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月菱循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那蛇不知何时竟盈了泪。“蛇……也会哭泣么?”袁月菱有些疑惑。
“月菱,”卫芙清丢下了箩筐,垂下眼来,低声说道,“我们,放了它吧。”
“什么?”袁月菱十分惊讶。她已经很久没有捕到蛇了,更何况是这么大的蛇。
“你方才还在说竭泽而渔的道理。”卫芙清说着,走上前去,蹲了下来,壮着胆子,伸手就要去触这蛇的额头。
“你做什么!”袁月菱急了,问着卫芙清,手上也连忙更用力了几分。这蛇方才都要仰头了,分明是要咬她!
“别怕。”只听卫芙清轻声说着,也不知是对谁说的。她仿佛根本没听见袁月菱说话一般,依旧伸手过去,轻轻触了触这蛇的额头。这紫蛇似乎被彻底激怒了,它登时张开大嘴,吐了信儿,也露出了毒牙,对着卫芙清的手就要冲过去。
卫芙清也不躲闪,只伸手在那等着。袁月菱急了,刚要痛下狠手,却见那紫蛇只是仰头伸到了跟前,努力伸出了信子,轻轻地舔了一下她的手指。
“月菱,”她的声音里仿佛融了无数哀愁,“放了它吧。”
松柏累累(七)
小径上,斜阳已铺满了来时的路。袁月菱的手里紧紧握着捕蛇夹,又不时回头看卫芙清一眼,只见卫芙清依旧低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怎么了?”袁月菱问。自打方才遇见了那蛇,卫芙清便再没笑过。虽然她已将那蛇放了,可卫芙清还是没打起精神,一路上只是沉默。
“没什么,”卫芙清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明明入冬了,怎么会有蛇呢?”
“那蛇看起来也不是寻常的蛇,”袁月菱说,“是我这么多年见过的最好看的蛇。或许,这蛇是外来的,并不是需要冬眠的那一类呢?”
“哪里有蛇不冬眠呀?”卫芙清终于笑了。
袁月菱指了指山,一本正经:“方才那一条。”她说着,又笑着挽上了卫芙清的手,道:“好啦,别想那条蛇了,你胆小,小心今晚做噩梦!”
“我见你抓了多少次蛇,再做噩梦,便太没用了些。”卫芙清无奈笑了。
“那是谁方才躲到我背后了呀?”袁月菱故意问着,眼睛只盯着她看。
卫芙清却把头一扭:“才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