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
过了四月中旬之后,温度一点一点开始上升了起来,就算自己还没有感受到,大街上迫不及待穿得越来越少的女孩子们也清楚地传递着夏天的信号。杜叶青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j市阳光明媚,天空一碧如洗。头发和衣服被熟悉又温暖的风刮起,他忍不住放松紧绷了一个多月的肩膀,在戴上墨镜和口罩之前好好地享受了一分钟的阳光,然后大步走出了机场,在路边叫了一辆出租车。
周围的语言总算切换成了亲切的母语,杜叶青浑身轻松地坐在出租车里,滑开手机屏幕,给陈墨发了一条短信,问他现在在做什么。仅仅过了半分钟不到,陈墨回道:“正准备出门。怎么还没睡?你那边已经凌晨两点了吧。”
杜叶青笑了起来,回了一句“正打算睡”就退出了信箱,摘下墨镜和口罩,点开照相机,通过前置摄像头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在得到这两天宝贵的假期之前,他几乎三天没有好好合过眼,脸色有一点苍白,眼睛下面带着黑眼圈,但依然不影响五官的英俊,想必陈墨也不会太在意……他满意地按灭了屏幕,从机场到目的地的路程几乎要穿过大半个j市,所以放心地在车上小睡了起来。
大概是身体疲惫到极点的缘故,四十分钟的睡眠出乎意料地沉,甚至还做起梦来了。出租车走走停停,梦里面的他好像又回到了在h岛拍戏的日子,陈墨独自一个人站在游艇的船头,身后是被将升的太阳的余光染成了橙色的纯净天空,杜叶青站在船的另一头,甲板摇摇晃晃,看不清楚陈墨逆光的脸。他想要走过去,脚却像钉住了一般无法动弹;想要喊陈墨的名字,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响。一切都好像变成了被无限拉长的无声的电影镜头,他和陈墨就这样隔着一个甲板的距离,看不清,触不到,分不清虚实,无可奈何,又如同隔了千山万水、各处两个世界一样。
透不过气来的梦境被手机的震动急速摇碎,杜叶青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出租车上,额头上竟然蒙了一层细细地冷汗,手机在自己兜里嗡嗡直响。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边尝试着放松自己僵硬的肌肉,一边戴上耳机接了电话。来电的是陈墨的助理,和杜叶青也算熟人,声音健气,一接通就问他:“杜先生现在到哪里了?我们差不多要到齐了哦!”
杜叶青按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声音还有些发哑:“已经在出租车上了,还要半小时左右吧。陈墨到了没?”
“陈先生也快了,刚才给他打电话说在找停车位,”助理在电话里笑,“杜先生不要急,迟到也没关系,大的惊喜要留在后面嘛,我想陈先生今天一定会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