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谩骂声夹杂着哭泣声响起:
“姓梓的,你安的什么心啊,你说我家幺儿在小后山,我大儿子去找,我大儿子被狼咬死了,我的幺儿也没有寻回来,你安的什么心呐!”
“你和我们说三月十五适合进新屋,可是我家男人被梁子给砸死了。”
“我们全村对你们一家不薄啊,你何故要骗我们,你们一家未曾缺衣少食,都是我们供出来的,你算的不准也就罢了,又何必骗我们。”
“滚出我们村,滚出去。”
梓悦缓缓蹲下身子,觉得这一幕有些令她窒息。
她爹曾是被一村请来守护一方的修士,曾经他爹是受人敬仰的存在,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爹驱邪看风水的能力越发不灵,后来遭到了全村的驱赶。
梓悦记得,梓悦都记得,那个时候,那团东西就在不远处看热闹,都是拜他所赐,都是他害的。
“是你害的,不是我。”
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梓悦猛的回头,这一次,她看见了堕神匿。
梓悦提着剑,怒吼着挥了过去。可是剑身穿过匿的身体,对他没有造成丝毫伤害,而匿,也没有看见她,而是对着站在爹娘中间的那个不满十岁的梓悦说的。
他俯着身,朝着还是小孩的自己念叨着:“梓悦,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愧疚吗,可是愧疚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告诉我,你想你爹娘不被骂吗,你想你们家恢复从前吗,把灵魂卖给我,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那时候的自己抱着娘一直哭,她爹拦在她们身前,替她们娘俩挡去迎面投来的石更物,甚至挨了几个村名大石头的投砸。
那一年,他们家从富裕变的家徒四壁,从有家,变得无家可归。后来他们搬出村子,她娘从养尊处优变得开始操持家务,他爹从耍剑强身变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普通百姓。
他们从原来的村子离去,走进了另一个村子,她爹隐藏了自己的一身本身,成为了陈陈恳恳耕地种田的农夫。这样平安的过了两年,梓悦以为匿放弃了,因为这两年他没有再出现,可是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却成了她永远的噩梦。
梓悦缓缓回神,此时的她,已经跪在了地上,而地上,是被血染红的泥地,这应该是她见她爹娘的最后一面的时候,看着地上横躺的尸体,十岁的自己解下了自己一直戴着的红绳,将红绳放在血流之下,看着红绳被血水染的湿濡,那是自己背负血债的开始。
十岁的自己从血泊中站了起来,梓悦也提着幻霜站了起来。
手腕上、耳垂上、发尾上的红绳隐隐发烫,周围的景致开始变幻,梓悦又看见了幻世镜熟悉的风景,和刚才的幻境比起来,这一些似乎都变得不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