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新鲜”大排档离江抚其住的小区“梦想家园”不远，在一条街对面的安置区内，是喜欢步行上下班的江抚其的必经之路。
但是这几天，江抚其都绕了一下，让林爽不解。
“你绕这么一段路g什么？做了亏心事那里有你仇家啊？”
“没，就……换个沿途风景，也换个心情。”
“德行~”林爽嗤之以鼻，嘴里咬了一口绿豆味的冰棍，翻了江抚其一个白眼，“对了，那纸条你看了吗？要是没看，明天周末你可以看一看~”
看到江抚其一脸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林爽又说：“真的没骗你！是好网站！你看了会感谢我的！”
实在是这人太多黑历史了，江抚其表示不得不防。
但是，想着上个网站也没什么事，这人总不会植入木马病毒什么的吧。当天晚上江抚其就打开了网站。
然后被一大批粉粉nengneng0露的肌肤还有白花花的大rufang给吓得……p滚尿流。
就在她手忙脚乱想要点击右上角的叉来关闭页面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痣。
和梦里那个叫小为的小姑娘一模一样，连位置都一模一样，就在锁骨上。江抚其呼x1滞了一下，眼神全部集中在了那张照片上。
左上角有个绿se的标签，上面写着新人主播。和其他人的暴露、se情的图片不同，这张照片不露，在一众图片中算得上保守，仅仅是下巴和锁骨之间展示着。但是这些更令江抚其好奇。
她没多想，直接点了进去。房间关闭中，没有人在直播，甚至也没有留言，大大加粗的黑se字t“人气”后面跟着一个0。
这能被自己看见也是有缘。
主播资料那一栏也没什么信息，活像个机器号。江抚其心底都觉得这是系统弄来凑数的了，那张带痣的图片肯定是网上找的，自己什么时候看过留下了印象所以才出现在了自己的梦里。一切都是巧合。
刚刚在心底给这个叫“念念不为”的主播冠上“机器人”名号的江抚其在下一秒就收到了主播登陆的消息。
她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23:33。
然后，就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声音响起，但是仅仅说了一句话后马上就变了声音。
江抚其知道，主播用了变声器了。
她准备退出的手立马就停了，下来，抬眼看向屏幕，显示画面里一片漆黑。
主播没有开视频。
这，没有声音也没有画面，谁看啊？机器人石锤了。
“哇，今天居然有一个观众诶，开心~”
虽然用了变声器，但是nv孩子那欣喜的声音装不出来，江抚其的脑子里不可避免的就想到了梦里的那个姑娘，脑袋一ch0u就点了关注。
“谢谢你啊~愿意关注我，你喜欢听什么啊？我念给你呀~？”何念为看到字孤零零的粉丝数由0变为了1，心情大好，说话的语气带上了撒娇。
江抚其总算是知道为何现在市面上直播软件这么火了，娇俏可ai的nv孩子跟你撒娇，这谁顶得住啊~
反手就是一个bangbang糖送了出去。
现在这软件送礼物太方便了吧！一个bangbang糖虽然不贵！但是也要5毛钱啊！不过听到那边nv孩子带着变声器开心得嘴角都要飞起来的声音时，江抚其觉得——值了！
但是江抚其没想到，一个短短二十分钟的直播，还是个变声器没画面的oga就骗走了她五十大洋！
痛心疾首的她愉快地跟小姑娘说了晚安，还约定了第二天直播时间？
可是，躺在床上的她，嘴角还是带着笑进入了梦乡。
林爽这丫说得没错，看着这网站真的让人想找对象了~
何念为则盯着自己后台的二十五块觉得不可思议。
居然……真的有人会给她刷礼物？她们两个素不相识、素未谋面，就因为自己用变声器说了几句话这人就赶着给自己送钱了？还约好了下次？
何念为觉得不是自己脑袋有问题，就是这个无头像乱码名称的人有问题，但是有钱不赚不是现在穷到差不多要吃土的何念为的作风。
只是，是不是得换些新花样？就g巴巴的说话是不是有些对不起银子？尖着嗓子撒娇吗？何念为又有些做不出来，本来变声器就很嗲了。
算了，人家可能是客气一下呢，明天来不来还说不定呢，先睡觉吧。
可是等第二天何念为打开网站，登录上直播后台的时候，那个人果然不在，一连好几天，她都没有出现。
何念为心里觉得，那不过是有钱人觉得新鲜而已，什么约定，都是假的。
其实江抚其心心念念着要看直播的，谁知自己的电脑在开机的那一刻黑屏了……还没来得及送修，就被领导安排出差了，一堆又一堆的工作扑了上来，忙得都没时间去想直播的事。
……
何念为有些着急，眼看十五号马上就要来了，直播收入还是那二十五块，这边大排档的工钱虽然已经发了出来，但是距离这个月的债务还是有一些距离。上班的她有些心不在焉，一不小心就把端上的冰啤酒洒了一些在客人的身上。
就在她一边道歉一边扯着纸巾帮客人擦拭弄脏了的手肘时。
那个客人——一个满身肥r0u的恶霸扯住了她，另一只手还不g不净地还往她腿上0，嘴里调笑着她，说些wuhui恶俗的话。
“你们瞧，这水灵灵的小姑娘就是不同，手多neng啊~”
“是啊是啊~b魅店里的姑娘看上去水灵多了~”
何念为以往在这家店最多是被人占点点便宜，她还能讪笑着躲开，可是今天这两人都已经把她往怀里拽了。何念为扭曲着想要挣扎开来，求助的看向一旁正在配菜的老板，却看到了老板躲闪的眼神。
今天欺负她的这人是有点小势力了，这边几乎没人敢得罪他，所以才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对她动手动脚。
周围没有人帮她，只能靠自己了。何念为绝望的想。
可是一个柔弱的oga如何抵得过两个满身横r0u的alpha。
就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一个清亮成熟的nv声响起。
“你们g什么？放开她？！”
江抚其忙疯了，不仅忘了直播的事，也忘了自己要绕着“新鲜大排档”这回事，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冲到了两个凶神恶煞的老男人面前，把那个看上去吓到了的满眼含泪的oga护在了身后。
“咦~又来个小姑娘？可惜是个alpha，不过nvalpha我们没尝过要不一起……尝一下？”高个一点的那个满脸y笑，话音刚落，就被人猛地扇了一巴掌。
“你！！！”高个震怒，就像冲上去打人。
江抚其把自己的大长腿往上一扬，穿着高跟鞋脚就接触了恶棍的脸，然后传来杀猪般的嚎叫。
虽然恶棍最后放着狠话p滚尿流地爬走了，但是江抚其还是没想到这样的英雄救美还是导致美人失去了这份工作。
“对……对不起啊，我有些太冲动了。”江抚其垂头暗恼。
“没事没事，多亏了你，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她们这样对我，我早就想不g了，谢谢姐姐帮我解围。”
小姑娘嘴很甜，虽然还有些受惊，但是几句话说得得t的很。但是这些让江抚其更加惭愧了。
“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吧，这大晚上的，我也不放心。”
“嗯，就住门后这个安置区的19栋，不远的，姐姐去忙自己的吧。”
“没事没事，我没什么事，我住得不远，送一下也顺路。”
江抚其没有撒谎，“梦想家园”本就在这安置区的附近，19栋还恰好在一条路上，连弯都不要绕。
今晚和这个叫小为的小姑娘单独相处了这么一会儿，江抚其想起了那个主播，刚回到家pgu还没坐热就从沙发上弹起来，跑到书桌前，打开自己好不容易修好的电脑。
直接进入网站，画面却吓了她一跳。
直播没有开始，但是人气却已经有了突破，那个孤单的数字1变成了682。
算是巨大的进步了，江抚其为她感到开心，但是还是有些酸酸的感觉在游走。
自己……不是她唯一的粉丝了呢？不过……这不是很正常的嘛？！
半个小时后，江抚其从厨房端出一碗红烧牛r0u面出来的时候，直播已经开始了。她赶紧端坐在书桌前。
声音没变，还是那个声音，只是没有了那天跟自己说话的真实感，还有了画面。
画面中没有脸，却对着她的脚踝。jg致白皙的脚踝在暗白的灯光下有些发亮，小巧可ai，有着一种别样的x感。
讨论区一些人在热火朝天的留言。
“prprpr”
“小妹妹的脚真好看，要是能踩踩我roubang就好了。”
“想让主播用脚为我撸”
满屏的y言浪语。
简直是不忍直视，但是脚真好看。
还是只有这样才能有更多粉丝吗？看着正在观看人数1182人，江抚其也理解主播的选择，只是选择了屏蔽那些人的话，安安静静地看着直播，也不互动也不发言。
就在江抚其刚进房间的时候，何念为就发现了，那串id在第一个见到的她的晚上就背了下来。
江抚其还在x1溜着最后一口面条的时候，发现电脑里的声音停止了，时间还挺长。她抬起头嘴里咀嚼着面条盯着屏幕。
然后就见首页蹦出一行字来。
“主播已开启特殊直播，打赏够五十元即可进入观看，打赏一千元即可1v1观看。”
特殊直播？
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
江抚其还没来得及多想，眼见已经有人上了打赏版，毫不犹豫地一千块直接送了出去，然后电脑上的画面就变了。
“是……是你阿。”小姑娘的声音有些不可思议，里面更多的是强装镇定。
“你上次说……只想简单的说说话，现在为何？”江抚其简单直接地在公屏上发出自己的疑问。
“我……缺钱。”
简洁明了的一句话，不带任何情绪，却让江抚其心里堵得慌。
进了房间，变声器自然而然地消失了，第一句话或许还不确定，多说了这么两句，江抚其内心几乎已经断定了这人是谁，只是心里还是有些犹疑。
想起自己白天做的事，心里更是梗得慌了。
“你想看什么吗？或者说你有什么要求？”
nv孩子的声音明显在颤抖，但是又不想让人发现她心绪的不确定。
“锁骨，给我看看你的锁骨。”江抚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随后那边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画面由黑转暗，正对着小为的肩下x上。
白皙的皮肤上g净无物，那颗小小的痣尤其打眼，让江抚其的眼神根本无法挪开，和梦中那颗痣几乎一模一样。
何念为有些不知所措，金主没有下一步指示，她也不知如何是好，想起平台负责她的编导给她看过的一些资料，咬咬下唇，伸出自己的手抚上了锁骨。
轻柔地拂过带着些诱惑的缠意，明显就是不甚熟练的感觉，却仍让江抚其呼x1都开始发烫。
这种感觉太不同了。
江抚其不是没有看过其他的人的直播，更加诱惑更加露骨的都有，但是那些都让她觉得枯燥乏味，而这人只是清清浅浅两个简单的动作竟g起了她内心深处的yu念。
随之而来的就是醋味。
想到要是今天自己没有包下这个直播间，得有多少恶心的人让她做那些开放的动作啊？
不行，自己不能让她这样。
“我能包了你吗？”
何念为咬着嘴唇准备把自己的吊带脱下，却冷不丁地看见这句话。
沉默了，动作也僵住了。
“不是那个意思，是指直播间包下了，我不想……你对着那些臭alpha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以后就我一个人看，你也不用做你不喜欢的事情，说说话就好。”
……
距第一次开特殊直播已经过去了几天，何念为仍然觉得不可思议，为何有人会对自己这样好，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这段时间除了这个有些奇怪的小粉丝以外，那天帮了自己忙的那个姐姐也有些奇怪。
从前没怎么见过她，最近却好像常常遇见，不管是去n茶店兼职的路上，还是奔跑着去上课的途中。
她好像对自己不一般。
但是这个不一般不是她自己发觉的，是好友阿花跟她说的。
起初何念为还没什么感觉，直到阿花三番两次地跟自己提到她，何念为才知道这人对她有些莫名地好。
偶尔兼职完回家晚的时候，会在路上碰到她提着各式各样的零食，用着各种蹩脚的借口说着送她回家。
何念为起先以为是这人内疚，但经过阿花的提点还有观察到这人忸怩的表情后，才在内心逐渐确认——这人貌似是在追求自己。
何念为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第二反应则是逃。
虽然何念为对自己的颜值有信心，但是除了这些，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可是江抚其不这么认为。
不管是生活中的何念为，还是直播间的“念念不为”，她都喜欢得很。
春心萌动这种感觉出现在了自己身上，江抚其觉得有些新奇，像个初次见到新世界的傻不愣一样，想把自己所有的能给的东西都给到这人。只是，这人好像不怎么愿意接受。
其实，何念为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一个家境贫寒的se情直播的nv主播和一个正正经经的清白nv儿家根本就没办法相提并论，做朋友何念为都觉得委屈了她，更何况是情侣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
生活中的何念为开始抗拒着江抚其的靠近，每当她进一步，她就退一步。
直到退无可退。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在第三次被拒绝顺路送她回家这个理由后，江抚其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口。
何念为站定了步子，转过身，抬眼看了看有些局促又有些沉默的江抚其，手指揪紧了x前的包带，“没有，我没有讨厌你。”
“我讨厌的是……我自己。”
“什么？”
“我……我不是一个什么好人。”何念为抬起头，看定江抚其，捏着包带的手指指尖都泛起了白，“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的，不值得。”
说完，转身就跑开了。
江抚其抬起的手悬在空中，什么都没抓住，想说的话卡在嗓子眼，随着那跑远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了无边月se当中。
当天晚上，何念为没有直播，她一个人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辗转反侧。
想起书桌前那台她用来直播的电脑，眉头微不可闻地蹙了起来。她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想法去面对这一切。
自己喜欢江抚其吗？何念为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现如今的自己不配，一个连温饱尚且都无法保证的人，有什么资格谈ai情？一个需要出卖自己se相来还债的人有什么资格去拥抱一个优秀的alpha？
江抚其抱着半个西瓜等在直播间页面前等了半个小时，听到的始终是那一句冷冰冰的机器音：“主播未上线，直播未开始。”
她叹了口气，打开自己的手机，看到里面某某银行发来的短信，上面显示的八位数余额，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包下了“念念不为”直播间未来一年的专属权。
这个权限上线不久，因为价格昂贵，且大部分来上面找乐子的男男nvnv都是因为一时se心，所以几乎没有人会对一个固定的nv直播豪掷千金，有钱的也就最多包一个星期而已，再有想法的人就会私下进行一些交流了。像江抚其上次那样包下一个月专属直播已经算是独一无二的了，更何况是直接一年。
不过这个c作也g起了大家对“念念不为”的兴趣，大家都想知道这样一个之前根本不出彩或者说是默默无名的主播究竟有什么魅力。
可惜的是，之前留下来的偶尔几个录播在大部分人看来都平平无奇，这件事在论坛上也就热闹了几天，慢慢地便被其他热点压了过去。
话说，第二天，终于调整好心态的何念为登录上自己直播间的那一刻，看到自己的直播间人气还有待取余额，她惊讶地r0u了r0u眼睛。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