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健没想到黄若棠会这样激动,他赶紧解释道:“我没,我没想要逼你我只是想”
他只是想让她尝尝这个糖葫芦而已
可他话还未说完就叫黄若棠打断。
“你只是想,你只是想!你什么都是你只是想!你怎么就没想过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母亲都说了,我在修身,你非要叫我尝尝?”
“咱们不吃就不吃了没必要生这样大的气。”
“为什么没必要!凭什么没必要!我都已经开始去说人家了,好不容易表哥那边给我相看了几个人家,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上一回在街上闹的那事,那些人都看是避我们若瘟神!生怕我们黄家,就是下一个闻家!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身为女儿,究竟有哪里对不起你吗?你要博你的好名声,把我也搭进去做些什么!”
黄若棠涕泣涟涟,状若崩溃,又是这样,总是这样,他总是要这样对自己。
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碰上这样的父亲?!
黄健有自己的追求,可他也有女儿啊,他还是个父亲啊。
他这个父亲以及丈夫做的,属实是失职。
可他走到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想要安抚一下情绪失控的黄若棠,可却被她狠狠推开,“我黄若棠出身不高,也绝不愿意轻贱了自己,这一辈子也从没觉得不如了谁。可我也知道,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时候,身为女子,出嫁之前仰仗家中父亲,出嫁之后仰仗家中夫婿。我受够了有父而胜于无父的日子,你非叫我以后也去落入有夫胜于无夫的境地吗?”
黄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只是不停地道:“父亲会叫你得偿所愿的,会让你好好的,孩子,你别哭,你一哭,父亲心里也难受。你是我从小抱着长大的孩子啊,父亲怎么会不想你好呢”
膳厅之中,摇晃的烛火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颀长,不断碰撞摇晃。
黄若棠打断了他的话,拂开了他的手,她满脸失望地看向了他,指着他道:“总是这样,你总是这样虚伪,这样冠冕堂皇。我受够你了,你这么想要名垂青史,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了干净,好叫天下人都记住你这个不要命,只要名的直臣,纯臣!”
黄若棠如何不知晓黄健为人,她知道他,至少不是那样子的人。可她现在全然被怒火冲刷,对他十几年来的不满,就在这一刻爆发。
甚至,甚至说出,恨不得他去死的话来。
黄健叫她这一番话说的心神俱碎,再次回过了神来之时,就是连黄若棠的背影也不见得了,而他的妻子,也已经跑出去安慰她去了。
他再也支撑不住,滑倒在了地上,捂着脸,哽咽出了声来。
他这一生,少年得志,在他在翰林院中,那段最困窘的时日,碰上了闻立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