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长得不像人的海含珠
承玄大界,南部澜州,南沧海。
海水广袤,千里波涛。
蔚蓝海面上渺无人烟,海面下却生机蓬勃。
这里虽位于大界边缘,灵气有限,但海水温暖兼无人打扰,因此孕育着许多未通灵智的小生命,倒也盎然有趣。
海含珠是南沧海唯一一只通了灵的妖。
原本他也只是一枚混混沌沌的大蚌,每日吃饱喝足、得过且过,直到三百年前仙魔大战,他张壳含下了战至力竭的霁寒仙君,救了仙君一命,这才得造化成妖。
霁寒仙君感念大蚌善举,点化他通灵,将其引入仙途,于是海含珠尊他为师。
但人妖有别,海含珠无法去霁寒仙君所在的青璃宫修习,只是每三十年前往青璃宫听师尊开坛讲经。
剩下的时间,就自己在南沧海修行。
海含珠除了修行之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搓珍珠,搓出的珍珠浑圆硕大,光泽柔美,如果拿出去卖,必定价值连城。
但他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去,搓出的一颗颗珍珠大的装饰在自己窝边,小的就缀在衣服上了。
他一个修为低微的小妖也没啥抱负,想着如果有一天自己寿数尽了,那十多丈宽的本体蚌壳可为珊瑚螃蟹们遮风挡雨,大大小小的珍珠可以装饰其间。
想想都觉得挺好看的
这就是海含珠生活的全部,得过且过、得过且过。
这天,风和日丽,阳光透过海水,晃晃荡荡的。
海含珠卧在温暖的沙子上,现出巨大的原形,洁白柔软的蚌肉像舌头一样来回咀嚼,正在悠闲地搓珠子。
这颗珠子他足足搓了近八十年,大如脑袋,为了让珠子保持在最圆的状态,他会小心翼翼地裹上一层又一层粘液。
突然,一只纸鹤飞到了他面前,身上还散发着点点青色的光芒。
是师尊的信。
他化为人形,伸手接过,信上说的很简洁,是师尊要他去一趟青璃宫,有要事。
唉,也不知是什么麻烦事。
叹了口气,海含珠折好纸鹤,给师尊回了句话,说过几日就到。
说完,他备了几支珍贵的红玉珊瑚做礼品,一身轻装地前往东北部天林州。
天林州与澜州不知相隔几万里,饶是海含珠日夜不停的御风奔袭,也足足飞了十五日之久。
终于到了天林州青璃宫的仙山前,海含珠递上师尊信物,引路弟子想带着他前往霁寒仙君住所。
“多谢你,我认识路,谢谢。”海含珠抱拳谢过,自己一人前往。
青璃宫有阵法加持,不能御风,他一边走,一边悄悄捶快废了的腿,明明疼得要死要活,却还必须在人前保持端庄整齐,这是仙门的师兄教他的。
有些大能拔地便是几千里,更有坐骑法器,在这承玄大界来去自由,哪像他,修为不济,居然还会因为御风而肉体疼痛。
他一路眼观鼻鼻观心,路上有许多入门不久的小弟子在好奇地看他。
没办法,海含珠实在长得与众不同。
他肤色似蚌肉般雪白,只有唇珠红润亮泽,一身白衣上缀了大大小小数十颗珍珠,走起路来如鸣环佩,葳蕤生光,那头长及膝弯的长发乍一看是白色,但在光照下显出珍珠般的彩色光晕,仿佛明珠成丝,迷离炫目。
这都不算什么,最稀奇的是他两只瞳孔也同样是糅合了珍珠的质感,如彩珠浸水,因瞳孔边界不似人类黑白分明,看人时总有种美人春起迟的慵懒。
这般样貌美则美矣,但一看就知是妖修。
海含珠也知道自己这副样貌很惹眼,但没办法,他化形就只能长这样。
妖修化形与自身资质修为和血统有关,越是资质好、修为高的妖化形越接近人类,甚至一些远古遗留下来、血统高贵的妖兽可以自由变幻外形。
而海含珠尽管修行了三百多年,依然没啥建树,连最基本的“长得像个人”都做不到。
这说明什么?说明海含珠是个资质差、修为低、出身卑微的小妖,并且领悟力不足,脑子不怎么好使。
每次来仙门都会有小弟子们围观,海含珠已经习惯了。
毕竟当今承玄大界中,仙魔两方分庭抗礼,妖修数量稀少,且更亲近魔族,像他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仙门中,几乎是从来没有的。
“是妖修吗?从来没见过呢。”
“是的,上次宫主讲经,我还见过他。”
“欸……”
像这样的喁喁私语,海含珠听了太多,甚至他还能转头冲远处出声的小弟子温柔一笑。
“他、他冲我笑了!”说完,小弟子转身捂着脸哒哒地跑了。
……啊,竟然被吓到了?
海含珠撇撇嘴,低头继续赶路。
一路曲径通幽,终于在一处茂密的林子间窥见雪晴殿的飞檐斗拱。
他轻轻扣了扣门上的椒图门环,就听门内传来一句冰石相碰般的声音:“进来吧。”
推开门,眼前是窗明几净的会客厅,中央是一座方正的小池,上面正浮现着诸天星辰,旁边跪坐一人。
这人长长的银色衣摆铺展在地,一头墨色长发瀑布般散在脑后,高冠岌岌,眉目精致,薄唇红润,明明一副好颜色,却神色冰冷,额上一抹赤红的三瓣道痕更添了几分肃杀。
正是霁寒仙君解春寒。
海含珠规规矩矩地见礼,解春寒冷凝的神色也微微融化,抬手示意他坐在自己的蒲团上。
“师尊,您叫弟子来,所谓何事?”海含珠知道师尊不是爱废话的人,单刀直入道。
“你附耳过来。”
魔界,赤红的月光照耀着七曜城,给繁华闹市镀上朦胧的光晕。
海含珠坐在破烂的马扎上,面前摆了一块布,上面摆放着几颗珍珠、宝石,眼睛却紧盯着时不时巡查而过的魔界卫兵。
……十二……二十六、二十七……
咳,刚刚数到哪里了?再来一遍吧。
他在手中的小本子上画了一笔,那表面上用来记账的本子其实记录着七曜城东市魔兵的数量与巡逻时间。
海含珠伪装成贩卖珍珠宝石的妖修,先是混入了一队从妖界前往魔界的商队,又跟着队伍走走停停的来到七曜城,已过了两月。
两月前师尊托他去魔界偷七曜灵玉,海含珠当时听后吓得嘴唇都白了。
魔界七曜城与仙界隔着天堑相望,是历来大战中魔界最先出兵的地方,而师尊让他去偷的七曜灵玉,是这七曜城地脉凝结出的一朵石花,没了它,可造成城池地脉震颤衰败,方便仙界攻打魔界。
看来这大战不久之后又要开打了。
海含珠叹气,摆弄两下地摊上的珍珠。
七曜灵玉是何等贵重的宝物,一直都在城中央魔君宫殿中严加看管,师尊却派了他这么一个小妖来偷。
师尊说他是个妖修,可随意混入魔界,又塞了他许多秘宝,说到时候见机行事即可。
可是,太难了。
他一个外来的,连这东市都出不去,更别提接近魔君宫殿了。
头在隐隐抽痛。
海含珠抚上额角,心道:还什么见机行事,他要是这么聪明,也不至于修为低成这样啊!
算了,这东市的巡逻也摸得差不多,明晚溜出去,去魔君殿外探个虚实吧。
海含珠还不知道,自己这一去,未来迎接他的会是什么。
阴暗潮湿,不见天日,过道中摇曳的烛火透过一排排紧密的精钢栏杆,在墙壁上投射出道道鬼影。
海含珠已经在七曜城地牢里蹲了一夜,他自昏沉中醒来,就已经被绑上了锁链,双手都被吊在石壁上,动弹不得。
现在他只能勉强听着附近狱卒间的更漏滴答声,判断自己至少被吊了有三个时辰。
此时应该正值清晨,地牢里水汽更重,寒凉彻骨,习惯于在温暖水域的海含珠被冻得直打哆嗦。
这锁链虽封了修为,但他好歹也修炼了三百多年,这点冷还要不了命。
可是真他娘的冷啊。
海含珠不知道自己还要被关多久,只得想点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他默背着十二值,天干地支一一对应,算了半天,头要炸了,才算出昨天是诸事不宜的大凶日。
这一算把自己气得够呛,海含珠想扇自己俩嘴巴:海含珠啊海含珠,你出门干嘛不看看黄历?非得挑个凶日出来打探?这下等着被魔修们千刀万剐吧。
他欲哭无泪,不禁回想起昨天夜里的事情。
昨夜,海含珠牢牢记住自己小本子上写的东市布防路线,便换了一身夜行衣,把光泽炫目的头发也都包了起来,偷偷溜出东市。
出了鱼龙混杂的东市,七曜城其他地方就没这么多卫队了。
一路上都非常顺利,他很快就摸到了城中心的魔殿,这里的防守比东市多了十倍不止,海含珠怕自己忘性大,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还真让他探出一条往最高的玲珑宝塔去的道路。
高大巍峨的建筑群依山而建,此刻灯火通明,有仆人鱼贯而出,似乎正举办着什么宴席。
人多嘈杂,正方便行动。
海含珠从百宝袋里掏出师尊给的隐息丹,吞了一颗下去,绕过所有热闹辉煌的宫殿,悄悄往后方僻静处游走。
终于来到塔下,这里远不如前殿热闹,连灯都没点几支,但巡逻的魔兵都面露精光,行动整齐划一,一看就是精锐。
海含珠趴在一座宫殿的斗拱下,仔细观察周围。
塔顶直插入云,最高处隐隐散发幽紫色光芒,魔气浓郁,让他浑身不太舒服。
看来师尊说的没错,七曜灵玉就在塔顶的阁楼里。
但他趴在这良久,也没蹲到巡逻的卫队交接,甚至这些精锐们连对话都不曾有。
反倒是他所处的这处宫殿,廊柱下有两个洒扫童子坐着偷闲侃大山。
“你也没去成前殿啊?”
“可不是?今天是玉郎君在七曜城最后一天,咱君主办的宴席可大了。”
玉郎君?这又是谁?
海含珠竖起八卦的耳朵,可惜两个童子的话题转移到了天南海北家长里短,再也没提起过这个玉郎君。
他听了半会,颇觉无聊,于是沿着高大的柱子轻巧落下,他身子柔韧,手抓着栏杆一个翻身,就像蛇一般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既然这个位置探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如从宝塔后方看看。
打定主意,海含珠又咽下一颗隐息丹,借着墙根和草丛的掩盖,往塔后一点一点挪。
好在这座宫殿布局都十分方正,他也不担心有迷路的风险,避开所有的守卫,海含珠来到了宝塔正后方。
这里应该接近七曜魔君的居住地了,有片面积不小的园林,廊腰缦回,假山流水潺潺,池面上有魔界特有的睡莲,静谧悠然。
海含珠不懂欣赏园林,却也知道一步一景,可见这位魔君生活得很是精致,整座园子都带着点不属于魔界的仙气飘然。
而且,眼前这一座花池子,从围砖雕刻到花朵品种,怎么看怎么像青璃宫的手笔。
雕刻就不说了,这残竹紫玉花的种子魔君是从哪弄来的?
海含珠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将注意力放回到稍远处的宝塔中。
按理说今天能深入这么多已是足够幸运了,应该见好就收,打道回府。
可是难得遇见宴席,其他宫殿基本没人,明天再来,估计就没这么顺利了。
再想到距离接到任务已经过去两月有余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海含珠咬咬牙,一狠心一跺脚,今天就把七曜灵玉给师尊弄过去!
他潜入池子,顺着弯弯绕绕的溪流往塔底游去,毕竟是长在水里的妖,又有隐息丹辅助,他这一路连半个气泡都没冒出来。
选了个离宝塔最近的地点上岸,海含珠把衣服轻轻一抖,水珠尽数落回了溪水,半点没在他身上留下。
马上就要进塔了,他掏出一张师尊给的隐身符,看看四下无人,这点灵力波动不会引来什么,便贴在了身上。
这符可保半刻之内隐匿身形,所有比画符者修为低的都看不见他,凭师尊的修为,瞒过全部守卫肯定不成问题。
抓紧时间,海含珠紧紧贴在一队入塔的卫队后,顺利穿过了结界,来到宝塔内部。
塔里装饰金碧辉煌,与塔外的冷清形成鲜明对比,螺旋形的楼梯旁满是壁画,刻画的应当是七曜城的历史。
壁画用的岩彩颜色夺目,多用魔族喜爱的金银色勾勒,让人目不暇接。
但海含珠没心情去看连环画,这塔里光他能认出来的禁制和阵法就有数十个,大大小小的铺在各处,虽说师尊给的这身夜行衣能抵挡大多,但他不敢掉以轻心,牢牢跟在卫队后面,一步也不敢踏错。
一路越往上走,越能感受到七曜灵玉的威压,过了塔腰处,连守卫都没了,全靠层层阵法维持,海含珠明白,这所有阵法绝对都是杀招,一旦触发便是连环夺命,想留个全尸都难。
好在师尊准备周全,给了他青璃宫至宝——昭形镜,透过通透的镜面能看到所有阵法的基本框架,海含珠灵巧地躲过所有运转法阵,竟真的让他顺利来到七曜灵玉的阁楼中。
今天真是太幸运了!
海含珠难掩激动的心情,看向阁楼半空中悬浮的石花。石花拳头大小,呈莲花状,七朵花瓣紫得发黑,浓郁的魔界地脉灵气萦绕。
他掏出传送阵法,向唾手可得的七曜灵玉走去。
只要阵法一盖上,他就可以带着七曜灵玉直接传送到青璃宫雪晴殿,师尊给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啦!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海含珠感觉小腿一阵麻痹,像被什么毒物蜇了,那酸麻扩散到全身也只用一瞬。
天旋地转,“咚”的一声轻响,头就磕在了地板上。
眼前晕黑,海含珠尽力睁大眼睛,却只瞥见一块白底红棕纹的衣摆,布料柔顺,纹理精致华美。
似乎……有些熟悉。
但来不及细想,他就彻底坠入了昏暗。
“奉魔君令,前来提人!”
牢外隐约传来动静,打破了石牢长久的寂静。
海含珠晕晕乎乎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头痛欲裂、浑身僵硬,他本能地朝动静处抬头,却正好方便狱卒给他套上枷锁。
被吊了一整天的胳膊已经完全麻痹,此刻却要折起来塞进铁枷,海含珠疼得呲牙咧嘴,狱卒们当然不会管他好不好受,只一个劲儿催促他快些。
魔界的铁枷重余三百斤,海含珠功力还在时尚可忍受,如今功力被封,单凭他这小身板根本站不起来。
于是狱卒们刚把他链条解开,海含珠就“当”的一下结结实实趴在了地上。
……好丢人啊。
“大哥们,我走不动了……”海含珠脸朝下,发出沉闷的声音。
狱卒们面面相觑,他们以为敢来偷七曜灵玉的仙界贼人肯定是个名门翘楚,没想到这还没用刑,竟连几百斤的铁枷都撑不住?
没办法,一位狱卒拉来辆手推车,把铁枷连带海含珠一起提溜起来,放到车上,一路推到魔君殿内。
这个人一定是故意的!海含珠憋得脸色通红。
其实那狱卒只是随意将他扔在手推车上,但此刻他依然是那个面朝下、屁股撅着的愚蠢模样,不知被多少路过的魔族笑话。
而且自己被搜走的百宝袋一看就知是青璃宫的东西,恐怕全魔界都已经知道来偷七曜灵玉的小贼是青璃宫的弟子,并且这个弟子还撅着屁股被拉去审问。
……师尊对不起,我真是丢死人了。
海含珠欲哭无泪。
当尴尬持续久了,也就不成尴尬了,海含珠是这么想的。
手推车被骨碌碌推了好久,周围魔兵走路的声音也渐渐不可闻,他应当是被带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七曜城晚间天气湿冷,甚至能嗅到泥土混着露水的味道,隐隐还有些残竹紫玉花的芳香。
……嗯?残竹紫玉花?
猛然想起自己夜探魔君花园也见到了残竹紫玉花,海含珠有了不好的猜测。
他竟然是被带往魔君寝殿?!
果然,到了地方后他被两个狱卒架起来抬走,海含珠抬不起头,但能明显感觉到进了一处光亮的地方,地面铺着精致的毛毯,清雅暖香一阵阵扑面而来。
“唔……”正聚精会神盯着脚尖的时候,海含珠被放下后,立刻感受到一道凌厉的视线扫在自己背上,吓得本来要惊叫的海含珠当即住嘴。
很奇怪,虽然被以不雅的姿势抬进宫殿,但狱卒放下他的动作却十分轻柔,也没人说话,就只听见脚步簌簌离去了。
海含珠瞥到一双黑铁重甲长靴,悄无声息地停在他面前。
那双小腿被漆黑的铁甲包裹,衬得修长笔直,棱角尖锐的造型又添几分肃穆。
这人一定就是七曜魔君了,来自修为高强者的威压让他汗如雨下。
空气安静得可怕,海含珠确定自己在发抖,但此时他三魂吓丢了七魄,已完全不能感受到脖子以下的身体部分,只能看着额头上滴落的汗珠隐入地毯。
现在要做什么?魔君为啥不说话?我要被用什么法子处死?灰飞烟灭还是送进阵法里日日折磨?……
就在海含珠彻底崩溃、梗着脖子想大喊一句“要杀要剐您给个痛快吧!”的时候,周身威压骤然全空,头顶传来一声嗤笑。
“哼,解春寒那老匹夫让你来的?”
这声音……海含珠猛地抬头,却撞见一张熟悉的俊脸。
“任师兄?!”
“怎么,看到是我,不满意?”任驰挑起一边眉毛,居高临下地看着海含珠。
“可是,你不是死了吗?”海含珠一脸懵。
眼前这个一身重甲劲装、身形修长的男子的确和记忆中的任师兄长了同一张脸,高鼻锐目,连飞扬的眉尾下面那一颗小痣都一模一样。
但任师兄已经在八十年前就死在甸溪洞天里了啊!后来自己再去青璃宫没见到这位师兄,还特意问了师尊呢!
“当然是解春寒那老混蛋的措辞,他可一直想杀了我呢,”任驰无所谓地耸耸肩,指尖尖锐的黑甲闪着寒光,“当然,只能是想想罢了。”
“……所以,你就来七曜城当魔君了?”信息量有点大,海含珠一时也反应不过来,张着嘴直愣愣地看着任驰。
任驰看到这师弟露出了和以前听课时一模一样的表情,甚是可爱,不由心情大好,打个响指为他解了铁枷,边扶他起来边解释:“我是个卧底,卧底前我就是七曜魔君,去青璃宫卧底是魔尊她派给我的任务,懂了吗?”
“哦,哦……”海含珠直起身子,面对这个多年未见已是敌方的师兄,紧张得手都不知道放哪好,只能没话找话,“所以任师兄你是个魔族奸细?”
立刻海含珠的脑门就被弹了一下,“什么魔族奸细?你师兄我是位能力超群的卧底,卧底好吗!”
“任师兄,你的覆甲弹人好痛。”海含珠捂着红起一块的脑袋,眼泪挤了出来。
“就得给你点苦头尝尝,要不你怎么敢来偷东西,是吧海师弟?”任驰冷笑,尾音将“海师弟”三个字刻意拉长,阴阳怪气的。
海含珠低头小声嚅嗫:“这不是没偷到么……”
“你还顶嘴!”任驰又弹了他两下,“解春寒那个老不死的净干缺德事,你个拎不清的也是只小伥鬼,助纣为虐。”
“师兄,你已经给师尊说了三个不敬的词了,什么老匹夫、老混蛋、老不死的,你不能这么说师尊!”
怎么会这样呢?记忆中那个温文尔雅的任师兄竟然变得如此阴阳怪气,而且还说师尊的坏话!海含珠最讨厌别人说师尊的不好,在他看来,师尊就像九天之上的皎月,万丈清辉,纤尘不染。
相应的,任驰最厌恶别人夸赞维护解春寒——尤其当这个人是海含珠时,他点着海含珠的脑袋,气得直笑:“你这不是又重复了一遍吗,我看你也不怎么尊敬解春寒那老棺材脸。”
“你又骂师尊!”
海含珠也被激怒,虽然此刻仍是阶下囚,但已经撤了压制,他的功体基本恢复。海含珠抬手唤起一道气刃,卷起地毯似波浪般朝任驰扑来。
这点攻击在七曜魔君眼里犹如蚍蜉撼树,他冷笑一声,动都没动,气刃在他周身破散,只带起一阵微风,打在殿中香炉冉冉的烟,只是轻轻歪了一股。
“行吧,我打不过你!”海含珠见招式被轻松化解,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干脆破罐破摔,“反正你也知道是谁派我来的,想从我嘴里套出青璃宫的事情,想都别想!”
“你?你个笨蛋能知道什么情报?”海含珠对解春寒的极力维护让任驰十分不满,他嘲弄得毫不留情,“解春寒派你来,不就是看你什么都不懂、哪怕失败被抓也套不出话吗?事到如今你还如此维护他,哎呀,真是可歌可泣。”说完,还懒散地鼓两下掌。
见海含珠愤怒地瞪他,珍珠色的眼珠比烛火还亮,脏污的长发与气到紧绷的肩膀一起颤动,任驰突然感到邪火上头。
看来堂堂魔君光顾着吵架,终于想起与久别重逢的师弟相认是出于什么心思了。
见任驰神情不对,海含珠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不要紧,任驰往前进了两步。
海含珠汗毛倒竖,也不管在魔君殿人生地不熟,转身撒腿就跑。
“啧,净惹我生气!”他动作快,任驰更快,几步追上他,伸手一把薅住他的后颈衣领,面色不善,“跑,接着跑啊。”
那当然得跑啊!海含珠虽然被薅住衣服,但手已经触到殿门了,正双手用力扒着门缝。
谁知饶是他用尽全身力气,这殿门依然纹丝不动,海含珠才如梦初醒:人家魔君家大业大的,殿门怎么可能不设禁制呢!
此时身后传来任驰的冷笑,海含珠心道这是把任师兄彻底惹毛了,逃又逃不出去,也只能试试求饶,于是缩脖转身,一脸谄媚地赔笑:“任师兄,嘿嘿,咱有话好好——呃!”声带被骤然收紧的衣领勒出怪声,任驰掐着他一路往殿后走。
“师兄师兄!我跟你走,你松手哇!被人看见多不好!”海含珠捂住脖子大呼小叫,一路求饶。
任驰御风速度极快,沿着回廊也只能看见一道残影。海含珠眼见着四周景观掠过,等他头晕眼花地扶脑袋抬头时,屁股已经坐在一座雕花大床上了。
他迅速看了眼,屋内陈设风雅又奢华,此时只亮了一盏夜明珠,灯罩薄薄的纱泛起星光般的花纹,莹莹生辉,他手底摸到的绸缎光滑似水,捏都捏不住,桩桩件件摆明了这是魔君寝殿。
再看任驰,正慢条斯理地解身上战袍。
要说他这师兄身挑儿确实好,以前在青璃宫一身流光溢彩的广袖长衫弟子服,衬得人飘逸雅致,到了七曜城这一套贴身玄铁甲胄,配上鲜红挺括的斜肩战袍,则是另一番英俊挺拔。
海含珠心里夸归夸,再笨也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形,自己都坐到人家睡觉的床上了,对面还在脱衣服,这不明摆着是要对自己的小身板做点什么嘛!
他屁股一边往里面挪,一边尴尬讪笑:“任师兄咱俩好好叙叙旧,犯不着脱、脱衣服。”
“行啊,咱俩好好叙、叙、旧。”任驰已经褪了黑甲,将上身里衣随手往地上扔,露出半身精悍的肌肉来,手臂一伸,就抓住了海含珠拼命往后退的脚腕。
“啊啊啊!”海含珠头皮发麻,双手死死拽住裤子,尖叫着蹬腿踹他。
“哼,省点力气吧海师弟,待会有你叫的。”任驰单膝卡在他腿间,手顺着脚腕一路攀到胸口,嘶啦一下就把他衣服扯坏一大片。
“师兄你冷静点!”海含珠听了他这俗套油腻的发言更是一阵恶寒,直往被子下钻。他现在身上还是那套黑色夜行衣,夜行衣主要是隐蔽气息的,谁成想这么不结实,要是他原本那件缀满珍珠的法衣肯定不能一撕就坏,怎么着也得抵挡一阵。
但现在想这些都没用了,任驰已经将手从敞开的破口滑进,冰凉的指尖准确地掐住他乳粒,海含珠半边身子都麻了,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任驰边掐边揉,见人怔愣,立马俯下身子衔住哆哆嗦嗦的唇瓣,用侧边尖牙反复研磨,见海含珠开始唔唔叫唤,反而把舌头捅进牙关去,变本加厉欺负他。
海含珠被堵得云里雾里,任驰身上缥缈的暖香丝丝缕缕往他鼻尖里钻,待口中捣乱之物退去,他还没来得及喘息几口,胸口另一边乳粒就被刚才捣乱的舌头卷住拨来拨去了。
胸口两处敏感的乳粒这下都落入贼手,海含珠挣扎着抓起胸前作乱人脑后高竖的马尾,想要迫使蹭来蹭去的脑袋离开,大声骂他:“混蛋!你滚!”
许是海含珠扯痛了头皮,任驰“嘶”一声抬头,见他满良怒容,冷笑道:“待会可别哭鼻子求我。”说罢用膝顶开海含珠腿根,手往他裤裆里伸去。
裤子里一直软趴趴的性器被捏住,海含珠出离愤怒,更加用力地撕扯任驰头发,边拽边嚎:“歪嘴怪!你这个歪嘴怪!”
“什么?”任驰停下动作,“你叫我什么?”
“歪、嘴、怪!”海含珠一字一顿,生怕他听不见似的。
说起来任驰冷笑时习惯扯左边嘴角,看上去确实有点嘴歪,而且他自从和海含珠重逢起,一直噙着三分冷笑,说话又阴阳怪气,海含珠看他不顺眼,这才起了个“歪嘴怪”的绰号。
要说还是海含珠胆子大,任驰眉目狭长,脸庞英俊,扯着嘴角冷笑时自有几分骄傲邪气,远远算不上“怪”;更何况他贵为七曜魔君,在魔界向来横着走,哪个不长眼睛的敢嘲笑他嘴歪?
“好,很好。”这回任驰笑得更冷了,他点点头,居高临下俯视海含珠,薄唇中吐出几个字,“等死吧你!”
说罢,任驰一把撕烂了海含珠的裤子,对着他的性器用力一捏,随后起身撒手。
“你混蛋!”海含珠疼得眼泪瞬间飙出,捂着下体缓缓倒在床上,像个煮熟的虾米一样侧身团成一团,脊背颤巍巍的。
“哈哈哈哈——”这下任驰高兴了,立在一边哈哈大笑。
“歪嘴怪你好幼稚!”待瞬间的疼劲儿一过,海含珠立刻捂着下面抬腿踹他,这一踹不要紧,正好揣在任驰腹肌上,被他一把就抓住了脚掌。
任驰趁机直接卡进海含珠两条腿中间,将他身上被自己撕碎的碎衣服全都扒开,此刻海含珠两条腿跨在他腰间,任驰顺着大腿摸了又摸。
二人肉贴着肉,海含珠能清晰感知到对方腰腹上的体温,尤其他已经一丝不挂,而任驰还未褪下的裤头正对着自己,海含珠看过一眼,头皮都要炸了,那里、那里已经鼓起一个大包了啊!
却见任驰冲他邪笑一下,炽热的手托着他腰,俯身将自己的‘小海含珠’含进了嘴里。
“啊!松口!”海含珠又羞又气又难堪,他赶紧扯住任驰头发,想把他从下身拉开。
可任驰手劲更大,掐了他腰侧一把,再将嘴里的阴茎一吸,海含珠浑身的劲就卸了,搭在他头上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看着倒像他在扶着任驰的脑袋给自己口。
快感一波波往下体冲,海含珠从未体会过这样的事情,他自修炼多年,一直也无甚情欲可言,此刻被温暖湿热的口腔吸了几下,那不争气的阴茎立刻就在人家嘴里立起来。
任驰把他吸硬了,又往下舔了舔两颗囊袋,这时他发现不太对劲,海含珠会阴处还裂有一条肉粉色的缝,还有些晶莹莹的水光。
“这是?”他用手指拨开看了看,发现那里一颗小肉珠立在肉唇前头,两片肉唇正不住地收缩颤动,下面是一个小小的洞眼。
竟然是个女性的阴穴。
“那、那是——”海含珠也知道任驰发现了什么,只是此时他目眩神迷,脑子似一团浆糊,想要好好解释也说不出话来。
“没事,师兄都给你舔。”任驰打断他的话,抬头冲他扯着嘴角一笑,复又低头去舔弄他下面。
海含珠欲哭无泪,自他有灵智三百年来,从未受到过如此对待。下面嘬着他东西的人是以前青璃宫的师兄、现在的七曜魔君,以前如果有预言说对他照顾颇多的温柔师兄会做这种事,打死他都不信。
现在好了,他可怜的屁股蛋遭人惦记,任驰捧着他腿根埋头舔弄,从起立的阴茎一路舔到瑟缩的洞口,舔一下穴眼就淌几滴水,任驰玩得不亦乐乎。
鼻尖拱开囊袋,任驰直接把挺立起来的小肉蒂含在唇里又咬又吮,原本小小的一颗肉粒现在肿大如花生米,咬完阴蒂他又转移到下面的两片淡粉肉唇,继续如法炮制。
可惜的是海含珠皮娇肉嫩,受不住这狂野的舔法。他下体被玩得麻麻渣渣的疼,疼得他腿肚直抽抽,可这疼里又透着爽,翘起的阴茎不断吐水,拉起黏丝淌到他光裸的小腹上。
于是搞得他一会呼痛一会呻吟,但不论怎么样都在骂任驰。他没入过市井,不知道什么骂街的浑话,骂来骂去也不过“混蛋”“不要脸”“歪嘴怪”之类。
任驰随便他怎么骂,就是不松嘴,尤其他骂到“歪嘴怪”时,对着本来已经肿痛的肉蒂重重一咬,海含珠就会瞬间哑火,发出数声喘息,再哼哼唧唧继续骂。
下面连腿根处都淌满了水,混合着自己的淫汁和任驰的口水,听着咕叽咕叽的水声越来越大,海含珠干着急,他不是没看见任驰胯下那鼓起的帐篷,照这么下去那玩意儿早晚得往自己屁股里塞!
没时间坐以待毙了,就算打不过也得试试!海含珠揪起手边的锦被,呼啦一下抡展开,像张渔网兜头朝胯间的任驰甩去。
但任驰又岂是吃素的,他在海含珠抓住锦被时就已有防备,捏着海含珠腿根,让其大腿不受控制地抬起,甚至都没出手,锦被就由海含珠自己踹了回来,将自己上身蒙了个整。
“唔唔唔——”海含珠扑腾挣扎,刚从被子里扒拉出头,就感到腿心贴上一杆热烘烘、沉甸甸的棍儿,烫得他女穴又往外吐了口汁。
身体顿时僵硬,海含珠刚准备说点好听的讨饶,肩膀就被一双手按回床上,而任驰在他上方,冲他挑眉邪笑。
海含珠头皮发麻,话到嘴边了硬生生转个弯,变成半声掐在嗓子的痛呼:“别——呃啊!”
那粗大火热的肉棍破开穴眼,不管不顾地闯进来,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让他想全身蜷缩起来,却被身上人强硬地展开,只能死死掐着任驰坚硬的小臂,以此来减轻痛楚。
在肉棍闯进来时候,他的阴茎就因为强烈刺激而射出几股白精,在肚子上黏黏糊糊的,最后的这点快感也被挤压出去,海含珠疼得大腿直打摆子,胸口起起伏伏。
而屁股里的东西竟然还没有完全捅进来,海含珠眼泪模糊了视野,看不清两人相连处的样子,可越是这样越能清晰地感知到穴里那根东西,不仅越捅越深,还正一跳一跳地膨胀。
见身下人五官都皱起来,任驰俯身从他耳垂一路吻到唇边,他上面动作轻柔,可下身却一点也不含糊地使劲往深处塞。
“停,停……”海含珠声音低微,手腕软绵绵地推拒着他。
多年心心念念的人就躺在他身下,敞着腿根任他摆布,任驰怎么可能说停就停?他满足又高兴,恨不得能把人抱怀里融入骨血,此生此世都不撒手。
胯下肉棍也随着他情动愈发坚挺,随着慢慢深入,他触到底部一个小舌头般紧致的肉口,随后轻轻一顶——
“呃!”海含珠瞪大眼睛,眼泪簌簌而下,肚子深处有什么被顶到了,顶得他腰后发酸,半天提不起劲。
任驰知道这是到底了,便往后抽几寸,再重重顶过来,尽头的软肉像小嘴儿一样亲吻他的龟头,他咬着海含珠耳垂低声问:“知道我顶的是哪么?”说完,又是一个挺腰。
“别、别弄了!”腰以下又痛又麻,海含珠闭眼摇头,“你出去!”
这纯属废话,到嘴的鸭子任驰怎么可能放开?他直起上身,跪在海含珠腿间,将两条哆哆嗦嗦的腿架在肩上,牢牢掐住他的腰,一下又一下往自己阳物上撞,“呵呵,还是你肚子里这口小嘴儿听话,一碰就软,一软就乖乖亲我。”
“不,不要顶……”双臂一被松开,海含珠便挣扎着起来,可是任驰动作激烈,他刚想支起身子浑身力气就被撞散,最后只能仰躺在床上,手指倔强握着光滑似水的锦缎,喘息不已。
任驰阴茎形状略有上翘,插送时碾过他甬道偏上的一块嫩肉,总会让海含珠腿根抽搐几下,任驰当然也发现了这里,每次顶到底前都要从这点狠狠撞过去,很快,刚刚因疼痛略有干涩的肉穴开始再次分泌汁液。
两人交合处的淫液越来越多,甚至沿着粗大肉棍边沿挤出来,连被卷进卷出的两片阴唇也水光淋漓,红肿淫靡。
“水真多,真不愧是小蚌精。”听着肉体拍打时咕叽咕叽的水声,任驰满意赞叹道。
去你的小蚌精!海含珠心里翻白眼,心想自己这三百年别的没长,光长个儿了,本体十一丈宽的蚌壳,比他这卧房都大。
然而反驳的话都被撞回去了,回应任驰的只有几声夹着气音的呻吟。
女穴被异物顶弄得很奇怪,酸、麻、胀、痛,可这中间又混着几分爽,海含珠也不知这是怎么了,魂像踩在云上的风筝,线扯在任驰手里,随着他的动作飘飘荡荡。
见海含珠原本雪白的脸色渐渐泛起红晕,屁股开始不自觉地主动迎合,任驰将他腰托高,把二人交合的场景展示给他看。
儿臂粗的肉杵一下一下捣进女穴里,扯弄得整个阴阜像被刚出锅的发面馒头,跟着肉杵颠簸,连带着海含珠半硬的阴茎也跟着上下点头。
一片淫靡之色。
“你、你别这样!”他哪里见过这个!海含珠看了一眼就偏过头去,身下小穴却不听使唤般绞紧了。
“这就臊了?”任驰将他下巴掰过来,强迫他盯着那处看,顺手抹了一把海含珠射在肚子上凉透的精水,当着他的面把手指抹上舌尖,挑眉道,“害臊的海师弟是什么味?哼哼,一股海腥味。”
“你胡说!”海含珠羞得泪水在眼眶打转,支起身子想要挠这歪嘴怪,指尖刚摸到任驰鼓胀的胸肌,就被他女穴里冲锋的巨物捣没了力气。
“好好,都是师兄胡说。”任驰笑得开怀,依稀有几分当年那个青璃宫师兄温柔爽朗的模样。
海含珠有些晃神,不料下一秒就被任驰捉住了来回摆头的阳物,攥在手里边撸边玩,任驰微微喘息道:“好师弟,为兄帮你弄出来,你也帮帮为兄,嗯?”说完,胯下的动作越发重而迅速。
被顶得仿佛湍中孤舟的海含珠当然说不出拒绝的话,他闭眼歪头,承受着任驰疾风骤雨般的肏干,最终肉穴里的巨物顶着尽头小嘴儿,将浓稠微凉的白精注入深处,而他也在任驰手里泄了个干净。
胸前痒痒的,海含珠睁眼,只见任驰俯在他上方,束起的高马尾从脸颊耳后披散下来,发尾落到他胸口和侧颈,投下一方阴影,跟自己汗湿的白发纠缠在一起。
任驰长舒一口浊气,伸臂将头发都揽到后背,浓墨点星似的眸子半阖,薄唇轻启,却是海含珠听了头皮发麻的四字——
“再来一次。”
当晚最后是如何渡过的,海含珠已经记不清了。
任驰压着他做了好几次,每一次都说“再做一次”,海含珠开始被干得哭天抢地,后来就迷迷瞪瞪地由他动作了。只知道在他失去意识之前,任驰将他搂在怀里,自己后背贴着铁板似的胸膛,摩擦得火热,有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他耳后发根。
等他第二天醒来,看着漆黑安静的卧房,一时不知身处何处。
这一觉竟睡到晚上,任驰也不知去向,海含珠愣了好一会儿。
醒过懵来,才觉得浑身散架似的疼,尤其腿根都不敢合拢,一合拢就针扎般,刚要起身的海含珠立刻捂着下体倒回床上。
所以说这世事无常,祸福难料,自己一朝落入敌手,本以为一死以报师恩,现在却被拉着上了魔君的床,被干得下不来,这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事啊!
他恨恨地捶打两下床褥,咬牙切齿。
这时有轻而快的脚步声响起,门被“吱呀”打开,海含珠缩在床帐中没有动弹。
两盏夜明灯罩骤然亮起,原来是听到屋内动静,进来一行低眉顺目的仆从,为首是一位样貌柔美的女婢,她端了衣物,对他巧笑嫣然:“海公子,奴婢夜昙,君主吩咐我等前来照顾您,还请公子更衣用膳。”
“我已经辟谷了,不用吃东西。”这样说着,海含珠的眼睛却瞟向外屋正叮叮当当被摆上桌的盘子。
夜昙眼珠一转,解释道:“都是些补身子的药膳,您多少吃点吧,要不君主会怪罪奴婢呢。”
都这样说了,海含珠自然从善如流地答应,只是当他想起身下床时,酸软的腰肢根本吃不上劲,他尝试两次也没挪动,只得冲夜昙尴尬讪笑:“能不能扶我一把?”
“公子要不就在床上用膳吧。”夜昙手脚麻利,不仅扶他坐起来,还往腰后塞了枕头,又吩咐人去取个小桌,给他放在床上。
“嗯,谢谢……”第一次被这样细致周到地伺候,海含珠有些手足无措,他接过仆人的碗筷,看着精致鲜香的菜肴,每样都尝了点。
说实话道道菜都色香味俱全,能把药膳做到如此,可见厨子技艺高超,食材也必是精挑细选。但海含珠毕竟辟谷多年,不重口腹之欲,他只是好奇魔界饮食而已,尝一尝味道也就够了。
正要撂下筷子时,他从眼角瞥了一眼夜昙。他不习惯被这么多人伺候,见仆从都恭敬地立在一边,夜昙又十分期待地看着他,只好继续低头扒饭。
一碗饭见底,夜昙马上又递上一碗。“呃,谢谢。”海含珠不忍拂其好意,只好接下继续吃。
海含珠吃饭时,夜昙也立在一旁看他脑瓜顶,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没料到七曜魔君第一次留人过夜竟把人折腾得这般厉害,她心里偷笑,看这小公子领口里全是红痕,昨晚不知道有多激烈呢!数百年来君主从未近情色,如今又是吩咐药膳又是嘱托她细心照料,可见对他有多爱重。
于是在海含珠第二碗饭要见底时,夜昙再次递上一碗。
海含珠抬眼看看夜昙,再看看饭碗,最终还是接下了。
有道素馅丸子被吃光,露出底下垫的配菜,海含珠按照顺序每样都夹一点,没注意夹了配菜,他入口时忍不住一顿,继而又多吃了好几口。
见他兴致不错,夜昙又递上一碗饭。
“……”海含珠张张嘴,还是没好意思拒绝。
……
于是在夜昙殷切的目光中,海含珠把仆从带过来的一桶饭都吃光了。
——不久后,就有七曜魔君的情人是个饭桶的传言,甚至还有人夸赞七曜魔君神威盖世、金枪不倒,累得情人吃一大桶饭……一时成为七曜城的热门话题。
当然,这些是后话,现在的海含珠终于在夜昙吩咐“再多拿一桶饭来”的时候,打着饱嗝摇头拒绝了。
药膳食材都是好东西,吃下肚顿时觉得热烘烘的,连腰都有力气了。夜昙扶海含珠下地,给他穿好衣服,说可以带他去外面园子逛一逛,海含珠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在屋里走走就行。”末了又补上一句,“你们都先出去吧,我自己呆着就好。”
待人都走了,海含珠这才松口气,心道去逛什么园子,他不仅早就“逛”过,还从水池一路游到玲珑宝塔呢,连水里养了什么鱼他都知道。
可是现在的问题不是他想不想出去逛逛,而是他根本走不动路,没错,吃多了撑到走不动路。海含珠捂着溜圆的肚子,站在屋子里上下颠后脚跟,努力消食。
直到魔界血红的月亮越升越高,海含珠站累了,躺回床上盯着帷帐发呆,任驰才推门回来。
“怎么还不睡?”
海含珠瞪着大眼,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任驰,低声道:“吃撑了。”
任驰闻言闷笑了两声,也没宽衣,趴在他旁边将手伸进被窝:“那我给你揉揉。”
“不、不用了吧。”海含珠眼神躲闪,实话说他现在真的怵这个师兄,当带着凉气的手掌伸过来时,使劲往后缩。
“就揉揉,不做别的,”任驰将他连人带被捞回来,掌心轻轻在其肚子上打圈,“师兄说话算话。”
海含珠暗自翻白眼,是谁昨天说再做最后一次就停,结果根本停不下来的!他再信任驰的鬼话他就是真傻子!
果不其然,任驰手掌划的圈越来越大,越过肚脐,往他腿间有意无意地摸了一把。
看看、看看!海含珠怒瞪他,直接用眼神控诉他的行径有多么卑鄙。任驰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也知道昨天是自己做得太过分,导致今天信誉崩盘,为了挽回形象,只好轻咳一声,将手掌移回上方。
怕他再有什么小动作,海含珠紧紧盯着任驰,任驰也笑着坦荡大方由他看。海含珠发现他没穿昨日的玄甲,换了一身暗红色袍子,长长的衣摆处绣了金线,头发也半竖半散,仍然是青璃宫时的风流飘逸,只是魔界暗色厚重的风格给人添几分肃穆。
——就好似当年的任师兄从未变过。
这么想了好一会,海含珠眼皮渐渐开始打架,最后睡着在暖暖的被窝里。
七曜城君主宫殿内,海含珠正蹲在他曾经游过的池塘旁,和几条鱼大眼瞪小眼。
这只是外人看上去的样子,其实他是在听鱼们讲话。
说是讲话也并不准确,这些锦鲤并未通灵,又不是甚聪明的动物,表达的信息非常有限,不外乎“给点吃的”“这有吃的”这种。
在南沧海时,他小窝四周的游鱼螃蟹们也大都如此,偶尔到了繁殖期还能听到些“看我看我”“来交配”“来决斗”之类不太一样的话。
但这有什么好听的呢?海含珠也想问自己,是啊,要不是任师兄一直关着他,他也不会无聊到来看鱼的地步!
他抬眼瞥见不远处站在树荫下的夜昙,继续盯着锦鲤甩来甩去的尾巴。
哼,他可算明白为什么任师兄让夜昙来照顾他了。魔君虽说没有明着软禁他,可每当他有逃跑的小动作时,夜昙一定会从某个角落假装不小心撞见,然后哄他回去。
海含珠也试着偷袭过她,可夜昙总是像泥鳅一般躲过他的攻击,还跟没事一样继续温柔和煦地哄他玩。几次下来,海含珠立刻明白夜昙修为不仅在他之上,估摸在七曜城中也是排的上号的。
可恶啊,他的百宝袋不知被藏在哪,连个趁手的家伙都没有!海含珠恨恨地想,将手里的馒头渣全扔给鱼了。
“海公子,来尝尝这个。”夜昙携个食盒,在池中亭子里冲他招手。
“来了!”他赶紧拍拍衣摆,两眼放光地过去了。
自从那天他对着丸子下的配菜多动了几筷子后,精明的夜昙就开始吩咐厨子变着法给他做这个菜,他问过夜昙,才知道这种菜叫毛毛根,是七曜城很平常的一种菜,平常在宴席中只能当做配菜的地步,但海含珠竟意外地非常喜欢它的味道。
夜昙打开食盒,今天的是一盘炸物,将毛毛根裹上蛋糊炸得酥脆,当做零食非常合适。
海含珠口中嘎吱作响,心里默默流泪,这插翅难逃的七曜城中,也只有毛毛根能抚慰他受伤的心灵了。
阴雨连绵,海含珠一觉睡到中午,打着哈欠趴在窗前发呆。
这已经是他在魔君殿中第四天了,依然没能逃脱夜昙的眼线,找到可以脱困的路线。
他想找任驰要回百宝袋,而且任驰身为七曜魔君,每天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两人也只有晚上才能见面——并且每次都是海含珠已经睡着后。
百无聊赖地伸手接檐下雨滴,他驭水做了个小蚌壳,嗷呜嗷呜地一口一口接着雨水,海含珠干脆翻窗而出,追着蚌壳信马由缰随便逛。
……反正身后肯定有夜昙跟着。
待蚌壳越来越大,“啪”一下破掉,海含珠猛然瞧见楼阁中一点绛红从窗中透出,正是还在批阅文书的任驰,还有几位官员坐在他下首。
海含珠扭头就想跑,没想到下一瞬就有杆赤色长枪横在他面前。他硬着头皮回头,见任驰冲他挑眉笑,低头对官员说了些什么,几个人都行礼告退,接着又朝他招手。
不想过去,完全不想过去,实话说自从前几天被翻来覆去奸了个透,海含珠真的见到他就屁股疼,而且此时此刻,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见他有打退堂鼓的意思,长枪朝他面前逼近数寸,海含珠立马举手投降,三步并作两步地朝楼上跑。
“真乖。”任驰将他搂个满怀,刮了下他鼻头,激起海含珠一阵恶寒。
果然,这歪嘴怪下一句就是不怀好意的问句:“身体好了没?腰还疼不疼?”这么问着,手还不老实地轻轻在他腰带摩挲。
“好了、好了。”海含珠头皮紧绷,随口敷衍。
“是吗,让师兄看看好全了不。”
任驰解开他衣带,顺着腰线一路摸到形状饱满的臀瓣,揉面团似的捏来捏去,指尖故意往腿根伸,轻轻拨弄夹在中间凸起的花唇。
“不行,不行。”海含珠赶紧捉住了他胳膊,却被手指一下夹住花唇,拒绝的话瞬间息声,化为破碎的喘息。
捻玩着薄薄的肉唇,任驰将人拉到贴身,低头去吻他白色的眼睫毛,海含珠眼睛眨来眨去,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也不知是被上面亲的还是被下面揉的。
渐渐的,两根手指不满足抠弄外阴,在海含珠的一声惊喘中,插入他湿意泛滥的女穴中。
两根手指长了眼似的直奔甬道上方的软肉,对着那块地方边插边顶,还弯曲轮流抠弄。海含珠被抠得腿肚子发软,身体向下沉却正好坐在作乱的手指上,吓得他抱着任驰肩膀直求饶。
“嗯?那你怎么水越来越多啊?”任驰故意加大幅度,即便隔着衣物也能听到那里粘稠的水声,海含珠咬着自己手腕企图将喘息堵回去,却在手指骤然加快的动作下破功。
“太快了,唔唔!”海含珠哭叫不已,他现在已经结结实实坐在任驰手上,全靠那两根手指支持身体,他夹紧腿间的手腕,淫水失禁般流淌,裤子打湿贴在皮肉上,阴阴凉凉的。
随着指尖对着敏感点最后一次疯狂的冲击,他喷出一股淫汁,和着前面射出的精液一同交待在任驰手掌中,随后失了重心般要跪倒在地。
任驰赶紧把他捞起来坐在书桌上,将湿漉漉、混着精液淫水一塌糊涂的手掌摊开给他看:“你瞧,没摸你就射了,还流了这么多水。”
海含珠还处在高潮余韵中,脑袋像炸烟花一样,懵懵懂懂,见眼前给了个掌心,竟伸出舌头将上面的秽物一下一下舔干净了。
直到听见任驰喉咙里的闷笑,海含珠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红着脸挂着泪,急切得说不出完整的话:“你、你……”
任驰倾身堵住他的话,唇舌辗转厮磨时,将他衣物剥个干净,手指摸着腰眼打转。
海含珠被压得后仰,只好两只手去支撑身体,这下更方便任驰动作,他将海含珠的脚放在桌上,一左一右门户大敞,露出腿心起立的白皙阴茎和春潮带雨的肉花。
意识到此时自己已是任人采撷的模样,海含珠想要出声阻止,可意乱情迷的身躯却做不出一点反应,只能发出阵阵喘息,甚至下方肉花深处有空虚的瘙痒袭来,正渴望有什么东西能进去捅一捅。
“想要吗,海师弟?”任驰解开一点裤头,火热粗大的肉棒拍打在他水润的肉花上,他前后缓慢摆腰,柱身反复摩挲着肉穴,压得花瓣东倒西歪,蕈头对着阴蒂轻拍,就是不肯插进去。
“……”海含珠嘴唇开合数次,未作回应,他刚刚高潮过的身体仿佛在云端雾里,哪经得起这样撩拨?此时也只是凭最后一点理智在硬撑罢了。
“你说要,我就插进去,好不好?”任驰循循诱惑,嗓音低沉喑哑,轻声哄他。
海含珠牙根紧咬,想闭上眼睛逃避,却又被身下磨蹭的巨根牢牢锁定视线。前几天没有仔细看过,这才发现巨根顶上的蘑菇头有那么大,红通通的,压在一片湿润的嫩肉上,来回将蜷缩的花唇顶开。
可恶,不知羞耻的穴眼在吞吃空气,嘬在青筋鼓起的肉柱上,发出淫靡的声音。海含珠甚至觉得自己被下了什么淫虫,竟然如此渴望深处被顶弄的感觉。
“……要。”最后,他抵不过诱惑,从牙缝里低声挤出一个字。
轻飘飘的字掺杂在粗重的喘息中,任驰故意当做没听见,狎昵地用阴茎拍了拍他蠕动的穴眼,带起几滴淫水飞溅:“说的什么?没听见。”
“要,要你插进来……”海含珠眼圈鼻尖羞耻得通红,犹豫良久才敢说出话。
“遵命,我的好师弟。”任驰话音刚落,龟头就破开向中心蜷着的阴唇,一路直达子宫颈。
海含珠被顶的长吟一声,颤颤巍巍地迎接着冲撞。
怎么、怎么会这样?完全不同于几天前被强制奸淫的感觉,肉道又热又痒,每次被抽插到底都会激起一层颤栗,爽得他下腹抽搐。
双手勉力支撑着身体,海含珠长发瀑布般垂在脑后,在书桌上蜿蜒迤逦,随着动作带起一阵阵珍珠色的光晕,宛如绸缎,绚丽流光。任驰看得心热,卷了一缕贴在唇边,轻柔地亲吻。
“任师兄,你别……”海含珠被他这动作搞得心神荡漾,别开头不敢去看。
“你发丝这般漂亮,给我多亲两口。”说着,任驰身下的动作越发迅速,书桌都被顶得吱嘎作响。
交合处流的水把屁股打湿,流到桌面上,浸湿了底下空白的纸张。海含珠感受到屁股下的丝丝凉意,心想自己难道就这般淫贱,被人捅两下都能流这么多水?
……罢了,没心思管了。
身躯随着肚子中巨物的动作摇摇晃晃,整个阴阜都被拉扯得起起伏伏,在层层快感相逼下,海含珠神色越发迷离,他后仰着头,离水的鱼般大口呼吸。
被他起落的胸脯吸引,任驰捏起他一颗乳果,揉捏着细细把玩,果然听到海含珠喘息的声音拔高了一声,女穴肉道也随之绞紧。
“不要、不要摸那里,任师兄。”海含珠看着胸口,艰难说道。
他鼻尖一颗汗珠滴落在锁骨,被任驰沾去涂在乳尖上,捻弦似的继续不轻不重地捏,很快左边的乳尖就硬挺着立在他单薄的胸上,颜色也从淡粉变成充血嫩红。
窗外雨点溅急,噼噼啪啪地砸在窗棂上,屋内二人交缠的动作也越来越快,直到海含珠高亢呻吟一声,两人才停下动作。
任驰抵着子宫口射了一道又一道,大量精水被他阴茎堵在穴内,混着黏腻的淫水把海含珠肚子撑得微鼓,待阴茎拔塞子似的离开,穴眼像口漏水的壶,噗噗倒出拉着黏丝的精水和汁液。
此时海含珠被亵玩得乱七八糟,他筋疲力尽地歪倒在桌上,全身赤裸,汗水淋漓,身躯随着呼吸微微颤抖,合不拢的下体更是淫秽不堪,花唇外翻,敞露的女穴吐着剩余的精絮。
反观任驰衣衫齐整,发冠不乱,只是将泡得水亮的肉棒擦了擦塞回裤子,就依然是丰神俊朗的七曜魔君。
任驰几天的欲望得到纾解,正是心花怒放的时候,他看到海含珠腿心肿胀的花穴还有一个眼儿,此刻已经被淫水精液打湿,反着水光,不禁又动起歪心思。
“别弄了,任师兄,我好累。”感到菊穴被微凉的指尖抚摸,海含珠一个激灵,赶紧求饶。
“我们来试试这里吧,好不好?”嘴上问着好不好,可任驰的一个指节已经钻进去了,正对着炙热的肠道抠弄。
海含珠是真的翻了个白眼:“你还问什么!你不就在试吗!”
“师兄肯定轻轻的,乖。”
“可是我不想——啊!”海含珠被他从书桌抱下来,改为面朝下趴在桌上,饱满的屁股高高撅起,脚尖撑地。
这个姿势更方便任驰动作,他一边亲吻着海含珠凸起的蝴蝶骨,一边就着精水润滑给后穴做扩张,手指抠到肠壁内一处疙瘩时,海含珠脊背颤抖,女花哆哆嗦嗦地喷出一股淫水。
“哦?这么爽吗?”任驰邪笑着,增加了一根手指,更加卖力地刺激着他这一点。
“不行不行!快出去!”刚经历过灭顶高潮的身子更敏感,海含珠被后穴新鲜的快感刺激得头皮发麻,他回身想掏出任驰的手,却被压住脊背、牢牢按在桌上。
任驰垂眸,看见海含珠洁白莹润的皮肤浮现一层粉红,心想看来这里是真的爽到他了,便又多伸了根手指,灵活地在菊穴内抠弄抽插。
完全没想到那个地方竟然也会这样敏感,海含珠眼睛流泪,下面流水,渐渐沉溺在欲望中,由于喘息太快,舌尖都吐出唇边。
见人被弄到露出痴态,任驰决定在添一把火。他取了根紫毫笔,沿着海含珠女穴的形状扫来扫去,笔锋掠过软肉的沟沟壑壑,吸饱了淫汁。
“啊——!”海含珠哪经过这等亵玩?他顿时浑身一抖,脚尖发软就要跪到地上,尖叫着挣扎,却悉数被镇压在任驰手中。
怕他挣扎时伤到自己,任驰干脆在他手腕上划下一道禁制,于是海含珠只能趴在桌上,双手举过头顶,弓起身子、屁股扭来就去躲避股间的毛笔。
可那毛笔好似长眼,野兔毛软中带硬的峰尖专门在他阴蒂上绕圈,小小的肉籽不敢其扰,从软肉中探出头来,被迫迎接着毛笔的刺弄。
后穴的手指也配合毛笔的动作,前前后后一起玩弄他,海含珠水喷了一股又一股,下面像失禁了似的淅淅沥沥,淫水一路沿着赤裸的大腿流到脚尖。
最后,在后穴手指和前方毛笔的双重淫玩下,海含珠塌着腰窝再次高潮,阴茎、女穴都喷出粘稠水液,溅在脚间的地面上。
“看来海师弟很喜欢这个吗?”任驰将还滴着露珠的紫毫展示给他看,挑眉笑道。
海含珠闭眼歇息,他实在好累,不想再理任驰了,可后穴的手指还没有出去,只好颤着声求道:“你、任师兄,快出去吧,好难受……”
不料身后任驰哼哼两声闷笑,海含珠心道不好,他感觉到已经炽热松软的菊穴口就被抵上一根更大的肉棒,湿润的紫毫笔也去而复返,回到女穴口。
来不及阻止,两杆东西分别滑进两个洞眼儿,一插到底。
“!!”海含珠像被扼住喉咙,发出嘶哑的、不成调的尖叫,同时还没来得及歇息的身子再度高潮,腿根颤抖着抖出数股淫水,而前方被迫硬挺的阴茎已经射无可射,竟然摇晃几下,喷出一道水柱——
竟是被肏尿了。
任驰见他这副水闸齐开、汁液横流样子,不禁笑道:“你这哪是蚌精,分明是只小喷壶成精。”
被尖锐的快感冲晕神志,海含珠眼前花白一片,就在他才喘息着恢复神志时,发觉女穴里那管已经顶到头的毛笔,竟还在一下一下顶弄着,似乎在寻找什么入口。
不一会,深处肉嘟嘟的环状软肉就被扫了个遍,笔尖直指中心紧闭的细小肉眼。
“不要、那里不行!会死的……别钻了任师兄……”海含珠本能感到害怕,涕泗横流,踮着脚尖摇晃腰肢想要摆脱穴内的笔杆,可手腕禁制还在,他这动作反而主动套弄着任驰的阴茎在他菊穴里进进出出。
任驰对海含珠的拒绝充耳不闻,毛峰对着宫口戳刺几下,就开始顶着小眼发力。嫩滑的环状肉在之前的鞭挞下已然松动,此刻毛笔转了几圈,就“噗”地一下钻入宫腔。
“啊——”海含珠长声尖叫,全身绷紧,肩胛骨翅膀般颤抖着。
突入的软毛刷过他无人造访过的深处,腔肉被搔刮得一阵阵痉挛,他小腹起伏几下,再次喷出一股透亮的淫水,沿着笔杆滴落,而硬得发酸的阴茎根本射不出东西,只能抖落几滴尿液。
下面真的要被玩坏了,海含珠眼泪夺眶而出,腿根发软,身躯却被后穴的阴茎和手腕的禁制牢牢钉住。
“你看你,又漏了。”任驰放开毛笔,掐着他的腰在后穴里缓慢地抽插。
离了手的笔此时插在子宫中,被宫颈衔住,随着后穴里的阴茎慢慢地在肉壁上扫,而坏心眼的任驰还把海含珠屁股抬高,让他脚尖离地,只能在空中晃荡——这下海含珠整个人是真的被钉在肉棒上了。
海含珠之前被吮吸肿大的乳尖被压在身下,在纸上磨得刺痛,身下两口穴眼又都被侵犯,现在他浑身痛、酸、胀、爽,神志被磋磨得不知今夕何夕。
——而屁股里的阴茎还在慢悠悠插着。
“唔唔,求你了任师兄……”现在的他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于是喘息着低声请求道。
“想要我怎么做呢?”任驰故意碾过他肠道的敏感点,看他屁股哆哆嗦嗦地流水。
“快点、快点干我,求你!”海含珠脚尖悬空,没处着力,只好拼命扭头,以求任驰能给个痛快。
“这可是你要求的,师弟。”任驰眸色一暗,瞬间发力,肉杵在菊穴里重重抽送,连带着宫腔内的毛笔也翘来翘去,紫毫细细的峰尖被戳得炸开,频繁给予下体最深处的快感。
海含珠脚尖绷紧,不堪重负地细细呻吟,菊穴内的肉棒全根没入再抽出,顶弄得肠道都跟着移动,穴口的褶皱完全绽开,像个套子承接着肏干。
二人挥汗如雨,窗外骤急的雨点都不如他们交缠的动作激烈,海含珠仰头大口大口地呼吸,任驰也是渐入酣境,他解了海含珠手腕上的禁制,趴在他背上与之十指相扣。
亲咬着莹白的背脊,任驰声音也带上粗喘:“海师弟,叫我名字……”
“任、任师兄……”海含珠迷迷糊糊,让说什么就说什么。
“呼——不是这个,叫我名字。”
“任师兄……”
“听话,叫我名字就让你舒服。”
“唔唔……”
眼见着海含珠已经被肏出痴态,可就是怎么也不肯喊他名字,任驰的动作渐渐慢了,海含珠双眼含泪地回头看了一眼,十分不满。
任驰灵光一现,一直以来,海含珠都是喊自己“任师兄”,他恍惚间想到了一个相当荒谬、但有理有据的答案:“你不会,不知道我叫什么吧?”
这句话一出,身下的肉道就骤然缩紧,再看海含珠竟然蔫蔫地低头趴在桌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