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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剧情章】

 

那个人离开后的第三天,一切回归正常的周二夜里。

“我总感觉,小山这两天一直在躲我。”

“但小华,你不要告诉他喔。毕竟在背后对别人妄下推测,却不当面确认,这种事情十分不礼貌……”

洁白发箍压住齐耳短发,夜里的暖白色灯光下,小芳坐在桌对面开口说道。

“只是,我最近碰上他时,他都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我根本没有机会当面问他……”

“他只跟我说,他会好好学,不会拖累我在余老那里的学业帮扶积分的。”

我安慰了小芳,说,可能陈山只是单纯心情不好,过两天应该就会主动来找她说话了。

小芳摆了摆头,轻声说,但愿吧。

她说,余老请不请她吃饭都无所谓了。

她说,但是她真的很担心陈山,不知道为什么。

那个人离开后的第五天,一切回归正常的周四夜里。

一切真的回归正常了吗?

他走后,我望着自己空空的双手,第一次产生如此的想法。

自慰,对同龄人来说如此平常的事,对我来说却无比困难。

我把手放上自己的生殖器官,暗红的肉柱,是微微勃起的阴茎。

用手指顺着它的形状,从根部滑到龟头。

把手掌贴上柱体,慢慢地捋动它,感受着它上面凸起的青筋。

顿时,一股比从前更要强烈的恶心之感席卷了我的大脑。羞耻,罪恶,恐惧……万种情感抓挠着我的小臂,粘黏着爬上我的胸膛、肩膀、下颚,一股脑地灌进我的口腔。

“呕…呃呃……”

曾经的我,除了梦遗之外。还能够做到忍住恶心勉强撸动我的阴茎,只要在到顶之前放开,就有机会能够射出来。

不至于现在这个样子,一把手放上去,就恶心到无法射精。

如同被扔进干涸的海洋,躺在蠕动的、干渴的鱼类中央,渐渐的,被恶心的、生物着翻滚求生的海波吞噬。

性本能,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如此平常的事情,但自从那天目睹母亲房间里的事之后。

这种本能却让我感受到巨大的耻辱。

我与男人女人在暗处耳鬓厮磨,他们都说着爱我。而不知,我只是想试着用他们的身体,脱离自己的羞耻。

但渐渐的,越是敞开的胸膛,越是拉开的内衣,越是肌肤暴露在我的眼里,我越觉得晕眩。

晕眩中,那些男人的面孔,长出了胡茬,脸上带上油光,发际线后移,变成了李叔叔的样子。

那些女人的面孔,袒露着胸脯,纹上了深棕色的眉毛,眼后延绵出细小的鱼尾纹,变成了母亲的样子。

在他们的面孔变为熟悉的人的模样前,我推开了身上的人。

然后避开他们的视线,捂住嘴强忍着呕吐。

但那个人不一样。

双性人不男不女的身体。既是男人、也是女人的身体。

像男人一样高挑的身材,看起来不好惹的面孔,低低的嗓音,三白眼的眼神是仿佛下一秒就要拦住你的去路一般的低气压。

但这样的他,却有像女人一样微微隆起的胸脯,一捏就立起的乳头,还有埋藏在两腿之间的女性外阴,在身体里短小的阴道和本不该存在的子宫。

“……你能,自己操自己吗?”

我曾坏笑着看着他的裸体。

被吓得瞳孔震颤,一丝不挂地跪在我的面前,除了“不要”说不出其他话的他。

却并不会让我产生关于性本能的耻辱。

也许是因为裸露着阴茎与外阴的他,比起我,更要为了自己的性别和性本能羞耻一万倍。也许是我想对他落井下石,也许是我对自己拥有健全身体的庆幸。

也许是在性这一方面,我被他衬得不再可怜。

我放纵着自己,把所有积攒起来无法释放的性欲望都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安全感让我不再感到羞耻和恶心,不仅不抵触他的身体,反而变本加厉的想要让他暴露,违背着他的意愿一次次剥光他的衣服,露出他引以为耻的身体。

然后,我过分的青春欲望像漫涨的潮水,激烈地吞没了我们两个人。

每次从他身体里退出时,我都乐于看他红肿的花穴流出我的精液的样子。

——联想,只是一开头就停不下来的思绪。

这次的联想只是近日里我上百次联想的其中一次。

我望着我因为联想而勃起的阴茎,既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愤怒,也深感自己的悲哀和无可救药。

一具不会让我产生对性本能的厌恶之情的身体,一个让我讨厌的人。

但却是这样的存在,让我在欲望高涨的青春时期,几乎将他的名字与“性”本身画上等号。

一切并没有回归正常——最可怕的事发生了。

那个人离开后的第七天,一切并未回归正常的周六夜里。

那个人已经离开一周了啊,我心里数着数字。

小芳蹙起眉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今天拉着他的手,想问他有没有事需要我帮忙,他也只是愣着牵了牵我的手,放开后缓了一会儿,冷淡地说没有。”

“他的伤怎么会那么多,手背上也是,后颈也是。我问他,他还一个劲的遮。我在想他是不是又被旁边技校那群人盯上了,又觉得不可能。”

“我问了刚子,他也觉得不可能。他说,那群人现在都叫他陈疯狗,他们明明已经怕死了陈山才对。”

她埋着头,用手撕下刚刚在画的一页速写纸,像以前我们一起学画画时一样,把她预热练习的一页夹进我的笔记本送给我。

但今天,她没有说给我欣赏她的大作。

“我刚刚跟他说,我们一起回家吗?他说,他不想来了。”

我心中一震,本以为以陈山的性格,得知被抛弃后一定会躲得离小芳和我远远的,就算被问起也会遮掩着不开口。

我就可以如愿以偿,让这段时间三人的关系得以糊弄着度过最后的这十几天租期,永远的无疾而终。

但没想到他这么不知好歹,居然还装作没事人一样,回答起小芳的问题。

我撑着太阳穴胀痛的头,不禁开始担心起再这样下去,陈山会在小芳面前揭露出我干的所有事情,撕开我所有的伪装,让我露出我丑恶的面目。

“真的吗……他有没有说为什么?”

我小心翼翼地发问。

“有,但是不方便跟小华说。”

小芳捏住橡皮,平静地看着我。

而我却慌张了起来。

“我俩之间,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还是他有说关于我的什么吗?”

小芳缓缓地抬眼望向窗外,用平常的语气说着:

“有啊。”

小芳的回答让我心下一颤。

“我问他,为什么不愿意来?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说,小、小华。”

“他在说什……?”

我快要维持不住表情,紧攥着手指,指甲快要掐进肉里。

“你们吵架了吧。”小芳打断我说。

我感到无力辩驳,陈山这次算是长了一万个胆子,居然敢说出我的名字。

“是……没错。”

我不确定他还能做出什么,但害怕我的说辞跟他不同,会让小芳不信任。

“我就知道。”小芳平静的说。

“知道……什么?”我有些担忧。

小芳转过头,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

“对不起,小华,我骗了你。我根本没有邀请他回家,他一放学就背着书包走了,我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我一直在想,我一说起有关于他的话题的时候,你就比其他时候更专注,那种态度好像要透过我的话把他抓出来盘问一样。”

“我认识的赵明华,是初二之后,就再也不会关心跟自己无关的事情的人……所以我不禁猜测,是不是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小芳说着,掰开我紧攥的手指,用手摸着我的掌心,动作间带着几分安抚。

“小华,你知道吗,你还真是厉害啊…昨天放学时一个劲地推着我的手说对不起、抱歉、对不起。”

“他那种完全不懂这些事情的人……我花了好久,有小半个月吧,才教会他说‘谢谢’、‘请’。你一来,他居然这么快就学会说‘对不起’了。”

“小华,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了?让他一下子,就变得那么疏远我和你,还那样一副害怕我的样子。如果这个涉及到隐私问题,你不想说就算了。”

“但是答应我,要和他和好好吗?到时候,我去集训之前,我们不是要在这里,给我举办送别会吗?”

她“嘿嘿”一笑,变回了那个开朗的女孩。

只留下我的心绪变得混乱,无法宁静。

“好……”

但我依旧没有改变我的想法,尽管我因为违背了小芳的意愿而感到惭愧。不仅如此,我对陈山的恻隐,也愈加强烈。

那个人离开后的第八天,一切回归正常的周天下午。

中午,我做好了饭,等到小芳从画室回来。

“饭……!!”

小芳洗了手之后立刻冲上桌,又打量了我一眼,慎重地开口:

“等等……小华你,怎么穿着围裙?”

我低头看,小芳买的星之某比围裙系在我身上。

“怎么了?”我问她,把筷子递到了她手上。

她沉重地摇了摇头,说没事。

我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泡椒茄子的味道,觉得没问题,就是泡椒有点酸。

她看我下了口,沉重地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然后手里的筷子“啪嗒”掉了一根,她眼疾手快地捞起来,连忙扒了几口饭。

她转头过来,说我做的好吃,对我咧开嘴勉强地笑着,虽然嘴有点张不开。

看她没事,我又夹了一口我做的炒鸡杂,觉得没什么。

鸡杂切的不是很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抄总是会被辣椒裹在里面。我为了不重蹈覆辙,特意做了剁椒。红海椒卖完了,所以买了青海椒。大个头的青海椒不好切,所以选了又小又尖的那种。

她有些迟疑,但还是夹了一口吃。

然后依旧扒了几口饭,可能是饭有点哽喉咙吧,又去接了杯水,一饮而尽。

“没事的小华,我们都一起玩了十几年了。”她说着,目光有些含泪。

但她的眼神坚定得像是要入党。

“就算是你想要我的命,你也可以直说的。”

我不太明白,是我做了一顿饭,就让她回想起我们成长的历程,所以对我感激涕零起来了吗。

“没关系小芳……你要是喜欢的话,以后我每天都可以给你做饭。”

毕竟,为了小芳,我什么都能做。

“不行……!”

但是小芳,好像特别喜欢驳回我。

窗外阳光灿烂,今天是个晴天。

“我想好了。”

同样的单休周天的下午,同样的,我和小芳坐在书桌前学习。

“我不打算退租了,我就住在这里。集训后每周单休时回这里睡觉。”

“机构我也不会去的。我就待在学校,区中的老师也挺好的,总之,什么都比活在我爸的监视下好。”

她侧过身别过头,望着阳台上仿佛要被阳光引燃的绿植,坚定地说道。

我蹙起眉头。强压住内心的忐忑,仍是用温柔的语气委婉地对她说话:

“我尊重你的选择,小芳。但是,也许你想听听我的意见吗?”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什么……集训机构离家更近,回家更方便啊。校考之后,离高考时间上太接近,回学校复习来不及啊。区中师资资源太差,不如父亲投资的机构,能够把最好的资源全给我之类的……”

“还有,‘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对吧?虽然你从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但你内心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小华,我对自己一直很负责任,就算是以前,我们在外高初中部时的那段日子我也是……算了,不提那些残酷的事情也罢。”

“总之,我有自己的计划,也有毅力完成它。”

“你只需要好好看着我就行了。”

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孩自顾自地点点头,好像在肯定自己做出选择的行为。她坚定的内心却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样柔和。

而我,却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开口说出,那个毫无语调的“好”字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有上句没下句地配合小芳聊着天,度过那个煎熬的下午的。

“是陈山吗?”

小芳起身接水的空隙,我的内心想法脱口而出。

“什么?”小芳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我,“我知道你们在闹矛盾,你也…一直不太喜欢他,但你也不应该把我的选择全部归因给他。”

被看透内心的不安,让我感觉全身都在被室内照射的阳光抓挠。

小芳看我不适的样子,帮我拉上了窗帘,但头顶的暖白灯光又代替阳光耻笑起我。

百孔千疮、孤独寒冷、自以为是的我。

“拜拜,下次见。”小芳送我出门,扶着门把手担忧地看向我。

“要我陪你去看医生吗?小华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劲。”

我拒绝了她,一步一步,行走在黄昏的城郊。

——小芳有了自己的计划,那么我呢,我还能在她的人生计划里吗?

不能。

——小芳有了自己的人生,那么我呢,我还能和她相互支撑着活下去吗?

不能。

——小芳的生命里,悦纳了陈山的存在,那么我呢,我能容纳进她之外的人进入我们的世界吗?

不能。

像是要压塌我的肩膀一般,巨大的压力,城郊的落日余晖笼罩着我。

以至于让我头昏脑胀地走进,平常清楚知道并不会走进的乱巷里。

穿过几个随意倒横的黄色路障,穿过短巷,走入一条无人问津断头小路,原本宽敞的的废弃工业区小路阻塞而肮脏。堆满了无人集装箱和杂物废品,几匹砖头散落在路旁,满是尘埃路边还有几户人家偷偷烧的残香柱和纸钱。

城郊的夕阳慢慢落下,我慢慢地穿行过小路。

突然,迎面撞来几个混混模样的人,走在前面的穿着白色破洞衫的红发男子,捏着我的肩头,指着我的鼻子。问我哪里来的,我是谁。

我不想回答他,只是一个劲地向前走着。

他卡住我的下颌,把我带着撞上一旁的集装箱墙壁,一副要掐住我的脖子把我举起来的势头。

“在这片混,你看不懂什么意思吗!?为什么总有你这样的蠢货,明明看到了路障还是要进来……!”

我没理他,说,放开我,我要过去。

“戴眼镜的书呆子,趾高气扬的样子,你说一句过去我就真让你过去了?”

他笑了,更紧地掐上我的脖子,有些缺氧的感觉让我回过了一点神,透过他微张的嘴,我能看到红毛男打了一个舌钉。

“放开他。”不远的地方,传来沙哑的声音。

“但他……”红毛男说着,但服从地稍微松开了我。

在耳鸣结束的一瞬,我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我说放开…!”沙哑的声音又传来了。

红毛男白了我一眼,彻底松开了我,带着后面的几个混混,后退了几步,摊开双手,示意让我过去。

我知道那个声音是谁。

手摸上被掐过的脖子,我顺着声音的方向,向右手边望去。

几个混混模样的人,坐在马路沿上,或是拿着烟,或是拿着屏幕发光的手机。他们齐齐地望向我,目光凶恶。

一个混混模样的人,一边用目光仇视地盯着着我,一边举起手中的打火机,好像才给上位者点完烟,还没来得及放下。

在他之上,那个坐在高高的集装箱顶的上位者。遮挡住黄昏的余晖,坐得与城市的地平线齐平,仿佛落下的夕阳,浑身是滚烫的金黄色。

黄色的中长发,满耳朵的耳钉,看不清的眉眼——他拿着一根烟,自他暗色的嘴唇,烟雾一直升上遮蔽了他的眉眼。

他偏过头不看我。

顺着他偏过头的方向,我看到一旁杂草丛生的墙角。

“好久不见啊,烂货。”我看向他。

这一句话惹得现场的空气立刻紧张了起来,我看见几个小混混向前迈了一步,抚着拳头一副要来揍我的姿势。

我重新看向他,烟雾散去,快要遮不住他的脸。

他又举起手中的烟想要抽一口,但手根本拿不稳烟,烟滚落着掉落在地面。

地面上的小混混又抽出一根,想要递给他。我拿过那个小混混手中的烟盒,抽出了一根递给他。他俯下身,埋过头,装作平静地伸出手,想要接住我递给他的烟。

但他的手明明在发抖。

他用两指夹住烟,像是从来没抽过烟一样,不仅姿势大错特错,还拿反了烟。

我们的手碰到了一瞬,他急忙地抽离。

我顺着他抽离手的方向,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把把他从集装箱上拉了下来。

他从高处跌下,快要撞上我的身体,我侧过身躲开他。冷漠地看着他啪的一声跌跪在他的“小弟”们中间,那一群小混混的视线里。

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我的心情好受多了。毕竟即使我再不幸,也有陈山给我垫背,也有陈山这个比我更不幸的蠢货。

“你他妈……!”那个红毛男显然是被激怒了,急步过来抓起我的领子。

我躲开他。当着他的面,揪起陈山的头发,想要逼迫他抬起他的头。

“啪!”

但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手重重地拍走了我的手。

而我,花了将近一秒才反应过来,拍走我的手的人究竟是谁。

不是红毛男,也不是其他小混混。

是陈山。

他埋头跪坐在地上,手掌上擦伤渗出血珠,手心沾上尘土和草屑。

“够了…都够了。”

“够了……都够了。”

他跌跪在地,用手挡住自己的脸,仿佛这样就能让他看起来不那么窘迫一样。

拍走我的手后,他那不知是对谁说的这句话。

连要求删视频都用问句试探我的他,从未有一刻如此决绝地反抗我。

抓不住任何东西的我的手,空落落地悬在半空。

我看见他支起身子,缓缓站了起来。

过长的乱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埋着头的头发阴影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走。”

“……不想被打,就赶快滚。”

一个一个字吐出的话语,像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决绝地咬紧了后槽牙。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当着许多人的面,被陈山警告说他要揍我。

城郊街区巷道里以打架不要命闻名的陈疯狗。即使短暂地被男人掌控,软着身子当过一段时间发情的母狗。但总归是本性难移,见到前主人对它好意招手,都要疯病发作扑上来咬两口。

我不在乎他是否是一只衷心的狗,但这样的反抗行为确实让我有些挂不住脸面。再想起他出现后给我带来的种种麻烦,小芳和我人生的种种异常。

我的怒气渐渐变得不可遏制。

但我环顾周围,那些原本坐在街边无所事事的小混混,陈山的追随者们。现在纷纷抚着拳头,拧着眉头虎视着我,他们的怒火燃烧在空气中,气氛一片焦灼,就等陈山一句话点燃它,好让他们能得愿以偿地群起而攻,好好给我个教训。

特别是那个红毛,我害怕他像前两次一样不守规矩,一上来就掐我的脖子,从头至尾一直用余光在观察他的举动。

他被陈山扇我的手的举动惊到,忘记了扑空了我的愤怒,转而紧紧地盯着陈山。他眼神复杂地望着陈山说完刚刚那两句话。

然后才像是想起了我似的,用骇人的愤怒目光紧盯着我。他穿着无袖破洞衫,露出坚实的肌肉,用强硬的气势压制着我。

“呵呵…呵哈哈……”

太过紧绷的精神,太过焦灼的氛围。

还有低着头,在我面前依旧保持窘迫的陈山。

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次倒是长胆子了,陈山。”

那些混混望见我笑得得意的样子,虽然愤怒的样子不减,但气势却弱了几分,人群中传来零星一两声小声的议论。

在红毛警告的视线中,我靠近陈山低着的头,凑到他耳边对他轻轻说:

“喂,你啊…不怕我跟他们说,你是个人妖的事吗?”

“放宽心,我不会说的。”

“不过啊…下次恐怕就没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他的身体从我叫出他的名字的那一刻就哆嗦起来,后面更是扭着脖子要逃离我的声音。

我不管他到底听清没有,移开头对他眯着眼笑。

他抬起头,对上我嘲笑他的视线,但也只是一瞬。

他扭开头,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依旧是那副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看了太多次,让我都看厌烦了,他不会说话的蠢笨模样。

最后还是红毛先开了口。

“还不快滚…!”

红毛把滚字说了一半,又咽回肚子里,转过头走了。

人群中焦灼的气氛也因陈山的举动而尴尬冷却。

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城市的地平线是看不见夕阳的,天光渐暗,迷蒙的夜色爬上街道。

身后传来破碎的对话声,大概是关于就这么放我走了吗的问题。

我穿过长长的废弃街道,听见背后陈山的声音散在空气里,他和红毛说话,叫着他“刚子”,又补了一句那人的全名,叫什么我没听清。

这个外号我听小芳提过几次,大概是他们俩班上经常逃课的一个混混,还挺受女生欢迎的,跟陈山和小芳关系不错,好像家里还有几个钱。

我不在乎他这个毫无价值的烂人的社交圈子,也不在乎他那些狐朋狗友的来头。

但他应该为他最近做出的事付出代价。

为他惹恼了我付出代价。

城市,拥挤的人流,推搡着在公共场所和公共交通工具上摩肩接踵,人们挤在一起,费力的腾出一片狭窄的空间给面前亮着光的手机。

但在郊区的月光下,老旧无人的废弃工业区小巷里,却空旷而安静。

只有月光照上巷边长长的杂草,藤蔓蜿蜒爬上巷子两边的墙壁,挂在旧居民楼的阳台上。居民楼的阳台上,塑料的窗框崩出裂痕,绿色的旧式玻璃破碎得不成样子,墙皮也脱落得斑驳不堪。唯一的生气,可能是钻进墙壁和窗框的裂隙里的苔藓植物带来的。

不知去向的住户,只留下不知何年何月被彻底遗忘在阳台上的,洗的发白、晒得僵硬的旧衣服。在习习夜风下鼓动着经年不变的风声。

一天从头至尾,只有只手可数的人走过的小巷,是混混们最爱的消磨时间的场所。

治安不好的片区,游荡的青少年人,像尸体一样地拖着步子,像蚂蚁一样地集群成堆,像野兽一样地冲突斗争。

过着迷茫的生活,在满地的碎玻璃碎纸片烟头中捡起——虚假的尊严,转瞬而逝的尊严。

但在月光下,入夜时。最是残忍的夜,遮掩住白天一切虚假的英雄主义,将人照得现出原形。

现出原形的,那个剪影。一步步地走入背光的小巷,步子犹豫、步子干脆。连我也分不清他走路的声音和风吹衣服鼓动的声音的时候。

他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就知道他会经过这里。

他没有选择第一时间转过头逃走,这是他今晚上做的最蠢的决定。

他选择了待在原地,佯装无事地与我对峙。明明一直以来,他与我之间的对峙,他从始至终都是那个委身屈从的输家。

“……”

他知道不能由我先开口,否则会让我掌握主动权。

所以他艰难地做起了第一个开口的人。

“让一下。”

“我要过去。”

没有说自己去干什么,仿佛这一切与我无关一样。

多么好的一出戏,多么强硬的态度。

我都要相信他真的变得不在乎我这个人起来了。

如果他没有始终不敢看我的眼睛的话。

“挡着你去网吧过夜了?”

因为不害怕会与他对视上,我笑着紧紧地盯着他。

“……”

又是一阵沉默。

“对,对…没错。”

他的头转向一旁,承认了。

“让。”

他重复了同样话,好像除了这个就什么都不会说了一样。

我笑了笑,用稍微轻佻的语调对他说:

“我不让会怎样…你要打我吗?”

“区中的陈疯狗。”

“名气真大啊,都传到我的耳朵里来了。”

他的头埋了下去,一副任人数落的样子。

“我不打你。”

他艰难地开口。

“但是请,让一下,我要过去。”

陈山受过的教育里,从来没有礼貌用语这个概念。

小芳对我说,她妥协了。原来陈山他不是不礼貌,只是这笨蛋的脑子里…完!全!没有这个概念。

她发现了这点之后,就有意无意地边逗陈山边教他,让他说话礼貌一点。

“你这个样子,以后到社会上会吃亏的!”

我在旁边边玩手机边打趣说,他就是混社会的,哪里有他吃亏的份,只有他让别人吃亏的份。

但我也没想到,那个死活也教不会礼貌用语的,又蠢又暴力的情敌,后来会在我这里吃那么多瘪。

他在我面前说“请”的次数,我想想,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死活学不会东西的脑子,这蠢人现在倒是想起来了,是他以为这样就能让他站在和我对等的社会位置交流了吗?

狗就是狗,不论再怎么装成人的样子,也只需要抽他两鞭子,就能让他现出原形。

我移开身子,让出道路给他。

他抬起了头,好像在庆幸第一次在与我的对峙中保持住颜面。

在他走过我的身边时,我一把按住他的后脑勺,讲他整个人往小巷斑驳的墙壁上推去。

“咚”一声闷响,他的脑门跟墙壁撞了个结实。

他沉默地挨下了头部的疼痛。

我趁着他正晕眩,剥虾一样的粗暴拉下他的裤子,忽的用拳头往他外阴砸。

砸了没两下,他适合被操的下身就流出了水沾上我的拳头。他的腿就抖得厉害,被我按在墙上的头也往下滑,背对着我的腰背不停地扭动,整个人像虾一样弓了起来。

他看起来是缓过了头疼,反着手用手一个劲地抓推着我的手。头死死地抵在墙上,传来破碎的、极力按耐的呻吟。

“唔唔…嗯。”

我用指关节顶开他的大小阴唇,在花穴口划着圈,时不时把指关节处的凸起卡进他的穴口,时不时又用拳头往他狭窄的花穴口砸,做出一副要强行塞进去的姿态。

但是肯定是塞不进去的,毕竟他的阴道连塞进三根手指都困难无比,拳头更是一辈子都难以塞进。

“嗯…!”

但他好像被我吓到了,反手抓住我在他下身动作的手,反过的手没有什么力气,他的手一个劲地把我的手往后推。但不曾想到他这样的动作不仅不会让我停下,只会让自己的屁股越来越往我的方向送,以便我更好的玩弄他。

我松开拳头,一边用其他手指玩弄着他的花穴口,以便伸出食指有意无意地戳向他的阴蒂包皮,惹得他一阵乱动。

我用手掰开他的阴蒂包皮,滑滑的触感好几次都从我手中滑走,惹得他上身紧紧地贴在墙上,扭着腰蹭落了一地墙皮。

我好不容易才把他身下那颗黄豆大的小豆子露出来,光是摸了摸那颗小硬粒,他的下身就像开了闸的水库一样泄个不停。

我的手重新握成拳,狠狠地往他的阴蒂砸。砸了一下,他就按耐不住灭顶的绝望快感,被我按在墙上的头咬紧了牙关,无声地高潮了。他的下身潮湿得吓人,花穴水一股股地流出,滴落在地上。

“人…”

他咬紧的牙关中漏出破碎的话。

他是绝对不会想要在外面做爱的那一类人。

他天天走这里过,理应比我更加了解这里到底会不会有行人这种东西存在。

但是即使是少有人烟的旧居民区里无人问津的小巷,他也会因为万一有人看见而怕得发抖,顺便下身多吐两股骚水。

我不满意于他的表现,又往他的硬粒上砸了一拳。

他反过的手扣住我的手腕,无力地随着我的手砸他下体的动作动着,但不管是推远还是阻止都无济于事。只能无助地淌着泪抓着我的手,两只手都被我的手带着走。在外人的眼里,这样的场景恐怕像是他在握着我的手让我帮他自慰一样。

如果我没有用把他按进墙里的力度按着他的头不让他出声的话。

我又往他的阴蒂上砸了一拳,感觉到这次他是真的受不住了——已经高潮过一次的身体,在短期内受到了巨大的毫无间隙的快感冲击。他的双腿抖如筛糠,双手无力的把这我的手,为了忍住声音咬牙咬得下巴发抖,传出连在身后的我都能听见的牙齿摩擦的声音。

我用掌关节的凸起,与他下身的凸起硬粒来了个亲密接触,然后一鼓作气,用整个拳头讲他的阴蒂按入他的腿间,用用拳头左右开弓砸着他的弱小肉豆。

我听见他咬紧的牙关传出“嘶嘶”的过风声,被我按得死死抵在墙上的头往下滑。

随后,我感到脚踝处一股湿意。他下身潮喷了,花穴深处分泌的骚水被他喷得到处都是,空气中都能听得见“滋滋”的水声。

不知喷了多久,他的身体彻底往下滑去,连反握在我手腕处的手也无力地落下。

我捞起他的身体,讲他的上身抵在墙上按住,把他的屁股摆在我的面前。

他的屁股不算翘,也不软。不如说他全身上下,都并不是我所喜欢的那种香香软软的类型。

但过分的香软会让我想起喷了香水的母亲,而感到恶心。

过分的像我的男人身体,又会让我想起另一个赤裸着身体在我面前的男人,李叔叔,让我恶心。

我把龟头顶在他的花穴口,扶着几把摩擦着他的穴口。

他这样的身体,并不会激起我的恶心的情绪的不男不女的身体,反而是我完美的泄欲工具。

我凑近他的耳朵。

“陈山,你是不是我的?”

无非是——泄欲工具,飞机杯,专属母狗罢了。

但心灵深处却生出的莫名的冲动。

我用尽心力想要压制住它,它却不受我的控制,偷偷从我嘴里溜出。

“我一个人的……”

“不男不女的怪物,畸形的人妖。”

“我一个人的……”

几乎是顺着本能说出的话语,丝毫不经过大脑,直接传入我自己的耳中。

我从来没有对除了对小芳之外的人,有过占有欲。

即使对待陈山如物品一般,我也未曾料到我的内心,竟会对他萌发性欲之外的其他的欲望,比如……一瞬间的想要占有他。

为了长久的利益、表面的和谐,我能够将我的所有推给他人。从小就被教育不争不抢才是最好的争抢,破坏长期的和谐只会破坏长期的利益。

尽早谋定、长远考虑。这样的品格足以让我忽视短期的利益、占有的快感,从而更清晰地走好我的每一步路。

退居副会长的位置,只为了兼职组织部的职责,与负责老师打好关系,拿到意向专业的名师面前的引荐刷脸。

与李雪的关系降到冰点,即使顶着被对方当众扇过巴掌的脸。也要厚脸皮地笑脸以待,得体的言辞换取表面的和谐,与对我不利的舆论的停息。

这样头脑明智清晰地走到现在,却在此时跟一个泄欲工具纠缠不清,对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产生占有的欲望。

在什么无可知晓的冲动随本能说出口前,我及时制止了它的发生。

取而代之的,是比平常在床上的那些话语,恶意深一百倍的羞辱:

“不男不女的怪物,畸形的人妖。”

我从来没有用这样的恶语羞辱过一个人。或者说,在陈山之前,我从未用语言羞辱过任何人。

只有他是例外,让我无法遏制我的欲望、我的愤怒。只要在他的面前,我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那些我掩藏在彬彬有礼的外表下,温柔体贴的言辞下,丑恶的个性,在他的面前暴露无遗。

如果再这样失控下去,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在他的面前暴露更深的我的内心。

毫无秩序、毫无逻辑的混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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