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入府
雨停了,窗外只剩下窸窣的叶片打上瓦片的轻响。他垂下眼,里屋帷帐翻动着,依稀还能听见里面传来娇嗔的低语声。
他斜站在门侧。直到里屋有人唤了,在外面候着的仆人进来点了灯,他才好上前撑开帘子,将手中抱了大半个时辰的袄子披在他丈夫的身上。
他的丈夫拥住他,亲吻着他的额角:“都叫你别守着,我后半夜便去你那儿。”
“新妾,又将信纸叠好了递给他的丈夫:“先时忘记刻上章。”
他丈夫该是恨透了他这副不怒不争的样子,也奈何他确是生不出孩子。
又过了一年,由着宗族长辈做主,从妓馆赎了个尚有完璧之身的女子进府。
妾室进府前先送了生辰八字进府。跟来的媒人又带了女子绣的帕子和随身的镯子端给正妻看。
他既无姐妹,也未操持过女子婚事。拿着这些物件只觉得新奇,便当玩意儿摆弄着。
底下的媒人摸不准这贺家正妻的脾气,只当他要寻个由头搅黄这婚事,赶紧做小伏低道:“这孩子打小入了贱籍,娼馆里花花燕燕的名字难登大雅之堂。还待进门前,由夫家赏个名字。”
“名字……”
他对着面前平铺的纸页思索许久,提笔写下二字。
媒人陪笑着接过来,对着夸了又夸。
“伶乔”
这也是他第一回念出这他给取的名字。念出了声才觉得这名字实在是清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