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她幽怨地回头,瞪向pavel的下一秒,就被宽阔的肩膀挡住了视线,是pooh。
“嗯?pooh怎么——”any觉得奇怪,她和pavel说话,pooh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pavel哥,我们还只是炮|友?”pooh的声音在抖,但显然没有身子抖得明显。
any见氛围不对,眼睛鼓得溜圆,边扫视他们边退了场。
pavel手里的笔被他玩着撬进了抽屉的把手里,刚刚他话语的停顿,就是瞧见了pooh往他这走。
“呃,嗯,不然呢…我们做的不也都是炮友会做……的事吗。”
有些不自在,他以为pooh没听到的。笔杆在抽屉把手空当里打转,时不时磕到边角撞出不小的声响。
“哥不是要我听话,不是说…说我是你的alpha吗?”
小alpha的眼眶肉眼可见的染上了红,pavel低下头继续看他的笔,沉默片刻,道:“听不懂玩笑话吗,小朋友。”
“玩笑…话?”他声音更抖了,这种情绪太过陌生,pooh觉得他的脑袋像炸开了一样疼。
“对啊,我以为你也是开玩笑呢,什么叫会听你oga的话啊,对alpha来说不是天方夜谭吗?”
抽屉在他不小的手劲下被扯出一半,瞧着里头空荡荡的,pavel也没把它完全拉开。抬头看着强忍泪水的pooh,pavel抿着唇,说:“因为我说是玩笑就要哭了吗?可我们本来就是炮友关系啊,你忘了吗?”
骨节被捏得发白,pooh瞪着眼,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回去上班吧,你多大了,怎么还因为被逗了就要哭啊?别哭了,等会主管要说我欺负你的。”
pavel语调轻松,在pooh的视线盲区,他的手捏紧了抽屉一侧。
“pavel,我不该真喜欢上你这个混蛋的。”
留下这么一句颤得不成样的话,pooh转身很快地走了。
所以他没能看到被pavel缓缓抽到底的抽屉里,躺着的那瓶和他味道相近的香水。
【那这瓶是谁的味道?这么喜欢?放在办公室里天天闻吗。】
看着瓶子里摇晃的液体,pavel苦涩一笑,他上周来公司之前,鬼使神差地将这瓶香水塞到包里时,想的就是pooh之前说的这句话。
【出差要准备什么应该不用我教你吧】
【明天来我家跟我一起,还是我们机场见?】
消息是已读的状态,但pooh没有回复。
半刻钟过去,pavel坐不住了,他起身,提着满是水的水瓶往茶水间走。他边走边往pooh的位置上瞟,一没留神撞到了来人,抬头发现是zone。
zone用一种说不清的暧昧眼神看着pavel,一边眉毛挑高,他还夸张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然后搂着pavel一起走进了茶水间。进去后,zone还故意半掩着门,pavel对他的举动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来摸鱼呢?”zone伸手夺过pavel的水瓶,他颠了颠水瓶,笑着道:“你身上味道怎么回事啊,说说呗。”
“味道?我的新香水吗?”兜里似乎揣着什么,pavel的手指不自在地往里头伸着,他别过头不去看zone怀疑的目光。
“你已经用香水搪塞过我一次了——到底什么香水能跟那个小alpha身上味道一模一样啊?”zone装模作样地替他拧开了瓶盖,瞧着里头满满的水啧了两声,好心走到水池前替他把水倒掉。“我知道你有收集信息素味道香水的癖好,但我还真没闻到过有什么香水能跟信息素是一模一样的。”
“有点浪费…你不倒掉也行。”摸了摸鼻子,pavel放在兜里的手终于碰到了深处咯着他大腿的东西,拿出来,是颗融了的巧克力糖。犹豫片刻,他将那颗糖握在手心,揉搓着包装袋,对zone说:“你们alpha都是狗鼻子吗。”
“嚯,是你鼻子不好闻不到,你都不知道你身上味道多重——不对,你这‘都’是什么意思?”没了水哗啦的声响,zone的声音更清晰了。
pavel也没打算瞒,边把糖里最后一处硬块揉开,边开口:“新人,你说的那个小alpha,我跟他做了,被临时标记了。”
“…啊?你俩真有一腿啊?”zone张着嘴,把空水瓶递回给pavel,继续说:“我还以为any骗我,你俩勾搭上也太快了吧?临时标记…办公室恋情噢~”
“恋个屁,any没跟你说我跟他是炮友关系?”pavel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握在水瓶上的手指突然摸到瓶身上微微凸起的一处,那里贴了一个粉红恐龙外衣的蜡笔小新,是pooh贴的。
那个星星形状的饼干甜得发齁,pooh说喜欢吃,还想集齐特别版的贴纸,pavel放纵日的时候总会被塞个几盒说帮他吃吃吧,顺便看看手气。
他水瓶上那个闪闪发光的小恐龙贴纸,就是pooh拆到的第一张特别版。pavel还记得pooh当时开心得要命,拿着贴纸跑到他工位上炫耀般在他面前晃,pavel笑着摇头,下一秒他就看见pooh拿起他桌上的水瓶,小心地把贴纸贴了上去。
pavel意外,问他不是要收集吗,pooh当时回答说,我拿着它,幸运只是我一个人的,但贴到哥水瓶上,就可以把我的幸运分一半给哥啦。
当时是怎么回复pooh的,pavel有些记不清了,但是小alpha明媚的笑颜倒是刻在了记忆深处。
“炮友?你俩一个a一个o,当炮友?”zone诧异地出声,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声音有些大了,他轻咳两下,又说:“你是认真的吗,pavel,是不是在你发情期的时候那小子趁虚而入了?”
“你怎么知道是发情期…”pavel呸了声,继续说:“算了,真的是炮友,我不想谈恋爱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还知道你讨厌ao关系,以前我还以为你喜欢o呢!”
“那我都吃这么多年抑制剂了,现在不就是找个炮友开了个荤…吗…”pavel声音越说越小,低头看着手里的糖和水瓶,心虚地躲开了zone的目光。
“呵呵,oga找alpha当炮友,从我第一次闻到pooh味道到现在,pavel,你发情期被临时标记了我还能理解,过了那么久,现在你身上他的味道没消失反而更重了,你疯了吗?”zone有些咬牙切齿,颇有些“娘家人”看着自家白菜自愿被猪拱了的怒气似的,说:“你忘了你不想跟alpha扯上关系的原因?谁他妈一到发情期就发天天骚扰短信说恨不得把腺体挖了?”
“我,是我,所以我没有跟他谈恋爱啊。只是当炮友,反正alpha都会跟我那傻逼爹一样因为激素跟我妈相爱又因为激素出轨把我和我妈害成…算了,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也知道的,我哪会那么容易跟个alpha在一起。”
“…哥们,你把我也给骂了。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去跟一个alpha当炮友?万一他直接给你终身标记怎么办?你找个beta都好啊。”zone看着pavel的手指还在摩挲水瓶上的那张幼稚贴纸,气就不打一处来。
因为pavel嗅觉的特殊性,他能跟所有性别的人都玩到一起,虽然还是会刻意保持距离,但他品行好人又长得漂亮,几乎没有不对他产生过想法的。zone也算有过,但也只是一瞬的冲动,比起死皮赖脸地追求没结果的人,zone宁愿选择跟他当兄弟。
“那天在alpha健身房被信息素弄得提前发情了,pooh送我回的家,然后他…呃,我主动要跟他做的。”pavel眨眨眼,继续道:“他说可以给我临时标记,不做爱,是我说要做的。”
“…”zone一下卡住了,他张着嘴愣是没说出话,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组织好语言,道:“那你们当炮友,不会也是你提的吧?”
“…呃,嗯,你听我说完…发情期之后我又跟他做了一次,当时本来是在逗他,因为他要主管把我位置调开我生气了,他跟我解释说只是他对oga没兴趣也是不想因为激素而…扯上关系,他有说想跟我恋爱,我拒绝了,我不想被终身标记和一个不知道未来的人绑在一起。”
“那怎么成炮友了?”
“我跟他,就,身体甚至信息素的适配度…都很高,不然我也不会在逗着逗着就在不是发情期的情况下跟他做了。”pavel顶不住zone带着脏话的眼神,他后退两步,心想为什么现在没人来茶水间摸鱼,能让他逃离这种尴尬的环境。
“我脑子死机了,你们俩一个不要a一个不要o,然后做了两次爱他又要o了,你不想恋爱,但你俩又想做爱,啊??”
“啊。好像是这样。”pavel机械般回复道,继续说:“他答应跟我做炮友,我们也说好了不恋爱,但他说不该喜欢上我这个混蛋,为什么啊,因为我在跟他约会的时候逗他说我是他的oga他当真了吗?”
“我真应该录音让你听听你在说什么屁话!”
“啊…我好像没跟他约定说我们不恋爱。”
“已读乱回是吧,你这种行为确实混蛋。”
“我不知道,但是我发现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
“…嘭!”门突然受到外力被很大一声地关上,pavel和zone都被吓得好几秒没缓过神。
“风还是谁在外面恶作剧…吗。”zone缓缓道。
“办公室哪会有风能把门吹关上,可能谁路过…吧。”pavel有些呆,他突然觉得手掌黏糊糊的,张开手指,巧克力糖的包装袋在刚刚脆弱地被捏裂,融化的糖浆粘了他满手。
“算了,咦你的手怎么这么脏!”语气里满是嫌弃,zone走近撞了下pavel的肩膀,柔声道:“其实很早就想跟你说了,虽然很多alpha渣,但不是所有alpha都渣,给你带来过苦难的是alpha,但也不能以偏概全嘛。当炮友是不用怕被渣啦…但是你炮友是个alpha,万一你怀了他跑了,就算抓回来他都不用负责,那不是更恼火?但如果你是出于喜欢但介意激素才跟pooh当炮友的,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因为他喜欢你。”
“他喜欢我…对,他喜欢我。”
“你这呆傻的样子…治好了也要流口水!你不确定那就去找他确定,喜欢就恋个爱没准还能结个婚,干嘛当炮友。”
“我很确定他喜欢我。”
“我是说要你去确定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你真要没得治了。”
“但他好像在生我的气,还已读不回,我不想去找他。”
“pavel,你真是个大混蛋。”
“不对,是不敢。”
“你可真是个大混蛋!”
【你又不是什么都懂】
【不用你教】
【机场见】
带着空水瓶回到工位,pavel打开手机,看到了pooh七分钟前的消息。
他没明白【不是什么都懂】这句话的意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只好抻着脖子往pooh的方向看。
那家伙的背影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凉气,pavel一个激灵,他摸了摸不存在的鸡皮疙瘩,心说还是明天在飞机上的时候再跟他聊聊吧。
收拾行李的时候,pavel在行李箱角落里捞出了盒抑制剂,摸着脖子想了想,他快两个月没用这东西了。
放纵的后果是要承担真心。pavel觉得自己要付出的代价有点大,起身将它放到一旁书柜上,在后颈腺体上的手指却不舍似的,一直在没完全好的伤口处摩挲。
“更大的代价是我的肌肉!”
pavel望着自己大不如前的肱二头肌瘪了嘴,他仰天嚎了声,接着便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打了一堆字,而后又逐个删掉。
因为他压根没做好“对峙”的准备,但又受不了脑子里不断浮现的小alpha受伤的眼神。pavel犹豫许久,才似乎泄了气,又重新蹲下身子,这才像是郑重其事地给pooh发了两条消息,膝盖把脸颊肉挤得变了形。
【东西收拾好了吗?】
【要不要去健身?我可以骑车去接你。】
十点半,在早睡和健身里pavel选择了后者,公寓楼下oga专用的公共健身房里只剩零星几个人。
“真的有那么喜欢我吗,因为一个玩笑就这样对待我”
望着迟迟没有新消息通知的软件界面,pavel有些郁闷,他拧开水瓶盖正准备喝,余光却瞥见了门口处的阴影。心脏突然加速狂跳,他猛地抬头,站在门口的却不是他想见的人。
那人应当是某个oga的朋友或者伴侣,他在门口往里张望,虽然不认识,但pavel却对他脸上的笑感到莫名的熟悉。
那神情就像…pooh平时看他的样子,完全一致。
身材精瘦的oga走进视野,然后小跑着撞进了门口那人的怀里,对着他们说笑着离开的背影,pavel居然意外地生出了艳羡之意。
直到pavel回家,洗完澡躺在床上,他都没有收到pooh的回复。
第二天的航班在下午四点,pavel磨磨蹭蹭吃完了午餐,手机上在播放最近很火的小狗搭手挑战视频。他按下转发键,郁闷地想起那只生气的小狗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复他。
机场的人很多,值机的队伍也很长,pavel索性就找了个地儿坐下等,他掏出手机还没看两秒,身子就被笼罩在了一片阴影下。
这阴影一直不动,他有些不耐烦地抬头,一愣,是pooh。
“呃,嗯…你吃午饭了吗?”
pavel把腿旁边的行李箱往身前拢了拢,方便pooh过去。
“嗯。”
语调冷冷的,pooh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在他身前站了好几秒才走到一旁坐下。
“你是不是没收到我的消息?”pavel点了点熄了屏的手机,锁屏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只漂亮的大金毛,在草地上撒欢。“不然为什么不理我?”
“嗯。”
不知道pooh的这个嗯是在回应什么,但他低着头,手指刻意地在什么都没有的手机界面上划着,一点眼神都不愿分给pavel。
直到上了飞机,pavel也没能从他嘴里掰出两句话,所有对话都结束在pooh哼出的鼻音里。
好在飞行时间不久,pavel觉得跟这大脾气的小孩沟通太累,知道今天谈不成话,他就眯着眼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pooh望着pavel睡得安详的侧脸,砸了砸嘴,这才过了两天,他就开始想念那份独特的冰酒气味了。
他盯了pavel一路,以至于pavel突然睁眼时他根本来不及别过头回避,就这样直直对上了人迷蒙的双眼。
他强装镇定,手掐住下巴把自己的脸转开。没两秒,pooh听到身侧传来一声短促的笑,随后肩头一软,pavel的脸挨着自己蹭了蹭又很快起开。肩膀的温热和他身上熟悉又陌生的气味让他愣了好一会儿,直至降落,pooh都没敢再看pavel一眼。
酒店房间是面对面的两间,pavel放好行李就去敲了pooh的门,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门开了条缝,pooh似乎把整个身子都贴在了门后,只给pavel留出双被发丝遮掩住一半的眼睛。
“我不能进去?”
“…你不需要进来,我不去吃饭。”声音闷闷的,不知道是不是隔着门的缘故,pooh不想看pavel的眼睛,说话时也只盯着他脸上的痣,而后他很慢地眨了眨眼,略带苦涩地低声道:“困了,你走吧。”
“好吧,那…晚安。”
pooh没有早睡的习惯,这点坐飞机的时间也不至于让他觉得累,但他的态度,让pavel不想再自讨没趣。
吃完饭,pavel倚着椅背不想动,肩头突然搭上只手,耳旁响起了湿热又黏腻的搭讪:“hi,一个人?”
男人身材高挑,撇开他身上难闻的气味不说,从脸到身材,是pavel会喜欢的类型,不过他撇不开气味。
男人弓着身子离他很近,近到能让他迟钝的鼻子一下嗅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刺鼻又让人不适。
“一个人。”pavel礼貌地笑着把他推开,不太客气地把手指放在鼻下,道:“您喝多了就回房睡吧。”
男人愣了下,有些羞恼却又重新将他揽住,咬牙切齿地说:“这是我信息素的味道,你是alpha?”
“alpha…嗯,我是。”
“那你他妈脖子上怎么会有咬痕,玩挺花,啧!”
男人像是为了恶心他似的,散发出的信息素气味愈发浓郁,直到他看到pavel拧起的眉毛和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才起身离去。
那男人的信息素味道太烈,还没靠近就花枝招展地往外放着信息素,完全把pavel身上临时标记的味道给遮盖住了,以至于把pavel当成了个被抛弃的oga。
但他强忍着不适,说一句自己是alpha就能轻易将人打发走时,pavel觉得好笑,只是不知道好笑的是那男人,还是他自己。
pavel拎着打包盒回了酒店,他又一次敲响了pooh的房间门,现在再不想相互面对,他至少也要吃点东西。
“…怎么了?”
门又只开了一条缝,pooh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还夹带着丝若有若无的喘|息。
“给你带了饭,吃了再继续休息。”
门缝的大小塞不进打包盒,pavel推了推门示意他再打开些,pooh没动也没回应,他只好蹲下身子,把袋子放到地上。
pavel起身的一瞬,他被揽着腰猛地扯进了房间里。
“呃!嘶…你干什么?”
pooh的力气突然变得出奇的大,pavel被扯着按倒在床上时,才后知后觉地闻到房间里的信息素味,太浓了,浓得就像…易感期到了。
“pavel。”
“我们只是炮|友?”
“pavel。”
“我要|操|你。”
pavel有些发懵,内裤都被一把撕烂的时候他才缓过神。
上半身的衣服还算完整,他用手抵住眼前人的脑袋,刚准备开口,pooh却一下瘪了嘴。
明明此刻他才是侵|犯者的姿态,眼里却满是委屈,房间里暖色的灯让pavel看清了他脸上不正常的绯红,以及眼眶里蓄满的泪。
“你哭、哭什么?我不是要拒绝你。”pavel顿了下,抬手抹掉他眼尾溢出的泪,“但你…是易感期到了吧,这里有套吗,先——”
“pavel,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声音颤着开口,pooh偏头,一把扯开了pavel的手,他强忍着想把泪憋回去,但豆大的泪珠却止不住地往外溢着。
“味道?不是你的吗?”
“我们只是炮|友,pavel,但是我们说好、说好的…你只准有我。”pooh的状态不算好,pavel的话他根本没打算听,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我也只想要你。”
“就算你…有了、别人,也藏好不要让我知道…”他越说越委屈,胯|下却因为易感期的激素而鼓着硬|得厉害。
“不行,你不能有别人,pav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