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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斐里每个月月末都会举行一场聚会,众人都会在圣殿虔诚自省,以望能获得女神的注视。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渲为室内染上一层朦胧金光,但有更璀璨的黄金于泽迦利亚眼前。

来者单刀直入,“他在哪?”

泽迦利亚叹了口气,“原来是尤安殿下,许久不见,请问您说的是?”

精灵绿色的眼睛像翡翠一样澄澈,相貌秀丽精致像真人玩偶一样无暇,此刻愠怒也难掩俊美,“别装傻,泽迦利亚,你把希维尔弄到哪去了?他根本没离开圣斐里。”

“您说希维尔阁下?”现勇者温和道,“误会澄清之后他就自行离开了,至于他去了哪里,我并不清楚,希望您谅解。”

尤安还想说点什么,但泽迦利亚表情自然,看不出任何心虚或者闪躲,旁边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小争执,为了不影响其他人工作,现勇者请精灵到旁边一叙。

“圣斐里是你的一言堂,泽迦利亚,他去哪里去做什么、你说你不知道?”

“您应该知道他擅长隐匿追踪,想神不知鬼不觉离开并不算难,或许他只是不太想无时无刻地向您汇报自己的定位?”泽迦利亚低声补充道,“希维尔没跟您说过他不喜欢有人这么监视他吗?”

精灵表情僵硬地闭嘴了,自觉问不出什么答案他只能先行告辞,泽迦利亚送他到门前,态度依旧无可挑剔,“我与希维尔阁下并非仇敌,您不必忧心我因勇者身份对他不利。这样吧,尤安殿下,今后如果有他的消息我会托人送到阿弥塞。”

年轻精灵没有回头,因此并没有看见泽迦利亚极快的一息嘲弄。

奥兰多帝国信奉命运女神,人族在数朝前曾得到女神赐福,也就是关于“勇者”的启示。所谓勇者,即神选定的一位人类,往往有最强的天赋和力量,是将与魔王一战的人。

十五年前,教宗弗朗西斯找到了希维尔将他作为勇者培养示众,而几个月前他告知众人,主教泽迦利亚才是真正的勇者。其多年前曾被魔族刺杀,所以他让希维尔承担了十五年的勇者身份。

此事过后希维尔卸职离开圣斐里,泽迦利亚率军西征,一举夺回三座被魔族侵占城市,坐实勇者之名。

希维尔没有去精灵之都阿弥塞吗?

泽迦利亚确信前勇者与精灵尤安称得上亲密无间,二人自小结伴,是同窗好友,近年来后者对前者的爱慕之心已经人尽皆知,然而希维尔对同性没有感觉……抛开这些不谈,精灵不擅长说谎作假,而且尤安没有骗他的必要。

卸除军职后希维尔找人卖了住宅带着积蓄离开了奥兰多帝国,城口的巡军先前通知过泽迦利亚,前勇者离开的方向是阿弥塞。

他去了哪里?

泽迦利亚感知不到自己留在希维尔身上的标记,对方很擅长追踪和反追踪,他能理解希维尔离开人类帝国的举动,毕竟希维尔曾经统领过军队也知晓不少帝国内务,加上实力出众,带着秘密活着很有可能被人软禁。

但他也没有去精灵国,尤安虽然并非精灵皇室,但也是亲近生命树的一脉,有他喜欢,精灵们对希维尔态度应该不会很差才对。

排除人类和精灵两国,一个月内能抵达的地方只剩交战边界区和海域。

泽迦利亚不觉得希维尔会去交战区流浪,那里魔族太多,环境不适宜人类长期生活,前勇者并不喜欢战斗,在过去维护国境时也很少直接出手。

泽迦利亚有个不太好的猜想。

希维尔在去阿弥塞的路上被迫转变了目的地。

前勇者实力出类拔萃,对上上阶魔族能对方打成平局,但泽迦利亚记得希维尔曾经和他说过,自己和魔王打过一次招呼,很难赢。

魔王,杜伊利乌斯。

泽迦利亚的猜想没错,希维尔的确打算去精灵国避避风头,但路上并不顺利,或者可以说非常糟糕,他遇到了伏击。

如果是别的魔族他能杀了再走,希维尔在心里骂了两句脏话,来的是杜伊利乌斯。

魔王向希维尔发出了邀约,说自己并不想动用过于粗暴的手段去邀请前勇者拜访。

希维尔纠结了片刻,他并不是愿意随便为了所谓信仰就自杀的“伟人”,因此确定逃脱无用后接受了魔王的挟持。

杜伊利乌斯在魔王中都算是一朵奇葩,不热衷扩张领地,也不痴迷钻研更深奥的法术,除过力量上的无可撼动,希维尔很难想象这个喜怒无常的精神病是魔族领袖。

这个在战场上打起兴了还要中途退场去找他“缪斯”的家伙并不关心魔族死活。

希维尔也不敢相信泽迦利亚就是传说中光环加身无可挑剔的勇者。

这俩家伙脑回路不正常。

人族和魔族的天之骄子,都曾对他表示过“爱”。

后者是在某次讨伐入侵帝国边境魔物时盯上了率军的希维尔,魔族神经和人类不一样,在希维尔设计炸掉对方一半身体之后,杜伊利乌斯哈哈大笑,随后在战场上硬是把希维尔逼到表情管理失控。希维尔惜命没跟他纠缠,魔王看出他心存忌惮,便在人族撤军前向他告白说希望还能再见。

毕竟是魔族,理解不了也正常,反正希维尔当时已经确定教宗那边要为泽迦利亚正名,自己回去之后大概率不会再上战场,于是没管魔王的话,一心想找个安静地方退休养老。

而前者,希维尔想不通自己对泽迦利亚不冷不淡,为什么还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尤其是在希维尔无意中检查出对方经手过的东西附带了隐蔽的追踪魔法,甚至礼物也有可作监视作用的传影,这种窥伺甚至最早能追溯到几年前!

希维尔对同性没有感觉,只觉得毛骨悚然。

泽迦利亚是他的校友,同学,他们甚至只在实战课和弥撒时接触过,勇者因为生存危机沉迷练级学习,最亲近的朋友是精灵尤安,因为善良的精灵自觉承担了照料勇者生活的责任,以保障他不会因为高强度训练猝死。

谢天谢地,这世上应该没有其他精神病觊觎自己了吧?

希维尔没有以俘虏身份入住魔王寝殿,杜伊利乌斯充分发挥了他的神经病将他作为客人带入魔族领地,为表诚意,他也没有限制人类的魔力,只表示在魔王城内魔王的命令无人可违背,但出去就不一定了。

希维尔当勇者那几年上过战场,也杀过魔族,虽然所谓的魔族血缘观念并不强烈……但他依然感觉得到众多不善的目光,考虑到自己进的是魔族大本营,他完全不觉得自己区区一个二十来岁的人类能轻松的从数以千万计的魔族中逃回奥兰多。

于是希维尔在杜伊利乌斯安排的客舍里住了下来。

魔族对人类应该是什么看法?食物,玩具,还是敌人?

吸血鬼之类的魔兽种魔族以人为食,而魔王是地狱种,并无固定形体,对进食并没有什么要求。所以可以排除第一个可能。

杜伊利乌斯说自己能看到灵魂,无论是什么生物,只要活着灵魂就是一片发光的魔力团。希维尔想到曾听过的传说,有人说魔王会吞噬灵魂增强力量,应该是谣传,因为杜伊利乌斯说自己的力量和杀多少人没关系。

“您为什么对我感兴趣?”希维尔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能充当逗弄魔王开心的本事,如果非要说欣赏,真正的勇者显然实力更配得上魔王的标准。

他思绪向外发散,某本被禁止出版的教科书上说人族和魔族互相侵略厮杀本质上是因为魔族的魔力带着侵蚀人类生命力的特性。这严重威胁了人的生存,因此人族会尽量杀死任何可见的魔族。同时大部分魔族天性残暴总以屠杀为乐,如此千年,二者结下了不可缓和的种族仇恨。

杜伊利乌斯给出他的答案。

“因为你是特别的。”

希维尔停止进食,牛排半生半熟,刀叉刺进去压出一片血迹,但腥气又被厚重的黑胡椒盖过。他忽然有点反胃,魔王语气有点不对劲。

“人类对我们魔族的研究持续了一千年,你们了解任何魔种的弱点,除了我,你们对于魔王一无所知。希维尔,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出现就接过了这个位置吗?”杜伊利乌斯冲他一笑,向他解释,“人类所谓的地狱种其实是堕神的一部分灵魂,我诞生后享有了祂的权柄,能够支配灵魂受祂影响的同类……当然,偶尔也能稍微地控制你们人类。”

希维尔皱了皱眉,大多数见过魔王的人都会对其产生一定的心理障碍,具体表现为恐慌畏惧,严重的还有某些类似邪教性质的热衷拥护,杜伊利乌斯的魔力原来是作用在灵魂上么。

魔王笑吟吟看他,人类留了黑色的低尾长发,一双棕金的眼睛总是低敛,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但没关系,杜伊利乌斯能透过人类的肉体看见其中的灵魂,一个清晰的人像。

“我没有控制过你,如你所想,我无法控制你。”

这话里的惋惜不似作假,前勇者终于抬头看他了。

“没有赐福还能保持清醒,是因为你与我、与其他人类并非同源,你的灵魂来自其他世界。”

压力悄然而至,希维尔冷静地与魔王对视,随后站起来扶住餐桌以防魔力冲撞过度让他失去这一阻隔,桌面颤动越发剧烈,他不得不主动开口缓和冲突,“杜伊利乌斯,建议你有话直说,我不太猜得出你的心思。”希维尔没有否认,杜伊利乌斯指出他的身份并不算什么。

“放轻松,希维尔,我不会杀你,只是我太好奇了。作为人类中的异类,你打算以后怎么做?”

杜伊利乌斯打了个响指,空间瞬间充满黑色的浮动阴影,魔族的魔力太多以至于积蓄到开始实体化,略过处连桌上的食物也迅速腐朽。

“……我不打算做什么。”

黑雾在希维尔身边半米左右戛然而止,细看却能看见边界并不稳定,光与暗的魔力交界正互相纠缠彼此侵蚀。

杜伊利乌斯目不转睛看他,忽然说,“我喜欢你,我想了解你。”

什么意思?人类不明白话题为什么会转到这,希维尔戒备道,“我不觉得这有意义,除过你说的来源,我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而且我是男性,对同性不感兴趣。”

杜伊利乌斯无所谓,“很抱歉,我眼里只有你一个。亲爱的,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下一刻,希维尔不得不全力输出魔力抵御,魔王调笑时施加了更多魔力,费力的抵抗让他神情不再像之前那么轻松。

“我能问问您喜欢我什么吗?嘶,我们之前也只见过一次吧?有什么您觉得好或者不好的……我可以改。”被魔力挤压的感觉就像背负了莫名的沙袋,肢体沉重得几乎寸步难行,前勇者在心里狂骂魔王精神病,相安无事一个多月了突然翻脸,他一边捏传送魔法阵一边继续想办法转移对方注意。

不出意外,他感觉到自己提前布置好的传送坐标被掐灭了。

“这个啊,我想想。”

希维尔坚持了十分钟不到就迫于压力退让了,魔王的魔力侵蚀到皮肤,他感觉到一阵热痛,表皮像是被开水烫过开始发红,而体内魔力也被吞噬,让他感觉疲倦。

“篡改世界,差点实现了前所未有的疯狂和想法?很久以前也有穿越者试图利用那些东西返回自己世界,他们都不如你执着。”

“你监视我!?”

说不清是穿越者这个词激起了希维尔心中的惊涛骇浪,还是被监视秘密暴露的耻痛让人类羞愤。不过没关系,杜伊利乌斯终于如愿以偿欣赏到了人类的失控,感觉就像看见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突然雪崩露出内里猩红的熔浆,壮观异常。

“如果截胡也算的话,亲爱的前勇者阁下。”

希维尔表情差点扭曲,据他所知对自己长期监视的人只有泽迦利亚,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设立的陷阱暴露,不久前勇者装作无意拦截了他的计划。

只是泽迦利亚还好,毕竟他已经初步找到了方法,假以时日还可以重新再来一次,可加上杜伊利乌斯呢?他很可能没办法在这两个疯子眼下做手脚然后回去。

杜伊利乌斯把他托到自己身边,阴影缠绕人类也吞噬他,魔王感觉到不甘和一丝绝望,还有深重的无人可及的孤独。

希维尔在控制下陷入了沉眠,杜伊利乌斯捻起人类发尾,轻轻抚摸对方的脸颊。

“希望你喜欢这场噩梦。”

“这种魔力……杜伊利乌斯来过。”

泽迦利亚触摸地面灼痕,魔力形成的火焰与普通火焰不同,他熟悉魔力,能分辨出它的主人,希维尔和魔王在这里交过手。

“还是没能阻止你到他身边吗……”

泽迦利亚站在树下思考,上一次希维尔以勇者的名义和魔王结停战协议,随后深入魔族领域激活堕神封印,强行打开了通往大陆反面的时空通道,想要借机折返自己的世界。

在那之后希维尔和杜伊利乌斯不知所踪,但魔族先一步进入反面世界从遗迹中获得大量战力,人族因此节节败退,直到最后他获得赐福成为新勇者,战局才堪堪维持平衡。

即便如此,牺牲还是太多,泽迦利亚提出一个想法,回到过去,改变历史的发展,他带着女神赐福,命运如果同意他改变它,那他就能成功。

泽迦利亚成功了,他回到了三年前,希维尔向帝国教宗提出休战协议前的某一天。

解决封印有很多方案可以选,最直接的一种就是杀死希维尔,然而他成功击杀对方之后,某一天杜伊利乌斯解开了封印,魔族重新洗牌大肆入侵。

杜伊利乌斯领军见了他一面,说你犯了一个错误,你不该杀死希维尔。

泽迦利亚据其所言推测出魔王得到了希维尔的灵魂,从他那里得到了相关方法。

希维尔的死亡没有终结战争,他的死亡只会加速人类的灭亡,但如果他活着,他就会不遗余力地寻找返回自己世界的可能,进而触犯禁忌打开封印。

第121次回溯,泽迦利亚又一次弄丢了希维尔,他的宿命。

他叹息,继而转身走向魔族领域。

灼烧的感觉从身体的内部向外侵袭,就好像血肉都变成了岩浆,蒸得人类声音嘶哑说不出话。

希维尔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只有大片黑白的阴影晃动,每当想用力甩开那种眩晕他都会被拖回更深的热浪,直到数个难熬的浪潮涌过,身体逐渐适应不适,手脚稍微能自控,他终于在混沌中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人侵犯。

是谁?

他努力抬头去看压在自己身上的男性,嗓子干渴,浑身发麻,质问变成了无声的呻吟。对方已经看出人类已经清醒,于是大发慈悲把他翻过来,就着阴茎在他身体的姿势,再次重重向前一顶,人类不得不短促地闷哼一声,下意识抓紧了手中的东西,而魔王则感觉到包裹着自己性器的肠道也骤然紧缩。

“你醒了。”杜伊利乌斯说,“感觉怎么样,喜欢吗?”

希维尔愣了一下,白发男性居高临下的审视恶毒又细致,令他感觉自己像被献祭,而且是正在被进食的食物。他看见对方红色的眼睛、眼周还有几条细而复杂的魔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竟然从一片空白的脑子中得出一个结论。

魔族,高位魔族。

片刻之后,人类谨慎摇头,虽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落到了被对方侵犯的地步,但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正常。

“一直以来,我浪费了很多时间,你总是那么冥顽不灵,还是做宠物好,听话,好喂养。”魔王说,“我早该这么做了。”

宠物?希维尔睁大了眼睛,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身为人的尊严让他感到羞辱,但趋利避害的本能叫嚣着让他垂下眼睛不要露出违抗的意图。

杜伊利乌斯笑起来,人类的表情在这一刻复杂到无法掩饰震惊,他喜欢看希维尔脱去伪装后的真情流露,再虚伪冷漠,生理反应也无法反驳其主人的心绪。

他都想为自己鼓掌了,这个临时计划带来的希维尔比他想象的更无辜、更有意思,简直像新生儿一样稚嫩。

杜伊利乌斯抚摸人类盈满水光的背脊,希维尔的黑发柔顺地倾泻下来,他们位于一个浅池,湿透的长发宛如绸缎丝滑,他一点点把它捋顺,然后继续他们的仪式。

希维尔看到了四周的符文,用来转化的符文,他也注意到自己长长的头发,在燥热难耐的焚烧下,人类依稀知道魔族大概将自己转化成了类似性人偶的东西。

身体被开凿的感觉并不好受,就好像肚子里填进去的是烧红的铁棍,并不应该承受侵犯的地方已经失去了一部分感知,只在深处被阴茎顶到结肠、以及碾到前列腺时他才会感觉到有电流从被接触的肠壁跳进神经令他做出基础的生理反应。

他不断颤抖,干呕,又吐不出任何东西,希维尔感觉到的热和渴让他忍不住出声索要能让自己好受点的东西。

“水……”

类似发烧嗓子塞了东西般难受,好在他的诉求得到了魔王的协助,杜伊利乌斯动动手指就从旁边勾来酒杯,看着人类急切地扶着杯壁大口吞咽里面的酒水。

酒精加速了人类的身体反应,让他唇齿也滚烫起来,仪式已经完成大半,而交合还在继续。

你是谁,他在快被捣碎的喘息里悄声问,潮湿和滚烫的温度覆盖他,他像被蛛网包裹的飞虫,无法摆脱,无法呼救,又在毒液的作用下逐渐耽于原神的生理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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