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喜欢男人啊?”
他这话侮辱性极强，可佘子苓却没一点生气的样子：“狗呢是最忠心的，当然要替主人赶走些‘脏东西’。山鬼，我知道你想选坐馆，不过可惜差了点火候。总之呢，现在坐馆还是阿孝，那就请你对坐馆客气些，不然不合规矩。”
他这话是故意往山鬼的痛点上戳。
山鬼目露凶光：“跟我讲规矩，我混社团的时候你还在喝奶呢！你真以为荣爷当你是亲生子啊。”
他口中的荣爷就是齐文孝的爸爸齐景荣，也是九龙帮上一任坐馆。
可能因为佘子苓是故人之子，所以齐景荣生前一直很疼他，不过从来只让他做白道生意，不让他碰黑道的脏活。是齐文孝上位之后，才让他帮着打理黑道上的生意。
“我说你们，要走就快点，不想走就都进去待着。”来开门的警察用力得用警棍敲了敲铁栏杆。
“不好意思，我们这就走。”
在佘子苓的注视下，山鬼终于松手了：“真是没义气，一个社团的也不知道搭把手。”
“山鬼哥通大的本事，还用我们救，开什么玩笑。”姜肆挑衅似的送给他一个临别飞吻。
金发青年用手指拨弄了下左耳上的钻石耳钉，注视姜肆离开的背影，勾起唇角。
跟在姜肆身边的余子苓不着痕迹得打量着他，注意到了男人凌乱褶皱，缺了一半扣子的衬衫，以及隐约可见的，衬衫下面，一条条紫红色的痕迹。
见姜肆拢紧衣服，他很快收回目光。
“刚刚山鬼没对你怎么样吧？”
姜肆面色一僵：“在这里，谅他也不敢乱来，别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听他这么说，余子苓没再多问：“今天的接风宴，办得不太顺利，要不要再择吉日重办一场？”
“免了，被那个臭小子搅和一场，什么心情都毁了。”主要是他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跟那些堂口大哥和叔父们虚与委蛇实在难受。
佘子苓点点头表示明白，他打开车门想让姜肆上车，姜肆却拒绝了。
“我心情不好待会想去消遣一下，你自己先回去吧。”
“要不要叫人出来陪你?”
“不用，我想一个人待会，走了。”佘子苓微蹙眉头，似乎有些意见，但还不等他说话，姜肆就随手招了辆的士上车了。
天台——
“明明说好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已经快十年了老板。”
男人趴在栏杆上，满脸沧桑得看着下面灯火通明的城市，大风吹乱了他的头发，灌满了他的衬衫。
“十年你个头啊。”拎着一袋子东西，衣着朴素的中年女人从他背后靠近，一巴掌打向他的脑袋，“都叫你没事少看点那种卧底片子啦，你以为现在是拍电影啊，这才几天就给我闹进警署。”
女人脸蛋圆圆的，身材也有一点圆润，看上去珠圆玉润的，温和中又透着一点精明。
姜肆捂着头狂揉：“哇，关妈，很痛啊。混黑社会的不进警署才奇怪。我还没问你今天怎么没去捞我，你知不知道那个程醉，神经病的。”
关素雯啧了一声：“我不是都说了让你小心他嘛，怎么样，有没有被他发现不对劲？”
“当然没有啦，我那么机灵。不过他一直问‘我’在泰国是被谁追杀，这关他什么事，按理说一个社团老大死了对他不是好事嘛？”
“齐文孝在泰国拿到的那批货丢了，他应该是觉得抢这批货的和刺杀齐文孝的是同一个人。那批货数目很大，他想立功罢了。他应该会盯紧你一段时间，你一定小心点，他手段很多。”
“妈da啊，我好歹是你亲自从台湾拐过来的，你多少罩着我一点嘛，你知不知道他今天对我用私刑啊，我怕我这卧底当着当着没死在黑社会手里，死在同僚手里。”
已经体验过程醉手段的男人表示真的很头疼。
关素雯听他说被程醉动了私刑，也很紧张：“他对你做什么了，要不要紧啊。”
“没事没事，只要你以后多关照关照我就没事了。”姜肆当然不好意思把具体内容告诉她。
“哎，你以为我不想啊？但他职级比我高嘛，我只能尽量了。”
姜肆撇撇嘴：“人家做警察你也做警察，人家二十几岁就当上总督察了，你啊半辈子还只是个督察。女人也要拼事业的嘛，别老是在厨房里团团转。”
他指了指关素雯袋子里的食材。
“喂，臭小子，你糗我啊？你以为升职那么简单，你要是三十岁能当上警长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关素雯没好气得戳了戳他的太阳穴。
姜肆很好奇：“那，那个程醉是怎么升那么快的，背景很强？还是靠他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这跟你都没关系，你少招惹他。”关素雯又叮嘱了他一遍。
“知道了知道了，我连看都不想看到他，关妈，你就放心吧。”姜肆拍拍她的肩膀。
关素雯点点头，换了个话题：“你进齐家也有几天了，关于那个新型毒品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在齐家没有看到过于那个新型毒品的文件资料，依我看应该跟齐文孝没什么关系，我再找机会查查那些堂口大哥。”
“那个佘子苓你也不要掉以轻心，他短时间内就熟悉了黑道运作，不简单。差不多就这些，该回去了。”
“好。”姜肆搓了搓冻到起鸡皮疙瘩的胳膊，“对了，下次能不能大晚上还约天台啊，这里的风真的好冻啊。”
“冷就多穿点嘛。”关素雯说着从袋子里掏出一条厚厚的黑色围巾，给他围在脖子里，“最近要降温了，记得多穿点，别着凉，还有做事的时候注意……”
“注意安全嘛，你老说这句话，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姜肆打断她，摸了摸脖子上厚实的围巾，“大家叫你关妈而已嘛，你怎么真像妈妈一样，还织围巾，真老土。”
虽然他语气里好像有些嫌弃似的，但关素雯却看到他眼睛里的笑意。
她知道姜肆是孤儿，没有妈妈，想来这应该是第一次有人给他织围巾。
“不喜欢就还给我。”她故意这么说，还伸手去扯。
姜肆往右一闪，躲开了她的手：“给了我还想拿回去，哪有这个道理啊，我先走咯！”
这孩子……关素雯轻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姜肆的背影，她满是温柔笑意的眼中夹杂了担忧和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