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怜,”另一个同学说,“海淀的房价可不是小数目。”
“不是有优惠购房政策吗?”
“现在哪像十几年前啊,t大的购房指标都不够用了,更别说其他高校了,”同学问闻笛,“你打算好怎么办了吗?”
闻笛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因为确实没打算。他不知道哪个高校愿意接收他,如果去了房价高企的地方,那就是一辈子住宿舍的命。哪像他们,一只脚刚踏进职场,学区房已经买好了。
来个同学聚会,比吃十顿年夜饭还难受。
然后何文轩开口了,不知幸还是不幸,重心终于转移到了边城身上:“不介绍一下家属吗?”
闻笛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对,重头戏还没到呢。
“这是边城,”闻笛说,“他是……”
“酒店前台。”边城说。
闻笛的手僵在半空,眼珠子差点脱离眼眶控制。蒋南泽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全落在隔壁同学的盘子里。
整个包厢都安静了。
如果目光有实质,闻笛能感觉到,落在他跟蒋南泽身上的分量瞬间消失,然后往旁边转了一个小角度,啪一声,悉数落在边城身上。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何文轩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什么酒店待遇这么好,员工买得起阿玛尼?”
“这是租的,”边城说,“今天也算是个大场面,想穿正式一点。”
目光的质量马上要形成黑洞吞没光线了。闻笛脑子里转着飘动的几何符号。这人不是喜欢打直球吗,怎么谎话张口就来!
演员临时撕台本不告诉制片人,戏还怎么往下演!
“哦,”何文轩说,“我还以为是边先生家境优渥。”
“还可以吧,”边城说,“我父亲修家电,我母亲做保洁。”
何文轩笑了笑:“这么巧,一家都是酒店服务产业链上的。”
闻笛脑子里的符号越转越快,最后卷起风暴,把神智撕得粉碎。
谁能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
对面的同学们此时才纷纷回过神来,相互致以默契的一瞥。“啊……”其中一个说,“怪不得我们刚才说话的时候,你一脸茫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