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5小时候(5-2)
自从白浩宸悟出那番道理後，每当他看见童雨昕便会故意说出激怒她的话。
想当然，童雨昕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每当听见白浩宸总是莫名其妙说出损她的话後，自然也是劈哩啪啦地回骂一番，有时气不过便直接与他大打出手，ga0的周围邻居及家长难以安宁。
可即便如此，白浩宸还是很乐在其中，每次看见童雨昕与自己吵架後被h丽萍责骂的模样，那张虽然气得牙痒痒却又不敢回嘴的表情，更让他觉得十分逗趣。
而尽管童雨昕每次跟他吵完架都会被h丽萍骂，但依旧没在怕si，甚至开始会对他身边的物品进行动手。
然而这样的日子白浩宸虽觉得既生气又好笑，却也难免会有想和好的时候。
只是，碍於自己给童雨昕的印象实在太差，加上他也还不知道要在什麽情况下好好跟她说话她才理人，有时晚上躺在床上他总会不断思考，却依旧得不出解答。
大班毕业前某天，他得知童雨昕班上老师有教他们做回忆小书，那时白浩宸天天听见童雨昕被h丽萍责骂乱撕日历纸。
於是，他藉此想到了一个办法。
某天放学，白浩宸难得没有与她抢着下车吵架赶紧乖乖回家，他爬上客厅桌子小心撕下一张月历纸，回到房间拿出安全剪刀及蜡笔盒，开始认真动工。
隔天周末放假，他一大早拿着自己努力一夜做好的小书，鼓起勇气到童雨昕家门口，但昏暗的客厅让他一时不确定有没有人在家。
随後，他想起童雨昕房间有扇对外窗，他急忙拐进旁边小巷，找到她房间的那扇小窗。
只是灰se帘子遮挡的画面让他愣了下，不知道童雨昕是否已经起床。
他咽下口水跳起来奋力拍两下，听见里头似有动静，却又马上恢复安静。
皱起眉头，白浩宸再次跳起加重力道，随後听见窗户啪地一声，看见帘子被用力拉开。
童雨昕怨恨地看他一眼，拉开小窗──
「g嘛啦！」
她一头凌乱的样子使白浩宸不小心噗哧一笑。
童雨昕不明白这家伙一大早跑来，笑给自己看有何目的，「你到底要g嘛？」
白浩宸止住笑意，从口袋里拿出小书，踮起脚尖努力递到她面前，「这个给你。」
童雨昕俯视皱眉，「你好矮喔。」
「……你在床上当然高啊！我能跳起来拍到窗户已经很厉害了！」
「你一定是平常不ai吃青菜，才会这麽矮。」童雨昕依旧没理会重点，「你妈妈平常不会叫你多吃青菜吗？」
他眼神下滑，「我平常会吃青菜的。」
童雨昕撇起唇，这才理会他手中重点，「那是什麽？」
白浩宸重新将小书递向她，「这个是要给你的。」
童雨昕没有马上接过，又问了一遍：「所以是什麽？」
「是我自己做的回忆小书。」
「那g嘛给我？」
「因为我想给你看。」
「可是我不想看。」
童雨昕拒绝的同时，他用力皱起脸。
「你都不知道里面是什麽就说不想，这样很没礼貌欸！」
「我就不想看你的东西啊！」
「可是我昨天做的很辛苦欸！」
「又不是我叫你做的！」童雨昕生气的伸手ch0u过他的小书，瞥了眼封面，「而且你注音写的好奇怪喔，根本看不懂。」
白浩宸双颊一热，不悦回道：「你自己写的也没有很好看。」
「再怎麽不好看也没有你写的丑，东西还给你！」
白浩宸没有接过，只是退後一步迅速转身跑回家。
童雨昕一时傻眼，拿着小书想往外面扔，心中却还是难掩好奇。
最後，她无奈下床把小书丢进自己的铁盒里，心想等哪天心情好时再拿出来看。
国小五年级的时候，童雨昕曾代表班上参加校园演讲竞赛。
当时，因为班上成绩好的不是已经参加字音字形b赛就是参加了朗读、英文歌颂等其余校园竞赛，那时候班导在台上问大家还有没有人愿意参加演讲b赛时，她本来跟大家一样头垂头不语，可就在全班静的掉根针都能听清的周围下，她忽然觉得鼻子痒便伸手r0u了r0u，班导就在提交名单空格里填上她的名字了。
由於当时校内演讲b赛总共有十个主题，b赛时会由评审随机替每个参赛学生ch0u出题目，所以在b赛之前参赛的学生必须依照这十个主题各写一篇作文当演讲内容後背熟。
当童雨昕听完班导说的规则後，瞬间想往旁边撞墙一si了之。
在班导规定缴交十篇作文完成日的前一晚，童雨昕坐在书桌前啃食自动笔，想不出最後一篇主题的作文究竟该如何下笔。
那天晚上，外头夜se很亮，她不自觉被外头月se柔和亮光一时x1引，正当她望着小窗感觉自己宛如古代诗人，灵感就快浮出脑海的那一刻，男孩身影的赫然出现吓得她珍贵的灵感君瞬间飞光光。
她粗鲁的丢下笔，起身跳shang用力拉开小窗，「g嘛啦！都几点了还在外面！」
面对她的猛攻pa0火，白浩宸已然麻痹。
他一双墨黑炯大眸光向着她，眼底沾染几分倦意，「你在g嘛？」
「我在赶作文啊！明天要把演讲b赛的十篇作文交给老师看，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闲是不是？」她转头瞄了眼书桌上闹钟，「都已经十点了你赶快回家，我现在没空跟你吵架。」
说完，她关上小窗拉上帘子坐回书桌前，心底仍因方才男孩的忽然现身感到气愤。
真不晓得上辈子究竟造了什麽孽。
忽地，她灵光一闪，接着抓起笔开始洋洋洒洒埋头书写，当她完成最後一篇作文稿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看着自己过去一小时挥洒的心血，她总算满意地露出微笑，两手高举伸了个大懒腰後，目光不自觉瞥向小窗。
随後，她起身拍拍坐麻的pgu爬shang，重新拉开帘子时男孩的身影已经不见。
然而，当她重新打开小窗探出头，却差点发出命案般的尖叫──
他双手抱膝，头埋在腿上侧身倚靠她的房外墙边，如果外面再下点雪，童雨昕会觉得自己看见了卖火柴的小男孩。
她抓起床边衣架小心翼翼地伸出去，像是在确认某种生物生命象般点了下他的肩膀，意外发现他竟然没反应。
童雨昕内心慌的一匹，感觉自己就快要尖叫前，拿着衣架又用力推了下他的肩膀──
白浩宸身t明显顿了下，睁眼抬手r0u了下。
确定他还活在这世界上後，童雨昕拿着衣架拍了下他的手臂，「白浩宸！你要睡回你家睡，你睡在这里g嘛啦！？我差点以为你si掉了耶！」
白浩宸仰头看她一眼，起身拍拍pgu，「就不小心睡着了啊！」
「在这里能睡着你也是很厉害。」她白眼，「你快点回家啦！」
虽然不知道为什麽这家伙会突然大晚上来找自己，还不小心睡在外面，但由於之前万圣节为了吓他自己也曾g过类似事情，她觉得白浩宸一定是因为刚刚自己不理他所以想报仇。
坚定得出自己的理论後，童雨昕给他的脸se更加难看。
夜晚凉风吹来，白浩宸覆在额上发丝微微飞扬。
他皱眉看了眼童雨昕，视线别向一旁，「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我们有什麽话是可以好好说的吗？」她反问，「你半夜不要在我这里发疯，我会以为你被鬼附身，很恐怖。」
男孩蓦地垂首沉静下来。
见他突如其来的静止，童雨昕暗想自己该不会真说中什麽，颤抖开口：「白、白浩宸……你不要……突然不讲话好不──」
下一秒，他猛然抬头举起双手朝自己伸来，吓得她顿时尖叫差点滚下床。
当童雨昕缓过神来看见白浩宸眼泪已经笑到飙出来，她立刻抓起衣架探出身拼命想打，却次次被他轻松闪躲，甚至还抢走衣架反打她手臂两下。
直至附近邻居阿嬷从楼上打开窗户骂人，白浩宸讪笑送了个鬼脸给她後，转身拔腿回家。
翌日，童雨昕把所有作文缴交给班导，两天後班导将她叫到办公室，并把她写的最後一篇作文ch0u出来。
「你这篇作文……怎麽回事？」
她r0ur0u鼻子，不太明白那篇作文有什麽问题，「老师，那篇作文我写的最认真。」
班导轻叹一声，重新又把作文拿起来稍微看过一遍，「你不觉得你这篇作文只是在发泄个人情绪吗？」
童雨昕努起嘴，没有回话。
「其他的都还可以，但这篇要重写。」
「可是……我觉得写得很好啊……」
「问题题目是我最讨厌的事而不是我最讨厌的人，人跟事不一样你知不知道？」
「但我对事情就没有什麽讨厌的啊……人的话我反而b较好写。」
「总之，今天回去重写，明天交回来给我看。」
离开办公室後，童雨昕拿着被退货的作文满脸不高兴地默默走回班上。
经过白浩宸的班级时，她看见他坐在窗边位置写东西。
她瞬间g起坏笑，把作文纸对摺塞进口袋後，蹑手蹑脚的靠近窗边，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笔记本ch0u走──
「童雨昕！」
她笑嘻嘻地故意拿着笔记在他面前晃，白浩宸跑出教室想拿回东西，童雨昕立刻转身拔腿就跑。
「你很无聊欸！」
她一边笑一边回头拉眼睑吐舌，接着再回头时差点迎面撞上路过的同学。
她连忙刹住脚步，白浩宸反应不及直接从她後面撞上。
两个人瞬间一前一後趴倒在地，童雨昕撑着地面，回头用力打他一下──
「很痛欸！你追那麽紧g嘛啦！」
白浩宸顾不得疼痛急忙从她手中ch0u回东西。
「是你抢我东西！」
「谁叫你那天晚上吓我。」童雨昕从地上站起，拍拍pgu，「而且你反应也太迟钝了吧！我都停下来了你还有办法直接撞上来，也不想想自己现在多重，差点被你压si。」
白浩宸瞪她一眼，无意间瞥见她口袋疑似有张纸。
下一秒，他伸手迅速将东西ch0u出口袋，童雨昕惊叫一声，立刻抓住他的手想把东西拿回来。
「给我！」
「不要。」
「你不要b我在这里跟你打架！」
「想打就来啊。」
他一边说一边闪躲童雨昕的抓取，接着迅速打开稿纸，看了其中两行就被童雨昕用力扯回，稿纸直接被撕成两半──
看着被自己一分为二的作文，虽然是被退货，但童雨昕还是忍不住气的大叫：「都你啦！我前几天写得那麽辛苦！现在都被你弄坏了！」
她愤恨地从白浩宸手中夺回另一半，接着两张r0u成球，用力丢到他身上。
而後她又觉得不对，赶紧从地上捡起东西塞回口袋，怒气冲冲地转身走回教室。
上课钟声响起，他站在走廊上看着nv孩的教室，即便方才只有几秒，但还是将稿纸上最後两行记在了脑里──
虽然白浩宸是我最讨厌的人，却也是我的好朋友，即便我每次看到他就生气，但还是希望他可以平安长大，快乐的过好每一天。
望着眼前nv孩歉然的身影，白浩宸好不容易找回思绪。
「你没必要跟我道歉。」
童雨昕抬起脸，神se尽是复杂，「可是……我却连你们家的情况都不知道……甚至还要透过薛乔安才知道……才知道你爸妈……」
他叹气，「是我自己没跟你说过。」
「那你为什麽不跟我说？」她语带微怒，「就算小时候不知道怎麽说，但现在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不是吗……」
「那我问你，既然你以前不曾想过，那你现在为什麽又会突然想知道了？」
闻言，她yu言又止，「就……只是开始想关心你而已。」
「为什麽会开始想关心我？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我吗？」
「我就说那是以前了！我们现在都长大了，也b较会想事情了不是吗？」
他蓦然一笑，「你真的还是很喜欢突然生气。」
「我──」她一时哑然，「那我问你，为什麽之前我问你爸妈的时候，你没有跟我说实话？甚至连我妈问你的时候你也没说？」
他恢复静默。
望着那漆黑平静的眼眸，童雨昕再次说道：「白浩宸……为什麽？」
严肃的问话让他短时间内无法回应，过去他不愿让nv孩知道的事情，只想保有与她之间最纯真的快乐，以及那份最单纯的寄托。
只是，她的内疚似是不断敲击着他的内心，他想告诉nv孩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是那样喜欢她，只是背後的无奈是他最不愿提及的。
「白浩宸……」
他眸光更显黯淡。
「如果我跟你说……我的家人其实并不是我真正的家人，你……会怎麽想？」
话落，她微微一愣。
也许是话语的突然，也许是自己的害怕，周围清冷的空气中，充斥着各自沉默。
她缓过神，「我不会怎麽想，只是我想知道……为什麽会这麽说？」
他抬起眸光望向nv孩，道出自己从未与人提过的实情，「我是养子。」
她抬头。
「一直以来……我并不想告诉任何人，对我来说只要提起这件事，总会让我觉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但我并不想要这样……」
见他眼底落寞，童雨昕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随後抿抿唇，似有些意外又0不着头绪。
「你……你说你是……养子？」
「在我四岁以前，我是一个生活在社福机构的小孩。」
童雨昕微微瞠眼。
许是看出她的一时诧异，白浩宸落下眼神，轻轻地叹了口气。
「所以……你所知道的我的爸妈，其实是我的养父母，而我只是一个跟他们毫无血缘关系，被他们收养的孩子而已，不管是他们也好，爷爷也好，都不是我在这世界真正的亲人，我真正的父母……我从来没有见过。」
他转身走到桌边，无奈的坐下沙发，「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就像是某种标签，很自然的黏在我的生命里，不管我再怎麽想撕，也撕不下来，从以前到现在我光这点就常常让我觉得自己天生跟人家不一样，也常常告诉自己别把这件事情看得太重要，可是如果要说真的不在乎……那都是骗人的。」
童雨昕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安静地坐了下来。
「你问我为什麽不告诉你……我的爸妈离婚，因为关於这些事情……我并不想让你知道……过去我跟你之间只想建立一个很单纯的关系，我不想要有任何事情来破坏或产生奇怪的改变，对我来说跟你保持最简单快乐的互动，是唯一能让我忘记自己跟别人不一样的时候……」
「可是对我来说不管是离婚也好，以前的出身也好，你就只是我认识的白浩宸……以前小时候不懂事，可是至少现在……我都能理解不是吗……」
说着，童雨昕无奈地叹了口气，面se沉重道：「白浩宸，不管你今天是从石头里蹦出来，又或者是从路边捡来，对我来说你就只是一个小时候的玩伴，一个曾经让我在脑里杀了无数遍却又不想真正失去的朋友，所以在我面前……甚至在任何人面前你并不需要因为这些事情自卑，对我而言你跟别人并没有不一样，也许我们决定不了自己的父母，可是我们可以改变自己，所以……所以我觉得……」
「所以……是你丰富了我的童年，也是唯一让我觉得自己跟别人没有不一样的地方。」他抬眼，无奈地微微一笑，「对我来说你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既讨厌跟你吵架却又不得不，在跟你每一次的互动中总是可以让我忘记很多事情，只是享受那一种最单纯的快乐。」
白浩宸的这番话，无疑让童雨昕心跳砰了一大下，她抿起唇别开视线，感觉自己双颊发热。
「所以……我特别不想破坏跟你之间这份关系。」他说，「我一直很想……就这样永远跟你相处，永远跟你在──」
「所以你爸妈为什麽会离婚？」
童雨昕连忙出声打断，害怕自己一时不知该有何反应。
她知道自从再次遇到他後，两个人之间的变化很大，而这份变化目前为止最多也就这样，她还没有办法，也没有心理准备再接受更大的改变。
即便她已经知道，自己心里也对他产生了那份难以言说的喜欢。
而在她突如其来的打岔後，白浩宸也只是再次落下眼神。
「睡在你房间外面的那天傍晚，我回到家时看见他们的车停在爷爷家外，当时我并不知道他们会回来，所以当下很意外，却也很高兴。後来，我进去後并没有马上看见他跟爷爷，但却从楼上房间听见有谈话声，我上楼时刚好听见爷爷问他们谁之後会把我接走，当下我不是很能理解为什麽爷爷要这麽问，但也在那问话中我才知道……他们之所以会回来是因为他们离婚，回来商量……谁之後要负责养我。」
看着眼神中逐渐显露的悲伤，童雨昕回想起那天夜晚蜷缩的身影，一时无法回应。
「也是那时才知道，他们当年之所以会收养我是因为他们的事业之後想要有孩子来接手，只是在他们结婚没多久後，妈妈因为生病关系导致子g0ng摘除无法生育，没办法的情况下，所以才会决定收养小孩。」
「然後呢？」
「後来虽然有了孩子，他们也的确尽心尽力，即使因为工作不常在我身边，物质上该给的还是都有给我，只是後来我养父跟公司里的一位nv下属外遇，接着还有了自己的小孩。」
听到这，童雨昕思绪一时缓不过来。
「当时我妈知道後二话不说就跟他提离婚，却又因为有我的关系让事情变得复杂，从他们当时谈话的语气中，我感觉自己就像某种包袱，也很像自己即将要再被抛弃……」
白浩宸说完的那瞬间，童雨昕想起那晚蜷缩的身影，她再次忍不住内心盈满的愧疚与自责，一时无法回话。
「後来他们决定，等我国小毕业後就和爷爷一起搬去我养父那，而我养母也在那之後去了国外，只是去到我养父那後……他再婚的对象一直对我的存在感到非常不满，加上我本来就不是他的亲生小孩，所以在爷爷过世後，她就提议把我送去我妈那。」
「那你妈有说什麽吗？」
回想自己曾宛如皮球，白浩宸眸波藏掖着无法言喻的苦涩，「她当时在国外的工作刚起步，暂时没有太多的心力可以照顾我，但我每天在那个家里待得很痛苦，虽然我养父并没有因此而把我送走，但後来我还是自己跟他说想搬出来一个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