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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

 

挂掉电话,陆舜向后仰躺在沙发靠背上,看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觉得心脏某处已经愈合的地方又开始悄悄开裂,一点一点渗出漆黑的粘ye,侵占他所剩不多的理智。

他早该亲手杀了他。

陆舜眼中的恨意像是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直直的s向屏幕上那封邮件里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看起来有些显老,两鬓花白,虽然笑容看上去和蔼和亲,但陆舜b谁都更明白这老不si的真面目。

陆舜忍无可忍的合上电脑,喘着粗气平复情绪,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可怕的念头,最终在看向陆怀晴睡着的那个房间里,慢慢的平息了下去。

第二天返程回京市时,陆怀晴坐在副驾,懵懂的感觉到陆舜好像哪里不太对,但她又说不上来,看着他依旧有耐心,t贴入微,她偶尔抱怨撒娇几句,他也只会抱着她吻的更深,让她再也没有往下询问探究的机会。

天气预报说这几天京市会有暴雨,陆怀晴看着远处乌压压的黑云,郁闷的想着这几天大概都不方便出门了,再想到陆舜请了几天假来陪她过生日,集团里的事务大概都要堆成山了。

一想到又有几天可能要见不到他,心下不免有些烦闷,下电梯时她拉着行李差点摔一跤,陆舜眼疾手快的扶住她,从她手里接过行李,温声道:“给我吧,慢慢走,不要急。”

陆怀晴抿了抿唇,她心里十分清楚,陆舜对她的感情是千真万确的,但她就是分不清,他对她到底是亲情多一些,还是那所谓的ai情多一些?

他之前对她那gu冷淡的态度虽然令她望而生畏,但至少她明白,陆舜把她摆在一个对等的位置上,并没有令她觉得自己被过多关照了,不像现在,处处像是把她当成一个孩子一样,温柔的令人发指。

她不想被当成孩子、当成晚辈,她深怕自己晚了的这十几年,迟到了太多,没有在他生命里留下太多举足轻重的痕迹,做不到令他念念不忘,以至于在某一天他对这段畸形的关系感到厌倦的时候,不会对她抱有任何留恋,可以做到转身就走个g净利落……

回到家里,陆怀晴在玄关处换了鞋,丢下行李箱就匆匆跑回自己房间,陆舜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看着她闹别扭一样的背影,最终还是放弃了。

算了,这几天也有些累,让她休息一下,等彼此整理一下心情,再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来日方长。

他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无奈的深深叹了口气。

落地窗外,乌云黑压压的覆盖住了整片天空,沉闷的雷声翻滚着b近,仿佛在耳边炸响。

陆舜的心脏狠狠沉了一下,恍惚间,一种不好的预感慢慢浮现,他看了看窗外,滂沱的雨幕倾盆而下,仿佛是要将整座城市淹没那般猛烈。

他伸手r0u了r0u发胀的额头,转身从客厅离开。

这场如同无边无际一般的暴雨整整持续了三天,由于排水系统不堪重负,整座城市陷入了一片汪洋之中,道路交通全部宣告瘫痪,连带陆怀晴计划的大学报到也被延迟了,陆舜也同样没有去公司上班,两个人全都留在了家里。

这种情况下,保姆阿姨也没有办法按时过来,连叫外卖也很困难,一日三餐只能靠自己解决,好在冰箱里有之前留存的食材,陆舜早年在国外住过几年,好歹会做一些简单的中餐。

三天的朝夕相对,陆舜一如往常,陆怀晴也渐渐的安下心来,之前那些不知从何而起的别扭心态仿佛也跟着这几天的亲密相处,而慢慢烟消云散了。

整座城市的排水系统逐渐正常之后,交通终于也开始恢复正常运转,祁薇第一时间登门拜访,之前那些必须要陆舜亲自签字和决断的事务一gu脑儿的被她有条不紊的排列在他面前,陆怀晴眼睁睁看着祁薇和陆舜在客厅的沙发上开了两个多小时二人会议。

之后陆怀晴也不由得感慨,陆舜平时是真的很忙碌,开会出差几乎是他的家常便饭,现如今因为有了她这个牵绊,处理事务的效率不得已被放缓,以此腾出一些时间来与她相处,陆怀晴为此还稍稍有些愧疚,好像是她拖累了陆氏整合的进度。

不过这么想来,似乎父母也很久没有催促过让她去瑞士了,令她稍稍觉得有些奇怪,他们应该已经得知了自己高考结束的消息,却至今没有任何动作,这十分的不正常。

虽然她心有顾虑,但也不好向陆舜询问提及,怕他会误会自己动了想去瑞士找父母的念头,好不容易才让他下定决心与她在一起,若是因为顾虑她父母的原因,他转念一想,狠心放弃了她怎么办?

双脚都已完全踏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中,彼此已经没有哪怕一丁点能回头的道路,只能在一条路上走到黑,她不能、也不允许陆舜产生哪怕一丝后悔和她在一起的念头。

想到此处,陆怀晴决定仍然按照原计划先斩后奏,她选好了临市大学的热门专业,打算一开学就去办入学手续,等到时候她大学上的顺利,父母再来说什么要带她走,她也能软磨y泡的至少说服父母让她再在国内待个四年。

等到四年后,她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想必父母想带自己去瑞士的念头也会渐渐被打消,只要这一切按部就班的发展,她就可以和陆舜这样一直走下去……换作以前,她是个最恨慢刀割r0u、拖泥带水的人,可如今事关自己,也换成了她对父母不停的怀柔。

三个月的假期转瞬即逝,陆舜这边整合的进度也接近了尾声。这天陆怀晴去了报考的那所大学提前踩点,逛逛食堂和宿舍环境,傍晚时陆舜从临市亲自开车来接她,车辆行驶在高速上时,陆怀晴还有些车祸后遗症,车子行驶过分岔路口时,她紧张的呼x1都略微急促起来。

陆舜见状,握了握她的手,在她手背安慰的拍了拍:“别怕,我开车你还不放心吗?”

陆怀晴僵y的看着他,心尖上还是忍不住颤抖,甚至在路过服务区时都还觉得眼前一黑,毕竟那次车祸太吓人了,她压根都不敢回想,住院那几天她基本上每天晚上都做噩梦,不然也不会在醒来时第一时间失态的抱着陆舜痛哭流涕。

好在车程不算太远,很快车子顺畅的驶下了高速,等开到家里地下停车场的时候,陆怀晴一解开安全带,长腿一跨就缠到了陆舜身上,霎时间两人在主驾驶上纠缠到一起难解难分,吻的天昏地暗。

陆舜抵着她的额头,唇瓣分离间隙低喘了一声:“这里怕会有人经过,回家里再继续吧……嗯?”

陆怀晴小小的哼唧了一声,窝在他怀里不肯抬头,陆舜无奈的笑笑,直接抱着她从车里下来直接走进了电梯。

陆怀晴靠在他x膛的肌r0u上,双腿被他结实的双臂稳稳托举着,这样亲密的姿势,更胜以往。她忍不住在电梯里就低头再度吻上他,舌尖纠缠的愈发剧烈,口腔内壁中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被他一扫而过,带起别样的刺激。

胡乱的用指纹扫开门锁时,陆舜还捧着她抵在墙上亲的难舍难分,她白花花的rr0u就在他眼前,g的他喉结滚动,眼神一暗,愈发的饥渴难耐,俯身吮下去的同时,口袋里的手机也被动作一带,从口袋里掉了出来,砸在地板上啪的一声。

沉沦于r0uyu的两人并未听见玄关这里的沉重脚步声,直到那声震耳yu聋的怒吼响起,陆舜才惊觉的从陆怀晴x前抬起脸来,瞬间脸se惨白。

陆尧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躯t,一字一顿的暴怒出声:“陆舜!你、他、妈、的、在、g、什、么!”

几乎就在眨眼间,陆尧狠戾的拳头已经挥了过来,陆舜下意识的护住陆怀晴身t,来不及躲避,生生的挨了这一下,鲜血瞬间从口腔里崩裂出来,溅在地板上。

祁薇冲过来拦的时候已经晚了,她面se僵y的小跑到陆舜身旁,拿出手帕按在他伤口处,低声解释着:“陆总,我给您发了信息,但您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但也无法当着陆尧两夫妻的面做小动作,毕竟也是陆氏前总裁,犀利jg明之处b起陆舜来,不遑多让。他与妻子两人一下飞机就直奔这里,让祁薇打开门禁以后,瞬间就察觉出她脸se中的不对劲,一直明里暗里把她留在客厅不让她四处随便走动,果不其然在这里被逮个正着。

拼尽全力想要隐藏的一切,都在这霎那间碎了个g净,四分五裂。

陆怀晴感觉耳朵里嗡嗡作响,眼睁睁看着陆尧又挥起拳头向着陆舜砸去,她下意识扑过去拦住了陆尧的腰:“爸!不要!”

这时,陆怀晴的妈妈陈茹许也反应了过来,几乎是颤着身t走过来,可却不是来拉架的,她用尽力气把陆怀晴从陆尧身下扯下来,然后扬手就是一个耳光狠狠ch0u了过去。

那清脆的一声响,打的一个屋子里的眨眼间便安静了,只剩陈茹许紊乱的呼x1低喘着。

“陆怀晴,你真是陆家的好nv儿阿!一脉相承!”

这句话,似是一把带着弯钩的箭矢,猛然刺进陆怀晴的皮r0u里不说,想拔出时,偏还带出一堆血r0u模糊。她捂着脸,哆嗦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si也没有想到这样难堪的一幕,居然在父母眼皮底子下发生了。

陆怀晴捂着脸,半晌一动不动的僵y在原地,感觉喉咙像是被撒了一把盐,又疼又涩的根本发不出声音。

陆尧脸se铁青的瞪着陆怀晴,偏过头一把揪住陆舜的衣领,咬牙切齿的斥道:“你就是这样给我照顾nv儿的?你把她当什么了?陆舜!她是你亲侄nv!你难道也和陆家那群畜牲一样了吗?”

陆舜刚才被陆尧结结实实揍了一拳,半张脸都是木的,动一下都恨不得感觉不到眼睛在哪儿,可他还是侧了半个身子挡在陆怀晴面前,防着陈茹许又再度动手:“这件事我不做任何辩解……都是我的错,你们尽可以冲着我来,别再动她。”

陆尧听完这一句,提了一口气刚想再动手,只听陈茹许嗤笑了一声,随着笑声一起的,还有缓缓落下来的眼泪,她泪流满面的看了看自己打了陆怀晴的那只手,又满怀痛心疾首的望向眼前的nv儿:“晴晴,你长这么大,妈妈从没有动过一根手指头,你爸爸对你从来也是有求必应……陆家的龌龊事,我和你爸爸这辈子也不想让你沾染哪怕一点,我们都希望你能远离这一切,做陆家最g净的孩子……可是你是怎么对你父母的?居然和自己的小叔ga0在一起?陆怀晴!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吗?!”

陈茹许捶着自己的心口,激动的ch0u着气低喊:“陆家的谁无论做了什么丑事,我都管不着,我现在也不论你们两个是怎么纠缠到一起的!陆怀晴,你现在马上跟我回瑞士,这辈子你都不要再想回来!”

陆怀晴终于从刚才的巨变里缓过一口气,听了陈茹许的这句话,又感觉心上被狠狠扎了一刀,她深深地抿着唇,向前走了一步,低头来到陈茹许面前,小声说道:“妈,我不要去瑞士……你听我说……”

陈茹许瞬间觉得血气上涌,舌尖都差点咬碎了,抬起胳膊又是一巴掌要挥上去,陆舜眼疾手快的把陆怀晴扯进怀中,这枚耳光才将将打歪在陆舜肩头上。

骇人的氛围持续了几分钟,陆尧稍稍冷静了一丁点,片刻中脑海中闪过几个念头,他太过了解陆舜的x格,陆舜自己就是1uann的产物,骨子是最痛恨陆家这些腌臜事的,他会踏出这一步选择和陆怀晴做出这种事,一定不会是一时冲动。但错就错在他和陆怀晴之间的血缘关系无法斩断,他们两个是无论如何不能结合在一起的。

陆尧深x1一口气,松开了扯进陆舜衣领的手指,推的他踉跄了一步才稳住身形,他看着自己的亲弟弟,声音低沉的警告:“陆舜,经此一事,我已经当做自己没有你这个弟弟了,陆氏的整合我也会再找别人来做,晴晴我是一定会带走的……我希望你们两个人,有生之年再也不要见面!如果你再敢来找她,我发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哪怕是拼上我这条命,我也一定会毁了你!”

闻言,陆舜面se一滞,衬衣和领带刚才都被弄的一片凌乱,脸上的伤更显得他此刻狼狈不堪,他鲜少有这样落魄愰神的一面。他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心里却也明白,自己连一丁点辩解和回还的余地都没有,一切的后果,都是他当时贪得无厌的造成的,都是自作自受罢了。

陆怀晴看着他,心里疼的七上八下,眼眶一红,却sisi咬住嘴唇,怎么也不肯让打转的眼泪软弱的掉下来,她知道,若是自己在这时退了一步,那便是对之前向陆舜许下承诺的背叛。

她伸手拉住陆尧的胳膊,眼底一片猩红,仰起脸直视着陆尧的脸,抖着唇瓣开口:“爸爸,我没有把小叔当成小叔……我只把他当成陆舜。我们之间……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

可是说到底,都只是苍白的辩解罢了,但是她还想让父母明白她的心情,这世上的确是有一种命为ai的疾病,它发作时,或许不分对象是谁,x别为何,ai就是ai了……但她也明白,在父母眼中,无论她把这所谓的ai包装成哪种模样,都逃不开1uann的本质,她和陆舜的血缘,始终是无法分割的。

或许陈茹许说的没错,她真的是陆家的好nv儿,一脉相承了这1uann的肮脏基因,从她住到这里,见到陆舜的第一面起,就注定被埋下了日后这些不堪的引线和伏笔。

如今,更是要违抗父母的意愿,执意和陆舜在一起。换作几个月之前,陆怀晴压根想象不到,自己会有这样歇斯底里而又偏执的一面。

最后还是祁薇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从厨房的冰箱中取了两个冰袋,分给递给了陆舜和陆怀晴,陆舜接了过来,却只是捧着小心翼翼的敷在陆怀晴脸上,丝毫不在意自己脸上的伤。

随后祁薇又扶着已经摇摇yu坠的陈茹许到沙发上坐下,轻声安慰道:“太太,我看您脸se不太好,您先缓一下,一会儿我安排了车子送您去医院,还是检查一下b较稳妥。”

陆尧从小到大是最疼这个nv儿的,虽然陆怀晴x格有些娇纵,但自己是最有主意的,她认定的事情,从来都是si不悔改。他听完刚才陆怀晴的话,虽然心里几不可察的出现了一点动摇,但在偏头看见妻子苍白的脸se时,他还是咬牙切齿的骂道:“晴晴,如果你不想要了你妈妈的命,最好老老实实给我滚到瑞士去!”

陆怀晴僵y的身t抖了一下,她按下陆舜为她敷着冰袋的手掌,看着陈茹许脸se确实不佳,勉力的x1了一口气,稳住声音里的哭意:“妈,你和爸爸先去医院检查一下身t,千万别气出个好歹……我会在这里和陆舜好好谈一谈。”

又过了一会儿,祁薇叫来的司机开着车在负一层待命了,临走时她低声和陆舜交代了几句,便领着陆舜夫妇一同去了陆氏名下的私人医院。

整个客厅又恢复了寂静,只剩陆怀晴和陆舜两人了,他才敢伸手轻轻0了0她的脸,低声问她:“还疼不疼?”

只是这简单的几个字,便让陆怀晴方才拼命忍了半天的眼泪,猝不及防的砸下来,一颗又一颗簌簌滚落,几乎要滴穿陆舜的心脏。

她哭的脸都皱成一团,眼泪止不住的滚滚而下,陆舜见状把她慢慢揽到怀里又怕碰到她脸上的痛处,只得带着她先到沙发上静静坐下,又去卫生间找了一条g净的毛巾,将冰袋缠了两层裹好,缓缓贴在她脸上红肿的位置上,不知怎么的,一向泰然自若的他,手指竟有些抖,但他还是极力保持冷静:“别哭了,恐怕明天脸还是肿起来,冰敷要久一点……”

陆怀晴泪眼滂沱的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又疼又痒,虽然眼下的情况糟的不能再糟,但起码让她略感欣慰的一点是,再也不用把和陆舜在一起的事情当做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这让她心里多少好过了一点点。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更不是什么t面光彩的事情,但即便是选择做一个背离全世界,离经叛道、宁si不悔的疯子,她也还是不想让这段感情从头到尾都悄无生息、暗无天日,成为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哪怕这是此生无法愈合的伤口,她也想亮出来,至少让人知道,这段关系或许是见不得光、躲躲藏藏,但起码她对陆舜的ai不是。

陆舜伸出另一只手掌,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眼尾的余红,连带着未g的眼泪一起,几乎要蛰伤他的指腹。

“陆怀晴,你的眼泪,简直是强硫酸,别再哭了……”

我的整个心脏,都像是要被你的眼泪腐蚀殆尽了。

听到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陆怀晴竟然真的止住了ch0u泣,呆呆的看着他,哼唧了一声:“我真的没想到我爸妈会突然出现……打乱了一切。不过,无论如何,我不会和他们去瑞士的,我会试着说服他们的。”

陆舜低低叹了一口气,捧住她的脸,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唇边,心里暗暗庆幸,幸好嘴角这里没有被打破,只是她的皮肤baeng,这一巴掌令她一侧的脸颊肿的老高,不知道冰敷一晚上,明天能不能消得下去。

四目相对,呼x1近在咫尺的距离下,陆怀晴的双瞳中清楚的倒映着他的模样,两个人脸上都是一样的狼狈。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刚才被陆尧打了一拳的地方:“我爸平时轻易不动手,但只要下手就特别黑……我曾经见过他练散打的时候,把教练按在地上揍。”

说着说着,小姑娘的眼眶又是一红,看着陆舜侧脸和唇边的伤,这才一会儿的功夫,看着都有些淤紫了,她感觉自己心尖都是颤的,心疼的抿唇瘪嘴:“是不是特别疼阿?”

陆舜轻轻摇摇头,嗤笑了一声,“这才哪儿到哪儿?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他揍了,长兄如父,从小他就是以父亲的身份自居的,管教我的时候,你没有见过,严苛的不像话……”

可刚说了一半,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不复刚才语气里的轻松。

“但我还是很感激他的,作为哥哥,他很称职……b起那个老不si的,称职多了。”

陆怀晴虽然岁数不大,但她也知道,陆舜嘴里的那个老不si,是她的爷爷,陆家曾经的一族之长,最高掌权人。陆怀晴长到这么大,除了照片,从未见过这个所谓的爷爷一面。或许更小的时候见过吧,但长大以后她也完全没有印象了。陆尧平时都不怎么提起自己这个的父亲,就连陆舜,也只是在和她第一次坦诚相见,对她道出过陆家的真相时,提过那么一句——陆舜自己,是爷爷还算年轻时和旁支里一个年轻的侄nv1uann生下的。

他们陆家这个烂摊子,也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陆尧和陆舜作为后继者,能在中间斡旋这么久,实属不易了,也正是借着这次陆家旁支里有人出了事,才推动了陆家这些畜牲着急忙慌掩盖以往的丑事,移民的移民,改名换姓的改名换姓,更有的,直接g脆断绝了来往,这一场持续了数十年的荒唐,才得以渐渐落下帷幕。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够头疼的,难怪陈茹许会那么大的反应,这样复杂龌龊的大家族,自己的公公都是烂到骨子里的人,如今自己的nv儿也步上后尘,哪个母亲能不崩溃呢?陆怀晴能明白母亲的心情,好不容易能到国外重新开始生活,突然见到nv儿也走上了和自己小叔1uann这条路,就像是刚刚走到yan光下的人,又被猝不及防拖回了y暗处,接着周而复始……

她知道这样不应该,可是……终归心不由己。

煎熬了大半夜,直到凌晨,陆尧和陈茹许在医院那头都没有传回只字片语,陆舜问了祁薇,祁薇也只说要等检查结果出来以后召集专家会诊才能得出最终结论,听到这里的时候,陆怀晴的一颗心纠的更紧了。

陆舜r0u了r0u眉心,点燃一支烟,深x1了两口又吐出,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那天暴雨前,他心中那gu隐隐约约的预感,真的奇准无b。

更令他担忧的是,他以为这种不好的预感已经应验了,应该痛快地消失才对,但相反的,这种预感却更强烈了,强烈到他心脏隐隐作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将他心底钻一个洞,强行遁走一般。

他知道自己不该问出口,无论她的回答是什么,也都不会令他感到心安,只会暴露他其实并不像看上去那般的冷静、那般无所畏惧、无所不能。

他只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哪怕她是敷衍的,起码也能令那个即将破损的洞,稍微补上那么一丁点,让他好能喘口气,不要再似这样放在火上,如同扬汤止沸一般,反复煎熬着。

陆舜向来不信神佛,却在此刻觉得佛说的没错,他眼下尤为能t会到那一句——由ai故生忧,由ai故生怖。

玻璃窗上映出他浅浅拉长的倒影,他偏过头,看了看陆怀晴,又x1了一口烟,垂着眼眸,低低的开口。

“陆怀晴,你不会放弃和我在一起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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