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宴会(和陌生男人做了)
每个月的15号,b市的政商两界都会举办秘密宴会。灯火辉煌的大厅流荡着优雅的萨克斯和小提琴的合奏曲,空气里是酒精的香气,觥筹交错间,身份不菲的来宾们彼此交换情报,换取利益。花团锦簇堆砌起高高的香槟塔,穿着西装和礼服的男女组成了嘈杂的人流,掩盖住底下暗流涌动的秘密。
唐诗音攥紧了裙摆,人来人往的整个会场,每个女伴都有男人挽着,只有她孤单一人。
因为她丈夫的情人,也在这里。
因此,他抛弃了她。
唐诗音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秘密的呢,说起来也是在宴会上。上个月的宴会,是她新婚以来的的唐诗音一脸正义道:“如果有人再来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们学校不允许霸凌这种行为出现!”
“哦……好……”
后来……
“咦?怎么又是你?你又被欺负了吗?”
“嗯,学姐我可不可以在你们办公室坐一会……我有些害怕。”
“没问题啊,要喝水吗?”
“学姐,遇到你了真巧!”
“是你呀,你好呀。”
“学姐,那个……我有两张多余的电影票,你要去看吗?”
“不好意思啊,我爸爸给我安排了补习,我没什么时间。”
“好吧……”
“学姐,我不太会这道题,你能帮我看看吗?”
“这个啊,很简单的,你看……”
“学姐,我爸爸说帮我申请了国外的高中,我就要走了……”
“恭喜你啊!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嗯……谢谢学姐……”
“那,再见?”
“再见……”
小胖子一直谨记着学姐的教诲,有好好地照顾自己。
为了靠近心上人,努力学习,努力锻炼,从无人问津的路人甲变成了人人称赞的大帅哥。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做好了准备,去靠近缠绕在梦里无数次的容颜。
安排的剧情已经上演,
看着前面那个低着头黯然失落的身影,
他终于鼓起了勇气上前,
“呀,这里怎么有只哭得这么可怜的小猫?”
“夫人,公爵的信。”
穿着讲究的管家先生微微弯腰,敲了敲金色涂漆的房门。
没有什么声音,管家耐心地等了几分钟,再度轻敲了几下房门。
片刻后,雕刻着金雀花花纹的把手一转,一张妩媚动人的美人面便出现在门的阴影那头。
“你把信给我吧,沃恩刚睡着。”她解释了一下自己不应答的原因。
“好的,夫人。”
管家没什么反应,微微一笑,鞠了一躬将信放到她的手心里。
宁芙拿着信回了房间,用羽毛笔轻轻拨开凝固的红色蜡液,金色的信封看上去很是讲究,花式的字体十分优雅,只从字上看,一定会觉得字的主人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
将信大概浏览一遍后,宁芙有些疲惫地靠在红色丝绒铺就的椅背上。
公爵很快就要回来了,她的丈夫很快就要回来了。
可是……
她心里却难以升起喜悦。
她的丈夫,贝德福德公爵是个新崛起的贵族。从前的阿克特·贝德福德只是一个刚继承了子爵的低等贵族。却在巴黎世的战场上打下了重要堡垒——马赛而一战成名,当时斯图尔特二世正因几个战场连连失败而发了几天的火,蓦的见到此战果竟打破规矩,破例将其升成侯爵。
起初,包括教皇在内的一众老牌贵族都不是很看得起他,认为他只是一时运气好罢了。可随着他在战场上一路披荆斩棘,从南部一路北上,逼得巴黎世同意签署归还领土的协议后,阿克特·贝德福德这个名字便席卷了整个上层社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等到国王召见的时候,众人才发现他竟然才是个不满二十五的小子。
从小镇崛起的人,即使是贵族,也多多少少带着乡土气。可阿克特·贝德福德并不是这样,他会见国王的时候,梳理精致的领巾,每一道折痕都恰到好粗,雕刻高超的宝石戒指在他的?指上熠熠生辉,异于常人的英俊面容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即使是面对这个国家的国王,也不疾不徐地上前,脸色从容,弯腰行了一个贵族礼,动作标准得哪怕是最严厉的人也很难挑出什么毛病来。
“阿克特,你在战场的表现很好,你有什么想要的奖励?”斯图尔特二世问道。
阿克特微微一笑,“陛下,如果我的地位还能再升一升,那就好了。”
此话一出,几个贵族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甚至有的暗啐他不知所谓。
侯爵再往上升就是公爵了,而一个偌大国家能得到公爵爵位的人也才十个手指头不到,且无一不是承袭已久极有底蕴的老牌世家。他一个不满二十五的小子就想要成为公爵?!
国王沉吟了,显然很是犹豫。
他确实是很喜欢这个容貌英俊能力卓绝的年轻人,可是他也要顾虑到长老院的想法。得罪了这些贵族,以后谁给他监督地方,缴纳税钱。
斯图尔特二世正准备拒绝,可阿克特显然明白他的想法,开口道:“尊敬的陛下,公爵的爵位很是珍贵。作为交换……”
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一年内,我会将失去的伏特河以北的领土全部夺回。”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就算是开国大将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将几十万的领土在一年内夺回,一个小子竟然能夸下这样的海口。
斯图尔特二世被挑起了兴趣,“你真的能?如果夺不回怎么办?”
阿克特回道:“那就让骑士们带着我的头颅回来给陛下谢罪。”
这是一场生死赌注。
斯图尔特二世扫视了一圈贵族们的脸色,“大家也知道夺回伏特河的目标从我父亲开始为之努力,如果在座有人也有此能力和胆魄,我也愿意许以公爵之位。”
贵族们铁青着脸,无人应答。
于是在一年后,
阿克特·贝德福德变成了荆棘王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公爵。
英俊的面容加上卓绝的战斗天赋,像极了话本里无所不能的骑士。无数夫人小姐趋之若鹜,甚至有的自愿成为情妇,就为了与他春风一度。
皇宫花园里,
斯图尔特二世为新引进的蔷薇修剪着花枝,开得灿烂的蔷薇一株就抵得上平民一个月的粮食,而在国王的花园里却只是诸多品种中的一个罢了。
“阿克特,现在战事平息,你是不是该考虑婚姻了?”
已经有很多人明着暗着向阿克特递出橄榄枝,国王显然也有所耳闻。
“你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
“新夫人必须要对我的儿子视如己出,也要接受将来我的爵位会传给卡佩。”阿克特回道。
国王了然,阿克特收养了他哥哥的孩子—卡佩,听说他哥哥也是在战场上为了他死的。
斯图尔特二世一边觉得阿克特太死脑筋硬要报恩,一边又觉得这样的行为才是一个贵族骑士该有的品德。
他又爱又恨,“你这条件足以让大多数小姐望而却步,能配得上你的家世的小姐哪个不是心高气傲的。”
“那就不配。”
“陛下,实际上,我已经找到了妻子。”
即使是亲生子不得继承爵位,但阿克特·贝德福德的自身条件还是吸引了一些公爵以下的贵族们青睐。
但出乎意料的是,阿克特公爵最后竟然选择了一个伯爵家的长女。
贝鲁尼迪伯爵,是个出了名的浪子。靠着祖上封荫苟活的无能之人,在贵族都要上战场的今天,他军功没看到一件,但情事却一桩又一桩地传。
但最令人诟病的是,在他的前妻因肺结核死后不到三个月就娶了新妇。贵族们不管私下如何,但表面上总会维持一些基本的礼仪道德。贝鲁尼迪伯爵此举令贵族们所不齿,自然也就不会多家来往。偏偏贝鲁尼迪伯爵本人丝毫不在意,该玩还是玩。
他的长女乃是前妻所出,名为宁芙,意为泉水旁的仙女。长得很是漂亮,甚至是漂亮到有些不端庄。
微挑的眉眼让她即使不笑也看上去像是在调情,殷红的唇瓣粉嫩得像波旁庄园里刚采下来的新鲜樱桃,虽然她深居简出,但见过她的人无一不为她的美貌愣神。很多男人为此趋之若鹜,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要娶她为妻。贝鲁尼迪伯爵一心想用这个长女攀上高枝,但愿意娶的,却都是一些看不上的货色。是以,宁芙的婚事就这么耽误了下来。直到阿克特公爵的亲自上门。
“唔哇……”
沃恩不安稳的呓语打断了宁芙的出神。
她急忙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婴儿幼嫩的肩背,直到孩子又呼呼睡去。
照料婴儿很是费神,一般的贵族夫人会让女仆来照料。但宁芙出于担心和一些道不明的原因,最后还是选择自己亲自来。
她解开盘起的头发,换上柔软的白色睡裙。看了看睡得沉沉的孩子一眼,这才放心躺下,缓缓睡去。
厚重的暗红色窗帘遮挡住外头的风雨声,只有闪电能偶尔照亮房间的一角。
“吱呀”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个黑色的人影走了进来,在床前站定。定定地看着沉睡中的美人。
宁芙犹陷在梦中,不自觉地颦着眉,似乎在做着一个可怕的噩梦。人影依旧在看着她,不言语。半顷,她的身子猛地一顿,惶然地睁开了双眼,彻底从梦中醒来。
玻璃窗并不紧实,从缝隙中钻进来的风吹开了遮挡的帘子,将闪电的光亮送到床前,“轰隆”一声,照亮了黑色人影的脸。
“啊!”
宁芙吓得惊呼一声。
她定睛一看,黑色短发,深邃的眉眼,这不是公爵是谁!
“您……您……”宁芙反应过来,急忙掀开被子站起来,“公爵,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阿克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注视他的妻子前去将房间里的蜡烛点燃。
即使是普通人,这么眼也不眨地看着你也会觉得不太舒服,更何况是从刀山火海的战场里走出来的人。阿克特的视线让宁芙紧张到手心发汗。
她倒了一杯水,硬着头皮走过去,“公爵,先喝点水吧。”
“嗯。”
火光照亮了房间,宁芙这才发现男人里面还穿着软甲,显然是风尘仆仆刚回到城堡。
她踮起脚帮男人取掉扣子,卸下软甲,忐忑道:“您不是刚写信说快要回到吗?我还想着到时去城门接您。”
阿克特伸着手,方便她动作。似有若无的香气从鼻子里钻进来,阿克特的眼神深了几分,开口道:“巡查提前结束就回来了。”
“哦……”宁芙干巴巴地应下,也不知道是该谈些别的还是安静些好。
“今晚您要在哪儿睡?”
宁芙要照顾孩子,怕孩子晚上吵闹影响到公爵休息,于是搬出了主卧,到客房起居。但她不敢擅做主张地帮男人安排,便开口问道。
“在这里睡。”
“好的,那我服侍您更衣。”她心里一坠,从柜子里取出白色里衣,帮丈夫换上。
蜡烛再一次被吹灭,
两人沉默地躺下,距离不远不近,似乎是还能在中间再睡一个人的程度。
宁芙的心扑通跳着,震如擂鼓,捏着被子盖住自己半张脸,仿佛能以此得到勇气。
说起来不可置信,但她害怕极了她的丈夫。
“你刚刚睡衣胸前是湿的。”
男人突然开口道。
宁芙愣了愣,轻声道:“不小心漏了点,生完孩子都会这样……”
此时,婴儿的呓语再次传来。
宁芙伸手到婴儿床里,熟练地拍了拍,直到声音消失才把手收回来。
“他晚上一直这样?”男人问道。
“不是的。”宁芙怕男人会讨厌婴儿,急忙回道:“因为我最近在给他断奶,他不习惯就睡得有些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