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奚全占了。
裴宴卿无法说服自己有所保留地爱她,飞蛾扑火,在所不惜。
柏奚醒的时候裴宴卿睡在她身边,也换上了睡衣。大概中间变过睡姿,乌黑发丝略显凌乱落在白皙脖颈里,侧脸枕着枕头,睡得面色红润,一只手搭在被子外面,气息均匀。
她的脸冲着柏奚的方向,工笔雕琢的眉眼精细,给人的感觉氤氲又似松间的雾,使人不由自主地走进雾里。
柏奚的眼神不知何时定格了,落在裴宴卿紧闭的睫毛上。
她闭上眼,吻了吻女人的眼睛。
秋天的日光不太浓烈,庭院的风拂过满墙灿烂的牵牛花,掀起屋内午后纱帘一角。
——按柏奚的习惯,她只拉一层白纱帘,裴宴卿睡前没有动。
柏奚转过头,目光落在远处爬上墙头的蓝色牵牛,那根藤碧绿青翠,始终和花缠在一起。
枕边的女人忽然朝自己靠过来,搭在被子上的手圈住了她的腰,几乎将柏奚整个人带进怀里。
耳边响起的呼吸规律,裴宴卿睡得很沉。
柏奚将脸慢慢转回来,鼻尖抵着女人的鼻尖,能感受到她唇间溢出的轻微气息。
不用特意阖上眼,她脑海里全是两人接吻的记忆。温柔的、浅浅的、深入的、带着欲望的。
裴宴卿总是主导,然后根据她的反应决定下一步。
柏奚只会在过程中回应,从不在一开始主动。
柏奚凑近女人的唇,呼在唇畔的气息更明显。
因她睡着,这种温热在空间里隐秘地持续,像空气一样无声无息地蔓延,无法逃离。
就像柏奚的眼神无法离开对方,像被钉住一样也无法再后退,回到原位。
她垂眸看向女人半启的薄唇,半晌,似乎认命似的,轻轻吻上了对方。
睡着的女人没有回应。
正是这种不会回应,让柏奚更集中精力去感受双唇贴合的细节,清晰的触感。
她轻轻地抿住了裴宴卿的下唇,微微施力吮吸,然后是上唇。
比起一个吻,更像是唇与唇之间的依偎。
柏奚闭上眼,静静地吻在她唇上不动。
她想:如果裴宴卿是个玩偶就好了,她可以将她带在身边,玩偶没有知觉,没有感情,她不需要回应对方,对方也不会对她有任何期待。
如果是玩偶就好了。
她也可以做个玩偶,她们肩并肩被藏在小孩遗忘的衣柜里,永远在一起。
但裴宴卿不能做个玩偶,她不像自己孑然一身,她有很多挂念她的人,也有她爱的家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