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休息吧,”她想,“方姑娘……方棠。”
她在心里念着她的姓名,走出房门时,她还期待着下一次的见面。她从未如此期待过一个人,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何如此期待。她只知道,在经历了这一夜后,方棠陡然成为了她心中最为特殊的那一个。或许,她不必将一切想个明白,她只需要自己想要什么,便好了。
“方棠、方棠……”她在庵门前扫着地,却在心里默念着她的姓名。
“方棠、方棠……”她跟着尼姑们在佛山做早课,心里也在想着她。她说她很想活下去,她也很想她活下去。从前从未认真礼佛的她,如今却在认认真真地祈祷。
“愿我佛慈悲,”她诚心诚意地俯首叩头,“保佑方棠……保佑她,长命、百岁。”
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跟着诵读那些经文,即使她根本不知道那些音节莫辨的经文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她想,那一定寓意着吉祥安康。
可是,姚初九在那以后的一个月里,再没见到方棠。听说,方棠那日退烧后,没两天便又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姚初九担心她,想去见她,却被方家人挡了回来,这让姚初九无可奈何。夜里,姚初九回房时,还偶尔能听到方家姨娘和方棠的争吵声。
怎么又在吵了?姚初九想,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在两人的房间相邻,当所有人都入睡之后,姚初九总是要以一个稳定的节奏敲一敲隔开两人的那面墙……可惜,她很难得到回应。
她想见她,很想见她,可是不知为何,明明两人住着相邻的厢房,却又是那么难以接近。她想要看她一眼,竟比从前难上百倍!无法,她能做的,也只有在佛前为她祈福。
直到那一日。
姚初九又被主持师太叫进了房里,当她走进房间,她才发现,方棠也在这房间里。她坐在师太的床榻上,面色苍白,却用力地扶着枕头,像是要撑着自己不许倒下。
“方……”
“成慈,跪下!”姚初九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师太打断了。师太听起来很是生气,而方棠却并没有看她。
姚初九有些奇怪,心里那股子不服的劲儿又腾涌上来。“为何?”她问。
师太狠狠地拍了下手边桌案,又指着她喝骂道:“大胆成慈!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不知么?”
姚初九挺直了腰杆:“我确实不知。若我有错,还请师太明言,莫要空口白牙诬陷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