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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都听姐姐的(结局or番外)

 

次日。

徐锦瑟悠悠醒来,藕臂一捞,身侧空无一人。

昨夜,二人交欢至下半夜,温存片刻后,各自又说了许多家常。

今日醒来,她还有些恍惚,以至于忘记了自己仍是皇帝的锦贵妃,而不是安王的安王妃。

“娘娘,该起了。”清秀领着几名小宫婢从外面进来。

众人给锦贵妃请安,福了福身,唤道:“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

“嗯,起吧。”

“是。”

宫婢们起身之后各自忙碌起来,先是伺候锦贵妃梳洗,梳洗完毕来了几个人站在贵妃娘娘身侧,有给她梳头的,上妆的,试衣的…

一番打扮下来,花了不少时间。

好在皇帝今日也并未早早醒来,以至于徐锦瑟收拾妥当还等了一小段时间,皇帝那边才有人来传唤。

“锦贵妃到——”

徐锦瑟步入寝殿瞧见皇帝刚起,身穿一身黄色中衣站在榻前,有几位小公公毕恭毕敬地伺候穿衣。

“臣妾,拜见陛下。”徐锦瑟福身行礼。

泰启帝看起来心情颇好,笑呵呵打趣她:“朕怎觉得爱妃今日气色极佳,想来江南宝地养人啊!”

“陛下说得是。昨夜臣妾睡得安稳,一觉不知不觉到了天亮。”徐锦瑟丝毫不慌,顺利接过皇帝的话头。

“既如此,此地朕可要多待几日!”泰启帝回想昨夜侍寝的那几位美人儿,心中直呼江南美人儿另有一番滋味。

虽宫中也有江南送来的宫嫔,但跟江南本地原汁原味的美人儿相比终究差了些。

等皇帝穿戴整齐,外头通传安王到了。

“臣弟,给皇兄请安。”华琛今日一身淡青色锦衣,将他那淡雅如风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徐锦瑟跟昨日一样,只微微福身打了个招呼:“安王爷安好。”

华琛看了徐锦瑟一眼,趁泰启帝不注意的时候还眨了眨眼眸。

呵呵…这小子,真大胆…

“福公公,传膳吧!”

“是,陛下。”

没过一会儿,长形桌上摆满江南当地的特色早膳。

三人于饭桌上闲谈两句,用完早膳那江南巡抚也来了。

于是由江南巡抚陪同,南巡正式开始。

一路下来,泰启帝见到不少奇闻奇事,当然,当地有令人放心的好官那必然会有令人憎恶的贪官。

临近傍晚,皇帝一行人正要打道回行宫。

“官爷,求求您,放了小老儿的孙女吧!”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朽跪倒在几位官爷身前,抱住其中一人的腿,拼命拉住不让他离去。

“你们,你们这些恶霸,为非作歹,可还有王法!?”

另外两名官爷拉住一位俏丽姑娘,他们两双眼睛色眯眯地盯着她。

徐锦瑟看到这一幕,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想笑。

前头那位被擒住的姑娘,名叫步歆然,她是未来的歆妃,更是皇帝的心头爱。

“你们几人,去瞧瞧前头发生了何事!”江南巡抚心惊肉跳,这几个王八羔子蠢货,怎在这节骨眼上惹事!他生硬地扯起一抹微笑,对皇帝说道:“陛下,天色已晚,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泰启帝瞥一眼巡抚,只需一眼他便知晓此人心中在打什么主意,抬脚转而往前头那老朽走去:“不急,随朕去瞧瞧,何人光天化日之下欺侮百姓!”

江南巡抚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细汗,连连应答:“是,是是是,都是下官管束不当…”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来到前头争执的地方。

“老人家,发生了何事?”泰启帝语气温和,面含笑意。

步老头一看这人身姿气势不凡,便将他当作贵人,当即噗通跪倒在地,大喊:“老朽求贵人相助!他们这些恶人欲要强抢老朽的孙女儿!”

泰启帝听闻此言,侧目往老头所说的孙女儿看去,仅仅一眼,他便无法自拔地深陷其中了。

那是怎样一位姑娘,她虽没有沉鱼落雁之貌,但通身灵动气质甚是引人注目。

“陛下,陛下。”徐锦瑟在一旁轻声唤他。

泰启帝回过神来,亲自走上前扶起老头,道:“你且慢慢道来,朕自会为你讨回公道。”

朕?

敢如此自称,唯有皇帝!

步老头再次噗通跪下,泪如雨下:“求陛下为草民做主!此事还得从上个月说起…”

就这样,步老头将县老爷如何陷害儿子儿媳,再如何派人刁难欲要抢走孙女之事,仔细述说一遍。

“真是反了天了!”泰启帝听了,勃然大怒。

他当即下令将那县老爷捉来,当面对质。

临近天黑,此事才算完结。

“天色已晚,不如今夜在步老伯家暂住,明日一早再回程。”

皇帝都发话了,其他人岂敢不从。

跟随出行的士兵在外头守着,时刻警惕四周的动静,而随行的官员则共同挤在一间小屋之中凑合一晚上。

好在步老头家空有几间新盖好的房屋,刚好够大家入住休息。

徐锦瑟坐在屋中的木桌跟前,久久没有上榻休息。

她想起前世,皇帝并没有在步老头的家中过夜,而是连夜返回行宫,第二日才召步歆然进入行宫伺候。

这一世,事情的发展偏离轨道,难道…之所以会出现变故是因为自己与安王偷情?

也不知今夜,能否平静度过。

正当她想得入迷,有人从窗外翻身进来。

“你怎来了?”

华琛将窗户关好,快步走到徐锦瑟身侧,捧住她的脸轻啄两下樱唇,柔声道:“锦瑟姐姐,想你了~”

“你皇兄…”

“莫要担心,皇兄今夜宿在步姑娘那儿,不会来此。”

“嗯。”徐锦瑟点了点头,侧过身子抱住他的腰,喃喃自语:“姐姐也想你,不知何时才能离开皇宫…”

“…”

这个问题,华琛没法立即回答。

皇兄是他最敬爱的皇兄,锦瑟是他最爱的女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必须要有一个妥当的解决方法。

二人紧紧相拥,岔开不愉悦的话题聊起其他。

正当他们聊得兴起,外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接着听见有人高喊——

“有刺客!护驾!护驾!”

华琛神色一凝,低头看向徐锦瑟,叮嘱:“你在这儿好好待着,莫要出去。”

徐锦瑟知晓事态严重,她松开华琛的大手,在他转身之际喊住他:“小心些!莫要伤了自己!”

“好。”

华琛浅浅一笑,一个鹞子翻身消失在窗边,隐在黯淡月光中。

等了许久,外头好似平静下来。

徐锦瑟想去外头瞧一瞧情况,正巧看见皇帝揽着步歆然从暗处出来。

她刚想喊住皇帝,却见步歆然从衣袖中摸出一把闪着冷光的匕首。

“陛下!”

嗤——

锋利刀身刺入皮肤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贵妃!”

“锦瑟姐姐!”

胸口好痛,匕首明明从身后刺进来,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来人,将这个下贱东西拿下!”

“狗皇帝!你该死、你该死——”

“锦瑟姐姐?”

耳边好吵…

他们的声音逐渐听不清…

“贵妃,贵妃,徐锦瑟!没有朕的命令,不许睡!”

“混账!本王问你,太医呢,大夫呢,为何还不到!”

“禀安王爷,下官已派人去寻!同行的太医被贼人杀害,实在…”

前世,她被人钳住下巴灌下毒酒;这一世,她替皇帝挡了刀子。

两段历历在目的场景来回交替切换,徐锦瑟越发恍惚,有些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她将双眼慢慢阖上,眼前瞬间一片黑暗。

这一刻,徐锦瑟终于懂得,心为什么会痛。

【番外】

锦贵妃于江南薨逝,已三月有余。

泰启帝南巡回京之后,下旨追封锦贵妃为荣德皇后葬入皇陵。

皇帝此举倒不是对荣德皇后多深情,只不过是为了安抚荣德皇后的亲哥哥镇国大将军。

徐锦瑟的离世,除了她的哥哥最伤心之外,还有一人整日整夜在府中借酒浇愁。

此人便是,安王华琛。

“王爷,王爷,您别喝了。”近身伺候的侍卫将安王的酒壶抢过来,劝道:“属下知晓您心里苦,可…您也不能终日与酒作伴,此物虽能暂时麻痹痛苦,但也极为伤身啊!”

“滚!给本王滚开!”

此前温和风雅的少年变了模样,此时的他,眼下青黑、胡子拉碴,就连头发与衣裳均是凌乱不堪。

“抱歉,若早些带你走…就不会…”

“王爷,咱们莫要喝了,属下伺候您梳洗一番,之后到榻上休息片刻,可好?”侍卫扶住安王摇摇欲坠的身子,试图将他带到浴桶跟前。

华琛眯着眼眸,甩开侍卫的手,怒吼:“滚,你们都滚,别、别打扰本王喝酒!”

“是是是,属下这就滚…”侍卫摇了摇头,眼见劝说无果只好退出房间,吩咐外头伺候的人看顾好王爷。

他从早上喝到了天黑,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醒来时只见外头天色大亮。

“秦冈!”

昨日劝说的侍卫一听到王爷传唤,当即应声赶忙入内。

“王爷,您醒了,属下已让膳房备好吃食,这就叫她们端上来。”

“不用了,替本王更衣,今日需进宫面圣。”华琛双指捻住眉间按了按,脑袋阵阵发疼。

秦冈瞥安王一眼,实在不知王爷中了什么邪要如此折磨自己。

若说是为了女人,也不见他家王爷何时对哪位姑娘上心过,既没有心仪的女子,那更谈不上情场失意一说了。

可若不是为了女人,难道真的中邪了?

王爷看着,也不像中邪。

毕竟,王爷一到入宫面圣的日子,当即变回平时的模样,真真令人瞧不出一丝不对劲。

“秦冈!何人入过本王的房间!?”

华琛捻起案桌上的草编蜻蜓,那蜻蜓落在一本地理志,对应的地方名为,江都。

“未曾有人入过。”秦冈仔细一想,坚定回答。

“当真?”华琛打量这只草编蜻蜓,越看越像她的手法。

“当真!”

华琛听到回答,他在自己的房间以及房间附近转了几圈,没发现什么异常。

“罢了,更衣,入宫。”

下人们一番伺候,往日里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又回来了。

只不过,他的面容上染上了一丝淡淡的忧愁。

‘阿琛…’

大家都看不见,安王的房间中飘着一缕朦胧魂魄。

这一缕魂魄,正是徐锦瑟死后,从肉身躯体上分离出来的灵魂。

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以这样的形式游离在天地间。

死后,徐锦瑟最放心不下哥哥和安王。

她先回大将军府看了哥哥,哥哥虽悲伤,但也能接受这份悲痛;而安王,她亲眼瞧见昔日的少年郎成了暴躁易怒,邋里邋遢的酒鬼,只觉得是自己害了华琛。

瞧见华琛要出门,徐锦瑟亦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后。

来到皇宫,她本想同他一起进去,却被皇宫散发出来的龙威挡住,无奈,只好留在宫外等候。

等了大半日,华琛从宫中出来,他手中还拿着一道圣旨。

徐锦瑟以灵魂状态跟着华琛回到王府,听到他与下属的对话才知晓,华琛今日进宫向皇帝请求尽快前往封地。

而他求来的封地,正是她此前故意将草编蜻蜓摆放的位置——江都。

皇帝最疼爱这个亲弟弟,自然同意了,命他不日即刻启程前往江都。

徐锦瑟忍不住在华琛跟前飘来飘去,心想:是不是…华琛读懂了她的意思?

“嗯?”

只觉跟前的清风格外亲切,华琛盯着空荡荡的空气,温和地笑了笑。

‘阿琛,我在。’

两人几乎鼻尖对鼻尖,却互相触碰不到对方。

时光如驹,一晃眼已过六十载。

江都的安王府,一白发老人正在庭院中种菜浇花。

“父王!”

安王府世子疾步走来,连忙搀扶老人让他在躺椅上坐下。

他一开口就责骂道:“您都多大年纪了!这些小事儿,交由下人便好。”

华琛不复当年少年模样。

八十多岁的他眯了眯略微浮肿的双眼,笑呵呵打趣:“你现下胆子不小,胆敢管起老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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