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工部尚书名何洪,是皇太后母家何族那边的弟弟。如此一来,这事就算是再不行,也一直搁在朝上,既没人敢把他否决,却也无甚人去赞同答应。
李惟言说话之时,啧啧叹气摇头。一旁的祁子渊同宋喻生虽交情不深,这个时候却也开口说道:“已有运河,还有别的官路,他却还想再修,还能是为何?”
不就是等着从里头捞钱吗。
这话在场几人心知肚明,却无人说出口。
西北那边已经逐渐安定下来了,祁子渊早在几年之前就已经回京都待着了,今年参加了武科举,考上了武进士,如今在中军都督衙门里头当差。孝义皇后近些年的身子也越发不好了,前些时日不知怎地又染上了一场风寒,如今怎么也见不得好,祁子渊昨日和那些人出去应酬,醉酒之后又因为撞见温楚,想起了李昭喜来,一时之间忧思过重,借酒消愁,过后就忘了这事。今一大早才想起来这事,打算趁着还未到衙门上值的时间,赶忙去看了坤宁宫里头。
结果孝义还没起身,碰巧就撞见了皇太子也去看望皇后,两人就顺路就一起走了。
眼看天已经亮了个透彻,皇太子道:“天也要亮了,快要点卯了,也先不多说了。”
宋喻生拱手应下。
皇太子走了,就在要同温楚堪堪擦肩而过,忽地,停住了脚步。
“小小喜”
方才温楚大半身形被宋喻生遮住了, 李惟言也不会闲得去看宋喻生的丫鬟。只擦肩而过之时,见她用手捂鼻,难免好奇,多看一眼。
结果看到了那双眼睛的时候, 他却再也走不动了。
这眼睛, 他今生如何都不会忘记的, 那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啊。温楚出生之时候,李惟言才八岁大,孝义皇后同他说过, 德妃也是个可怜人,他要好好的对他们。
于是, 八岁的李惟言去德茗宫, 悄悄地看了眼刚出生的妹妹。
再后来, 一看便看到了她十岁。
他看着温楚怔怔道:“小喜”
温楚怎么敢认, 她忙跪下道:“皇太子殿下, 您认错了吧。”
李惟言道:“认错?!我怎么可能认错!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认错了谁, 也认不错你!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不肯认我!把手拿开,叫我看看!”
李惟言素来温润,如今这样显然失态。
温楚只觉气血翻涌上脑, 方才被撞到了的鼻子还在隐隐作痛, 竟直直流出了两行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