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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既是舅母又是外甥媳妇

 

只能让支岭渊继续回去掌管兵部。

他被心腹小太监扶着回九重宫,冷汗湿透了衣衫。

小太监语无伦次道:“奴、奴才这就去找皇上、找相爷来……”

支岭渊无奈地吼道:“找他们俩有什么用!快去叫太医啊!”

小太监飞奔着跑出去,支岭渊躺在床上摸着肚子安抚孩子。

“乖,别折腾爹爹了,快出来吧。”

等太医和凤九宵、固吹白都赶到时,支岭渊咬着布巾已经在努力生产了。

太医院院判退到门口与固吹白道:“相爷,帝君是头胎,生起来会比较慢,不过胎相稳固,平日里产道也开拓得不错,应该没什么大碍。”

这个‘开拓产道’还是太医偷偷和凤九宵说的,凤九宵听完眼睛一亮,当天晚上就拉着支岭渊翻来覆去的干,美其名曰开拓产道,让他生产的时候少受点罪。

固吹白心里有些忐忑,到底支岭渊三十了,他三十才生头胎,会不会难产啊……

太医见他脸上神情焦急担忧,心里想着,左相这个做舅舅的怎么看着比皇上还着急。

其实不然,凤九宵也急。

他在九重宫的内殿走来走去,只差没把地板掀翻了。

支岭渊痛得脸都皱起来了,偏偏凤九宵还在眼前晃来晃去,他一生气随手拿起旁边的玉枕朝凤九宵扔过去。

“滚出去,别碍眼,看见你就烦!”

固吹白走进来,看见地上又碎成玉片的枕头,心下戚戚。

他的玉瓷枕怎么又被支岭渊扔地上砸碎了。

每次都拿他的枕头出气。

凤九宵嘴里念念叨叨:“啊,看起来好痛啊……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啊!呜呜……以后还是别让他生了……本来我都偷偷跟父皇承诺了要给他生十个八个孙子孙女的……”

固吹白也嫌他烦,把他轰了出去。

凤九宵赖着不肯走,非要亲眼看见支岭渊平安生下孩子才行。

直到三十三和凤九宵的暗卫来报,寿宁宫的太后薨了。

凤九宵愣了一下,神情瞬间冷凝。

“太后年纪大了,身子骨又弱,早些解脱了也罢。”

他吸了吸鼻子,眼角落下一滴眼泪。

“传朕旨意,太后丧仪一切从简,梓宫不入帝陵,母后生前吃斋念佛,不如就将她的梓宫停放在祥安寺吧。”

固吹白沉默不语,傅红瑶的死只在他心中划过一道轻轻的伤痕,再无其他。

按理来说,太后薨逝应该打开先帝陵寝让他们夫妻合葬,不过凤重昀恐怕生生世世都不想再看见傅红瑶了吧。

凤九宵不会让傅红瑶和他敬爱的父皇合葬在一起的。

凤翎就是在他祖母薨逝的那一天,来到了世上。

但是他的父皇非常高兴,将刚出生的他抱到太庙,举高了给他皇爷爷看。

“父皇,你看,这是你的孙儿,叫凤翎,长得可漂亮了!”

凤翎有三个父亲,小时候的他稀里糊涂,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三个爹。

直到有一天,刚学会走路跌跌撞撞的小凤翎,趁着太监嬷嬷们打瞌睡,悄悄走到九重宫,看见了三个父亲叠在一起‘玩’,才懵懵懂懂的知道了为什么他的家庭如此奇怪。

凤翎是固吹白和支岭渊的儿子。

在他出生的那一刻,支岭渊看见儿子身体和固吹白一样是双性体质时,就明白了一切。

他怒气冲冲地指着凤九宵和固吹白:“好!你们俩瞒得我好苦!以后你们俩过吧!”

说完,穿上披风抱着儿子头也不回地跑回了摄政王府。

小凤翎年幼时的记忆,就是他父皇经常半夜翻窗子爬进摄政王府,然后第二天他爹就起不来床了。

有时候是父亲来王府看他,第二天爹爹也起不来床。

习惯了之后,凤翎很快便接受了他家这奇奇怪怪的模式。

后来也不知父亲和父皇是怎么把爹爹哄好的,他们又一起搬回了九重宫。

凤翎五岁的时候,夏国那边来了一群使臣,说是要替他们太子殿下求娶燕国小太子。

固吹白把凤翎抱在腿上,给他看薛景延的画像。

“翎儿,喜欢这个小哥哥吗?”

凤翎的口水滴在画像上,模糊了薛景延的脸庞,他胖乎乎的短手指指着薛景延道:“好、好吃……”

固吹白笑了。

夏、燕两国联姻正式定下,凤翎多了个未婚夫。

凤翎没有兄弟姐妹,父皇和父亲不让爹爹再生了,说是太痛了他们受不了。

凤翎觉得奇怪,又不是他们生,为什么父皇和父亲会觉得疼呢。

有一天父皇带着他去了太庙跪皇爷爷,久久没有说话。

后来凤翎听说,那一天,在先帝皇陵守陵十年的靖武侯殁了。

他爹爹将一个匣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只陈旧的竹蜻蜓。

爹爹找了个僻静之处,将竹蜻蜓扔进了无底悬崖。

等凤翎长到十七岁时,他带着夏国太子薛景延亲自写给他的婚书,前往夏国成婚。

凤翎出嫁的队伍十里红妆,他父皇哭哭啼啼的不让他走,说是便宜了薛景延那小子。

好不容易父亲和爹爹把父皇拉开了,凤翎坐在十六人抬的凤辇上深深地拜别自己的三个父亲。

固吹白摸着他的头,柔声道:“翎儿,景延是个好孩子,他一定会对你好的。但为父不强求你们这段政治联姻一定能幸福美满,若是景延负了你,你尽管回燕国来。”

凤九宵冷哼道:“薛景延要是敢对你不好,你就把休书扔在他脸上!”

支岭渊看着这个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唯一的孩子,拍了拍他的手。

凤翎带着一丝羞涩和期待,来到千里之外的夏国。

大婚当日,凤翎见到了自己的夫君。

夏国太子薛景延。

他长得高大英俊,眼角一颗泪痣,淡淡地望着他。

凤翎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眸子。

新婚夜红烛暖帐,凤翎松了发髻披着丝绸般纤薄的中衣坐在床上等他的丈夫。

薛景延走进来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吹熄蜡烛上床安歇。

凤翎脸色苍白。

龙凤喜烛是一夜不能灭的,灭了代表婚姻无法走到头。

而薛景延连桌上的酒瓢都没有看一眼,更不要说喝交杯酒。

凤翎看着背对他睡过去的丈夫,心渐渐往下沉。

第二日新妇拜见夏帝和帝君。

黎暮辞看见这个孩子真是打心眼里喜欢。

这可是他小白哥哥的孩子,小白哥哥前半生凄苦孤凉,好不容易在这世上有了血脉相连的亲人,所以黎暮辞在凤翎才五岁的时候便为景延定下了这门婚事。

一来可以亲上加亲,二来夏燕两国结秦晋之好,两国的联盟才能牢固不破。

齐国的黎向宸和薛景延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弟,夏、齐两国的联盟本就牢不可破。

薛御让自己儿子娶老师的儿子,为的就是四海归一,有朝一日能让后代子孙用血缘的关系永远羁绊在一起。

凤翎面对自己的公婆只能勉强端起一个温婉贤淑的笑容,对于昨晚的一切只字不提。

薛景延沉默着陪他一起见过父母,又回了书房去处理公务。

这样受冷落的日子年复一年,凤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们大婚后不久,薛御就宣布退位,把皇位禅让给薛景延,自己带着黎暮辞出去游山玩水。

黎暮辞高兴极了,薛御总算遵守了当年的承诺。

凤翎看着一把年纪了还恩爱如初的公婆,心里羡慕得不行。

黎暮辞对薛御抱怨道:“你女儿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跑去卫国把成驭的儿子睡了。”

他说的是黎景晗这个小魔女。

薛御饶有兴味地摸着下巴:“不愧是我女儿!给为父报了当年的一箭之仇!”

黎暮辞推了他一下:“你这老不正经的!要不咱们先去一趟卫国看看人家孩子吧,好好一个孩子被咱们景晗祸害了。”

薛御不高兴了:“这怎么能叫祸害呢!”

他们几人说说笑笑吃着酒菜,黎景琛见凤翎几乎没动筷子,关心地问道:“嫂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凤翎摇了摇头,黎暮辞连忙道:“翎儿,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不满意的一定要说出来,景延那臭小子不解风情,平日里也不知道多陪陪你,你有事就跟父皇爹爹说!”

凤翎笑着点点头:“爹爹,我很好,可能昨晚有点没睡好。”

黎暮辞一听,以为他们年轻小两口昨晚瞎胡闹,也就没太在意。

薛御把皇位禅让给薛景延的第二天就带着黎暮辞跑了个没影。

凤翎成了帝君。

然而他依然每日一个人沉默地待在凤栖宫,薛景延从来没有踏进来过一次。

凤翎想着,他不能这样被动,好歹不管怎么样总得主动去和薛景延沟通啊。

他炖了补品,穿了一身轻薄的衣服来到御书房。

薛景延只是淡淡地道谢,让他把补品留下,请他早些回凤栖宫歇息。

凤翎心中刺痛,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我来夏国一年多了,你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薛景延顿了一下,沉声道:“没有,你每一件事都做得很好,父皇和爹爹都很喜欢你,你做帝君也做得很好,垂范天下。”

凤翎苦笑:“所以我只是你父皇和爹爹的好儿媳,是合格的帝君,却不是你理想的妻子?”

薛景延再一次沉默。

凤翎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他拎着空了的食盒慢慢在御花园里走,恰好遇上坐在御花园里描画丹青的黎景琛。

黎景琛见他过来,连忙起身拱手行礼。

“皇嫂。”

凤翎心不在焉地走路,一不小心被鹅卵石滑了一下,眼看着就要向前倾倒,被黎景琛抱住才免于摔倒。

凤翎不好意思地低声道:“谢谢你,景琛。”

景琛见凤翎脸色不好看,连忙问道:“嫂子,你脸色不好,是否要请太医来看看?”

“不用了,我没事的。”

他们二人这一幕被来往的太监宫女们看在眼里,渐渐地后宫开始起了流言。

说是帝君和瑞王不清不楚勾搭在一起,御花园里抱在一起深情款款云云。

这话传到薛景延耳朵里时,薛景延正在看黎暮辞从外面寄回来的信。

信里面关照他让他好好对待凤翎,早日给他们生个大胖孙子,叫他多关心凤翎的身体,让御膳房平日炖些补品给凤翎吃。

薛景延看着爹爹的信,想起自己十二岁时,这桩被强行指定的婚姻。

他知道自己是夏国的太子,肩负重任,婚姻并不能自主选择。

他父皇之所以为他求娶燕国太子,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让他收复燕国。

凤九宵只有这一个儿子,凤翎嫁给了他,等于带着燕国陪嫁。

薛景延很清楚自己肩负的责任,可是这种强行被绑在一起的感觉实在糟糕透了。

他小时候就很讨厌凤九宵!

凤九宵装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骗走了他的太傅固吹白,又骗走了他小叔叔的生子药,还骗得他爹爹差点跑去燕国。

这样的人的儿子,每天耳濡目染,能是什么单纯良善之辈!

凤翎的一举一动,在他看来就是在迷惑人心。

大婚之日,凤翎穿得那么不知检点勾引他,薛景延的心一下子就冷到了冰点。

如今,他见勾引自己不成,又去勾引他的弟弟。

薛景延冷笑,这个骚货,学得他父皇勾引人的本事,当年固吹白就是被凤九宵这样骗去了燕国。

固吹白走后,他爹爹难过了很久,很长一段时间日思夜想的就是担心固吹白在燕国不习惯,生活得不好,想要跑去燕国看他。

被他父皇强行拖回来天天压在床上肏,才安分了一些。

薛景延第一次踏进凤栖宫。

凤翎早就躺在床上睡了,睡梦中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压在他身上。

他睁开眼,看见薛景延冷漠的双眼。

身下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薛景延讥笑道:“爱妃不是很想让朕宠幸你吗,如今朕过来宠幸爱妃,爱妃还不快撅起屁股让朕好好肏一肏!”

凤翎痛得脸色都白了,他压下心中的不安,勉强笑道:“景延,我……”

“住口!景延也是你叫的?”

那一夜简直像一场灾难,凤翎的雌穴被强行破瓜疼痛红肿,后穴又被反复肏干灌入大量爱液,凤翎在中途的时候就已经昏过去了。

他醒来已经是隔了一日,身边只有一个贴身宫女伺候着。

凤翎哑着声音问道:“皇上呢?”

“帝君,皇上今早带着皇室宗亲和大臣们启程去岐山行宫了。”

凤翎失望地闭上了眼。

薛景延从岐山行宫回来时,马匹上坐着他新收的侍君。

凤翎站在朱雀门门口迎接他,看着他的新宠英姿飒爽地从马上翻身而下,笑着将马鞭扔给一旁的小太监。

那个少年开朗活泼,像小太阳一样令全宫廷的人都喜欢他。

他经常在马场上骑着楚国进贡的汗血宝马和薛景延一起赛马。

凤翎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

原来他喜欢这样的。

凤翎心想,嘴角无意义的笑了笑。

新来的侍君被赐了生子药,没多久便梦熊有兆。

然而到了孩子三四个月的时候,一碗加了料的糖水却使侍君落胎,腹痛难忍。

种种证据指向凤翎,甚至他的贴身宫女还站出来指认他,说他曾经偷偷摸摸去太医院拿药。

凤翎永远不会忘记薛景延看他的眼神有多冷酷。

薛景延下令让诏狱好好审问帝君,谋害皇嗣可不是一件小事。

面对围上来想要捆住他的侍卫,凤翎抿紧唇,低斥道:“放肆!我自己会走!”

阴冷潮湿的诏狱,不知何人指使的私刑,生生流掉了凤翎腹中已经四个月的孩子。

等到凤翎活着走出诏狱时,他抬头望着太阳,心中一片平静。

晚上薛景延难得来了凤栖宫,神情有些局促地说道:“是朕错怪你了,那碗药是后宫一个被洛洛责罚过的侍女为了报复他而下的。”

洛洛就是那个侍君的小名。

凤翎躺在床上,向他伸出手。

“薛景延,当年你写婚书给我的时候,我曾托人回你一物。你能不能把那东西还给我?”

薛景延一愣,他摸着腰带上一直挂着的凤凰玉佩,低声道:“你想干什么?”

“还给我吧,那是我的东西。”

薛景延摘下玉佩递给他,神情不悦道:“为什么突然要讨回玉佩?朕又不稀罕你这么个小玩意儿……”

话音未落,凤翎将玉佩狠狠摔在地上。

宁为玉碎。

薛景延愣住了。

凤翎闭上眼,睡了过去。

梦中是他五岁时,看着薛景延的画像流口水,把薛景延的脸庞模糊了。

父亲抱着他柔声道:“景延是个好孩子,他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凤翎身体好些能起床时,带着和离书走到御书房。

薛景延正在跟他的洛洛讨论去哪里打猎。

凤翎平静地将和离书放在桌上。

薛景延以为他又要耍什么把戏,看也没看和离书,抱着他的侍君就离开了御书房,直接骑上马出宫狩猎去了。

凤翎望着他远去的身影,自嘲一笑。

“薛景延,其实我五岁的时候根本没看清你的脸,我选的本不是你。”

回到燕国的凤翎依然还是大燕的太子。

凤九宵气得差点要带兵杀去夏国,凤翎淡淡地说道:“父皇,没必要,咱们与夏国井水不犯河水,从今往后,生生世世,永不再结同好。”

固吹白深深蹙着眉宇,没想到当年他亲自启蒙的薛景延竟然是个如此冷漠无情之人。

支岭渊看似平静,实际上直接折断了手里的刀柄。

三年后,凤翎继承皇位,搂着娇妻美妾在城楼上让百姓朝拜时,远远看见薛景延站在人群里望着他。

他嗤笑一声,转身回了九重宫。

三位父亲结伴去游历了,留下偌大的燕国让他治理。

凤翎穿着火红的凤袍躺在贵妃榻上吃葡萄,下人来报说是夏帝求见燕帝。

凤翎想了想,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布巾。

布巾里面包着数十片玉器碎片。

“你去交给夏帝,告诉他,如果他能使玉恢复原状,朕才见他。”

薛景延拼了无数次都无法使碎裂的玉佩恢复原状。

但是几日后,凤翎依然还是见了他。

薛景延有些惊喜,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凤翎不耐烦道:“你是来商谈开放两国边境贸易的吗?把合约书拿出来,朕会让户部处理此事。”

“凤翎-----”

“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回驿馆好好休息吧。”

薛景延碰了个钉子,回到驿馆,问身边暗卫。

“上次在城楼上,凤翎身边那两个女子是谁?”

“主上,那是燕国的皇后和贵妃。”

薛景延神色僵硬,右手紧紧握拳。

正在这时,另一名暗卫前来禀报。

“主上,刚才燕帝收到了齐国太子的求婚书。”

“什么!”薛景延站起来,不敢置信地怒吼。

齐国太子黎向宸,黎妄言和薛岚的儿子,也是他的表弟。

“太子说,愿以天下为聘求娶凤翎为少君。”

薛景延跌坐在椅子里,久久不语。

谈完了两国边境贸易,薛景延再也没有任何理由留在燕国境内。

凤翎出于礼貌,送薛景延出城门,薛景延深深地看着他,低声道:“凤翎,当年的事我想和你好好谈一谈。”

凤翎觉得好笑,当年?当年有什么事?

薛景延从怀中掏出那份和离书,一字一句道:“和离书我没签,你就还是我的妻子。”

“薛景延,”凤翎漠然道:“我从来不是你的妻子。”

他转身,大风吹起他火红凤袍的一角,远远看去像是一只展翅的凤凰。

“以后别再来了,我们此生,不必再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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