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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中)

 

哥,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都可以,但我唯独不愿意看到,你成为别人的情人,别人的爱人,甚至是别人的家人。我缓缓倾吐着蚕丝般的语言,手指在他的肋骨蜿蜒,像烙印,像编织,企图将身下人恒久紧缠:陈年,你给我的是世上最好的爱,怎么能再分给别人?

你知道,你已经是我在这世上最爱的人,陈年的眼睫在孱弱地抖,他哀哀地问,醉,我到底还能怎么做?

我跨上他的小腹,腰失了支点般软软往下塌。像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那样,我喃喃低声,如幽冥的接引使。

漉漉的,瑟缩的,欲念的泉眼。没有谁的双腿之间还称得上平静。

陈年喉结轻颤,掠过一道压抑的喘,眉头便锁得更深。他重重吸了口气,忽攥住我的手腕,我只觉天地一旋,反遭他按在沙发上。

他指着腕心处细细绵延的青紫色脉络,说,你和我,这里流过的血,是一样的,还记得吗,那回你贫血,医生对我讲的话。

你想说什么呢?我问。

她告诉我,虽然血型相同,可你不能用我的血,因为,近亲输血,最容易出现免疫问题,一旦发病,致死率极高。陈年像是在急潮中紧紧抓住浮木的人,浮木是他的理性,他终于敢看我眼睛:你该明白,我们是兄妹,就意味着有些事不能做。

薄肤上分明还存着潮红,他却残忍地将情欲从身体里撕离,说出那些冷静到近乎麻木的话。

我身体里的血,难道成了我的原罪?我只是不在乎地笑着,说,兄妹不是我们的枷锁,而是更深的羁绊,从我来到这个世上,就开始学习怎么爱你,等恋人分手,夫妻离婚,誓言变成谎言,我还在爱你,就像我们的血缘,是斩不断的,我唯一不能的,是停止爱你,直到离开世上那一天。

陈年好久说不出话,涨起的水重新湮没他。

我轻轻勾着他的胯,企求他与我共沉这水底:享用我吧……她一直在等你……

几个不稳的呼吸以后,陈年陡然向后退去。身上一空,我垂下眼,牙齿刺痛了舌尖。

陈年转身背向我,僵立在原地,忽又拿起杯子,接满了凉水一饮而尽。啪。他按下开关,使顶灯白惨惨照亮了整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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