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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果汁吗?”在他以为陈则言坐在远处时,耳边响起了他的声音。
他抬头,没回答,只是小声问他:“你不是走了吗?”
“走了谁陪你?”他反问了一句,把装着橙汁的杯子放到易怀临旁边。
明明随口一说,易怀临心跳都快了,默默骂自己没出息,又享受陈则言对他的好。
陈则言真的太好了,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好到他说过的刺激易怀临的话都被易怀临抛之脑后了。
不出半个小时,人都齐了,这是易怀临第一次和“一家人”吃饭,紧张是不免的,他很怕出点差错。
好在他们没有问他太多,只是问成绩,问在这里怎么样,问家长里短,再普通不过,看到他们眼里并没有所谓的排斥,易怀临也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话说,现在我们也是一家人了,小临的名字不该改了吗?”有人说。
易怀临不知道这是他那个亲朋好友,只在听到这句话后,差点被果汁呛到,脸憋得通红。
陈家老爷子也说:“确实该改了。”
易怀临不用看也知道易挽清的也知道她现在脸色是什么样。
饭也吃不下去了,易怀临放下筷子,手局促地放在腿上,听他们说。
“易怀临,不吃了?”陈则言碰了碰他的手。
易怀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
这么多人在场,况且今天还是陈清月的生日,就这么带他走了也不是个事,陈则言也没权说什么,只能听着。
“爸,今天可是我生日,重点不应该在我身上么?”眼见着局势不对劲,陈清月听不下去了,直言自己才是主角。
陈兴向来疼爱女儿,自然听了她的话,这个话题才暂停了。
易怀临吃饭时不喜欢说话,一直闷着头吃,分心听他们聊的内容,无非就是公司的事,家里的事,没什么可听的。
“陈则言,我想出去。”他抬头看了一眼易挽清,女人并没有把心思放他身上,只好换一个人说了。
陈则言低头给他爸发了条消息,没几秒,陈斫抬眼看了他,算是同意了。
“走吧,不早了。”陈则言揉了揉易怀临的头发,很快就收回了手。
路边。
“赵叔一会儿就来了。”陈则言一手牵着他的手腕,一手拿着手机打电话,“难受吗?”
“嗯?”易怀临眼神呆呆的。
“喝了一杯酒,”陈则言眉头很轻地皱了一下,声线冷淡,“你可以不喝酒的。”
可能是酒劲上来了,他反应有点迟钝,没听出什么来,手指戳了戳陈则言的手背,嘀嘀咕咕地说个没完:“你也喝了,你不让我喝,你还要喝,你太过分了”
“你和我能一样?”陈则言点燃了烟,清醒了不少。
“哦。”他想不起反驳的话,只觉得头疼得厉害,突然想起什么来,说:“那个女生是谁?”
“表妹,怎么了?”
“他一直在看你。”
陈则言勾了勾嘴角,反过来问他:“不是你一直在看她吗?”
“我没有”
说完就后悔了,易怀临觉得自己太小气了,陈则言只是他哥哥,还没资格不让别人看陈则言,更何况还是一家人,更不应该了。而且,自己确实看了,主要是因为她总是看陈则言,他有点不开心。
陈则言没说话,把烟捻灭扔进垃圾桶里,再回来时,易怀临像只被训的小狗一样耷拉着脑袋,很可怜。
“你不理我,是生气了吗?”他内心挣扎了好久才问出这句话。
陈则言觉得他更像是饭盆被人踩扁,还被主人骂了一遍的小狗。
好像要哭了。
易怀临一喝醉了就打直球,直接抓住他的手,声音软了下来,直白道:“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怎么?”看他这样,陈则言很想欺负欺负他,“不想我被别人看?”
“嗯”易怀临又摇摇头说,“不是的”
“你跟我什么关系?你就这么管我。”陈则言的手搭在他后领上。
“没关系”
小狗要哭了。
“想不想有关系?“陈则言一句句地引导他。
“想就可以有吗?”易怀临一双眼睛泛着水光,嘴唇被自己咬的湿红。
“不试试怎么知道?”陈则言很低地笑了一声。
这声音落进耳朵里,听得人心里痒痒的。
街边人不多,并没有人看过来,易怀临刚想亲上去,车来了。
陈则言也推开了他,带他上了车。
说实话,他有点不敢去看易怀临的眼睛,可易怀临呆呆的,直白地盯着他,眼神清澈又纯粹,不容拒绝。
对上目光的那一刻,他看到易怀临眼尾的那颗浅红色的小痣被浸湿了。
小狗真的哭了,不哄不行了。
他总是因为易怀临而落败。
明明是恨他的,又于心不忍,逼着自己说狠话,想要放过他,也是在放过自己,又心疼,就像在无休止地自虐,内心的挣扎像是一团乱麻缠着他。
剪不断,理还乱。
“哭什么?回去亲。”他压低声音说,车内放着音乐,赵文华听不清他们的对话。
易怀临听到了,闷闷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陈则言只是不想看他哭,哄哄他而已。
他以为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2019年4月10日晴
想就可以有吗?我想让他开心一点,再开心一点。
这样,我也会开心的。
冷白的月光洒在身上,室内温度并不低,易怀临却打了个颤,掌心贴着陈则言精瘦有力的腰上,对方的体温明显比自己高得多,热度正源源不断地从掌心传入体内。
体温升高,他被抱的太紧了,很想推开,又想到这个人是陈则言,便松了力。
本来还在感叹陈则言酒量真好,现在就打脸了。
陈则言是醉了吗?
抱得好紧,身体好热。
隔着衣服,露出的皮肤紧紧贴着,他感觉自己在抱着一个高烧不退的人,活像一块烙铁贴在身上。
抱了好久,易怀临一度认为自己不但喝醉了,而且还心律失常,头脑发热,比发烧还要严重。
还趁人之危,异想天开,无端的认为陈则言对他也是有好的,并没有太过讨厌他。
假的。
下一秒他改变了这个想法,是那样的果断。
刚才还在紧紧抱着他的陈则言突然推开他了,猝不及防,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突然,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消失了。
他早就做好被推开的心理准备了。
“吻我。”说着最勾人的话,但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现,反而特别冷淡。
易怀临被蛊惑了一样,凑上去要吻他,在即将触碰到他的唇时,偏开头,小声咕哝了一句:“我不能乘人之危。”
鼓起勇气去缓慢地靠近,又在即将接触果断离开,这是他对陈则言的暗恋,比蜗牛爬行,背着重重的壳,缓慢靠近,又在陈则言愿意低头去看他时,干干脆脆地缩回壳里。
他知道,陈则言愿意低下头,只是好奇。
“不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还要接吻?”他不疾不徐地问,声音温温吞吞。
“什么?”陈则言眸子里带着笑意,慵懒散漫地抬起手,冲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但易怀临还是乖乖地过去了。
他会很快地缩回壳里的。
“我同意了,不算乘人之危。”
陈则言说完,低头吻了上去,手覆盖在易怀临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摩挲,舌头伸了进去,扫过他最敏感的位置,吮吸着他的唇。
“啊”易怀临被他紧紧搂在怀里,动也动不了,整个人都要软了。
如果他是雪糕,现在已经融化了,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香甜。
“慢,慢点啊不可以”他刚说两个字,舌头就被含住吮了一下,腿都软了。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在偷情。
一点经验也没有,接吻也是,易怀临软得不像话,被动着,深吻着,试图回应却被征服着。
吻着吻着,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陈则言这么会亲,不会有过对象吧?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消失了,他被亲得晕乎乎的,又因为酒劲上来了,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
一吻结束,他被陈则言抱回卧室,被放到床上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他自己的卧室。
床单上存留着陈则言身上的香味,裹挟着他,呼吸都是这个气味。
“易怀临,不专心接吻,在想什么?”陈则言都没意识到他对易怀临已经有占有欲了,冷下脸来,“还在想她?”
他附身再次吻了上去,不同于上次的温柔,这次很凶,易怀临感觉自己要被吃掉了,嘴唇很疼,又麻又胀,应该是肿了。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呻吟,在陈则言的手碰上他的腰时,又溢出来了,绵软勾人,跟含着糖一样。
“眼里只能有我,易怀临。”他松开易怀临,手伸进易怀临的衣服里,抚摸手下柔软细腻的皮肤。
引起一阵阵颤栗,易怀临咬的嘴唇都破了。
“别咬自己,临临。”他忽然笑了一声,“小狗?”
“让不让碰?”他说。
“嗯”易怀临点点头。
“我不负责。”他的手抚摸着易怀临的腰,嗓音变得沙哑,“这样也可以吗?”
“没关系的,你想就可以”易怀临舔了一下咬破的唇,“我不怕的”
“这么乖?”他这么说着,手已经脱下易怀临的裤子,只留下一条浅色的内裤,包裹的东西已经硬起来了,顶端渗出的液体濡湿了布料,“临临,你和我一样了。”
他的手握住易怀临的性器,隔着内裤抚摸,玩弄。
易怀临喘了一声,呜咽的声音很软。
做梦都没想过这种事,光是想想就能高潮了,更何况是事实呢?
易怀临求他别弄了,眼眶都红了,温温吞吞地说:“陈则言不要这样不可以”
指尖蹭过顶端的小孔,易怀临身子猛地一颤,哭了出来,抓住陈则言的手,求他停下来,哽咽的声音都带着呻吟。
“求你了我受不了了”他的哭腔浓重,眼泪汪汪。
“自己没弄过?”陈则言手上动作不停,反而加快,低低地笑,“这么敏感。”
易怀临眼里含着泪,咬着唇,点了点头,“没有不可以这样”
他的性欲并不强,连视频都没看过,性知识只停留在初中课本上的一小部分,纯得要命,一撩拨就受不了,日常的生理反应就等它自己下去或冲个澡,实在不行才草草来几下,完事了,脸红得不行。
陈则言这一弄,完全不在他尝试过得范围,可太舒服了,易怀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满脑子只有陈则言,早就把他们这层关系不能做这种事的观点抛之脑后了。
“嗯别,别按着”身体抖了一下,易怀临反应突然强烈起来,微微弓起身子,手抓着陈则言那青筋凸起的手臂,哭着射了出来。
陈则言手上都是他的精液。
“对不起。”易怀临抿着唇,穿好衣服,抽出卫生纸,抓着陈则言的手,恨不得给他搓破皮了。
“这么讨厌我?”陈则言攥住他的手,“疼死了,易怀临。”
动作戛然而止,易怀临呆呆地盯着被自己抓破的手臂,脑子一热,低下头,亲了一下。
“易怀临,抬头。”陈则言并没有抽出手来,任由他握着。
看着他的眼神,虔诚得像个信徒,他的信徒,纯粹的爱意。
真的很像一只小狗,每天挣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你,如果喜欢的人伸手靠近,他会主动把下巴搭上去,甚至会伸出粉嫩嫩的舌头舔一舔。
他一直不觉得易怀临像一只猫。
因为猫藏不住心思。
“不疼了,不疼了。”他吹了一下。
真印证了饭桌上的那句打趣的话,“关系真好,你弟弟太黏你了。”
现在一想,不是黏着,满眼的喜欢都藏不住了。
他很短地笑了一声,觉得自己真他妈畜生,都开始报复自己亲弟弟了。
“我是谁?”
“陈则言。”
“你是谁?”
“易怀临。”
“我们什么关系?”
“”
“说话,别装聋作哑。”
“同学。”
“我是你谁?”
“”
易怀临不敢看他了,别过头,再往后的所有问题,他只字不答,咬着唇,几乎要咬破,憋的肩膀都在抖,只要眨一下眼,眼泪就能掉下来。
乖的时候,谁都看他心软,倔的时候,谁都拿他没办法。
有些事,不逼他,他死也不会开口。
“说话,不说就滚。”陈则言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烟雾缭绕,“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他起身,易怀临也跟着起身。
他这才看清易怀临的表情。
透过月光,易怀临的脸色像是受了冻,很白很白,看起来一点血色都没有。
唯独那张被他吻过的唇,泛着血丝,眼眶红得像只兔子,瞳仁却黑的透澈,纯粹。
易怀临抓着他的衣服,一句话都不肯说。
“还记得陈清月说的那句话吗?”他说。
易怀临愣住了。
“她说你和我长得很像,饭桌上,我就只想这件事了,现在一看,确实像。”
“刚才的事,就当喝醉了,明早就忘了吧。”
陈则言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沉声说:“恨你也没用,还能杀了你吗?”
“还是说,你愿意为了我去死。”
“嗯”
他这才出声,偏偏这句话,陈则言最不想让他答。
“用不着,以后别看我,别找我,别喜欢我,有些事我会去找班主任,过两天我去住校,他们问你你别管,我跟他们说,咱俩的事就烂心里,别想了。”
“我接受你的喜欢,但只能是弟弟对哥哥的喜欢。”
不知道什么时候,易怀临就泪流满面了。
明明刚才还在做着最亲密的事,这会儿就这样了。
都是因为他看到了易怀临的眼睛。
一个人的爱从眼里流出来了。
陈则言要不起,也不敢要。
确实是这样,恨也没用,总不能一直恨,总该过去这个劲儿,饭桌上的几句话,让他放过易怀临了。
易怀临轻声说:“陈则言”
陈则言说:“松开。”
他暗自较劲,又不肯松手了,一句恳求的话也没说,陈则言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求了好久,低声下气的。
陈则言掰开他的手,淡声说:“就这样了,滚。”
“砰”的一声,卧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发了狠,一句留情的话都不说,这会儿脑子里算是易怀临的眼神,心疼得不行。
他明白,疼也没用,现在不疼,以后他和易怀临都不会好过,不如及时止损。
就这样吧,放过他,放过自己。
及时止损。
如果不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去接吻?
——
2019年4月11号阴
我和他的缘分就像一根线,紧了又紧,松了又松,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断。
暗恋的本质是不去打扰,我很抱歉,陈则言,我好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