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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夫人在她们俩说话的时候就走了,对两人的交谈完全没有兴趣。

倒是谢淮深规规矩矩地站在几步外的地方安静地等着她和林玉璇说话。

身形和一棵小松柏似的,脸上也没有一点不耐烦的表情。

这表现倒让舒燕卿更稀罕他了,加上这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的,

一双乌溜溜的圆眼和猫儿似的,看得人痒痒的,让人不由得想撸一撸。

不过舒燕卿只能在脑海里想想,毕竟她现在和这孩子也不熟悉,

直接上手捏他脸蛋rua他脑袋太失礼了。

"等久了吧?”舒燕卿看着谢淮深笑笑“怎么不和你祖母一起离开?干等在这里做甚?”

谢淮深板着一张脸,但是配着他稚嫩的声音更显得反差萌了“礼不可废。”

说着对舒燕卿行了个礼道“母亲,淮深这就先行告退了。”

舒燕卿也没有留他,这孩子也是个聪明的,知道她等会还有事,

没有过多地说些什么就走了。

虽然逗孩子挺好玩的,但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还要回去清点下她的陪嫁之物,顺便从那些陪嫁来的丫鬟婆子了解下“自己”的情况。

毕竟以后都要顶着这个身体生活了,舒燕卿可不想糊里糊涂地过一辈子。

而且她还得确定一下自己和舒家的关系如何,虽然昨天在两个

皇子面前,她和舒乘风闹得有些下不来台面,但也没有闹到断绝关系那一步。

所以明日她还要以舒家女的身份回门,一时半会都得绑在舒家上,除非能断绝关系。

现在多了解点情况,如果能从这些陪嫁丫鬟婆子的只言片语中抓住舒家的痛处,日后断绝关系时也更有把握。

因为心中存了事,回翠华庭这一路上舒燕卿也没话,很快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院子的时候,路上一个丫鬟小厮都没看见。

别说舒燕卿了,就是后面跟着的玉檀都皱了眉,老夫人平日里

精力有限,管着家里的铺子和开支已经是极限了,想着管管下人这

事大夫人再单纯也能做好,就没有过多插手。

大夫人之前也是顶着侯夫人的名头,手里不能一点权力都没有。

现在看来还不如不给大夫人管人的这个权利,再糟也不会比现在糟了。

往常若是有往老夫人那里汇报的活儿这些下人们装得也像模像样的,只是没想到今日一看才知道这些下人们会懒散到这种地步。

玉檀看着这样的情况有些羞愧,舒燕卿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毕竟都是要发卖出去的人,没有在意的必要。

不过现在什么事情都要往后让让,等先解决了自己的内患,再来处理侯府的这些人吧。

昨日能成功换亲就说明这侯府已经被漏得和筛子一样,这些下人们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管教的必要了。

不如重新换一批,哪怕到时候有别家的探子处理起来也比现在全是别人家的探子的好。

不然这样下去舒燕卿都害怕哪天随便来个人收买,这些下人们

都能丝毫不亏心地害死府里的主子。

就这两天来看,这府里的聪明人不多还身不由己,一个年老精力不济,一个寄人篱下无法插手管束。

剩下的有一说一全是废物。

舒燕卿冷着脸走进自己的院子,就见几个粗使丫鬟头对头的凑

在一起闲话,手里的扫帚有一搭没一搭地扒拉着地面,见舒燕卿进院子了,嘴里闲话没停,等嘴里的话儿说完了这才面无表情地敷衍行礼。

行完礼连看都没看舒燕卿一眼又扭回头继续闲话。

舒燕卿深呼吸平复了下情绪不去看那些下人们,没关系,等她忙完了这些不守规矩的统统都发卖出去。

到时候谁也不能碍不了她的眼。

才走几步,昨日处处阻拦谢琳琅的陈婆子从东厢房走了出来,脸上虽然是笑着却是高人一等的讥笑。

接着舒家送来的四个陪嫁丫鬟一并从陈婆子身后走了出来。

也不和舒燕卿行礼,就站在那里脸上带笑道“哎呀,夫人回来了?"

"昨个太晚,今早就睡过头,竟然没有服侍夫人洗漱,还请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则个。”本该是贴身伺候舒燕卿的陪嫁丫鬟青柳笑嘻嘻地道。

玉檀看得气闷,本想呵斥这群没有规矩的下人,但是这些人到

底是夫人的陪嫁,她也不好贸然训斥。

瞧着舒燕卿没有什么表情,陈婆子笑着走过来,因为舒燕卿身

后跟着的都是侯府里的下人,她也不知玉檀是谢老夫人那边的人,

只当是翠华庭里配的丫鬟。

知道侯府下人懒散的做派,陈婆子也不怕他们因为自己这态度

去告状,昨天也是不巧,本来谢琳琅被安排得好好的,也不知道怎

的就回来了,还把好好的事情搅弄的一塌糊涂!

想着明日跟着舒燕卿回门肯定要被夫人责罚,陈婆子就觉得火气上涌,狞笑着凑近舒燕卿耳边道“死丫头!让你替大小姐嫁进来那是抬举你!昨天真是不识抬举!要知道没了舒家你什么都不是!”

舒燕卿垂眸叹息,看来自己在舒家的身份比一开始想得还要糟糕啊。

而且……舒燕卿偏过头,皱着眉后退了两步。

这老婆子嘴里一股味,本来还想好好套话,现在看来直接打吧!

“捆起来吧!”舒燕卿指着以陈婆子马首是瞻的几个陪嫁丫鬟们。

她从老夫人那出来时,便找老夫人借了几个粗使婆子。

本来只是备着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有了舒燕卿发话,那几个五大三粗的粗使婆子就动了起来,挽

着袖子动作利索地就将人捆了起来,防止她们嘴里喷粪,还用巾子

将她们嘴堵得严严实实的。

这些都是当着满院子下人面做的,那些原本还懒懒散散的下人们一见舒燕卿回来就将这些陪嫁给绑了,顿时皮紧了,装模作样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也不敢偷懒了。

舒燕卿没去管她们,让粗使婆子将陈婆子她们扯进正屋,自己在黄花梨的圈椅里坐下,玉檀很机灵地就安排小丫鬟去泡茶。

“玉檀,将我的嫁妆单子拿过来吧。”舒燕卿没去管在地上扭动

的陈婆子她们,对玉檀吩咐道。

昨天兵荒马乱的也没人特意去收拾,所以玉檀很快就将单子拿了过来。

舒燕卿接过单子,脸色凝滞了一瞬然后镇定自若地又交给了玉

檀道“我有些头疼,你念给我听吧。”

整了这么高的逼格,可不能因为突然成为文盲而功亏一篑。

玉檀不知道舒燕卿的小心思,认真地将单子念了一遍,哪怕是舒燕卿这个不懂古代物品价值的,听着名字也知道这份嫁妆绝对不

会差。

怎么说也是圣旨赐婚,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只是单子上这样写的,实际上舒家有没有将东西送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想着舒燕卿让人把陈婆子堵嘴的巾子拿掉,浅笑着问道“陈嬷嬷,陪嫁单子上的东西你都收好了没有?”

陈婆子嘴巴一得到解放顿时精神了,被褶子坠下去的三白眼恶狠狠地瞪着舒燕卿“小贱人!你怎么敢这样对我!被太太知道了一定要扒下你一层皮!”

舒燕卿叹了口气“陈嬷嬷,我对你很失望啊!原本以为你只是

脑子有点小问题,现在看来问题不小啊,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都

不知道吗?”

"小贱人装什么装!别以为你嫁进侯府就真成主子了,往日里我吐口痰都要用手接的玩意儿装什么大头蒜!”陈婆子哪怕被绑着那泼妇一般的架势是一点也没减弱。

反而因为她在地不停地蛄蛹着显得有种精神不正常的稀碎感。

舒燕卿扬了扬下巴”去教教她怎么说话。”

被舒燕卿指到得到粗使婆子有些疑惑地眨眨眼,在接触到舒燕

卿身后玉檀晃动手掌的小动作顿时明白了。

有些跃跃欲试地盯着陈婆子看,老夫人虽然管束下人严格,但是从来不会用这些折磨人的手段,都是打板子发卖,每每和别家下人闲话的时候听着别人狂甩的巴掌艳羡的不行,现在这泼天的痛快终于轮到她了!

想着她就憨厚地笑着走到陈婆子面前,一手将她提起来,另一

只蒲扇一样的大手带着破空的风声扇在陈婆子的脸上。

只是一下就将陈婆子那口臭牙打出来两颗,脸皮也迅速地红肿起来。

哪怕是这样她还是含糊骂着不干不净的话。

粗使婆子还怕陈婆子是个软骨头,现在听她这样兴奋的又多扇了几个巴掌。

舒燕卿就在巴掌声中想着陈婆子刚才说的那只言片语,昨天看陈婆子和谢琳琅的拉扯,这婆子也不是个蠢人。

怎么对上她了,这婆子瞬间气势就一米八了?

就算原身在舒家备受蹉跎,那也是个主子,下人真的敢欺负她到让她用手接痰?

这不合理。

而且那句真成主子了也有问题,在舒家……原身不是真主子吗?

但昨天舒乘风在两个皇子面前说的那些话也不假,一个见到皇子都满脸谄媚的人,应该做不出欺君的事。

所以她应该就是舒乘风的女儿,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原主的母亲将她留在了舒府,可能是觉得自己给不了原主优渥的生活,也有可能现在的舒夫人容不下舒乘风这个原配妻子,所以用了什么手段,只留下了原主。

不管是哪种可能,原主在舒府的日子可能并不好过,不但没被当正经主子对待,反而让她像个丫鬟一样伺候着府里的主子。

想着舒燕卿低头看了看自己粗糙的双手,掌心的老茧,手背上

的冻疮疤痕,布满细小裂痕的手指……这些无一不在说明舒燕卿的

猜测并没有错。

只是……舒燕卿手指在椅子上轻轻敲击,舒家把原主当下人是只为折辱,还是说他们手上真的有原主的卖身契?

如果是这样的可就难办了,不拿到身契她可就得被舒家拿捏了。

虽然舒家不敢让侯府娶一个奴籍的人,但是他们恐怕弄了一个

好看的户籍,假户籍和真身契,拿捏原主那个小可怜不是轻而易举

的事。

但是现在舒燕卿可不是原主,她绝对不允许舒家人把她的生活搅得一团乱。

明日回门就把这事解决了吧,搞不好就是欺君的事,她那个便

宜的父亲就是为了自己也得给她解决了。

有了解决方案,舒燕卿放松了一点喊住打巴掌的婆子,笑吟吟地对着陈婆子道“陈嬷嬷现在学会怎么说话了吧,虽然从前我身份不如你们,但也希望你们能把握好自己的心态。”

“小贱……"陈婆子话吐了一半就被粗使婆子一巴掌给打了回去,血顺着她的嘴角流出,她也不敢再造次,只能恨恨地盯着舒燕卿”果然!你没有失忆对不对!你就不怕回去太太收拾你吗!”

适时小丫鬟战战兢兢端着茶杯过来了,舒燕卿接过轻轻啜了一口“有什么好怕的?我是侯夫人,她是谁?侯府还能让她欺负到我头上来?”

陈婆子身子一僵,是啊,之前只想着在舒府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野种哪怕嫁进侯府也改变不了她野种的身份,依旧是可以欺负的软柿子。

但是现在才惊觉,哪怕这野种在舒家被如何欺负,现在她也顶

着侯府的名头,自然不能像从前那般欺负了。

不然不是打侯府的脸吗!

想通了的陈婆子跪在地上抖如筛糠,面前这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他们欺辱的野种了,就算她还想继续拿捏她,也绝对不能是现在这样。

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些陪嫁都在库房里了,搬出来这不是麻烦吗。”

“而且万一搬出来磕碰着了,那可就损失大了!”

陈婆子越说越有底气,就是这样,都是些贵重的东西,万一搬出来弄坏了谁负责。

舒燕卿却是嗤笑一声"既然陈嬷嬷这么心疼我的陪嫁,那就不用搬出来了。”

还不等陈婆子松口气,舒燕卿的话像只锤子一样重重砸在她胸口。

“那你们就陪我去库房走一趟吧,我也想看看什么样的稀罕物能让陈嬷嬷这么心疼。”

"不,不行!不能去!”陈婆子被绑着的身体在地上扭动着,表情难看得像是便秘了一个月。

舒燕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婆子的丑态“为什么不能去,陈嬷嬷你要知道这些是我的陪嫁,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同不同意了?"

陈婆子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在地上撒泼打滚了起来“不

能去,我说不能去就不能去!”

略显富态的身子在地上滚来滚去,一时间倒真的让人没办法过去。

舒燕卿嗤笑一声,抬腿从她身上跨了过去。

玉檀眨了眨眼,一咬牙跟着舒燕卿从陈婆子的身上跨了过去。

其他人有样学样,很快厅堂里就只剩下被绑起来的舒家陪嫁丫鬟婆子了。

其他人嘴还被堵得严严实实,这会什么都说不了,额头上都是

豆大的汗珠。

到了库房,舒燕卿带着人查了一遍舒家送来的陪嫁,果然不出她所料,嫁妆箱子里真正的陪嫁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剩下的全是脏兮兮的砖头。

陈婆子和舒家一众陪嫁丫鬟在厅堂里坐立不安着,直到一个箱子被砸在了地上。

箱子里的砖头直接就被摔到了陈婆子面前。

陈婆子脸上的面皮抖了抖,从牙齿里挤出来一句话“遭天杀的,谁把我们夫人的陪嫁给调包了!”

舒燕卿冷笑“还能是谁,刚才我问你你还说嫁妆你都妥帖地放进库房了,你是最后经手的人,我怀疑你就是那个调包了嫁妆的人!”

陈婆子自然不能承认,慌张地解释道"不是我!我是夫人您的陪嫁嬷嬷,咱们都是从舒家出来的,我怎么会做对不起夫人的事。”

“你也别狡辩了!”玉檀似乎明白舒燕卿为什么要做这一出戏了,站出来喝道“刚才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自己承认收好的,现在这嫁妆没了,肯定是你做的!我们这么多人都能作证!”

“没有!不是,不是我!”陈婆子还在那叫着。

舒燕卿却不想听一个复读机说话,直接道“这么多人都听到的

事,哪里是你说不是就不是的?先拖下去打三十板子再拖过来问话吧。"

听见这话,陈婆子急了,从地上翻腾着抬起头,因为过于用力,脸上的肉都在颤抖“你没资格罚我!我的身契都在舒家!我要去京兆府告你!”

舒燕卿冷冷地看着她"你确定要去京兆府?现在我只是打你一

顿,丢失了那么多嫁妆你确定进了京兆府后你还能活着出来吗?”

"你在这里给你主子遮掩,到时候你进去了,你确定他们会捞

你出去而不是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你身上去?”

"不会的,太太不会这样对待我的!”陈婆子嘴硬道“而且我真不

知道嫁妆是被谁调换的!”

舒燕卿也没想着几句话就能策反陈婆子,能被舒家派来“指导”

原主在侯府怎么生活的人怎么会是一个软骨头呢?

她说这些话也只是在陈婆子心里敲一条缝隙,重头戏还在后面呢。

舒燕卿挥挥手,青柳嘴里的巾子就被人拿了出来。

刚才陈婆子被打巴掌的时候她就怕了,这会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嘴巴得到自由后她连忙求饶道“夫人,求您饶了我吧,我也是

被陈嬷嬷逼着才会说出那些话的,我绝对没有对夫人不敬的意思,求夫人饶命!”

看着倒是比陈婆子识抬举一点,舒燕卿笑着问她"除了这个,

陈嬷嬷还逼着你干什么了?比如……换嫁妆。”

青柳那张姣好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换嫁妆?”

不用舒燕卿说什么,玉檀就道“那嫁妆单子上那么多东西,陈嬷嬷可没办法全换了,身后必是有人在帮她!”

舒燕卿适时插话道“这嫁妆若不是陈嬷嬷换了,那就是从舒府

出来时就被换了,那怎么说也是我娘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舒燕卿说得真情实意,底下被绑着的人都僵了僵,既然已经被

发现嫁妆换了,这事总是要找出一个替罪羊。

被送来的这些下人们虽然还说不上的是舒家的家生子,但那也

差不多了。

更不要说她们的身契都在舒夫人手里捏着呢。

想着她们从舒府出来时,舒夫人交代的那些事情……

陈婆子还想攀咬侯府,就听见青柳的声音道“这些嫁妆都是陈

嬷嬷调换的!我亲眼所见!是她和一些我不认识的小厮一起干的!”

陈婆子恶狠狠的眼神立刻射向身边的青柳,恨不能直接吃了她

“你个贱蹄子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去调换嫁妆了!老娘撕了你这张臭嘴!”

说着就朝着青柳撞去,就青柳那瘦弱的小身板要是被撞一下绝对得躺上几天。

“哎呀,陈嬷嬷你看现在证人又多了一个,你说我要不要送你去京兆尹呢?”舒燕卿心情不错地道。

只可惜底下纠缠的两人不像她一样开心。

等她们打累了,舒燕卿继续道“我呢,其实只想知道为什么我的嫁妆成了这些破烂,并不想因为这些身外之物害了谁的命,要不是陈嬷嬷你一直不愿意说我怎会这么强硬,说到底你们都是我的陪嫁丫鬟,以后我还是要依仗你们,我怎么舍得真的报官抓你们呢。”

“假惺惺!”陈婆子啐了一口唾沫“要不是因为你,怎么会到要报官这个地步!”

舒燕卿也不生气,笑眯眯地道“陈嬷嬷你这就错怪我了,不过

现在怎么说也迟了,只能请陈嬷嬷你去京兆府说一说换我嫁妆的原因了。"

说完就有两个婆子将陈婆子的嘴堵上给拖了出去。

舒燕卿看向青柳“虽然换嫁妆的事你没参与,但是也知情不报,该罚。”

青柳惊恐得眼睛乱转,原本以为躲过一劫了,没想到舒燕卿在

这里等着她。

想着出府时舒夫人威胁她的那些话,青柳咬紧牙关打算硬抗粗使婆子的巴掌。

只是她并没有等来巴掌,却等来了数十根寒光闪闪的银针。

面前那个看着和善的粗使婆子正拿着针对着她的手指比划着合适的角度。

不等那寒光闪闪的银针接近自己,青柳闭着眼睛大叫。

“别碰我,我说我都说!”

"你要说什么?”舒燕卿点着桌面道"该说的你刚才不是都说了

吗?”

青柳不敢睁开眼睛,依旧紧紧闭着喊道“刚才都是我瞎编的,

我根本没看见陈嬷嬷换嫁妆!”

“那些嫁妆从舒家抬出来的时候就被换掉了!一切都是舒家做的!和我们没有关系!”

喊完青柳睁开眼就看见舒燕卿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虽然看着枯

瘦干瘪,但是一双黑亮的眼睛却像是能看穿人心一般,连那不合身

的华服都被衬托的有些失色。

吓得青柳连忙低头不敢再去看舒燕卿的眼睛。

青柳的话无异于在人群中投入一颗炸弹,在场的下人立刻交头

接耳地喧哗了起来,对着舒家陪嫁丫鬟们一顿指指点点,让被绑着

的几人都是面红耳赤了起来。

不过青柳怕的不是这些指责声,而是那些寒光闪闪的银针,她是舒家所有丫鬟里刺绣最好的,往常也会私下接点活儿丰盈自己的

腰包。

如果自己这双保养得当的手坏了,以后可就做不了那些绣活了。

自己的手艺可是得到绣禾堂管事的认可,只要完成了太太嘱咐

的那些事情她就可以销了身契,去绣禾堂当个自由身的绣娘了。

她才不要在这里断送了自己的未来。

至于太太嘱咐的事情

现在舒燕卿变得这么厉害,不如把太太交代的事情全告诉她,让她们俩斗得你死我活吧!

打定了主意,青柳在地上蹭了蹭,蹭到了舒燕卿的脚边道“夫人你相信我,太太还交代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只要夫人你想知道我就全部告诉你!”

“哦?那你先说说看?"舒燕卿笑着道。

青柳面上犹豫地道“夫人,我想要我自己的身契。”

舒燕卿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有了身契不怕舒夫人报复自然就敢将一切都说出来了。

所以她要看到自己的身契才会将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但是交易哪里是这样谈的呢。

舒燕卿只是看着她笑着不说话。

青柳沉默了一会咬了咬牙道“我可以先说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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