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款没有变,甲乙双方也没有变,对坐的两人一个默然,一个目光温和。
柏奚旋开钢笔盖,在落款的乙方签上自己的名字和今天的年月日,她调转纸张方向?,二指推到裴宴卿面前的茶几。
连同那只打?开的钢笔一起轻轻放到她手边。
“签字吧,裴小姐。”
裴宴卿垂眸看向那两页薄薄的纸,钢笔孤零零压着纸张一角。
婚姻真是?奇妙的一件东西,盖下公章的两个小红本,便可以宣告最亲密关系的开始。
而它的结束,也并不需要惊心动魄,只要两页纸,便可以分割一切。
这就是?她的爱情,她自以为是的完美爱情,天生一对。
裴宴卿似是?自嘲地提了一下唇角,再抬眼看向枕边人的目光平静。
“柏小姐的意思是?,我?不了解你,甚至从来没有了解过你,是?吗?”
她疏离的语气刺痛了柏奚的心,但柏奚别无?他法。
“是?。”
“你没有给我?了解你的机会。”不仅是?她们之?间隐藏的矛盾,哪怕到了现在,她依然绝口不提真正?威胁她的事。
“对不起。”
裴宴卿拿起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条款很清晰,财产分割得很厚道,婚后财产全部归裴宴卿,柏奚净身??出户。
她一早就计划好的,在她把工资卡上?交的时候,或者说从她们结婚之?前。
裴宴卿一目十行,多看几眼她怕她会忍不住将它撕碎。
柏奚的心脏随着她的动?作跳动?,悬到嗓子眼,又在她放下的动?作里跳回胸腔,几乎感觉到实质的疼痛。
她攥住了身下的沙发。
“我?想请教柏小姐一个问题。”
“请说。”
“我?们的婚姻,对你来说是?什么?”
是?她这一生最珍贵的礼物,遇到裴宴卿,也是?她这么大,唯一快乐的一件事。
但柏奚没有回答。
裴宴卿看着她低垂的视线,嘴唇张合了好几次,才轻轻地道:“是?……错误吗?”
所以她才这么急切地想要修正?它,离开她。
柏奚的眼眶倏然红了。
她藏在薄毯下的指尖深深地陷进沙发布里。
怎么会是?错误,裴宴卿遇到她才是?不值得,虚度光阴,徒添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