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聿峥慢慢收紧了手臂,吻着她的额头、头顶,眷恋叹息,轻声喃喃:“傻姑娘,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伴着清风散在夜里,也绕进了她的心里。
仿佛装着悠远而轻柔的心事,悄悄织了一张网,将她细细密密地缠住,不肯放开。
那天过后孟聿峥一如既往地忙碌,她会抽空往工作室去过几次,都没见到人,办公室里那几个都认得她,只说是孟聿峥跑外边拉业务去了。
好几回都是这样,白天见不着人,晚上很晚才回来,抱她抱得很紧,勒得人喘不过气,睡不了觉,只能迷迷糊糊地叫他,说难受。
孟聿峥精神好的时候会半撑着身子,笑得浪里浪气,问她哪儿难受?
好好一句关心人的话,他非得说成另外一层意思。
他就这德行,归要习惯以后也不搭理他,轻哼他一声,裹着被子便睡了过去。
归远山中途回了一趟国内。
回来那天叫她回家吃了个饭。
父女哪有隔夜仇,更何况那天之后,归远山也的确放弃了孟氏的念头。
归要不记气,回了一趟家。
归远山黑了一点,人也瘦了一圈,只是精神头特别好,在厨房里热闹地张罗着她与归祺最爱的菜色。
她眼神询问归祺这怎么回事,归祺悄悄告诉他,咱爸找到合作方了,工厂资金链有救了。
难怪又是回国,又是聚餐。
归要点点头,这是好事儿。
她记得那天京城天气挺好的。
惠风和畅,是秋日转寒之前难得的一次艳阳天。
而远在望城的外公的电话,就是那时候打进来的。
她走到阳台,身后是归远山和唐珂其乐融融的欢声笑语,而那边电话刚一接起,便传来外公悲恸的哭声。
两者风格差别迥异,有种世界被狠狠割裂开来的残忍幻觉。
外公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要要,你哥……出事儿了。”
归要心猛地一沉,大脑一瞬间空白了,下意识道:“您别激动,慢慢说。”
外公却像是再也忍不了了,颤抖着声音,将那个隐瞒了许久的事情终于对她倾吐而出——
“你哥哥他……进局子了。”
望城属于南方。
南方这个时候最凉爽,归要小时候上学,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天气。
穿着不薄不厚,休闲外套正好能搭着一条裙子,早上出门的时候神清气爽,还能闻到空气里翻动的草木清香。
陈南枫曾经也说过,这种天儿要是能约上几个好朋友一起爬山,去山上吹点风是最合适,年轻人嘛,就得搞点户外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