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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怎么样?”那双浅褐色的眼睛看着我,“你如果同意的话,我可以松……”

她话没说完,身后一名听上去年长些的修女碰了碰她的手臂,低声说道:“我们不能放开他,这不安全……”

“我同意!”我激动地大声喊道,“我同意!”

笑话,如果能把四肢的锁链去了,我肯定可以找到机会逃跑。而且她们的地位看上去泾渭分明,只要控制住了浅褐色眸子的姑娘,事情一定会变得更加简单!

我期盼地看着浅褐色姑娘:“我同意的话,可以先把我的手铐松开吗?”

她的眼中有些为难,最终还是摇摇头:“只能松一点锁链,如果你听话,锁链的长度可以延长到足以让你在这个房间自由活动……”

“这样也好。”我掩饰住心中的失望,露出一个惊喜的微笑道,“我想能活动一下也很不错。”

我有意挣了挣铁链,暴露出手腕上的一圈青色瘀痕。

她果然看见了,后面的修女拗不过她,却也只同意为我稍微松一点点长度,并且要再观察我几天,视情况慢慢为我加长铁链。

她同意了,站在不远处看着其他修女为我调松四肢的锁链。

我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看着铁链逐渐伸长到我能够坐起的程度。

为防她们以为我要暴起,一直等到修女们退到浅褐色姑娘的身后,我才坐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不忘微笑朝她们礼貌道谢。

可能是我表现得的确听话,也可能是我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很快我的活动空间一加再加,我已经可以在一两米的范围内自由走动了,晚上还配了一盏昏暗的小夜灯。

如果需要解决生理问题,我手上的束缚能够暂时被卸下,再拖着暂时加长的铁链去角落的木桶解决,她们每隔半天就会来清理一次,房间的排风口和头顶的天窗也能通风,所以房间里倒是没有什么味道。

几天下来,我明显感觉到除了之前出声的年长修女,和本来就不把我当成威胁的浅褐色姑娘,其他人对我的警惕放松了很多。

当然,我的牺牲可是很大的。

——这几天我已经深刻意识到对方图色的目的了。

说起来很羞耻,浅褐色姑娘已经对我动手好几次了。

第一次是刚为我放松铁链,我吃完了她喂的两个三明治后。

天知道她突然摸上那里的时候我是怎么忍住不蹦起来的。

最尴尬的是我身上都是宽松的睡衣裤,即便她手法奇差地胡乱揉着我的老二,我却还是硬了,雄傲的资本逐渐耸立,柔软的棉裤被顶起来一个高高的帐篷。

我忍不住仰起头,为了防止自己把她推开而撑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鼻腔里发出微微的喘息。

我完全支起来后,她竟然还隔着棉裤用手掌摩挲顶端,边摩擦边盯着我的脸看……我的脸当时绝对烫得能煮鸡蛋,真是要疯了!

还好后面她放出了我的老二,不然我唯一一条裤子就要废了。

射完她给我擦了身子,像个小女孩摆弄心爱的芭比娃娃玩具似的,我被她翻来覆去地摸了个遍,太令人难受。

当然我是爱干净的,我不排斥擦身体,每天早晚她们打了水来我也会自己擦。

只是她擦的时候太仔细了,会阴、股沟、脚趾都不放过,还不让我自己来,怪尴尬的。

这之后她天天都来折磨我好几次,第三天她揭开了面罩上的扣子,露出了同样好看的玫瑰花一样红润的唇瓣,然后俯下身……

嘶,亏得我意志力坚定,不然真要沦陷了。

这不知道算是噩梦还是美梦的日子过了不到十天,我终于找到了机会。

在我诚恳的请求下,她说服了其他人在她弄我的时候回避。

是的,之前其他修女大都在场,守在栓我四肢的柱子边上非礼勿视着,我手脚动作幅度一大就收紧锁链,生怕我会暴起一样。

所以才说我牺牲大啊,被人围观玩老二一动不能动连腿都不敢夹紧,就问谁有我这么窝囊?

不过不要紧,我比较能屈能伸。遥远的东方有句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还有句俗话说得更好,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每次气闷又不能发泄,都会在脑子里想象抓住浅褐色眼睛的罪魁祸首,让她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发誓会痛改前非的样子。

扯远了,言归正传。

没了其他修女的监视,我很快有了搞事的机会。

现在想想,我真是莽得无脑、莽得天真。

我真傻,真的。我竟然会以为逃跑是件很容易的事。

我是一个既普通又自信的男人,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她。

但这其实也不能完全怪我。

我也算是被她那些素来对我严阵以待的修女仆人们害惨了,真以为她弱得很,随随便便就能制服的那种。

那一天,趁她不设防地背对着我收拾餐盘的时候,我悄悄绕了几圈锁链,然后猛地一扑——

真是见了鬼了。

她明明背对我蹲在那儿,却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头一低腿一扫,反手就是毫不犹豫的一拳头,动作快得我根本反应不过来。

致命地遭受重击,我立即倒地蜷缩,痛得无法发声。

出师未捷身先死,她这一拳差点把我干废。

最气人的是,她后面提起这茬,还说当时已经很收着了,不然我真得废,我呸。

我痛得几乎要昏过去了,额头上全是冷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缓了过来,才发现她早已经离开了。

四肢的锁链也短了很多,勉强够我翻翻身吧。

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对她生出了一丝感激,感激她没在我蛋蛋剧痛的时候,扯着铁链把我摊平。

下一瞬间,我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整个人都不好了。

完了,全完了。

我的脑子里开始循环播放各种死法,绞死、掐死、割喉、放血、斩首、枪杀、活埋……

救命,救命,救命——

我胆战心惊地等了很久,等得大脑都快熄火了,也没看见一个人过来。

我悟了。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等死。

我等着等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然后被一泡尿给憋醒了。

盯着头顶的夜空发了会儿呆,我蓦地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喂——有人吗——”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和回音,这下我是真的慌了。

原本晚上链子是会给我放长的,可是现在、现在更短了啊!

“有人在吗——”

不可能没人守门吧?就算以前没有,今天也该有啊!

“我要尿尿啦——有人吗——”

不是吧?真的没人管我了吗?

“我错了我错了!救命啊——!!”

铁链被扯得哗啦作响,我尤嫌不够,用尽全身力气砰砰砸着地板,砸得手臂酸痛,腕口皮都磨破了,也不见有人来看一眼。

“该死的——人呢——操他妈的来个人啊!!该死的人都死光了吗!!!”

不行了,要憋不住了,再喊下去我真要尿兜里了。

折腾累了,我盯着头顶的天窗,喘了半天才平复下来。

接下来经历了极其恐怖的“困到睡过去、被尿憋醒、哀声叫人、骂累歇火、再睡再醒”的反复折磨,我感觉不止膀胱要炸了,两边的肾也开始发出阵阵刺痛。

我想忍到早上来人的,可是我做梦都想尿尿。

最后我在梦里找到了厕所,痛快地放起了水。

然后我醒了,美梦变成了噩梦。

这真是我人生中最漫长、最煎熬的一次放水。横跨梦境与现实的维度,囊括活了又死了的心情,维持长达几分钟的时间……好了,这么丢脸的过程我就不再赘述了。

总之在一切结束后,我和我的衣裤一动不动地浸泡在自己的尿液里,双双失去了尊严与清白。

吸水性极好的棉衣裤吸饱了尿液,严丝合缝地贴在身上,那股伴随着体温一起出来的热意烫得我想哭。

当然,这一点热很快逸散了,只剩下潮湿的凉,还有我心里哇凉哇凉的凉。

一想到早上来了她们看我的眼神,我就想死。

我麻木地在刺鼻的尿骚味里被风干,体会到了比等死还恐怖的事,那就是等社死。

在麻木之余还不忘安慰自己,只是尿了,至少没有拉身上,哈哈。

感谢消化系统,感谢我的小肠大肠直肠与肛门,给我留下了最后一点尊严,阿门。

为了不重蹈覆辙,我准备睁着眼睛直到天亮,同时也希望她能够在看见我狼狈模样的第一眼,就意识到我已经遭受了人生最为痛苦最为深刻的惩罚,就……别再搞其他的了。

我撑到眼睛胀痛泛起了血丝,最后还是很没尊严地睡死了过去。

早知道不如一头撞死了。

天知道被窸窣声吵醒的那一刻,我有多么想直接死了。

我不敢睁眼,闭着眼都感觉无数道激光一样的目光射在身上,简直要把我射成个漏勺,漏掉的都是我那稀碎成片、密密麻麻的自尊。

我感受到有人拿着冰凉的大剪刀剪我的裤子和衣服,我甚至感觉到她们尽量避开了什么。

想死,想死,好想死……

我一点也不想哀悼陪伴我度过这段艰难岁月的睡衣裤,如果可以,我都恨不能赶在有人发现之前毁尸灭迹一把火烧了它们。

凉意袭来,赤裸的皮肤上开始起了阵阵鸡皮疙瘩。

有冰凉的水泼在我的身上,我睁开眼,看见了一双浅褐色的眸子,居高临下。

她站得有些远,冷眼俯瞰我像一头被涮的猪一样被人翻来覆去地清洗。

我心里顿时烧起了一股冰冷的火,想大叫,想让她滚开。

我就知道,她绝对是故意的。她故意在惩罚我,昨晚她一定就在门外。

听我惊慌、呼喊、认错、哀嚎、痛骂、心死,最后尊严扫地。

好残忍好残忍,她难道不知道男人的尊严就是命吗?

你这样侮辱我,和要我的命有什么区别?

我很想硬气地骂出声,让她有本事直接杀了我,不然我找到机会一定杀了她……我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敢说出口。

社死固然很痛苦,但我还怕痛又怕死,我怕的太多了,我真是个窝囊废。

也是,我真有骨气的话,她第一次动手就该坚贞不屈以死明志。

我真没用。

她一句话都没说,我就已经陷入了极度的自我厌弃之中。

我好恨。

我非常不想看见她。

因为这会让我不断回忆起自己的失败,和那个时候的狼狈。

她这几天对我同样冷淡,只是站在远处冷眼看着我被反复涮洗。

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嫌弃无异于雪上加霜,压得我本就岌岌可危的自尊心越发摇摇欲坠了。

我有些怀念有衣物可以遮体的时候了。

原来人被剥光之后真的会变脆弱,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仿佛失去的不仅仅是片遮羞蔽体的布料,还有隐在那层层遮掩之下虚妄得一触即破的安全感,和人类自诩高贵的所谓“人格尊严”。

好在她们并不想我着凉,很快找来了一条浴巾作为替代,让我多少找回了些许流失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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