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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池抱着双腿坐在火堆前,快被冻僵的四肢逐渐回暖,这一刻,他终于感觉自己又从死亡边缘绕了回来。
他转头看向时烨,只见时烨的大半张脸都被氅衣遮住,只露出一双紧闭的眼睛,他的长睫颤动得厉害,看来他睡得并不安分。
温池撑着下巴,目光怔怔地看着时烨唯一露出来的眼睛。
他脑海里塞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宛若一团被猫抓乱的毛线球,怎么也理不清,他甚至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花子藏和容妃竟然有牵扯。
可是仔细想来,哪怕这件事在意料之外,貌似也在情理之中,花子藏背后站着花家人,而容妃为的自然是她唯一的儿子时锦,表面上看他们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可实际上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身份——时烨的敌人。
容妃想要废掉太子扶持自己亲儿子上位,花家想要废掉太子重新在皇室安插一个容易操控的傀儡,他们的目标一致,只有合作起来才会事半功倍。
莫名的,温池想起了原小说里的内容——时锦和温良夫夫齐心协力推翻时烨的□□。
也许真正推翻时烨的人不是时锦和温良,而是他们身后的容妃和花家。
温池越想越觉得细思恐极,想到最后,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和手,和时烨一样冰冷。
突然,躺在氅衣里的时烨动了下。
温池见状,连忙趴过去:“时烨!”
时烨仿佛梦到了一些非常糟糕的事情,他的呼吸尤为急促,苍白的嘴唇微张,似乎在说着什么。
温池正想凑上去听时烨在说什么,却瞧见时烨冷不丁睁开眼睛,那双乌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温池,他看上去十分清醒,完全没了之前病入膏肓的模样。
“时烨……”温池顿了下,伸手搭在时烨冰凉的脸颊上,“你还好吗?”
时烨没有回答,仍旧直勾勾地盯着温池。
像是确定了眼前之人就是温池本人,时烨眸中的清醒便很快散去,他疲惫地闭上眼睛,沙哑的声音从胸膛里闷出来:“无碍。”
顿了顿,他又很低地说了句,“你无事便好。”
温池愣愣听完这句话,就那么突然的,泪水从他眼眶里滚了出来。
泪水一旦涌出,就像是决了堤一样,再也控制不住。
温池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落在时烨身上的氅衣上,很快消失不见。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脸上早已全是濡湿的泪痕。
“我没事。”温池瓮声瓮气地说完,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时烨,他把脸埋在被柴火靠得暖烘烘的氅衣上,“时烨,谢谢你救了我。”
温池把以前发生的事桩桩件件地仔细数来,才陡然意识到时烨救了他那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