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旅团各人在库洛洛的允许下各散东西,在自由活动的时间中等待着下一个任务的命令,库洛洛则独自待在g的家。她小心翼翼的把水琉璃放在床头边的小柜子上,然後让库洛洛住在旁边一个空着的房间。
这栋双层高级住所是公司为她买下的,里面的设计虽简约,却弥漫着清新不落俗套的气息。白木栅栏,尖耸的白se屋顶,从外面可以看到数个白se边框的透明窗子,里面的家私全都是用白se的,大厅有一个古典风格的暗格酒柜,四面高高的墙壁在柔软的白se地毯上投落暗沉的y影,从一处处细节可见设计的独具匠心。
屋子的空间很大,对独居的她来说是用不尽的,除去她在二楼的房间,空出来的房间还有三间。空出的房间都是有床,衣柜等等这些基本的家私的。於是,库洛洛就暂时睡在她旁边的房间。
这时,门钟声响起,g从二楼走了下去,缓缓打开门,眼前的是一张温柔的脸。
「g,你吃过晚饭了吗?」遥笑得眯起双眼,嘴角上翘化为优美的弧线,伸手轻r0u着她的脑袋。其实遥是有她家里的钥匙的,不过很绅士的他每次都选择按门钟,让她过来开门。
「还没。」她摇了摇头。
「那麽,我们一起出去吃?」他本来柔和的脸在看到g身後的人後,瞬间变得戒备起来。那深锁的眉头和被利刃似的寒风辙过的脸,没有一丝表情,他的眼睛直直的瞪着那个人「你是谁?为什麽会在g的家里?」
「你好,我是库洛洛。因为某些原因,我会暂时住在这里。」库洛洛微微的翘起嘴角,眼里闪s着的却是凶光。
「g,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好吗?我有点事情想问一下库洛洛先生。」目光又放柔和了些,遥看着她点头後走出屋子,就把门关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为什麽要待在她身边?」遥那张白皙的脸上,愁眉依然深锁。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库洛洛一双黑眸如冰球,放出冷冷的光。「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可会让自己步向si亡的道路上的。」
「不行,你现在就离开。」遥有点激动。
「看来你还不太明白。」库洛洛稍微释放出恶意的念压,任由它们放肆的涌向遥「待事情办好了,我就会离开。」
遥的手微微的震抖着,双眼发软,冷汗在脸颊上静静的流下去,带着惊恐的眼睛凝视着面前的男人。良久,库洛洛收回念压,遥的身t才重获自由,他动了动僵y的身t,转身离开。就在他开门的那刻,他发现g不见了,没有在外面看到她的身影。他连忙掏出手机,拨了数次也被接驳到留言信箱。
与此同时,一部白se手机正在一辆黑se车内不停地响着,驾驶着的人终於忍不住拿起手机瞅了眼,萤幕上显示的是“遥”的名字。那个人不耐烦的把来电挂掉,再关了机。透过倒後镜望了望放在後面座位的黑se大布袋,嘴角坏坏的扬起,脚底用力加快了车子的速度。
「不行,她的手机打不通。」遥一脸担心的对身後人说着「g,你到底去了哪里」
库洛洛捂着嘴深思了一会儿,掏出手机,在通讯录按下一个名字,拨了过去「侠客」
g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直起身tr0u了r0u有点酸痛的颈部,凝神的打量着这个房间。房间异常庞大,左边几个玻璃柜子全都放满了动漫手办,还有几个是人形大小的。右边的柜子摆放了很多公司推出的她的周边,杯子,毛巾,唱碟,手机壳,不同类型的什麽都有,墙上还贴满了她的海报。把视线转到正前方,那里有十几个萤幕,上面的画面全都不一样,一个身形肥胖的男人坐在电脑前面,戴着耳机,里面正在播放的是她的歌。
她的动静引起了男人的注意,他放下耳机回过头来,瞬间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情不自禁的雀跃起来「你你终於醒过来了!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糜稽啊!我们在你之前的握手会见过面的!」他弓着腰,蹑手蹑脚地,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g,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吓坏她一样。
糜稽见她没有说话,只是轻靠在床头,微微r0u着自己的颈部,突然一脸内疚的道着歉「对不起呢你还很痛吗?因为怕打不晕你,所以力道可能大了点。」然而,看到她身上的服装,内疚感也没有了,换来的是一脸满意和幸福的笑容「果然,这套衣服很适合你呢!我经常幻想着你穿起它的样子,现在我终於亲眼目睹了!」
正当g准备低头一看那套衣服时,她的眼睛被一块黑布蒙住了。「这是哪里?」她终於开口了。
听到g的声音後,糜稽似乎变得兴‘奋「这里是枯枯戮山喔!我的家!」
「你想做什麽?」
甜美的声音,却没有任何的感情。
听到g的这个问题,糜稽先是怔了一下,继而皱起眉头在思索什麽,然後好像是得出了答案。他的面容变得扭曲,面目狰狞的笑着,额头和嘴角两旁深深的皱纹里似乎也蓄满笑意,又瞬间平静了下来「没什麽的,我只是想永远将你留在我身边而已。」
g向前倾了倾身t,感觉有什麽东西拉扯住她的手,限制着她的活动。她0上自己的右手手腕,发现有个类似皮带的腕圈,那个皮圈上面有条幼幼的铁链,连接住床头的木柱上「这是什麽?」
「因为我怕你会逃跑啊,只好锁你在这里了。g,你别生气啊!」糜稽有点心虚的00鼻子解释道。
在g的脸上看不出惊慌,不安,紧张,什麽都没有,只是静静的合上了嘴。见状,糜稽从床上站了起来「那你要乖乖的待在这里喔,我要工作了。」他重新坐回电脑前,粗短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的移动着。
糜稽打开了一包hse包装的炸洋芋片,一手胡乱的把它们塞进口里,一手拿起手机,拨到揍敌客的总管室「梧桐,以後我都会在房间里用餐,你命令nv仆们把餐点放在我房门外就可以了。」得到梧桐的回应後,他满意的挂掉通话,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电脑上。
经过几天的相处,g知道了糜稽是个很ai吃零食的宅男,没有什麽特别事情的话一般都会待在家里,平常很少出门工作。她听糜稽说,他唯一会出门的原因就是为了去她的演唱会,而对上一次出门就是把她携回家的那天,现在在房间里就可以看到g的真人,他更决定要窝在房间以後都不出门。他喜欢收集各种电玩的模型,更ai收集她的所有周边。g整天都会听到手指打在键盘上的声音,似乎很擅长计算机技术,大概是个黑客。
「g~我曾经黑进过猎人的专用网站喔!我是不是很bang?啊,你知道什麽是猎人吗?就是通过了猎人考试的人啦,他们会获得一张猎人证,拥有b一般人多很多的权力,是社会上的超级jg英喔!那个猎人考试的考取难度相当高的,需要具备一定身手和智慧才有资格通过的。」
「g~你知道吗?我可以自制各类武器来杀人,啊,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是杀手?我的家族所有人都是杀手,我有数个兄弟的,我们一出生就被灌输不同杀人技巧。可是,我和其他兄弟相b,并不擅长格斗。我祖父说,我头脑好是好,就是有点脱线。什麽脱线啊?我只是做着我喜欢的事情罢了。家里所有人都很宠ai我弟弟奇犽的,说他是下任家主,我哥哥伊路米在当杀手方面也很出se,似乎只有我不被重视。」
糜稽常常会在工作时说着自己的事情,对g没有任何防备,直接告诉她很多关於他家族的事,而g一直没有回应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但糜稽不在意的自个儿说着。
糜稽唯一会和g接触的时候就是喂她吃饭,一开始她还是会乖乖的张开嘴吃,尽管吃得很少,而糜稽只是认为因为她食量小。在再过了三天後,糜稽发现g开始拒绝进食了,无论他如何哄她,她就是不愿意张开嘴。
「你就吃一点点好吗?不吃东西会生病的。」糜稽看着一整天没有吃过任何食物的g,脸上露出担忧的模样。
糜稽以为g不进食可能是因为不舒服,他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确定她没有发烧後,又猜测可能因为食物不合她的胃口。於是他命令厨房给他做了十多道不同的菜se,忙碌了半天後,看着依然紧闭双唇的g,他生气了。
「你到底想怎样?为什麽不吃我为你准备的食物?是不是连你都轻视我了?」糜稽大声吼着,暴躁的把手中那装着意大利粉的碗捏碎,又将桌上的零食全都扫到地上。然後他怔了一下,停下手上的动作,跑回g身旁跪坐在床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般「对不起啊g!我不是故意发脾气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糜稽虽然禁锢着她,但更多的是小心翼翼的跟她相处。他从小就没有异x朋友,家族里的人亦对他没有任何期望,一直窝在房间里暴饮暴食大概是他对生活的发泄。直到那一天,他在网上上看到了g,他在电脑播起她的歌,她那面容和歌声彷佛拯救了他的心一样。然後,他愿意出门了,只为了去她的演唱会,握着她的手的那刻,她跟他说了声谢谢。回想起自己的一生,g是一个人愿意跟他说话的nv生。也许他只是想要一个与异x相处相ai的机会,却用错方法了。
「他会来。」
没有回应糜稽的道歉,她淡淡的说出几个字。
此时,坐在揍敌客家里的监控室的仆人,惊讶的看着电视萤幕上那个穿着倒十字黑se大衣的男人。只见那人双手cha兜的站在试炼之门前,再伸出手抵在门上,一用力就推开了三道门。门随着他的进入而慢慢的关上,那人缓缓的步向别墅方向,有意无意的瞅了监视镜头一眼。
那仆人猛然跳了起来,拿起电话拨到家主的房间「那个席巴大人,幻影旅团的团长独自推开了三道试炼之门,正步向别墅。」
揍敌客家族的大门是没有锁上的,要进入就必须用自身的力量推开它。总共有八道门,。
他正仰头凝视着天空,彷佛在寻找着什麽。
「瑞奈王子殿下,终於找到您了。」nv仆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又很快收敛起来,礼貌的鞠着躬,看着他一言不发的样子「殿下在想些什麽吗?」
「我在想,身处在王g0ng外面的世界的人,现在看到的天空是否跟我看到的是一样的。」瑞奈的声音很温柔,却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打扰了殿下真的很抱歉,但殿下是时候要上礼仪课了。」那个nv仆穿着米se的蕾丝小礼服,後腰上系着大大的蝴蝶结,这是王g0ng内所有nv仆的指定服饰。
nv仆安静的跟随着瑞奈去到一间房间外面,礼貌的恭送了他进去,才离开了房间。
「王子殿下,您迟了一分钟。身为皇室贵族,是不应养成迟到的习惯。」一把严肃又认真的声音传来。
瑞奈看了眼面前的nv人,长发整齐的束在头上,发髻上面绑着镶嵌着水晶花的透明发带。高挺的鼻梁上戴着一幅金属框眼镜,身上是一条夸张的暗红se礼服。她是皇族一直沿用的礼仪教师。
「是~是~」瑞奈懒懒的回答。
「只需要回答一次就可以了,殿下。」她托了托鼻上的眼镜「那麽让我们开始今天的课堂吧。」
每次礼仪课堂最先练习的是屈膝礼「对了,殿下,屈膝不需要到达地面,只需要将一条腿放在另一条腿的後面,然後弯曲您的膝盖,稍微低下您的头。要记得,更长时间的屈膝停顿代表更尊重的意思。」
其实经过一次练习後,瑞奈就能够显示出一个完美屈膝礼了,可家族的人就是命令他要继续不停的练习。
「那麽,殿下,接下来就让我们练习正确的拿着茶杯。」她优雅的递给瑞奈一个茶杯「拇指和食指要同时握着茶杯的把手,而中指则支撑着底部。每次都要在同一个地方啜饮,而且不可以在边缘留下任何w渍。」
她专注的看着瑞奈的动作,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於洛尔家族来说,瑞奈不过是一个扯线木偶而已。没有自由,只能永远的生活在王g0ng里。
夜幕,整个洛尔家族都坐在大厅里准备享用晚餐,这是家族里的一个规矩,无论那天有多忙也好,都必须出席每晚的聚餐。
他们家族聘请的是全个法国最高级的厨师,对每样食物的烹调水平必须要很高,而且要合乎家族成员的口味,一旦煮出了某道失水准的菜se,就会马上被解雇。当然,其他在王g0ng工作的nv仆,教师亦是这样,王g0ng里的所有人都是不允许犯错的,他们每天都生活得担惊受怕。
瑞奈看着面前的高级料理,左手拿起叉子右手拿起刀,心不在焉的切着煎得刚刚好的牛扒。
「瑞奈,你把牛扒刺穿了。」低沉而严肃的声音让瑞奈回过神来。
「对不起,父王。」他漫不经心的道着歉,把叉子从牛扒上拔‘出来。王室成员都非常重视用餐礼仪,他们用餐时是不可以刺穿食物的,只可以用叉子後面平衡食物,在把它带到嘴里。
「嗯。」他的父王点了点头表示回应,在他吃完最後一口放下叉子後,几乎是同一时间,桌子上全部人都把手上的叉子放下。
国王在每餐饭都有自己的节奏,当他吃完了,其他人也不可以继续吃,需要跟着他一起离开餐桌,不管他们是否吃饱了,这也是规矩。
现在是凌晨接近三点,瑞奈已经躺在床上快五小时,可是他感觉脑子b白天还要清醒,反复辗转。脑袋此刻如此清醒,他的心却像失去了控制般,掺杂着烦躁,不安,混乱,最近变得复杂的内心,是他唯一不能控制的因素。黎明前的黑暗夹杂着外面的热风,他却感到如此冰冷寒心。
这数个月里他经常失眠,也许是因为只有在夜晚的这段时间,才是真正属於他的时间。他可以随处在王g0ng任何一个角落自己静静的待着,静静的思考。
银se的月儿点缀着深蓝的夜空,园林散发出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织成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它们没有了白天的真实感,而是有着模糊,空幻的se彩。每一个景物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处,仿佛在保守着自己的什麽秘密,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瑞奈走到早上的那个凉亭,令他意外的是,那里坐着一个纤瘦的身影。他小心的走近,只见一个清秀绝俗的少nv安静的坐在他最ai的位置时,仰头观赏着夜空。她身穿一件简约的黑se连身裙子,黑se的长发随微风扬起,浑身散发一种独特的气息,仿佛与整个景se融为了一t。
似乎是感受到瑞奈的存在,少nv缓缓垂下头,直直的对上了他的视线。少nv拥有着清澈明亮的琥珀se眼眸,成为了黑夜中的一点光明,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暇的透出淡淡的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般娇nengyu滴。
瑞奈怔住了,他直瞪瞪的看着少nv的脸,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王g0ng以外的人。他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歪着头好奇的问「你是从外面世界来的?」
「外面?」少nv缓缓的反问他。
「就是王g0ng外面的地方啊。」瑞奈坐到少nv对面,解释道。
「算是吧。」她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那里的天空,跟这里的是一样的吗?」他仰头眯着眼,享受清风划过脸上的感觉。
「一样喔。」少nv淡淡的说。
「是吗我大概一辈子都只能待在王g0ng内,每天看着同一个位置的天空。」他停顿了一下「就算外面的天空跟这里是一样的,我也很想亲眼去看看呢说起来,你是第一个愿意跟我聊天的人。」他知道王g0ng里的仆人因为身份问题,都不会有意的靠近他,跟不会像这样与他聊闲话,所以他不在意面前这个莫名出现的少nv的身份,也不会去问。
她异常专注的凝视着瑞奈,再将视线放回夜空中,低着声缓缓地说「人的一生真的很短暂。」
「可我觉得在这里的日子很漫长。」瑞奈微微叹了口气。
「不是的,人生不过是一个又一个二十四小时的叠加,对我来说,十年,二十年,多少年也好,眨眼就过了,沙漏的最後一粒沙落下时,人就si去了。」她的声音清静而平淡「时间是不等人的,要明白自己的选择。」
瑞奈回望着少nv,眼里的是一丝丝诧异「你说的话很有趣喔。听起来就好像,你已经经历过很多个人生一样。」然後,像是明白了什麽般,他扬起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是瑞奈洛尔,你的名字?」
她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贝拉。」
「很好听的名字。」他笑的更深了。
「天快亮,我要走了。」贝拉缓缓站起来,转身离开。
「我们还会再见吗?」瑞奈有点着急的问。
「会的。」
贝拉轻轻留下这句话,消失在远处的园林里。而瑞奈这才发现,凉亭的石椅子上放了一束铃兰花。
他们相遇的那年,瑞奈十七岁。
那一夜之後,瑞奈每晚都会在凌晨时分走到凉亭下,静静的坐着,等候那个说他们会再见面的少nv。有时他会在想,为什麽那个神秘的少nv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然後遇上他,是偶尔,还是命运?贝拉凝视着他的时候,不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而是像看着一个认识了很久的人。但怎麽可能呢?瑞奈从来没有离开过王g0ng,而贝拉也不是这里工作的仆人。
瑞奈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她给人的感觉很神奇。她身上散发着脱俗的气息,仿佛她只是一个虚无,仿佛那天的相遇只是瑞奈一个小小的梦。
人,都会有自己的故事。有些人,会把故事挂在嘴边,因为经常提起,那麽故事也就成了故事。也有些人,他们喜欢把故事放在心中,从中获得一定的提高与成长。低调又内敛的x格,多年的沉浮与积淀。让他们的眼睛里有了故事。这些眼睛可以是神采奕奕的,也可以是绝望沧桑的。
是的,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隐藏着自己的故事。
可是,她的眼睛却让人看不透,里面是空白的,是无生气的,眼神是si的,就好像瑞奈自己一样。瑞奈直觉贝拉很理解他的感受,被困在笼中的感受,他总觉得贝拉也是一只笼中小鸟。
然而,他等了一年,终究也没有再见到那个身影。
这天,对於王g0ng上下所有人来说,是个特别又重要的日子,是瑞奈的十八岁生日庆典。
全部仆人为了把王g0ng布置得更豪华,整晚没睡,忙碌的将旧的家私搬走,全都换上新的,又把园林里所有花丛重新修剪了一遍,以新的模样展示出来。大厅内放满了送给瑞奈的生日礼物,有来自其他洛尔家族成员的昂贵礼物,有来自平民的廉价礼物。平民以送礼物的形式,对王子送上祝福,是国王立下的规定,可是这些平民连踏入王g0ng参加庆典的资格都没有。
在仆人的准备下,迎来了晚上的宴会。对於王室成员来说,十八岁後就是ren了,这是一个生日庆典,也是一个ren礼,所以b以往的生日庆典更为隆重。所有家族成员都出席了这场盛大的庆典,享受完各种美食佳肴和娱乐表演,之後的仪式是全日最重要的环节。
家族里所有长辈都站了出来,逐一的停留在瑞奈面前,然後就离开了。而瑞奈则单膝跪在地上,捧起面前的人的手掌,轻轻在上面落下一个吻,接受长辈对他的祝福。
同时,为他们送上si亡的祝福。
他落下最後一个吻後,所有人同一时间端起了酒杯,优雅的把里面的葡萄酒一喝而尽。而此时的瑞奈并没有发现,自己的酒杯里被人动了手脚。就在瑞奈放下酒杯的那刻,王g0ng里突然变成一片黑暗。
「是停电了吗?」在黑暗中能清楚听到众人疑惑的声音。
「快去检查电箱!」这是瑞奈的父王命令旁边的仆人的声音。话音刚落,宴会厅内蓦然传来阵阵惊恐的尖叫声「啊!好痛」
然後,是利器划破皮肤的声音,以及yet溅到地上的‘滴滴’声。
「瑞奈?你在哪里?你没事吗?」父王变得急躁起来,他伸手抓向前方,却什麽都0不到。
「我在这里喔,父王。」他耳边传来瑞奈微弱的声音,然後感受到自己的手臂被瑞奈的手狠狠的握着。
刚才明明周围都是惨叫声,自己的儿子却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身旁,语气里还带有一丝喜悦,他直觉不对劲,用力的回握着瑞奈的手腕「到底怎麽回事?」他的声线有点颤抖「难道是你做的吗?」
「您猜对了呢,父王。」瑞奈淡淡的笑着。
「为什麽?你为什麽要这样做?」
「没什麽,就是想,就做了。」瑞奈的语气回复平静「那麽,作为你刚刚猜对了的奖励,我就送你去si吧。」
噗的一声轻响,利剑已经没入了他的t内,他无意识地发出一声闷叫,眼睛不可思议的睁大,静静的,看着手中还攥着利剑的瑞奈。
瑞奈冷静的拔‘出利剑,那人的血喷涌而出,温sh的鲜红se的血就这样溅在他头发上,脸上,身t上,血ye沿着瑞奈的脸颊缓缓滴到地上。
在利剑落地的那刻,灯光渐渐亮了起来。
他感受到厅内有个陌生又熟悉的气息,猛然回头,看到父王那高高在上的宝座上,坐着一位黑发少nv。
宴厅内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豪华装饰的餐桌旁,是一具具倒在地上诡异的屍t,还能看到他们脸上惊恐的表情。他们全都被利器准确的刺中心脏,没有多余的动作。地板上是几乎快凝结成渍的暗红的血,血sh的衣服黏在瑞奈身上,手掌心全都是那粘稠的yet。刚才还在举杯庆祝的人,现在扭曲的脸孔上都是sh’润的血ye。
「终於,见到你了。」瑞奈轻轻的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没有流露出杀人後的罪恶感,也没有被人发现後的内疚感,只有得到解脱的喜悦。
「瑞奈。」贝拉缓缓地开口。
「为什麽这一年你都不出现?不是说会再见的吗?」瑞奈轻声问着。
「我没有办法过到来。」语气有点悲感「现在不是见到了吗?」
「我这一年每晚都在凉亭等你喔。」瑞奈意味深长的说着,嘴角微微的g起「算了,你看,我把大家都杀掉了喔。」
「为什麽,这样做?」贝拉的手指动了动。
「要明白人生的选择是你说的。」瑞奈的声音平静而温柔「最初,我只是想以我的方法离开这里,後来,我是想得到。」
「得到王位?」
「不,那种东西我才不稀罕。」瑞奈轻轻的笑了一声「我是想得到,掌管了别人的si亡後的那种感觉。」
贝拉深深的看着他,缓缓站了起来,轻跃到瑞奈的面前。在她触碰到瑞奈的那瞬间,身上黑se的裙子变成了纯白se的连身衣服,头上的黑发也慢慢的变成雪白se,眼眸由琥珀se淡化为浅灰se,一对巨大的白se翅膀在她背後舒展开来。
「这是我真正的模样,瑞奈。」她淡淡的道。
瑞奈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脸上却是淡定从容的,仿佛他一早猜到般「真美。」他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颊,手指顺着她的发丝滑落下来。
猛然,瑞奈的面se变得惨白,唇部开始发紫,全身的剧痛是他不由得跌坐在地上「这是,中毒?」他不相信的盯着无力的发抖的双手。
她让瑞奈平躺在地上,把他的头靠在自己大腿上,轻轻念出他的名字「瑞奈那是,你喝的那杯酒被人偷偷地下毒了,那是种无se无味的毒药。那个人是你父王的弟弟,他为了夺去王位所以藉着今日的机会要除掉你,没有想到在毒药发作前,你会那样做。」
「你怎麽会知道?」他声音变得很柔弱「啊,对了。你是天使,当然什麽都知道了。」
「露娜,我真正的名字。」她用翅膀的羽毛紧紧的包裹着两人的身t。
「露娜吗很好听,很适合你呢。」瑞奈轻笑,又因身t的剧痛收回了笑容。「我就知道贝拉是个假名呢,因为那时你回答的时候,思考了几秒钟。」
「嗯,你一直都是那样聪明。」露娜轻轻的抚‘0着他的金发。「你知道名字里面的意思吗?」
「是什麽?」瑞奈仰头,对上那浅浅的灰眸。
「露娜,是月亮的意思,是在黑暗里守护着你,一直陪伴着你的意思。」
「我si了之後会再见到你吗?啊,不过我大概不能去天堂了吧。」他垂头看了看身上那些不属於自己的血。
「会再见的。」露娜的语气透出一种肯定。
当她再低下头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瑞奈淡紫se的唇边挂着平静而安详的笑容。她闭起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了一片斑驳的暗影,收起了紧裹着二人的翅膀,柔和的夜光笼罩在他们身上,窗外是那个银se的月牙,跟他们第一天认识的那片夜se是一样的。
也许,ai上这个人,这个灵魂,是露娜做过最错误也是最正确的事。
露娜离开了宴厅,步出王g0ng,回到二人第一次遇见的那个凉亭。天空上的苍穹,泛着灰蓝se的光,凄凄切切的照耀在整片园林。
顷刻间,远处传来几声低沉的雷鸣声,一条长长的闪电划过天边,又渐渐消失在黑幕中,向远处望去,天地之间仿佛已经没有了什麽界限,而是融合在一起。
露娜微微仰头,看着另一道闪电再次划破天空的沉寂,她闭上了眼「是你在生气吗?毕夏普。」
因为她ai上了凡人。
回忆是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不管回忆如何交错更迭,人的心里总会酝酿一道割舍不去的印痕。可有时候,回忆越是重要,就越容易被忘记,尽管不是那人愿意的。
而当重新想起那件被忘记了的事情时,那刻的心情是怎样的?是喜悦,还是忧伤?
「记起了?」坐在最高的束柱的那个天使缓缓地开口,语气流露出他特有的高傲。
「嗯。」露娜慢慢的点头,从右边开始一一道出他们的名字「柏莎,史都华德,柏得温,紥克利,李莉斯,分别掌管智慧,时间,力量,ai情和梦的天使。」她停顿了一秒,把视线放回俯视着她的那个人「毕夏普,您是掌管命运的天使长大人。」
「还有你,掌管情感的‘天使’。」毕夏普在最後两个字加重了力道「露娜,天界的守则是什麽?」
「第一,绝对服从天使长的命令。第二,不可以在没有允许下接触凡人。第三,我们守护凡人,但身份b他们高尚。第四,不能ai上凡人。」露娜淡淡的回答着。
「这是,你第二次触犯禁忌了。」他紧了紧搭在石椅上的手。
露娜环视一遍围绕着祭台的那七个水晶玻璃球,那根空着的束柱前的玻璃球由原来清彻的颜se慢慢变得w浊起来,黑se的ye‘t一点一点的侵蚀了整个玻璃球。
清彻的水晶玻璃球代表着他们纯洁无暇的心,玻璃球变se了,那是因为他们违反了天界的守则。
一滴墨,落入清彻的水里,水不再澄透了,而那墨滴仍是黑se的。只是它扩散成很多更小的墨滴,不知情地在受伤的水里,悬浮的游动着。
「即使如此,您也没有理由可以夺去我的记忆。」露娜直直的瞪着他「把一度夺去的东西,重新还给我,有意义吗?」
没有给他回应的时间,露娜转身离开了那沉重的祭台。
露娜回到天界的那天起,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段时间,她一直把自己困在她的g0ng殿里,谁都不愿意见,什麽话都不愿意说。
她推开白se木窗,窗外是一座遍种纯白山茶花的後院,如雪初降,远远就能闻到它那醉人的香气,香气里带有一丝甜味。房间内瞬间弥漫着白花的清香,她坐到窗户旁的桌子前面,打开了一本纯白se的小本子,思索了片刻,然後在空白的纸上落下一个个清秀的字。
此时,毕夏普正坐在那座喷泉边,他把手伸进水里,再抬起手,看着清水从指间缓缓的流下,不知觉的在重复着这个动作。宁静的空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那个人在喷泉旁停下,坐到毕夏普身边「很少见您这样发呆呢,毕夏普。」
毕夏普这才缓缓抬起头「我有吗?柏莎。」
「在想露娜的事情吗?」柏莎总是能猜透他内心的想法。
「她的行为,我是绝对不会认同的。」毕夏普轻轻的擦乾手上的水滴。
「您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吗?」柏莎的声线柔和而平静的「从前,天使和恶魔同时ai上了一个nv孩,他们都ai的无法自拔,决定要守护她。nv孩摇摆不定,最终她选择了天使,恶魔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麽,静静地转身离去。可是好景不长,nv孩得了一种病,只要她活着,世界上的人就会不断的si去。为了治好nv孩的病,天使想了很多办法,然而都无能为力,最後,为了活着的人,天使只能悲哀的选择,杀掉nv孩,而nv孩也同意了。」说到这里,柏莎停了下来。
「结果呢?」毕夏普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第二天,天使如约而至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满地的屍t和正在哭泣的nv孩。天使愣住了,他忽然明白了什麽,他默默的转过头,离开了这里,回到了天堂。这是关於天使和恶魔的ai情故事。满地的屍t是恶魔造成的,为了nv孩,恶魔可以杀掉了世界上的所有人。
这也是天使和恶魔关於ai情的不同选择。天使会为了整个世界而选择放弃nv孩,而恶魔却为了nv孩,放弃了全世界。」
「你想表达什麽?」毕夏普微微皱起眉头。
「真正的天使是不会有对於ai情的情感的,可是露娜却ai上了他。」柏莎缓缓的说「那麽你觉得,关於ai情的选择,露娜会是哪一种?」
「你想说,露娜为了ai情会变得跟故事里的恶魔一样吗?」毕夏普眼里流露出一丝诧异,半眯起眼睛。
柏莎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开口回答,眼里却是对他的问题的肯定。
「是吗,自从遇到那个男人後」毕夏普默默的合上了嘴。
她只是披着天使外表的恶魔罢了。
「你不是没有看到那个人做过些什麽,前世的他,为了脱离束缚着自己的地方,他把整个家族都杀掉了,今世的他,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连人的x命都可以玩弄。」毕夏普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连下地狱都不能抵偿他的罪孽了,我怎样能不阻止露娜继续接近那个人?」
「这些,露娜都知道的。」柏莎轻轻叹了口气。
「他利用了她的能力去夺得水琉璃,而且,他让无情感的天使哭了。」毕夏普转过头直视着柏莎「那天,那场莫名的雨,是因为露娜流眼泪了。」
下雨是因为天空承受不了它的重量,犹如流泪是因为心承受不了它的痛。凡人常说,当天使笑了,那麽悲伤的时间也会静止,当天使哭了,那麽整个世界的人也会跟着悲伤。
「你还不明白吗?毕夏普」柏莎平静的道「就算夺走了她的记忆,就算他们重新认识多少次,露娜还是会找到他,然後ai上他的。」
因为,露娜ai的不是他的身t,而是他的灵魂。
其实这件事情任谁都知道,只是除了柏莎以外的天使都不肯认同罢了。在他们的心里,天使是最高尚的存在,b任何一种生物都高尚,他们各人掌管着世界上不同的事物,而人类是丑恶的,人类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会不惜一切,他们的恶x是天生的。
如果天使是白se的话,那麽人类就是黑se了。
所以,在那件事情之後,露娜才会被惩罚下凡到人间,对高尚的天使来说,与凡人在同一个地方里共存是一个最大的惩罚。而她在人间需要做的事,是以天使的歌声去净化人类的心灵。没有情感的她,却能唱出这样的歌。
这次的下凡会遇到前世的瑞奈,今世的库洛洛,是出乎毕夏普意料的事。
「库洛洛,背着倒十字,逆神的人,让无心的下凡天使也ai上你甘愿跟随你的人」毕夏普抿了抿嘴唇「柏莎,让所有人十天後到祭台吧,包括露娜。」
在人间,很多神话都说,天使拥有最纯真的心。
凡人一直在寻找着有关於ai情的解答,而有一个答案,是说要保持住自己纯真,不要迷失了自己的心,这到底是什麽意思,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只相信也许不迷失纯真的心,就可以恒久的ai着,而不善变。也许保留着纯真的心,就可以执着的ai着,而不怀疑。
可是,他们都错了。天使是无心的,毕夏普从来不知道ai情的感觉,柏莎也是,其他天使也是。聪明的智慧天使柏莎,却知道能使露娜动心的这份情感有多深切。
所以,柏莎才会去说服毕夏普,这一个月露娜的心情是每个天使都知道的。她渴望回到人间,即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在人间时她的喜悦是他们感受到的。库洛洛的身边,才是她最想待着的地方。
毕夏普调整了他的坐姿,俯视着站在祭台上的露娜,目光放柔和了些,他深深的看着她那双淡灰se的眼眸,良久才缓缓的道「露娜,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坐在束柱上的天使们猛然转头,睁大眼睛,眼神带着惊讶的看着毕夏普。
「什麽意思?」露娜疑惑的凝视着他。
「十年,这是我能给你这生最长的时间了。」毕夏普慢慢的说着「你会t会凡人的生si,轮回,能感受凡人的情感,代价是失去天使的长生不老。」
堕落人间,是这个天使长所给予的处罚,亦是他所给予的最後的温柔,为了惩罚圣洁的天使ai上人间愚昧的凡人。
「您这样做会」露娜刚开口就被毕夏普打断了「走吧,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谢谢您,毕夏普大人。」露娜微微的弯下身t。
「别谢,这是对你两次触犯禁忌的惩罚。」但对於露娜来说,这是毕夏普给过最好的礼物。
祭台中央的地方慢慢的分成两半,露娜站在那边缘,深深的看了一遍坐在束柱上的所有天使,无声的说着「再见了。」
她轻轻跳进那个空洞里,用力的张开翅膀,高高飞起在空中。太yan在她身後冉冉升起,将雪白的羽翼染上金hse的光芒。她穿过云层,微风划过她的脸颊,她飞过的地方仿佛落下了一道悠扬的旋律。
她背上的翅膀在逐渐的消失,雪白的羽毛一条一条的脱离她的身t,每一条羽毛的落下都是刻骨的痛楚,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痛楚。
在那层保护罩下,她缓缓的落到她那栋白se的住所。她紧握着最後一条跌下的羽毛,羽毛慢慢的化为白se的光芒,在她手心里消失掉。
这代表着,她从此与天界再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露娜回到家里,没有看到库洛洛的身影,连他以前四处摆放的书籍都不见了,似乎是都被他处理掉。除了少了那个人和那些书之外,家里其他东西的模样都跟她消失前一样,仿佛她的离开,以及他的存在都从没有过般。
她的手机静静的躺在桌子上,大概是遥帮她放在这里的。想起在她消失的那一刻,遥露出了那个惊恐又悲伤的表情,一gu不好的滋味慢慢涌上她心头。她拿起手机,拨打遥的号码,并没有等很久,那边就接通了。
「遥?」电话接通後数分钟那边的人都没有开口,露娜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回来了?」遥的声音因惊讶而变得有点颤抖。
「嗯,抱歉。我回来了。」露娜轻声的道。
「你现在在哪里?」遥的声音平静了下来「我在公司办公室里,我可以去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