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回忆杀
我的手抖起来。
暮云:你在哪?发定位。
李梨发来高铁站地址。
我喊了个代驾,额外打赏加了急。给我哥发了个消息简单讲了情况,让我哥去高铁站接我。
冲动归冲动,命还是要的。
路上我看着那句话,想起来长沙的雨。
十四岁那一年十月份,长沙下了很久的暴雨。
凌晨三点,雨敲着窗户,马路边路灯晕染出昏黄的光圈。
我在私人疗养院她的病床前拼凑着不能如期送出生日礼物。
满室静谧里,我那早死的白月光看着我,笑意盈盈,嘴里却说出离别的话:“假如我去世了,希望你记得我,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有我存在的痕迹。”
我让她别乱说赶紧呸掉,扣掉今天过去的三个小时还有117个小时就是她十六岁生日。
时隔三年,一字不差。
那时候我很讨厌长沙的雨,我觉得很烦。
十四岁中二少年的想法幼稚又愚蠢。
我烦这雨弥漫开来铺天盖地的水腥气,烦雨赶住了太阳不能让我年少的爱人晒一晒她苍白的脸颊,我把所有不顺心不如意求而不得都怪在雨上。
归根究底,我是在烦我自己。
不管是十四岁还是十七岁,我能拿出来的都只有无用的爱,别的拿不出也没有。
我到高铁站的时候我哥已经在等我了。
我让我哥推我到女卫生间附近,路上遇到两个穿着破烂的男人在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如果李梨说的是真的,那她的哥哥和爸爸应该就是这两位。
我哥买了一套长袖长裤加帽子的女装带来,请了工作人员帮忙送进去。
我和我哥带着换装后的李梨上了车。
我问李梨有什么打算。
李梨摇头。
我问李梨现在准备住哪。
李梨摇头。
我问李梨问什么她能不摇头。
李梨黑黑瘦瘦缩成一团,还是摇头。
一路上跟李梨对话了解到的基本情况让我绝望,我这一冲动招惹了一个绝世无敌超级大麻烦。
学历,九年义务教育;特长,没有;人际交往,没有;只是因为我微信定位在这里就买了这里的车票逃过来。
我哥问李梨会养花草吗。
李梨点头。
我哥在酒店开了个房算是李梨的临时住所。
回去的路上我跟我哥说把李梨丢在那算了,帮到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哥说没事。
我看我哥的表情应该是想好了办法,联想到徐总缺一个园丁。
我问我哥要把李梨送到徐总那边打工吗。
我哥点头。
我都不知道我哥跟徐总的关系这么好了,都可以拜托对方帮忙照顾人了。
呵。
八月十七
我哥和我带着李梨去见徐总。
徐总看样子无所谓,留下也行,不留也行,让李梨自己做主。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
李梨先在酒店住几天,等满十六了来徐总这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