第77
燕徽柔在这一片阴影里,眼睫毛顺从地垂下,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瀑布聒噪的声响似乎已经远去,熟悉的柔香扑面而来,突破了太近的距离,几乎让人感觉到陌生了。
这一刻,燕徽柔只听得到自己沉闷如雷鸣的心跳。
她闭着眼,抬起了头。
只是燕徽柔抬首时, 江袭黛身上的味道却远去了。
?
燕徽柔莫名地睁开眼睛,女人却退开几步,软红十丈剑慢条斯理地自伞中抽出,抵在燕徽柔的心口:“看好了。你最好比前几个月长记性一些。”
怎么……
怎么又开始教授她剑法了?
那刚才是在干什么?
燕徽柔脸上的热意还不曾退下, 她疑惑地掬起一捧泉水, 扑在自己的脸上。
冷冰冰的水, 让她好歹清醒了些许。
只是江袭黛再舞剑时, 燕徽柔却也很难看得仔细,她的心有些静不下来,活像是某一小处被揪着了似的。
虽说江门主偶尔有些凶,但是她在这一方面却仍然是个好师长。正儿八经教她时鲜少扯别的闲话。
不过初心是怎么来着?
初心好像是为了折腾燕徽柔。
但折腾着折腾着, 却有些上了心。
毕竟燕徽柔天赋不差——废话, 女主角的天赋能差到哪里去, 江袭黛甚至没有教过根骨如此清秀的人。
只是燕徽柔在练剑时的状态似乎有点不对劲,一整个神思缥缈的。
她从前不是如此。无论是修习《焚情决》功法还是拖着米袋爬山, 抑或是站桩还有跳梅花桩, 燕徽柔虽说有点力气不够, 所以折腾了许久。但大部分时候,掌握方法一点就透。尤其是在静下来修道经的时候,这天资已经算得上人中龙凤。
一连错了三次以后。
江袭黛一剑抽上了她的手, 她那软剑横着也可以当成鞭子用,燕徽柔的手臂上骤然生出一道红痕。
她闷哼一声,手上的剑没握紧, 再次掉落下来。
江袭黛自己也痛了一下,她轻轻抚了一下那处, 凉凉道:“第几遍了?别浪费本座的光阴。你练剑不行,不如趁早学点别的去。”
燕徽柔低首道:“……对不起, 门主。”
她弯腰将剑捡起来,继续有学有样地摆起架子,只不过自那双眼睛可以看出来,燕徽柔努力集中精神,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她良久没有等到江袭黛的发话。
心臟处揪着的那一小块,又无力地落了下来。
“无趣。”江袭黛转身就走:“教也教累了,今日先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