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
易怀临心跳都漏了一拍,没拍开他的手,只是别过头,心里腹诽他:又不是你委屈,还不让人哭了,就哭,烦死你烦死你。
脸被捏着,强行掰回去,听他问,怕什么。
易怀临被掐着脸颊,说话含糊不清:“没怕。”
陈则言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楼下,没人,楼梯这里也没摄像头,他往下走了一步,逼近易怀临,最后附身吻了上去,没有深入,只是含住他的唇吮吸了一下,伸出舌尖舔过易怀临的唇,引诱对方微微启唇,又结束这个吻。
他故意问:“你很享受?”
易怀临脸一下子就红了,推开他上了楼。
陈则言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要开始了。
……
“爱哭,容易脸红,说两句就受不了,很乖,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反驳,”江执把车窗打开通风,烟雾飞了出去,笑得吊儿郎当的:“这不挺好的。”
他比陈则言大一岁,有驾照了。
“我是这么说的?”陈则言扯了一下嘴角,手指弹了弹烟灰,脸上的表情很微妙。
“意思差不多就行呗,我说的比你说的好听。”
“滚,开你的车。”他说。
红酒绿,歌声,笑声和烟酒味缠绕在一起。
陈则言并不喜欢这种环境,但也说不上讨厌。
他喝完最后一口酒,把烟捻灭,靠着沙发看手机,时不时应一声。
“你爸知道你来这里吗?”江执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坐到他旁边,问。
陈则言关上手机,也笑:“你现在才问?”
“这不是忘了吗,”他把陈则言的空酒杯满上,继续说:“别回去吵起来。”
“他还不至于分心到我身上。”陈则言并没有接那杯酒。
说来可笑,陈斫始终把事业和权力放在第一位,陈则言于他而言是什么?空气吧。
他已经不爱他已世的妻子了,也把高中时期的初恋去了回来。
事业,地位,钱财,爱情和家庭已经圆满了,对他来说是这样的。
江执识趣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说:“这就不喝了?”
“本来也不爱喝。”烟也是这样的。
抽烟缓解压力是心理上的错觉,都说少年不识愁滋味,他也在想自己有什么可愁的呢?
想不明白。
似千丝万缕,斩不断,理还乱。
本就没打算多喝,酒吧是朋友兄弟新开的,去了也是捧个场,每天到喝多了。
“不是,我送你回去吧!”江执喝的也不少,都上脸了,走路都不稳,还不如陈则言。
“你还想醉驾?”陈则言挣来他,拿出手机。
“你就这么回去?都他妈凌晨了,别回去了呗。”江执半阖着眼。
“不行。”陈则言没多说。
“那你让人来接你吧,这么晚了,我不放心。”江执说。
“你知道这么晚了,他们不休息吗?别管我了。”陈则言关上手机,拿着打火机玩。
江执“哦”了一声,脑子里不知道想什么乱七八糟的,突然说:“让那私生子接你呗。”
“你说什么?”陈则言别过头去看他,手一松,咔哒一声,火又灭了。
喝醉的人反应迟钝,江执没听出他的语气有什么问题,跟他一块等车来。
“走了,回去吧。”陈则言收回目光,上了车。
凌晨,家里的人早就休息了,陈则言下意识放轻动作,刚上二楼就被人撞了,紧接着就听到一声闷哼。
“是你啊。”易怀临从地上起来,摸了摸被撞疼的额头,问他:“疼吗?”
“对不起啊,我听到动静就出来了,没敢开灯。”听他这么说,陈则言目光落在了掉在地上的手机上,手电筒还亮着。
陈则言没把灯打开,也没回应他,只是盯着,视线交汇。
易怀临被他看得下意识紧张起来,说话都小心翼翼:“是不是撞疼你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去开灯看一下。”
他转身就要走,还没走一步就被拽了回来,被人紧紧锢在怀里,耳边是湿热的呼吸。
“陈则言”他闻到了陈则言身上的烟酒味,“你喝多了,去休息吧。”
“怎么这么晚不睡。”他在易怀临耳边说话,声线低沉,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又显得暧昧。
易怀临都没发现自己耳朵红了,一阵酥麻,不甘示弱的反问他:“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呢?”
耳边又是一阵湿热,听到陈则言说怎么不喝了,他顿了一下,抬手想要推开陈则言,呼吸急促起来:“别在我耳边说话,陈则言,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陈则言还在抱着易怀临,手扣着他的后颈,手指插进柔软的头发里:“宝宝”
易怀临顿了几秒,眼神黯淡下来,有些无措地愣在原地。
“你喝多了,我扶你去休息吧”他的声音放的很轻很轻,像是怕惊醒正在浅睡的人。
明知心脏还在原处,还在剧烈跳动,为什么会觉得如此空荡?
唇被吻住的那一瞬间,他比被扼住喉咙的幼兽挣扎得还要剧烈,拼了命地推开那个人,压制着颤抖的腔调。
可他怎么也推不开,逼急了,眼眶就红的像只兔子,盈满了泪。
这个人,他喜欢了三年的人,他骂不出口,甚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无声地哭。
“易怀临,怎么这么爱哭?”陈则言任由他挣扎,仍紧紧抱住他,语气里透着无奈,偏过头,别扭地开口说,“错了。”
他没有叫错人,他没有喝醉。
知道真相后,易怀临第一时间不是生气,而是觉得还好,还好没有那个人,最后才是觉得委屈。
易怀临终于忍不住了,回抱住他,哭出了声。
“陈则言”
陈则言没推开他,也没在抱着他,站在原地,耐心等他哭完。
2019年4月9日阴
暗恋也会患得患失吗?可我从未得到过,又怎么失去呢?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