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掉孩子?受的回忆
林樊在半夜十一点多打车去了杜露家中,他敲开门就看到杜露焦急的脸,他面上比杜露更急,杜露递过来的水也顾不得喝,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杜露心里也犯难,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好兄弟居然真的会怀上秦家兄弟的孩子,他努力平复林樊的情绪:“你确定是怀孕了吗,不是测错了?”
“怎么可能测错,我测了三次全部都是两条杠。”林樊被怀孕的事实冲得接近不能思考,他想不明白他分明在每次做爱之后都服用避孕药,为什么依旧能怀孕。
显然问题可能出在秦家兄弟的身上,林樊想着重重地砸下沙发,喉咙里放上一股难以描述的恶心味道,他马上跑到洗手间呕吐起来。
“你应该不想和秦家兄弟回去吧?”杜露跟上来,低着眉试探问。
很多人会在怀孕之后对渣男心软,虽然多年的相处让林樊的性格无比的坚定,一旦认定一件事情就很难动摇,但是孩子释放出了激素谁能说的明白呢?
林樊皱眉摇头,梗着脖子道:“我不可能和他们回去,从前不会,现在有了孩子更不会。”
他垂下眼眸迟疑地将手放在肚子上喃喃自语着“如果这个孩子会降生在世上,我不能让他被私生子的名号影响一辈子。”
秦家兄弟今日的话确实说得好听,但是他自己清楚这样的事情无异于螳臂当车,秦家两人最后还是会顾忌利益关系不了了之,而他的孩子就会成为除他之外最大的受害者。
林樊在心里预料着最坏的打算,如果江家姐妹真的计较起来,他与秦家兄弟的事情一定会被公之于众,他的孩子就会被贴上小三的标签一辈子,他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就离开这里吧,我手里还有些存款,应该够你在国外租上不算差的房子,或许能支持到秦家二人对你失去兴趣。”杜露温柔地扶起无力蹲在地上的林樊,他与林樊多年好友,这种时候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一定能有其他的办法的,也许我应该把孩子打掉才对。”林樊说这话的时候满是不忍,他从母亲与舅舅相继离开后就无比渴望能拥有新的家人。
在秦家是他以为秦家兄弟会是,但事实却狠狠打了他的脸,现在他又忍不住把希望放在未出生的孩子身上。
他可悲的想法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最终他都在心里痛骂自己是一个疯子,注定不幸福的孩子就不应该降生在世界上。
似曾相识的念头将林樊的思绪拉回从前,耳畔若有似无的环绕着父亲与母亲吵架时的话,当时他还只有六岁,在门口听到屋内的父母在争吵,他听到父亲骂他怪物,骂着他这样的人就不应该降生在世界上。
母亲远比他本人还要生气,一次次的反驳着父亲,说他是个正常人,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孩子。
恼怒的父亲一把将母亲推倒在地,他看到后急忙跑进房间里护住倒地的母亲,而父亲没有管他的身体多么弱小就重重地扇在他的脸上,然后咒骂着离开。
“对不起小樊对不起……”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母亲伤心的模样,往日里总是坚强的母亲紧紧抱着他呢喃着抱歉地话。
后来母亲向父亲提出离婚,林樊跟着母亲回到老家生活,那是一个略显贫困的村庄,对于母亲的突然回来村子里谣言四起,而他也一下成为众矢之的。
母亲总是抚摸着他的头对他说:“你在家里乖乖等我回来,千万不要往外面跑知道吗?”
他明白母亲那样说的原因,因为他偶尔打开窗户通风都能听到外面叫他杂种的骂声,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三年多,一个改变他一生的人出现了——他的舅舅。
在大城市开武术馆的舅舅将他和母亲都接走了,他在舅舅地帮助下重新上学,也开始跟着舅舅学习武术。
但因为父亲与村庄上孩童落下的阴霾已经在他头顶盘旋,随着他母亲的去世而越来越猖狂。
“你父亲打你的时候我无比后悔,后悔明知道你过得不好还是生下你,让你苦难地活了那么多年。”
躺在病床上的母亲无力的抓住林樊的手臂,一双苍老的眼睛里蓄满泪水,他握住母亲瘦弱的手心静静地没有回答。
母亲的离去让他一度颓靡,而命运总是给他开玩笑,仅仅两年过后舅舅也离他而去,仅剩的温暖也被夺去,最后在空荡的躯壳里居然只剩下苦难。
林樊的回忆被再次侵袭的呕吐感打断,他撑在马桶上呕吐,万千复杂地情绪在心里翻涌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何去何从。
杜露在一旁轻轻拍打林樊的后背:“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是我也看出来你现在更多是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的,去国外吧,去重新开始。”
“真的能重新开始吗?”
“只要你想,一定可以的,在我这里待到三个月吧,等胎儿稳定后再离开。”杜露知道林樊一直渴望家人,他也不忍心看到林樊因为孩子折腾自己本来不好的身体。
双性人身体特殊,他们两人都没有熟识这方面的医生,打胎也没办法去正规的大医院,可诊所一个不慎就可能要了林樊的命,杜露只能从这点出发安抚着林樊,心存侥幸想着或许是验孕棒出现问题。
林樊冷静下来后就在房间昏睡过去,直到第二天凌晨四五点钟趁着两兄弟不可能去他家中,杜露开车带着他去将需要的生活用品和猫咪带走。
他在孩子满三个月之前都先住在杜露的家中。
从查出怀孕之后林樊每日都忧心忡忡,他时常躺在沙发上望着窗户叹气,秦家两兄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他的新电话,两人人不厌其烦地轮番给他打电话。
林樊并没有把两人拉黑,相反他会接起电话对着两人痛骂一顿来解气。
两兄弟虽然性格恶劣些,但是从小豪门教育让他们几乎没有机会接触那些肮脏的骂话,而现在他们只要一拨通林樊的电话,一句询问地址的话说出口耳边的骂句就没有停下过,恨不得把秦家几代祖宗都给问候一遍。
他们也不反驳,就平静地等林樊码完再问:“你现在还好吗?”
得到的回应一般都会是林樊的叹气声,接着又是林樊咬牙切齿的辱骂。
林樊对两兄弟心里窝了太多的气,因为两人的胡作非为基本要把他后面的人生都毁了,更有可能一朝不慎就会把肚子里孩子的终身也毁去。
所以他每次看到电话上显示两人的名字就急火攻心,接通电话就是一顿输出。
他甚至觉得把两人骂恼了,这两个家伙能在知道孩子的情况下去找这方面的医生将其打掉。
就这样的生活直到孩子大概三月的时候,林樊对孩子的感知愈发强烈,他这些日子因为开始活跃孩子受了不少罪,身体消瘦许多,杜露看着心疼就经常买些促进胃口的食物回来,他才从缓解反胃的情况。
如今孩子已经到了稳定的月份,林樊也不得不谋算起来去国外的打算,不过他的计划在一个大雨天被彻底打乱了。
秦肇秦澜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当时打车去给还在公司工作的杜露送伞,还未走进公司就被下车的秦肇抓住手腕进了公司的接待室。
林樊看秦肇全身上下湿漉漉的狼狈模样心里油然升起快感,不禁低笑出声。
“林叔你笑什么?”秦肇似乎一点也不气,他脱掉外面被雨水打湿的外套,静静坐在林樊的旁边问。
“……”林樊没有再回答,他起身就要离开。
“林叔,你为什么又一次远离我们?”
秦肇语气低落的握住林樊的手腕,与他的落魄模样结合之下确实显得可怜兮兮。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吧,”林樊想要甩开手腕的手,但是他动作稍微大些就觉得小腹隐隐作痛,权衡之下他压声说,“从我辞职的时候起我们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会没有呢,我与哥哥一直都是把你当做最重要的爱人对待着的。”
林樊讥笑一声:“江家姐妹才是你们的爱人,我不是。”
“订婚之事并非是不能逆转的,只要林叔你愿意接受我们,我们一定会再向父亲争取的。”
“从你们当时说同样的话已经过去四十多天了,你们争取到了什么?”林樊暗地里翻个白眼,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秦肇一眼,他忍着疼痛甩开秦肇,但谁料走到门口又遇上开门进来的秦澜,他被双面夹击再招待室里。
他嘴角抽搐着:“怎么,要把我困在这里不成?”
“不是的,林叔,我们只是觉得要好好谈谈。”秦澜打量着林樊瘦弱许多的身体眼中满是心疼,伸手就想要抚摸上对面人的脸颊,但被偏头躲过。
林樊鼻腔哼气:“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谈的,而且我还要给朋友送伞。”
“不用,我已经托人送去了。”
秦澜此话一出林樊马上意识到恐怕他的行踪早就落在两人手里,只是今天逮到机会把出门的他堵在公司接待室里。
他语气冷冽:“两位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们只不过是想带你回去,婚约的事情我们会慢慢解决的,请你相信我们一次吧,林叔。”秦澜放手将门反锁,伸手就要去抱林樊,林樊吓得退后几步又落入秦肇的手掌心。
秦肇的手正要搂住他的腰时,他抬起胳膊朝着秦肇的太阳穴肘过去,秦肇被打得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忍着痛还继续往林樊身上贴,林樊只好低声咆哮:“离我远点。”
他三月份的肚子稍微一摸就能感觉到不对,若是此时让两兄弟知道他有孕的事实难以想象事态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被吼了一声的秦肇瞬间老实下来,他低落地垂下眼眸自觉后退两步:“林叔,我们这些天都很想你。”
“订婚之后有得是你们看忙的时候,那个时候你们就不会在我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了。”林樊毫不客气的嘲讽。
“我们不会订婚的,我们爱的人只有你一个。”
听完秦肇的深情告白,林樊给出的反应是不信:“这样的话以后不必再说了。”
“林叔……”
眼见秦肇被堵得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秦澜这个不善于言表的也急匆匆的上阵:“我们对林叔你的感情觉得是真实的,我们可以对天发誓的。”
“谁t要你们的发誓!”林樊不愿意再听两个废话,他想要绕过秦澜直接离开,秦澜自然是不愿意,手掌附在他的后背上要将他打横抱起。
挣扎之间,秦澜怕林樊摔倒手臂环着林叔的腰,身体贴近时隐约感觉到不对劲,在他的印象里林樊一直都是个自律的人,怎么感觉肚子上鼓鼓的。
一个恐怖地想法在脑海里浮现,他怔愣得想要去抚摸林樊的肚子,透过不太宽大的深色毛衣,他似乎真的看到一个弧度。
手还未落到林樊的肚子上,林樊的拳头就先落到他的脸上,没反应过来的他再次喜提脸肿鼻血两件套,不过他面上一副惨样却难得扯着嘴角笑出声问:“林叔,你怀孕了吗?”
他被突然当父亲的欢喜冲昏头脑,脸上的疼痛和直流的鼻血一样也顾不得,就要将人拥进怀里。
林樊推搡着秦澜的肩膀,他还未从这个人手里逃离,秦肇又从背后环上他的小腹,手掌颤抖着在他的腹部轻轻落下,嘴里喃喃道:“真的真的,林叔真的怀孕了。”
两人最后的下场是被林樊给背后之人一脚,给前面之人一巴掌。
林樊想过最差的结果就是如同现在这样两个人死皮赖脸地拿孩子说事。
秦家兄弟各自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惨样前后夹击让林樊无处可逃的同时拿出新的说词,秦肇先开口:“林叔,和我们回去吧,我会找来这方面最好的医生保障你和孩子的安全。”
“你们怎么就能确信孩子是你们的,我可是每次和你们做完都服用了避孕药的。”林樊事到如今也只能破罐子破摔的从避孕药身上下身,毕竟几次做完他都是当着两人的面吃的。
“那不是避孕药,”秦澜顿顿后补充,“我们害怕长期服用避孕药伤身体,一早就把避孕药换成了维生素。”
这话让林樊气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他愤怒地朝着秦澜胸口就是一拳头:“妈的,吃避孕药伤身体,生孩子就不伤身体,你们自己不愿意戴套干嘛让我受罪。”
秦澜面上没有任何怨怼之色,相反满怀愧疚的握住林樊聚在半空中的手腕,眼神真诚:“我错了林叔,林叔要是还气就再打我吧。”
林樊扯着嘴角笑笑随着秦澜心愿又给了这人一巴掌。
“林叔,别激动,我们也是害怕林叔离开我们才这样做的,小心伤到孩子。”秦肇看着哥哥被打竟然萌生出羡慕之情,他驱散脑内不妙的情绪劝着林樊。
“我t没打你是吧?”
面对林樊打过来的拳头,秦肇也全然接受了,毕竟这些日子他日日都在想念林叔的体温,在他看来挨拳头也比摸不着要好些。
眼见着林樊打累了两人才慢慢凑过去异口同声的关心:“林叔身体没事吧。”
“没事个屁啊,老子从怀孕开始就没有一天没事的。”林樊白了两人一眼咬牙切齿道,话音刚落,肚子又不争气的疼起来。
他忍不住在心里痛骂:“这小崽子怎么不会看时候呢?”
“林叔,为了你和孩子的安全还是先和我们回去吧。”
“对啊林叔,我们可以一起养育这个孩子,秦家的财力一定能让孩子过得幸福的。”
秦肇说完就被林樊啐了口唾沫,林樊气极反笑问:“幸福?”
不等两人回答,他呸得一声后大骂:“你们还没解除婚约,这孩子说得好听点了叫私生子,说得不好听就是野种,还t幸福呢。”
“林叔,只要我们把这个孩子的存在告诉父亲,父亲一定会同意我们接触婚约的。”秦澜拍着胸脯保证。
林樊怔愣片刻,他不是没见过两人的父亲,那位为了利益可以牺牲一切的狠人,真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和孩子哪天一尸两命秦肇秦澜还不知道该去哪哭呢。
他在心里讽刺秦澜的天真,嘴上恶狠狠地威胁着:“如果你们这样做,我就带着孩子一起去死。”
“不行林叔,我们不说了,绝对不说了。”秦肇慌忙答应下来,反手顺便将身后的窗户给关死了,看来是真的害怕林樊一时冲动会做出轻生的举动。
秦澜也马上应下来:“我们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林叔你就放心吧,只是孩子的安全……”
“你们若是不来烦我,孩子自然是安全的,但要是再出现今天这样的事,小心我带着孩子一起投胎去。”
“林叔别激动,我们都听你的。”
“对对对,我和弟弟都听你的,只要你和孩子好好的就行。”
“那你们在解除婚约之前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怕我的孩子还未出生就挨上野种的骂名。”
林樊这话说的坚决,两兄弟也只好答应下来。
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林樊以为要告一段落,两兄弟也有十几天没有主动打电话烦他,直到一个同样的雨天,他在楼上朝下观望着街道上的风景偶然间看到两抹熟悉再身影。
自然便是秦肇与秦澜,两人自认为不着痕迹地向上看一眼林樊便躲进楼房阴影里离去。
林樊本以为是两人又谋划着要在什么地方拦截他一次,没想到接连几天过去两个人都只是在楼下路过的时候看他一眼就离开。
他想不明白兄弟两个在搞什么花招,直到一个夜里他忽然接到秦肇的电话,他迷迷糊糊地接通后电话那边半晌没有声音,他烦躁地想要挂断时秦肇才开口:“林叔我们想要见你。”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们不解除婚约不要来见我。”说罢就准备按下挂断键,但是电话里却传出秦肇沙哑的声音:
“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了。”
这下把林樊搞蒙了,他是嘴上说说,追其根本不过是想让两人被把心思打在他和孩子身上而已,没想到两人的办事效率出奇的高,距离上次见面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就真把婚约解除了。
仔细一估摸又觉得事情不对,试探性问道:“真的假的?”
“真的,我们现在就在你楼下。”
林樊起床穿上拖鞋去客厅窗户边向下俯视,还真看到两个人站在路灯下。
他无奈叹气:“你们大半夜出来干什么,先回去,有事明天再说。”
“我们不知道回哪里去。”
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电话那头的秦肇居然带着哭腔,他隐约感觉到不妙:“回不去秦家吗?”
“父亲说如果不想订婚就断绝父子关系,我们就断了。”
这次回答的是秦澜,他这人说话一向不拐弯抹角的,直愣愣地丢给林樊一个重磅炸弹。
林樊震惊的说不出话,惊到说话时牙齿都碰在一起发出噔噔声:“真的断了?”
不是,那么些年的荣华富贵说丢就丢啊,他发现真的搞不清楚这些有钱人的思维方式,但凡脑子没个十年脑血栓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是的林叔,我们现在就只有你了。”
林樊听完秦肇的哭诉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低声咬牙骂:“两个神经病!”
林樊看着房子冒出的缕缕黑烟觉得自己做下了这辈子除了去秦家应聘之外最后悔的决定,事情还要从七天前说起……
从林樊接到秦肇两人的电话之后,他就难免会关注两人的动向,经过他的观察发现两个人似乎真的没有说谎。
以前行事张扬的秦家少爷现在整日里穿着普通的纯白衬衫,也不再开那辆扎眼的名贵跑车招摇过市,很多时候还看到两人走进对面不远处一家便宜的旅馆里。
后面几天甚至可以看到那件纯白的衬衫也因为娇生惯养长大的少爷不会清洗衣服而变得脏污不堪,林樊看着眼泪,心下难免动摇了。
尤其是在两兄弟居然蓬头垢面的出现在林樊面前哭诉已经没钱住旅馆时他终于时叹出一口气将在度假开发区的房子丢给两人。
今天就是两人入住进去的时候,林樊在杜露家里躺着总觉得不放心,他倒不是对两兄弟不放心,他是对自己的房子放心不下来。
他在秦家工作十年有余才挣出一个房子钱,落到两个惹祸精手里他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
当天吃完晚饭后就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杜露见他不对劲关心问:“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我就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两个人应该不至于第一天就出事吧。”
“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林樊坐起身准备去换鞋。
杜露手悬在半空中:“要不我带你去吧?”
“我就不麻烦你了,前些天你为了给我攒出国钱连汽车油都没加,整天步行去公司,我哪好再麻烦你送我?”林樊笑笑示意杜露放宽心,然后拿着备用钥匙下楼了。
他在手机上打了出租车,刚到开发区几乎看到一处房子是黑烟弥漫,他起初还以为是哪里有什么化工厂呢,可是随着越来越近,他猛然发现那是他家的方向。
“我靠,不会吧。”他下意识惊呼出声。
结果就如他所想一样,秦家兄弟在住进他房子的第一个晚上就因为不会关煤气把厨房险些烧了,幸好邻居大姐及时拨打消防电话才让他的房子逃过一劫。
林樊笑着向大姐道谢之后转身就走进家中冷脸瞪着角落里狼狈的兄弟二人。
兄弟两个对视一眼后缩着脑袋去给林樊道歉,秦肇在内心措好词低眉垂眼开口:“林叔,我们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对不起啊。”
“这才第一天,你们就差点没把我房子给烧了,那明天是不是就要把我家水管拔出来啊?”林樊没好气道。
“不是的林叔,这次是意外,我们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低级错误了。”秦澜满脸灰尘的发誓模样落在林樊眼里多少有些招笑。
林樊扶额摇头:“你们要是再出这样的事情就滚出我家。”
说罢做出一个慢走不送的手势。
“好的林叔,我们再也不敢了。”
“请林叔再相信我们一次。”
两兄弟你一句我一句的相继保证,林樊看到他们狼狈不堪的模样气已经消了大半,如今又看两人态度还算是诚恳就大气的网开一面,一人给了一脚之后就没往心里去。
他打量着往日风光无限的秦家少爷如今的窘迫,不得不说,两人虽然性格恶劣些,但长相上确实没的说,混血的立体五官配合着柔和的线条,遗传女主人的金发即便再灰头土脸的情况下依旧亮眼。
秦肇似乎注意到林樊的目光,一双碧绿色的眼睛里带着笑意眯起,林樊翻个白眼还是忍不住询问道:“你们两个都没受伤吧?”
“没有,林叔,只是胳膊上有些擦伤。”秦澜举起流血的右臂给林樊看,蓝色眼球比往日里都要亮许多,像只求关爱的猫。
秦肇倒是没有受伤,林樊拿出客厅柜子里放着的酒精与碘伏放在茶几上:“药在这里,秦澜,你自己涂吧,实在不行让秦肇给你涂。”
话音刚落就转身离开,他看不得两人受苦,虽说他因为之前的事情至今都心怀芥蒂,但在看到火焰烧起来的那一刻他心里最先出现的不是房子的安危,而是兄弟两个的。
或许是多年相处的感情还在,他认为自己不想心软就必须赶快逃离。
在林樊离开后秦家兄弟做在沙发上沉默不语,良久之后秦澜拿起茶几上的药:“或许林叔对我们还是有感情的。”
“是啊,当时见他急匆匆地跑进来,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生怕他摔倒受伤。”秦肇盯着地面若有所思。
“总而言之,只要我们还住在这里一定能经常见到林叔的,比之前好多了。”
“谁说不是呢,我现在甚至觉得被林叔打也算是一种触摸了。”秦肇苦笑着低声说。
秦澜点头扶额:“我也是,有的时候我都在想,他还肯用手打我们就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不瞒你说,有的时候你被打我还挺羡慕的。”
秦肇脸上并未有着匪夷所思的表情,他平淡的认同:“我很多时候也是这样想的。”
“我都没想过自己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连被打都能觉得开心。”
“反正我是接受了,”秦肇靠着沙发笑出声,“其实刚才林叔踹我的时候,我还主动往前站了呢。”
“我也是。”
林樊回到家之后也是放心不下来,夜里想得都是自己的房子,当天晚上迷迷糊糊睡过去后还做了一个关于房子的梦。
梦里他站在房子前,十年积蓄买下的房子被淹没在熊熊大火之中,他茫然的看着两个兄弟一前一后地朝着他跑过来,他攥紧拳头还未挥出就猛然惊醒。
他头痛欲裂地起身,床边睡着的小猫被他的动静惊醒用爪子扒着床单,他释然笑笑摸摸小猫脑袋,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后悔占据情绪的大头。
秦家兄弟入住第一天就能把厨房给烧了,要是再住上一段时间岂不是要把房子全烧了,林樊那叫一个后悔,当初脑子被门夹了才能想出让什么都不懂的两兄弟入住他房子的办法。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后,林樊没忍住又去看房子,他走进家门就见两兄弟坐在院子里吃方便面,从前那么矜贵的少爷,现在坐在小凳子上吃桶装方便面,他见了也是不免咂舌。
“你们不会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吃方便面吧。”他拦住想要抱他的秦肇,瞟到垃圾桶里满满的方便面桶,不可置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