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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寿宴

 

说罢又将手里的镶金边和玉珠的红木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是一支极为昂贵罕见的翡翠玉发簪,饰有浅紫琉璃和绿宝石制成的多朵丁香,垂下淡金se的细碎珍珠流苏,一看就是手艺高超的匠人jg雕细刻而成。

“小姐,这是殿下嘱咐送给您的,是之前特意请g0ng中的工匠打造,殿下对您真是十足十的上心。”掌柜一脸谄媚地恭迎道,谢苓拿起簪子放在手里仔细看了看,确实在g0ng外根本买不到这样的手艺,心里不禁开心地想,自己那条葡萄紫撒花绸裙倒是可以配这支簪子。

世子不在,谢苓也没有立刻离开,想在楼里随便看看,掌柜想派个丫鬟过来,被她推辞了,她还是觉得一个人更自由一些。

她在二楼的走廊里找自己的包厢,现在是下午,又不是休日,楼里都基本没有顾客,走廊里非常安静,就在她刚经过一扇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隐约的声音。

“什么?父亲和哥哥他们准备冬至的时候就动手?”

“嘘,您小声一点。”谢苓能听出刚才的nv声是临清郡主,她站在原地没有动,静静地听着。

“您也知道,殿下和梁将军向来不睦……”

“谁在那里!”

谢苓浑身一颤,她想走到另一边,却被里面的人听到了声响,她刚要转身就跑,门却被迅速推开,是一个侍nv,她的速度更快,动作更敏捷,看到谢苓就立刻跑过来拦住了人。

谢苓坐在座位上看着对面的临清郡主,心里的慌乱渐渐平息下来,自己这次带来了一个武婢,在暗处伏藏着,也不必太过紧张。

叶龄月默不作声,她今日的打扮偏于yan丽,一身石榴红暗纹绣花裙,佩戴金丝宝石首饰,唇上抹着水红胭脂,和她现在沉静的表情有些违和,衬托地她愈发高贵冰冷。

侍nv为二人倒上茶水,摆好就退下了。

“谢小姐,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叶龄月用了肯定的语气。

“抱歉,我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说话。”谢苓说,尽管她当然是有意的。

“其实我父王和梁将军的不合并不是个秘密。”叶龄月叹了口气,仿佛为此很无奈。

“可是我实在没有想到…他会去让我兄长去对梁将军行刺,兄长没法违背他的命令。”

“梁大人本就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若是兄长真这么做,不知要招来多大的麻烦。”

“我知道你对他一片真心,若是你能助他躲过一劫,你就是我未来的大嫂。”叶龄月说着拉起来谢苓的手,情真意切地说道,眼眶有些发红,不一会眼神里又浮现失落和悲伤的情绪。

“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谢小姐,这也不是闺阁nv儿家能摆平的事…”

“郡主,您先不要慌,我去和父亲商量一下,肯定有办法的。”谢苓坚定地对她说,握住了叶龄月放在她手上的手。

“我决不会让世子受到伤害。”她一字一句地对郡主说。

谢苓离开了迭香园回到楼里,言秋看她面无表情不似愉快的模样,猜不出她此刻的想法,毕竟小姐每次外出回来都是这样,无论碰见什么事,都是既不欢喜也不悲伤,从她年幼服侍小姐开始,一直都是这样,于是她就只是递上一白瓷碗姜蜜水,静静候在一旁。

谢苓没有喝蜜水,只是坐在椅子上想着刚才和临清郡主交谈的画面,所幸自己知道一些隐情,只怕越王和世子想杀的并不是梁将军,而是陛下,动手时间就是冬至。郡主ai自己的哥哥,不想让他si掉,只能来利用自己这个同样“ai”着世子的人,但这对自己来说是一个送上门的好机会。

下个月很快就到了,花词会在城中一处游园举办,按叶屿溪的回信,他近些日子事务繁忙,不一定有空参加。考虑到这个场合,谢苓挑了一身b较素净的月白青竹镶边锦缎裙,佩戴简约的流苏发簪和珍珠耳饰,就和言秋一起前往游园,因是在夜里,明月高照,石板路旁的树上都提前挂好明亮的灯笼和彩se条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这样的聚会也是年轻人居多,有几个较为熟识的公子和小姐早坐在一处亭子里玩起了牙牌令,有几个热情的人还邀了坐在旁边的谢苓一块玩,穿雪青se绸裙的nv子从镶金小碗里取出一个三张牌,朝着第一位蓝衣姑娘道:

“左边是个大长五。”“月照人呈舞。”

“右边是个四与六。”“太ye芙蓉未央柳。”

“中间三四来作配。”“夜山云暮黑。”

说罢蓝衣nv子饮了一口酒,“碧叶锁飞花。”

轮过几个后就到谢苓了。

“左边四与幺。”“青山尽处薄云飘。”

“右边是个大长六。”“春城东风作御柳。”

“中间六幺做个伴。”“四月玉湖起清澜。”

“瑶芳始盛开。”她喝下一口酒,玩过几回后就离开想起来逛一逛。

谢苓的脸因饮酒而有些发红,她刚来到一处花树底下,就感觉有人凑了过来,一转头,发现竟然是叶屿溪,他长身玉立,俊俏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意,还拿着一束极为罕见美丽的玉露星罗花。

“世子殿下?”谢苓忙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这是送给你的。”叶屿溪把花递给她,她赶紧接过去,欣赏着这只能在g0ng中才能看到的花,又闻了闻香气,从世子的视角,只觉鲜花配佳人的景象如此让人着迷。

两人并肩走着,开始随意聊天。“殿下,你知道这个会是哪家办的吗?”

“是我的皇叔齐王殿下。”叶屿溪提到这个时脸se有点奇怪,但只有一瞬,谢苓心道越王现在和其他兄弟早已分割开,和陛下最为器重和信赖的齐王自然关系不会好,她也就没有顺着说下去。

“听说你上次去迭香园见到临清了?”他若无其事地换了个话题,“是的,郡主邀我饮乌梅茶。”“她平时都不来的,也不知道怎么那天就去了。”“许是想念兄长了。”

叶屿溪听完后没有什么不自然的反应,只是笑了笑,“这怎么可能。”谢苓心里猜测郡主估计是看到自己去了,提前和侍nv演了那一出。

两人夜晚又回跌香园gxia0一度,谢苓第二天就赶回去,耐心等待着年底的到来。

等到了年底,她需要回国公府一趟,然后再和其他亲戚一同进g0ng。

到这个时节,气温一下子就降了下来,谢苓和言秋坐在单独一辆jg致的马车上,跟着车队缓缓前进,过道上已经提前挂好了红纱灯笼和彩带。她穿着之前那套只在隆重场合穿的g0ng装和柔软的雪狐裘斗篷,虽说g0ng内有安排住宿休息的地方可以梳妆打扮,言秋将手炉点上递给她,车内空间不大,非常暖和。

入g0ng后他们没有立刻面见太后和陛下,而是到了安排的客房整理歇息一番,而后就马不停蹄到了太后和陛下所在的殿堂里,这里的人和太后寿宴时一样多,之前的薄纱帐幔换成了丝绒的,厅内的地龙烧的很旺,如春日般暖洋洋的,屋内的宾客都脱下了斗篷,g0ngnv端上热汤和糕点。

谢苓左右随意看看,没有见到越王世子和临清郡主,估计他们要和父王一起过来,这样想着,门口就传来太监的口令:“越王殿下到——”,一个身姿挺拔、气质冷峻强y的戎装男子大跨步走进殿内,后面跟着一位穿着孔雀羽披风的美貌妇人,再后面就是世子和临清郡主,他们并排走在一起。

“臣拜见陛下,太后娘娘。”男子半跪行礼,从他的侧脸显得b较年轻,看不出是叔父一辈的人,倒是和齐王差不多,不过……谢苓悄悄环视一圈,齐王怎么没在这里,幸好不在,不过那天夜里他醉的厉害,大概早就记不得她了。

“哎,怎么不见清霄。”越王落座后随意看了看,“他身t不适,哀家就让他歇着去了。”太后淡淡地说道。

“皇叔在边关这些时日,实在是辛苦了。”皇帝似是随口寒暄道。

“为陛下效劳是臣的本分,再辛苦也是值得的。”越王恭敬地回答。

“皇叔客气了。”

太后感叹道:“果然在边关不是白待的,越王爷,换做之前的你可不会说这种话。”

越王听到这话也不动声se,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太后娘娘,人都是会变的。”

上过前菜后,g0ngnv又端上小碟装的米醋和煮好的饺子,分两种馅料,羊r0u胡萝卜和三鲜馅的,又送上来了几碟jg致的小菜和热腾腾的汤粥,在这样的天气非常适宜。

用过膳食后陛下和太后就让各位回客房歇息,明日再尽情享受宴会。这也正合谢苓的意,她有点紧张,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就在寝室来回走动,内心焦躁不安时,有个g0ngnv前来送物品时留下一句:“小姐,国公爷让您明天留在这里不要出去。”谢苓心里一沉,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声:“好。”

到了第二天晚上,太后让g0ngnv过来将nv眷们请到殿里,谢苓犹豫了一会还是跟着去了,她想亲眼看一下究竟会发生什么。

谢苓跟着g0ngnv来到太后所在的殿里,nv眷差不多都到了,陛下在另一处g0ng殿宴请臣子。但她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尽管太后依旧神情和善温柔,她环视四周,没看到临清郡主,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越王等会就会动手,也不知道她让某人做的事怎么样了……

太后吩咐道:“既然人都到了,赶紧去把酒端上来。”一排g0ngnv训练有素地端着盘子进殿,蓝花瓷瓶里装着甘甜的梨花酿,倒进小酒盅里摆在每一人面前的小桌上,几位舞姬踏着曼妙的舞步走上前开始跳一支曲子。殿内的灯笼非常明亮,整个大堂都能看得很清楚,本来氛围还算其乐融融,可就在这时候。

一个身穿铁甲的男子闯了进来,后面还带着数名士兵,都拿着锋利的铁剑,谢苓看见他的相貌时心头一跳,是叶屿溪,饶是她提前知道今晚会发生的一切,可还是止不住的恐惧。

“世子这是在做什么?”太后从容不迫地问道,她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就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一样。

“太后娘娘到现在还能这般淡定,真叫本世子佩服。”叶屿溪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眼神透露出冷酷,他指挥着士兵上前围住太后,却不想从首座后面的帐幕里也冒出来一群士兵,他们身手更为敏捷,马上和叶屿溪的士兵过起招来。

刀光剑影中,谢苓和其他人躲在帷幕后面,战况激烈,但是叶屿溪的士兵最终还是不敌太后的侍卫,她一撇头就看到有个士兵将一把刀扔向太后,谢苓想也不想就冲过去扑倒太后,真是感谢老天,恰好她这个位置离太后还很近,刀子擦破了她的衣裙扎进座椅的靠背上,周围的人大惊失se,愣在原地不得动弹,谢苓觉得自己背部有一点刺痛,有sh热的yet流了下来,应该是受了伤,不过没关系,这不能影响她此时激动的心情。

这时殿门口又出现了一名男子,这回赶到的是杨凌川和他手下的一众侍卫,他神se严峻,拔出剑来和叶屿溪对决,在纠缠最后找准空隙一剑cha进了他的x口,看着他慢慢地,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倒了下去。

此时大殿上早已血迹斑斑,谋反士兵的尸t横躺在地上,杨凌川半跪向太后行礼,低着头道:“臣等护卫来迟,请娘娘恕罪。”

太后的面容还是那般平静,只有靠近过她的谢苓知道她的身t一直在颤栗,毕竟刚才的情况实在惊险,她让身边的嬷嬷扶着谢苓坐着休息,转头去问杨凌川:“陛下那边怎么样了?”

“陛下那边也已经控制住了,已擒拿越王和其部下。”

太后松了口气,焦灼的心真正定了下来。后又赶紧命太医过来给谢苓治伤。

这一场g0ng变迅速又无声无息地解决了,谢苓因为救太后的勇敢举动,被册封为昭云县主,尚赐数不尽的金银锦缎,还有府邸一座,本来谢国公的几个儿nv是要等到嫁娶时再封的,她算是运气好,抓住了机会。

“等等。”谢苓在满花楼收拾东西准备搬运的时候,却碰到了临清郡主,她瞪着谢苓,眼里全是悔恨和不可置信。

“你一早就知道了吧?”临清质问道,她心里只有无限的难过,如万箭穿心,因为失去了哥哥。

谢苓一早就买通了她身边的侍nv,只为等着bg0ng时把越王的信息全都禀告给太后和皇帝,所以他们才能及时做准备,当然这件事也有父亲的助力。

“郡主,您现在能捡回一条命不被牵连不是一件好事吗?”谢苓假笑道,看得临清愈发愤怒,她sisi盯着谢苓身穿的玉纱金银丝锦裙,这是只有县主才能穿的服制。

“我知道了,你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用他才接近他。”谢苓听后不置可否,转身就离开了。临清还想追问她,却被身边的嬷嬷拦下了,她已经不被允许自由行动,大概以后都得在苏宅里,让她惊讶的是苏念和竟然会在陛下面前为她求情,唉,临清心里只觉得一片荒凉,除了接受现实别无他法。

谢苓没有立刻搬到陛下赏赐给她的府中居住,她决定要按自己的心意改造一番再搬进去。这几天看着源源不断的赏赐送过来,她由衷地感到快乐,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

不光是平时的客人,也有许多之前未熟悉的世家小姐来打招呼套近乎,说起来,她现在的身份b两个姐姐都要高,也不知她们现在作何表情,谢苓这么想着,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言秋在一旁也欣喜不已,她早就将改造府苑图纸送了出去,这真是一件大喜事。

“小姐,国公大人来了。”门口的侍nv突然进来通报,谢苓觉得有些诧异,她这个父亲可从来没有自己来过这里,都是派手下过来,他一定是觉得传递情报这种事情不需要他亲自费心。可这次过来了,想必也是因为自己,因为明明已经派g0ngnv去通知她,但她没有按他的吩咐做。

谢苓跟着侍nv绕到一间门口不易被发现但偌大亮丽的堂屋,里头的侍者打开层层珠帘和帐幔,让她进去,她的父亲谢国公正坐在紫檀木方桌上品茶,桌上还有棋盘,底下的人知道他ai下棋,就算他平日不过来也会时常在这屋里备着,屋里也每天都会有专人清扫。

谢苓见侍者都识趣地下去了,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她福了福身行礼,轻声说道:“父亲。”谢国公转过头来看着她,俊朗的脸上露出笑意,“先恭喜阿苓了,你做的很好。”谢苓不敢表现出得意忘形,“都是父亲的教导有佳。”

“这并不是我的教导,你也没有照我的话做。”谢望源敛去了笑意,“以后不要这么做了。”谢苓低下了头,让人没法看到她的表情“是。”谢望源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大概是想在严厉之后表示下安慰。“我对你们向来都是一视同仁的,不必多心。”他说。

你才没有,谢苓心里道,但面上不显,只是谦恭地行礼,目送谢国公离开。

几个月后府邸的改造完成了,谢苓把陛下和太后给予的赏赐都搬进去,又拨了一批自己放心的侍nv,她漫步在庭院的树荫下,感觉心情格外的好,从小照顾她到大的王嬷嬷也被从国公府接了过来做掌事,她顺路回到了厢房,淡紫软霞纱雕花床榻,镶着珠玉的沉香木器具,因是已经步入秋天,柔软的蝶鸟绣花银丝绒地毯摆在了地上,说是仙境也不为过。

不论怎么说,自己终于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这也是言秋第一次看到谢苓一扫沉郁的神se,变得活泼起来。谢苓很快收到了一位贵nv送的请柬,邀她去家中新开的酒楼聚会,她听说过这位小姐的名字,其父亲是齐王殿下那派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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