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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二天一早,席宣和席父就去了墓园,去的路上席宣照例给带了席母最爱的向日葵。

父子俩坐在后排一时间没说话,车窗外还透着层雾,灰蒙蒙的,心情就像被蒙上层布,席宣被压的喘不过气,扭头看着窗外出神。

这是父子俩难得的默契时刻,没有选择刻意说话来缓和气氛与情绪。

天一直阴着没有下雨,席宣吐了口气,把向日葵放下看了眼墓碑上母亲的照片,“妈,我来了。”

席父一直没说话,来的时候他蹲在墓碑一侧,看着照片出神,席宣已经习惯他每年如此,没有出声打扰。

席宣很不喜欢这个地方,冰冷冷的又带着点阴森,树上的枝叶被风吹的哗哗作响,落下的时候还透着点凄凉与萧瑟。

他有时候总在想,如果人死后还能看到这个世界,她会不会怪自己把她扔在一个这样的地方,孤零零的。

在席宣眼里,母亲一直是个爱热闹的人,读书读到一半修学生下了席宣,她总说:“宝贝,你是妈妈花了大力气生下来的。”

所有人都在说母亲命好,小时候有家里人疼,长大了有老公疼,可是她唯独没有等到席宣长大,给别人说上一句有儿子疼了。

“我跟你妈说会儿话。”席父已经坐下了,墓碑被他擦了一遍又一遍,可他唯独没碰过墓碑上的照片。

人总是在情绪无法发泄时,急切地想要寻找一个突破口,席宣并不想承认,他一直都恨着自己的父亲。

陵园的守门保安看到席宣站在门口,没忍住搬了条凳子让他进来坐一会儿。

席宣给人递了包烟,他没坐下,只说了句“谢谢”便走开了。

白陆还在床上睡觉,慕习把做好的粥放在电饭煲里温着,给人发了信息提醒,自己则去了学校。

有份资料还落在了学校,慕习没有备份,只好回办公室拿。

他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走路十分钟就能到,周末没课,这时候的学生一些躺在宿舍睡懒觉,一些相约着出去逛街游玩,还有一些在学校内成群地聊天,打球,吃饭,比慕习想到的还要热闹。

可还没到走到办公室,慕习就接到了席宣的电话,“席宣。”

“嗯。”席宣握着手机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想打就打了。

慕习没有想过今天席宣会打电话给自己,他也明白今日的席宣心情不会好到哪里去,“不说话也可以。”

席宣并不想浪费时间进行无意义的开场白,“我今天和我爸去看我妈了。”他踢了下脚边的落叶,说:“去的路上我和我爸去了常去的那家花店,他可能以为我没发现,今天他给我妈带的花只有向日葵。”

慕习没有出声,一直听着席宣在说,“以前他会带一束向日葵,一束勿忘我。”

席宣烟瘾又犯了,唯一的一包烟已经全部给了保安,“他都要走出来了,我好像还停在原地。”

“那就停在原地。”慕习掷地有声,“没人规定,你不能停在原地。”

这个说法很新奇,人总是在尝试放下与自我和解,席宣听过很多这样的话,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慕习,昨天走的太急,有句话我忘了和你说。”

慕习并不如表现的那样淡定,紧张是真的,“什么话?”

“我真的要疯了。”席宣开口道:“这一个月我都在想你。”

如果一个月前有人告诉席宣一个月后他会喜欢另外一个男人,还是给他戴绿帽子的男人,他绝对会把这个大放厥词的人给关到精神病院。

可事实就是如此,他很想慕习,很想抱他,亲他,甚至是干他。

天看着像是又要下雨,雷声在预警,慕习抬头看了眼天空,他没急着走,来的路上为了节省时间,他特意从花坛的小路绕过去的,这地方是学校情侣的必备打卡点,慕习看了眼角落里接吻的情侣笑了笑。

“嗯,我也想了你很久,席宣。”

电话就此挂断,昨天和白陆聊了太久,手机忘记充电,话没说完就这样关了机。

角落里的情侣只留下一个,慕习站在原地不动,那人却走近了,一如既往精致的脸庞,眼角眉梢都染着喜意,证明了他这一个多月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那次过后唐元没再见过慕习,被人算计得滋味并不好受,唐元却表现的异常平静,“我们聊聊?”

慕习点点头,去了学校食堂三楼的一家粤式早茶店,周末门口无人踏足,与一二楼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唐元咬了口虾饺,碍于形象才没把东西吐出来,“这么难吃你还来?”

慕习喝了口茶,“安静。”

“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唐元拿茶漱了下口,“你不应该说些什么吗?”

慕习终于有了反应,抬眼看了眼唐元,说:“我这种人不会负疚感,至于你应该也不缺我这个道歉,如果你非要我说点什么,我承认是我算计了你,但我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是你最后一个。”

唐元露了个笑,是个很单纯的笑脸,慕习觉得有些碍眼,却见他说,“慕习,我很喜欢你的,床上的你我更喜欢。”

慕习不为所动,唐元看了眼望过来的餐厅老板,刻意压低了声音,“我之前总是好奇,为什么每一次你和我上床总要提起席宣,我以为你在跟我玩刺激游戏,唯独没想到你是带着这样的目的接近我,慕习,就算是我出轨,但是你这种人比席宣这种控制狂更加令人恶心。”

慕习的冷漠终于被打破,唐元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得意,“不高兴了?”

慕习没有说话,唐元以为戳到他痛处,道:“席宣早就腻了我,与其守个空壳子,不如我先走出这一步。”

最后给唐家的那笔钱早就被唐元转到了自己的口袋,唐家破产,唐元是整个唐家最为轻松的人,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傀儡,终于满足了自己一回,不受制于人的活法实在太舒服,直到现在,他才找到自己该有的活法。

室内是禁烟的,唐元毫不顾忌地点了烟,“刚刚你看到的是我新交的男朋友,很年轻也热情,最重要的是很听我话。”

慕习看着他急于证明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情绪宣泄的口子一旦被打开,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的,“你和席宣在一起了吗?”

“没有。”

唐元“哦”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是信了慕习的话还是根本不相信。

刚刚还在炫耀新男朋友的人已经偃旗息鼓,慕习指着唐元还没熄灭的烟头,说:“唐元,你抽烟的姿势错了。”

抽烟的姿势哪有对错,慕习指出的只是唐元不会抽烟的事实,他这些年被席宣保护的很好,有些习惯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的,慕习像个冷静的刽子手,“唐元,你在后悔。”

唐元脸色白了一瞬,“慕习,你真的令人恶心。”

慕习双手交叉在一起,是个类似谈判的动作,“你说的对,如果让你感到恶心,我很抱歉。”

唐元轻易被慕习激怒,“你和席宣一样都让人恶心,明明做错事的不止我一个,为什么他还会和你在一起,他什么人没有,为什么偏偏是你,你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他在听到了慕习的那一句──我也很想你了,席宣,便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他确实是在后悔。

没了人管着自己,他三餐不再规律,胃痛是经常的事情,以前自己也是这样的,席宣总是强制让他按时吃饭,一天能因为吃饭打上十几个电话,他工作再忙也不会忘记。

抽烟他确实不会,席宣很少当着他的面抽烟,他好奇心试过几回,被席宣三令五申给禁止了,席宣总说喜欢自己乖乖的,可到了现在,唐元才终于发现,他也许只是担心自己的身体。

唐元不是个坐得住的性子,唐家还没败落之前,他交友没有什么顾忌,席宣总是说他的朋友都是狐朋狗友,一两次就算了,次数多了,他厌烦席宣管着自己,却忘记了,那些人确实是为了钱才和他混在一起的。

可这一切的一切貌似都被他搞砸了,唐元趴在桌上哭的狼狈,老板频频往这边打量,慕习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选错了地方。

给人递了张纸巾,“擦擦吧。”

唐元没接,慕习放在一边,说:“你骂我可以,别说他,说这话不是为了气你或者恶心你,我听不得有人说他,一个字都不行。”

被挂断电话的席宣多少是有点懵的,等反应过来再拨打的时候已经显示慕习的电话是关机状态。

席宣暗示自己不是什么大问题,从墓园回到老宅,慕习的电话一直都是关机状态,情绪积攒了一路,终于到了要爆发的边缘。

电话刚开机,慕习就看到了短信提示的33个未接来电,他急着回过去,却还是慢了一步,“席宣。”

“去哪里了?”舌尖抵住上颚,席宣控制情绪看了下手表,“距离你挂掉我电话已经过了2个小时13分钟24秒,如果手机没电,应该不至于这么长时间都是关机。”

慕习笑出了声,“席宣,你在因为担心我而生气吗?”

席宣压了口气,语气依旧严肃,“我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对不起,没能及时回你电话是我的错,但我不是故意的,也不是因为忘记了,实在是因为有事耽误了,如果你想听具体的,我可以慢慢说。”

席宣听着慕习的解释脸色稍微缓和,“就因为我担心你,所以你就开心,慕习,你是不是太好满足了一点。”

“不,我不好满足的,因为是你啊,席宣。”

慕习情话张嘴就来,但席宣不得不承认他很吃这一套,只是此刻感受尤为明显,他觉得自己像只被顺毛撸的狗子,并且被撸的很舒服。

除了刚开始不愉快的见面,其余时间和慕习的相处都让他感到轻松。

对于一个人的喜欢可以因为一见钟情,但对于慕习处心积虑的接近自己,他绝对不会因为一见钟情这种太过虚幻的理由。

“慕习,我们以前认识吗?或者换个说法,你以前认识我吗?”

这句话在慕习脑海里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会发生的情景状况,真到了这刻,他却还是止不住的慌乱,“为什么这么问?”

席宣并不喜欢和慕习绕圈子,他看穿了慕习的遮掩下的慌乱,“无意义的问话不会改变事情的本质,如果你没想好如何说,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也可以。”

慕习一向自诩足够了解席宣,可事实上,席宣也在不知不觉对慕习的关注中慢慢学会了解他。

手机还连着充电器,耳侧被烫的微红,慕习握着后盖有些发烫的手机,说:“我知道了。”

席宣对着门外的钟姨回了句,“马上就来。”

慕习听到了动静,“席宣,有人喊你?”

“要说什么?”席宣明白他不是无缘无故说这句话。

现在并不是叙旧的好时机,慕习刚鼓起的勇气迅速耗尽,“今天不应该耽误你和家人吃饭,我不懂事,你别介意,之后再说吧。”

“慕习,在我这里,你可以不懂事,我确实需要一个懂我心意的人,但这个人得是男朋友,而不是一个只会揣摩我心意的下属。”

席宣叹了口气,“不急,你放松点。”

“我很放松。”怕人不信,慕习又添了句,“真的。”

席宣忍着笑意,“嗯,我听出来了。”

知道他说的反话,慕习想了想,说:“我以后习惯一下就好了。”

暧昧在言语中被一点点放大,席宣难得有种久违的触动,“慕习,你在期待什么?”

期待很多,这种被拉近的感觉让慕习很高兴,他无意识的转了下手中的笔,泄露了此时心里的一点点不安,“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来我的学校。”

“明天是周日,慕习,你好像不用上班,去学校干嘛?”

明知故问,席宣带着点显为人知的坏,慕习并不觉陌生,反而熟悉,“来吧,席宣,求求你。”

带着刻意的乖巧,少了点矫揉造作,席宣那点坏被抚平,语气都温柔了不少,“明天我去学校找你。”

回来的席宣和席父吃了一顿相当安静的午饭,原本就没有什么交流的父子在今天显得更加沉默。

饭后,席父把自己反锁在书房,而席宣则进了自己的房间,一晚上没睡,他强撑了半天,绷紧的神经得到片刻放松,很快就这样睡了过去。

刚进家门的慕习就看见白陆坐在客厅的沙发看电视,手里抓着薯片笑的东倒西歪。

慕习无奈摇了摇头,“早饭吃了吗?”

“吃了吃了,剩下的我给你装在保鲜盒里放冰箱了。”

白陆把手里的薯片放下,“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慕习看着电视屏幕笑着打趣,“等你做完饭,我拍个照发微博,是不是有粉丝过来翻我牌。”

白陆绷着脸,“我就是自己发,评论都不过百。”

“你微博不是好歹还有二百万粉丝吗?”

白陆翻了个白眼,“都是买的,活粉能超过三位数,算你赢。”

白陆叉着腰,“我看你挺关注我的,那为什么还给我装成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

“以后不会了。”慕习转身进卧室,把打印好的文件资料放好,这个房子不大,连个书房的空间也挪不出来,索性把书桌放在了卧室。

白陆也不多问,等人出来了才说:“我们还是点外卖吧,周末在家做饭也挺累的。”

慕习点点头,同意了白陆的说法。

白陆有饭不好好吃,点了盒巨无霸的炸鸡坐在餐桌前啃,可怜慕习的小饭桌,占了它一半的空间。

慕习用勺刮了层蛋糕上的奶油,他已经克制了下自己没有用舔的,只是轻轻抿了口。

“好吃吗?”白陆有些期待的问。

慕习意犹未尽的点点头,“很好吃。”

很少有人知道慕习嗜甜,白陆知道并不是因为他和慕习小时候的情分,是在那年慕习见过席川之后,他追出去的时候,正看见慕习蹲在路边买了个10块钱的盒子蛋糕。

蛋糕胚上的奶油是用最便宜的植物奶油做的,糊嘴不说还带着一股香精味,可即便这样,慕习还是吃的满足,明明上一秒白陆还觉得他要哭,下一秒却又见他笑了起来。

“快吃,很多的。”

“你不吃吗?我一个人吃不完。”

白陆特地要店里多加了份奶油,“吃不完就把奶油吃了。”

慕习张嘴小心翼翼咬了口蛋糕,“你很浪费。”

白陆吃了几口炸鸡就腻了,“你管我的,给你吃还啰哩啰嗦。”

蛋糕分成四块,慕习把剩下的两块按照原样装好,“我下午再吃。”

“随你,过夜了就不要了,对肠胃不好。”

慕习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白陆觉得他这样有种平常很难见的稚气,他比慕习大了三岁,却很少有觉得自己比慕习大的觉悟。

他们吃吃喝喝躺了一天,咸鱼当的心安理得,等到了晚上要入睡的时候,白陆在床上翻身的动静很难让慕习视而不见。

“有什么事吗?”

“没事。”白陆裹着被子把头往里塞,“快睡,都快一点了。”

吃了一天的甜食,慕习躺在床上很久才有了点睡意,被白陆这样一弄,酝酿很久的睡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主动提议,“要聊聊天吗?”

白陆笑这人迟钝,也不知道平常的聪明劲儿哪去了,“席川发信息叫我下去,他在楼下。”

慕习翻身坐起,“什么?”

手还没动被白陆一把抓住,“别开灯,让他等着,就当我不知道他来了。”

“可你不就是在等他吗?”

白陆心虚,“这也太没面子了,我以前不用他说就回去了,好不容易他来接我一回,我觉得还是要矜持一点。”

慕习搞不懂他的想法,只是说:“他年纪大了,这么晚让他站在楼下等不好吧。”

提到这个,白陆炸毛道:“他不老,你懂个屁。”

“我不懂,可是我觉得你坚持不了多久。”慕习无情拆穿。

“真是没法呆了,我看你就是想故意赶我走。”白陆起床收拾东西,慕习对于他的口是心非有点无奈。

穿好衣服,白陆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我不走,他会生气的,还有他到你家门口了。”

白陆虽然急匆匆地要走,可门还是慕习开的,如果在楼下还能勉强避过去,可到了门口再避也说不过去。

白陆提着空的行李箱跟在慕习身后,大半夜的,他还算有公德心,没把行李箱拖在地上走。

慕习还穿着睡衣,不过是开道门,却还是不可避免的紧张。

咔嚓门响,他没有低头,只是平视着席川说:“席先生。”

白陆庆幸他没叫一句老席总,可气氛比他想的还要不对劲,他来不及多想,就看见席川的目光越过慕习,对他说:“还不走?”

走的时候白陆做足了样子,提着空的行李箱还要故意装作很重的样子,“我走了,照顾好自己,记得想我。”

慕习点点头,对着席川的方向微鞠了下躬,算是表达这些年对于席川的谢意,显然席川并不领情,也并不想和慕习有太多的交集。

慕习一直觉得识趣是自己为数不多的优点,把存在感降到最低,安安静静的目送白陆出了门。

慕习一个人独居了很久,白陆来的时候,他还有些不适应,现在人走了,这30平米的房子头一次让慕习感到了空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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