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丹伟篇01
吴丹伟
男,十七岁,身高一七七,t重五十七,生日八月十八日,事件发生日期,某个五月底的星期五,事件发生过程,少年在公车上睡着了
01
丹伟醒来的时候,他根本ga0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已经醒了,因为周围的环境实在太过诡异。
不,如果说是诡异,也不太恰当,毕竟在他醒来的那一瞬间所经历的事情,很多人也经历过,可是…发生在丹伟身上,就真的太诡异了。
要知道,他可只是坐在回家的公车上,打了一个小盹,再一睁眼,四周,竟然已经完全变了调,全,黑了。
不是那种h昏夜晚的城市黑,而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视障黑。
就因为这样,觉得自己应该是睡醒了的丹伟,r0u了r0u眼睛,眨了眨眼睛,又晃了晃脑袋,在确定了在他的身边真的一点光线都没有之後,他又闭上了眼睛。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是逃避还是逃避,还是逃避。
总之,当他鼓起勇气再次睁开双眼时,四周还是,一片漆黑。
他0索着自己全身上下,当一种粗糙的触感透过指尖传达到他的大脑时,他吓得差点尿了。
好在十七岁的膀胱就是有力,丹伟马上很睿智的判断出,刚刚被他0到的那玩意儿,很有可能是他那个陪了他两个月的新背包。
一手捞过包包,在触0到包上的装饰小篮球之後,丹伟那颗紧张的心,才忽然放松了下来。
因为,他看到了那个挂在自己背包上的装饰小篮球,正缓缓地散发出淡淡的萤hse光芒。
这小球是包包上附带的装饰品,原本一个像丹伟这麽酷的十七岁男生,是不会费心在包包上挂放些什麽的,但是,一个像丹伟这麽酷的十七岁男生,当然会有一个nv朋友,这是他nv人给他挂上的,还交代着一定不能拿下来。
「小胖。」不由自主的,丹伟叫起了nv友的小名,在这黑暗的空间中,他让自己怪里怪气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赶忙把注意力,又放回那颗小篮球身上。
兵乓球大小的装饰用小篮球,现在正稳定的发出了淡hse的萤光,但就是这一点点啥也照不亮的光线,稳定了丹伟恐惧的心。
尽管很不愿意朝那方面想,但,的确,在发现四周漆黑一片的时候,丹伟是有那麽一滴滴的担心着是不是自己忽然瞎了。
可这颗小球的出现,让丹伟明白,自己的视力还是正常的,黑掉的,是除了他以外的那些,什麽。
有些感激地看着小胖挂上的萤光小球,丹伟开始继续0索着背包里的物品,很快的,他在外袋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很快的,手机的黑屏转亮,丹伟找到了手电筒的功能,点亮了它。
这个手电筒的app丹伟以前一直觉得挺j肋的,没把它删了也只是懒惰而已,但在此时此刻,这道白se的亮光简直就是,就是……不知为何,此刻丹伟脑中突然闪过一首老歌”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
呃,丹伟为自己无聊的想像恶寒了一下,然後认真地打量起四周。
这里果然就是那辆公车,208号,每天带着他上学带着他回家的公共汽车。
丹伟坐在公车最後面右边的双人座靠窗那边的位子上,虽然只粗略的看了一眼,但车上只有他一个人,那是肯定的,不管活人或si人。
忍不住的,丹伟又胡思乱想起来,在这种时候这个地点这样的黑暗中,想到si人什麽的,在所难免…但是在这种时候这个地点这样的黑暗中,想到si人什麽的,还真的是会吓si人。
丹伟抖了一下,深深x1了一口长气,空气里什麽味道也没有,但随着深呼x1的动作,这辆应该全空的公车里却好像有了些什麽。
一咬牙,丹伟索x站了起来把手机高举过肩,当光线一点一点的照向车厢里的每一个角落时,黑暗所带来的恐惧,终於一点一点的散退。
丹伟抓起背包,认真思忖着是该在车上将就过一晚,还是下车看看情况,毕竟,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才八点十七分,平常这个时候,刚吃饱饭的他,绝对是瘫在床上玩手机。
想到这儿,丹伟看了看手机银幕,网路没有,手机讯号,也是空的,好嘛,合情合理,很衬现在这情况,所以呢?
留下还是出去,这是一个问题…丹伟把手机贴在窗子上,想看看窗外的景象,但在有限的光线中,窗外的环境一如可怕的幻境,除了肆nve的想像之外,丹伟什麽也看不清。
就在犹豫之间,丹伟诚实的身t,帮他做出了最後的决定。抓起包,丹伟三步并作两步的,蹦跳下公车。
车外,依稀可以看到许多建筑,不是很高,但还挺大,可丹伟并没有朝着那些建筑物前进,他绕到公车边上,面对着又高又大的轮胎,拉开了k子拉链。
十七岁的膀胱再健康,终究还是会满的。
被他塞在k子口袋里的手机透过运动k薄薄的布料,发出有点青蓝se的光,映照着丹伟激s出的强壮的尿柱,隐约间竟有些後现代的美感。
耳中听着由强转弱的水声,鼻端嗅着还有温度的sao味,这个晚上,丹伟第一次感到安心,就这麽简简单单的一泡尿,彷佛带领着他又回到了日常的生活节奏中。
当丹伟不舍的挤出了t内最後一滴水分,顿时怅然若失的,又抖了两下。
转了转有些僵y的脖颈,丹伟离开了他的临时厕所,打量起对街的那些不很高但挺大的建筑物来,虽然不知道这些建筑物里有什麽,但有些什麽那是肯定的,房子盖了不就是为了装东西吗?
想到这儿,丹伟振作起jg神,大步往那排建筑物群走去。
大约两线道的马路几步就走完了,越靠近对街那排建筑物,丹伟的心情越是稳定,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那熟悉的六个英文字母的白底红字大招牌,丹伟的英文挺烂,但是,这六个字母他都认识,这间店,他也熟,好市多啊,多吉利,丹伟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着。
店门口的铁卷门,友善的洞开着,一个黑悠悠的大洞,深不见底。
男孩拿着盏小灯,迈着轻快的步伐,往洞里走去,此刻,他脑中只想着,是吃披萨好,还是啃马芬。
第二天清晨,一缕晨光划破天际,照亮男孩存在的这整个世界,男孩理所当然的,没有醒来。
丹伟清醒的时候,那个自从有人类起就被乱七八糟猛夸一通的太yan公公已经在它的领空中跋扈嚣张的辐s出它的能量,眯缝着双眼,丹伟偏侧过脑袋,抓了抓被晒得有点痒的头皮,马的,一手汗。
昨天晚上,靠着手机的微弱光线看到了这间装满着吃喝不尽的食物的,大卖场时,丹伟原本满心欢喜的以为可以吃饱喝足高床软枕美美的睡上一觉,之後,再来想想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可,天就是不从人愿啊,丹伟冲到大门口才发现,那拉开的铁卷门里那个黑悠悠的深不见底的大洞,其实,是个玻璃门来着。
整个晚上,丹伟就着自己手电上的那点小光,用了各种他能使用的方法,尝试着想要打开那扇应该很容易破坏掉的,玻璃门,结果当然没有成功,这也是为什麽他会窝在门檐下睡了一晚的原因。
说来奇怪,电视上那些玻璃门一个两个的总是一推就倒,这门怎麽会这麽牢固,丹伟又踢又踹又劈又撞,最後还绕着这麽大一栋卖场走了整整一圈,都没能给他找到个空隙,最後,他只好又回到门廊前,靠着那冰凉凉的坚固玻璃大门,将就睡了一晚。
睡前,已经是两点零三分了,而他的万能小手机,也只剩下百分之四十七的电量。
想到手机,丹伟掏了掏k袋,熨了他大腿一夜的手机0起来热热cha0cha0的,很不舒服,银幕上的时间显示的是,上午七点四十九分。
丹伟的口中淬出一口国骂,不是才五月吗,什麽烂天气,这太yan是想吓唬谁啊?
搓了搓脸,r0u了r0u眼,丹伟从包里拿出水瓶,喝掉里面最後一点点水,然後帅气的把瓶子往旁边一丢,双手叉腰,以睥睨天下之姿,扫视着触目所及的一切。
这是个奇怪的地方,马路,原来并不像昨晚看到的那麽窄小,只是昨天带着他到这个地方的,那辆公车,停在路中央。
这辆公车并不是停在像是公车专用道的那种路中央,而就是停在路中央,整条笔直宽阔的大马路,正中,就停了一辆公车。
而马路的另一头,竟也是一栋不高,但挺大的建筑物…学校?这是所学校吗?这是所学校吧!
这所学校就盖在路的另一边,整齐的大马路,的边上,就是这麽一所学校,然後,就空了?!
好吧,可能这地方的建筑物就是这样安排的,想想自己站着的马路的这一边,不也就一栋大卖场。
想起大卖场,丹伟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现在的他,又渴又饿,昨晚靠着自己背包里的小零食跟那瓶没喝完的水,勉强地过了一夜,今天趁着天亮,一定得找到食物和水,以及足以栖身的地方。
他可不想再像今天这样,被太yan叫醒,如果过两天下个雨…呃,如果过两天下雨,至少饮水不愁了,好像也不坏。
唉,深沉的叹了口气,丹伟没出息的找到了那个刚刚被他帅气的扔掉了的空掉的保温瓶,默默地,放回自己的背包中。然後,打起jg神,朝着对面的学校走去。
在经过那辆公车时,隐约传来的尿sao味让丹伟想起了昨夜,抬起下巴挺起x膛,吴丹伟同学大步走到公车的右前轮处,拉下k子,开尿。
丹伟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个什麽心态,可能就像是小狗一样吧,这公车就像是他的属地,他总得在上面标记些什麽。
正尿得畅快,忽然,脑袋上传来了一声暴喝,「吴丹伟,你狗啊!!」
丹伟一惊,本能的一缩,那兀自喷着水的器官旋即上下晃动了起来,丹伟见状y生生地将x口一gu浊气压下,双手立刻化拳为指,以一个双龙抢珠之势,先控制住局面,两腿再往外一分一辙,马步一蹲,稳住下盘。
也亏得他身手灵敏反应快,这才化解了一场可能的悲剧,仅只在他那件有点松垮的运动k上,留下两滴可疑的yet。
看到他的狼狈样,那个飘在他脑袋上的声音,竟脆生生的笑了起来,丹伟暴怒的抬头往上一看,一张熟悉的俏脸,正攀着车窗由上往下探着呢。
「臭小胖,你…」
丹伟正想开骂,却忽然意识到自己k子还卡在大腿处,而,那处,也正还在风雨中飘摇着,赶忙转过身去,背对着nv孩,然後,迅速拉上k子。
「你pgu好白。」小胖还不饶他,又说,「不过我真没想到,你是会在路边尿尿的那种人,好恶。」
「你…」丹伟快快地整理好自己,扭头想要回骂,却发现nv孩的脸已经从车窗那儿消失,看来,又缩回车里了。
丹伟快步跑上公车,果不其然,就在前座找到了嘟起嘴好像正在生气地夏筱盼,「喂,我还没气哩,你气什麽?」
小胖扭脸看窗外,好一会儿才扁嘴嗔道,「人家好不容易看到你,结果你竟然在路边尿尿,丢脸si了。」
「啊?还好吧。」丹伟有点不好意思,这个状况被nv友看见是挺丢脸的,更何况,现在窗外都还飘来一阵一阵的,味道。
「哎呀,别坐里面了,好闷啊。」丹伟一把拉起小胖,「我们到对面学校里去,那里应该凉快些。」
「学校?」小胖显然还在状况外,她被动地跟着丹伟下了车,b起丹伟,她带的东西还要更多些,除了背包书包外,还拎了个小小的便当袋,丹伟主动地把她身上那些大包小袋的往肩上一挂,顺势拉起nv友的小手。
「是啊,你在车上没看到吗?」丹伟用下巴指了指路边的那栋建筑。
「没啊。」小胖傻呼呼地看着四周,「我坐车要回家,然後好像是在车上睡着了吧,醒来,超黑的,吓si我了,我想我是吓晕过去了,然後,就是被你的尿尿声吵醒了。」
小胖一边说着,一边还用小手搧搧鼻端,好像那gu尿sao味还闻得到似的。
「你太夸张了啦,根本就是睡着了,还吓晕。」丹伟赶忙顾左右而言他,接着又说,「那你跟我差不多啊,我也是醒来就晚上,超黑的,咦,我怎麽没看到你。」
小胖白了他一眼,「你蠢啊,都说了超黑的,你怎麽可能会看到我。」
「喔,可是不对啊,我有用手机照明嗳。」
「啊。」小胖像是想起了什麽,也跟着点头,「嗯,我也照了,什麽都没有。」
「是吧,我就是什麽都没看到才下车的。」
「可是,大半夜的你敢一个人下车喔,很可怕嗳。」
「大半夜?我昨天醒来的时候才八点多啊。」
「蛤?我醒来的时候都快三点了,我一看到那时间,赶快就把手机关了,半夜三点,空无一人黑00的公车,呜,难怪我被吓晕。」
「你那是睡着了。」
谈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学校前面,就和普通的中学一样,一个很像样的大门,连警卫室都有,只是警卫室里什麽都没有。
看着关上的门,两人自然的停住了脚步,观察了一下四周,小胖握着丹伟的手紧了紧,「你不觉得这里怪怪的吗?」
丹伟正四下打量着该从哪里爬进去,听小胖这麽一说,便看得更仔细些,「还好啊,学校不都这样。」
「不是这个啦,你看。」小胖把丹伟往後拉了几步,「整条路上只有一间学校。」
「啊不然呢?」
「是整条路,这麽长一条路,只有一个建筑物,就这间学校。」
丹伟还是没什麽太大的感觉,只是指着对面,「你看,那边也就一个卖场啊。」
小胖这才看到了对面的大卖场,或许站得远些,看得更清楚了,就像是儿童的画作一样,整条长到一望无际的马路的两边,恰恰好的,面对面的,就是一间学校一个卖场,剩下,什麽都没有。
那是真正的什麽都没有,没有小桥流水绿草如茵,没有大树参天h土飞扬,就是乾乾净净的一大片,地?
小胖将视线转回自己站着的地面,地上铺着红砖,就像是普通的人行道那样,而在学校旁边应该有着别样建筑物的地方,却是空空如也,至於那处的地面,由於角度的问题,看不真切,可现在看着,就是一片空。
「好诡异喔。」小胖忍不住叫了起来,「这太怪了啦。」
「怪吗?」丹伟前後左右又看了一通,最後下了个结论,「可能外县市就是这样。」
小胖简直被他的无知给气笑了,但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种事情的时候,大概是受到丹伟的影响,小胖竟然也有些尿意,确实,从昨晚到现在,她可是一次厕所都没上。
要她像丹伟那样在路边就地解决…那…还不如杀了她。
眼前这学校,在小胖的眼中,那就等於是厕所,与其想那些想了也无法改变的事,不如先解决了眼前迫切的问题,还实际点。
想通此节,小胖拉了拉丹伟的手,问道,「怎麽进去。」
「喔。」丹伟将身上那些东西往地上一放,搓了搓手,「我爬进去把那边的小门打开,你再进来。」
小胖乖巧的点点头,夹紧了大腿。
吴丹伟篇03
学校这种地方,在中国发展了也有个几千年了,理论上呢,像这种作育英才的场所,应该是个很有想法,很有创意的地方。像这种作育英才的场所,应该会伴随着教育者的理念与x格,而有着百百千千的气质与样貌。
所以,这不应该啊。
如今展现在眼前的这所学校,就像是,一所学校…。
铁栅栏般的大门,门口简单的警卫室,中庭一个圆形的花坛,里面种着一些绿绿的矮树,通过川堂,口字型的格局包裹着400公尺pc跑道的c场,口字型里呈现ㄈ字型的三边,是三排砖红se的教室,另一边则是半开放的低矮铁皮屋,分别是停车棚之类的建筑。
如果要说这所学校有什麽和印象中的学校不太一样的话,大概就是,这所学校没有校名。
无论是校园,校舍,甚至是钟楼,都没有任何关於校名的标示,不过,校训倒是清楚明白的刻在钟楼上,不过,也不是什麽特别的校训就是了。
此刻,丹伟一脸呆滞的,就在看着钟楼上的这四个大字「礼义廉耻」,其中,廉好像是歪了一点,还是少了一点?
进入这所学校後,小胖就拉着他一路找厕所,嗯,或许该说是选厕所b较恰当,不过,有些事情是挑不来的,在跳过了一楼所有的nv厕之後,才刚上二楼,我们夏小姐就青白着小脸,随机进入了楼梯口的那间nv厕。
然後?丹伟就只能够站在二楼走廊上,看着正对面的钟楼,默默地等待着。
钟楼上的大钟已经停摆,但刚才这一路走过来,每间教室里的配备倒是很齐全,就连教职员室某些老师的桌上,好像还放着点名簿。
「不知道点名簿上写了哪些名字。」丹伟无聊地想着,自从在那辆公车上黑黑的醒来之後,直到现在,他才有了点该想想目前处境的心思。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他是在昨天晚上八点多从那辆公车上,黑漆漆的醒来的,小胖是半夜三点…小胖是今天才来的。
然後问题来了,这里是哪里呢?
应该还在台湾吧,至少那辆公车是台北的公车,对面钟楼上的礼义廉耻,四个大字都繁t的。
可是,台湾有这种地方吗?先不说这只各自盖了一栋建筑物的两块大地了,光是中间这条笔直的马路上,只停了一辆公车,就诡异到极点了。
平常就算是台风来了吹个十七级阵风夹带暴雨,路上也绝对还是有车的啦,更别说那些无处不在随时可见的宝岛国民。
所以说…这里是平行世界中的一个?他们穿越了?
嗯,很有可能。
只是,如果这是他的穿越故事,那把小胖拉来g嘛?
人家穿越不都是吃香的喝辣的金手指大开的後g0ng佳丽千吗?现在他穿越还把正g0ng给带上,这也太纯良了吧。
想到这儿,丹伟开始在身上到处0索了起来,如果是穿越来的,那那个应该附带的标准配备呢?他不是应该有个可以种田修真的专属空间吗?要说什麽玉佩项链指环,那他是没有,跟在他身上最久的装饰品…。
丹伟一手抓下那个挂在包上的小篮球,然後,闭上双眼,用心冥想起来。
几秒之後,丹伟倏地睁开双眼,大概是刚才太认真太用力的闭着眼睛,这一睁眼,眼前竟然有点模糊,难道…丹伟心底闪过一丝窃喜,可当他眼睁睁的看着夏小胖nv士甩着一手水朝他走近时,那满满的生活感瞬间现实了吴同学夸张的想像。
「这样看着我g嘛?」小胖低头看了看自己。
「没啦。」
「咦,你抓着球g嘛?」小胖一面问着,一边顺手就把丹伟的小篮球给抓到自己手上。
「啊。」
「啊?」听着丹伟夸张的叫声,小胖赶忙把球又塞回丹伟手中,「不就是个吊饰嘛,你到底怎麽了啦?」
「啊,就,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麽处境?」
「嗯。」听到丹伟这麽问,小胖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应该,是穿越了吧。」
「是吧,你也这麽觉得吧。」
「不是我这麽觉得,而是,我想不到别的可能了,这里跟我们生活的环境差别太大了。」
「会吗?」丹伟看了看四周,「我看是差不多。」
小胖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丹伟一眼,「差不多?家不见了只剩一条路,路上只有一辆公车?你有看过哪条路上只有一辆车的…你别又给我说什麽外县市。」
「这个我刚也想到了。」
「你还会想喔。」
「废言,我想的可多了,你看。」丹伟指着对楼的礼义廉耻,「我是觉得,我们就算是穿越,肯定也是穿到宇宙中的某个平行世界里,这里跟我们生活的环境太相近了。」
「呃。」小胖仔细想了想丹伟的说法,最後同意的点点头,「你这样说好像也对。」
「是吧。」丹伟抓起手上的小球,接着说,「所以呢,我就想说,既然是穿到平行世界,那逻辑应该是差不多的吧。」
「逻辑?」
「空间啊。」丹伟将手里的小篮球举到小胖眼前晃了两晃,「我刚就在冥想,看看能不能进入空间。」
「空,空间?」
「是啊,就是那种丢颗瓜子就会长成瓜田,仙境一样的空间啊,最重要的事,里面几乎都有个仙府来着,里面放满了修真秘笈…。」
「那个空间在篮球里吗?」小胖快被他打败了,连话都懒得跟他多说。
「嗯。」丹伟用力点点头,然後补了句,「我猜应该是这个。」
「喔,你说的那个空间,就在我送你的这个从夜市娃娃机花了十块钱抓来的篮球里?」
「应该喔,那些里写的空间不是家传的古物就都是些普通的便宜货,这个球很ok啊,看着就像。」
小胖简直不知道该怎麽跟他说了,白了他两眼之後,嘲讽的笑道,「那你滴血了没有,那些空间什麽的不都要滴血认主吗?」
「对喔。」丹伟两眼都亮了起来,伸出中指就咬。
「靠。」
「你真咬啊?」小胖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马啊,就你这智商怎麽考到我们学校的?」
丹伟吮了吮咬痛了的中指,皱起鼻子,「咬不破啊,电视上他们随便一咬就一手血。」
「天啊,我怎麽会答应跟你在一起的,你就是个白痴嘛。」
「我就算真是个白痴,你现在也只有我了,更何况,我聪明着呢。」丹伟一边说着一边将条长腿往上一翘,跨在栏杆上。
「你,你想g嘛?」
「嘿嘿嘿。」丹伟露出一脸的猥亵,卷起k管。
就见在丹伟露出的那坨骨多r0u少的膝盖上,有一道拉得挺长的擦伤,伤口挺新鲜的,但已经结了痂,一看就是某人在跑步时摔的。
「你什麽时候摔的啊?」
「昨天晚上罗。」丹伟咬着牙,y生生地把刚结好的痂一把撕了。
「啊!!」小胖在一旁看着都痛,「你有病啊?」
丹伟咬牙笑着,「嘿嘿嘿嘿,血出来了。」原来他还惦记着滴血认主这事儿呢。
「你,唉。」小胖这回真的无言了,但就像丹伟说的,现在她也只有他了,要她一个人在这儿乱跑她可没那勇气。
因此,小胖索x转过身去认真的观察起这所学校来,不再理会身後这个二货。
大致看了一圈,小胖已经找到了他想要去的地方,如果这真是什麽穿越的平行世界,如果这世界真的就只有他们两个,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确保食物跟饮水。
这所学校里,水是不成问题,这点她刚已经确定了,而食物呢,学校能保存食物的地方除了厨房,就是福利社了。
而这两个地方刚好都在那片半开放式的铁皮建筑区内,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个停车棚里,好像还有一些自行车,现在这个情况,这种不需要油又到处都可以跑的交通工具可是b那些汽机车要实用多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可不想要一直跟这个白痴绑在一块儿。
虽然看到他很开心,但只是单独相处了这麽一小会儿,小胖已经完全否定了她这个男友的生存能力,这个世界如果只有她一个人也就罢了,丹伟也在的话,那麽,其他人,很有可能也存在。
就像她跟丹伟醒来的时间不一样,其他人,也许也会在那辆公车上,莫名其妙的醒过来。
「小胖啊,不对嗳,我血都滴了,怎麽什麽改变都没有呢?」
丹伟的声音从她身後传来,小胖连头都没回,懒洋洋的就回了句,「血不够多吧,再多滴点。」
「啊?还滴?球都变se了。」
「蛤?」听丹伟这麽一说,小胖这才扭头看了看,球变se?「老天,你这是流了多少血啊?」
丹伟腿上的伤远b刚才看着的严重得多,血从被他粗鲁撕开的伤口处流了下来,都浇红了他踝上的白袜了。
「没差,t1ant1an就好了,昨晚更夸张,早上起来还不是好的差不多了。」
「蛤?t1ant1an?」
小胖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丹伟却已经弯着腰,一口一口的开始t1an着膝盖上的伤口了。
「呃,你狗啊,你真是狗啊,随便尿尿,又这样t1an伤口。」
「哎呀,g大事者不拘小节。」
「g大事?你gp的大事啦,我们现在连饭都没得吃,你还在那里肖想什麽空间,你,你不是狗,是猪啦。」看到他这模样,小胖发现自己一分钟也忍受不了了,再跟着他,她,她,她就算不疯也会变傻吧。
「喂,你气什麽?你要去哪啦?」看到小胖迳自离开的背影,丹伟有点着急,他慌张地抓起所有包包袋袋,一拐一跑的就跟了上去,「等等我啊。」
小胖根本不想再理他了,从昨晚被扔到这奇怪的地方之後所累积的压力,似乎在这一刻完全爆发在了丹伟身上。
有那麽一瞬间,小胖甚至认为自己之所以会到这个举目无亲的怪地方,都是因为丹伟的错,其实,真的就是因为他的错啊,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坐上这班公车,今天她原本想要坐捷运的,就是为了要陪他,她才会坐上这班诡异的公车。
真是奇了怪了,自己之前怎麽就会这麽喜欢这个白痴男孩,一定,一定是中邪了啦。
就这麽想着骂着走了一路,等到福利社三个大字已就在眼前时,小胖才发现自己,竟然就这样哭了一路。
吴丹伟篇04
「好了,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哭了好吗?」
看着越哭越伤心的小胖,丹伟也不知道该怎麽安慰,虽然说他隐约感觉到小胖生气了,但是他却ga0不懂,小胖为什麽要哭。
在他的印象里,小胖应该是个ai笑的傻nv孩,不管他说了什麽话做了什麽事,小胖都会一直一直的笑,他喜欢小胖笑,更喜欢小胖因为他笑。
可现在,nv孩在哭,虽然他不确定她是不是因为自己而哭,可是她却不再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笑了。
这一点让丹伟很不习惯,也,很不开心。
他有点想发火,自从”穿越”到了这个”平行世界”之後,就没一件事情顺心的,她哭?他还想哭呢。
勉强耐着x子,丹伟语无l次的又劝了几句,看nv孩还在哭,丹伟也不伺候了,他把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包包袋袋都往地上一扔,提起自己那只伤脚,碰的一下,就往那间关着的福利社的大门,踹了过去。
巨大的声响回荡在空空的校园内,nv孩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连哭都忘了,扭脸朝着丹伟就是一声怒喝,「你有病啊?」
「我有病?是啦,我有病啦。」丹伟举起脚又踹过去。
「啊!!」小胖赶紧缩起身子摀住耳朵。
「我有病,我有病,我有病啦!」丹伟一边吼,一边踹,表情说不上狰狞,但绝对浑蛋。
就见他歪着身子拧巴着脸,一下又一下踹着那已经有些破烂的小铁门,就好像这门杀了他爸x了他妈一样。
几下之後,铁门,y生生地给他踹出了一个凹洞,然後,碰的一声,裂向一旁。
「开了,开了开了。」原本只是单纯的想要发泄一下怒气的丹伟,怎麽也没想到自己这样幼稚的举动竟然真的把个”铁门”给踹开了,兴奋之余,他想也没想的侧过身子用肩头用力一撞,整个早已摧枯拉朽的铁门,就让他给撞得洞开。
他回过头正想招呼小胖过来,却看到nv孩早已乖巧地拎起了他刚才扔在地上的袋子背包,ch0uch0u答答的蹭到了他身後。
在这一刻,丹伟的脑中忽然想起了他爸的一句名言,「有些nv人,就是欠揍。」虽然说这句话本身很欠揍,但的确应景。
丹伟挺起x膛,t贴的把门开到最大,然後把小胖护在身後,先一步走进福利社中。
房间里,看起来明亮乾净整洁而且,大。
好大一间福利社,真不懂怎麽会只有这麽小一个门,宽敞的空间里,触目所及的是三张大大的长木桌,现在上面空空如也,但一看就知道,平常,这上面摆放的应该就是新鲜的面包凉面等产品。
靠墙则是像小七一样,摆放着一排大大的饮品柜,饮料大多是不含糖的茶饮料和矿泉水,此外,牛n跟r酸饮料也放了满满一柜,碳酸饮料则只有一小排。
丹伟帮着小胖先把身上拎着背着的那些东西放桌上,然後,两人便一起开始仔细研究这间福利社。
拉开饮料柜,牛n已经变温了,但是宝特瓶跟利乐包装的饮品都没问题,早已又饿又渴的两人,不约而同的,都先选了瓶含糖饮料喝着。
逛了一圈後,发现除了几箱饼乾之外,连碗泡面也没有,不过就算有泡面,在这个没电的世界里,短时间之内,大概也只能当成饼乾吃。
虽然只有这点发现,但两人也已经挺满足了,胡乱吃喝了一阵,丹伟找到了几件还算合身的运动服,换下了自己身上已经脏w了的那套。
「怪嗳,这学校的制服上也没有校名。」小胖一边挑拣着制服,一边说着。
「对喔。」丹伟低头看看自己x口,应该绣有校徽的地方,只有一个丑丑的口袋,「不过衣服料子还不错,b我们学校好。」
「也是。」小胖考虑着要不要多选几件带着备用,但想到这麽多衣服,真有需要时再来拿也就是了,更何况,对面好像还有一间大卖场。
「呼,隔壁应该是餐厅,要不要去看看?」
「先不要吧。」小胖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餐厅里的东西太原生态了,没火没电的,我们也弄不熟。」
「也是,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小胖又歪了歪脑袋,嘟起嘴,思忖了片刻,才说,「保健室吧。」
「对喔。」丹伟拍了拍手,「保健室里有床。」
「无聊嗳,你就只想到这个。」小胖脸都红了,用力地捶了丹伟的肩,一下。
丹伟被她打得有点疼,夸张的r0u了r0u手臂,苦着脸说,「谁无聊啊,你在外边窝一晚看看,有张床可以睡觉当然很重要啊。」
「是啦。」小胖脸还是红红,手忙脚乱地抓起在桌上放了一摊的东西,「那,就走吧。」
丹伟接过她手里那三大包五小袋,忍不住皱眉问,「这些先放这儿吧,一时也用不上。」
「还是带着吧,谁知道一会儿会碰到什麽。」
「碰到什麽带这些背包书包便当包的有用吗?」丹伟嘴里嘟囔着,在瞥见小胖扫来的眼刀时,识相地闭上嘴,乖乖拎包。
为了避开这火毒的日头,两人沿着走道,一边走一边找,最後,才在正对面的楼层一楼的一个小角落,找到了那间挺不起眼的,保健室。
跟平常的印象不同,这所学校的保健室里,相当闷热,也没有足够的消毒药水气味,如果不是门口上挂着保健室的牌子,这里还挺像是某种理科老师的备课室的。
「应该就是这里吧。」小胖原地转了一圈,最後把丹伟往前推了推,「你先进去看看。」
「喔。」丹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和福利社的状况相同,这间保健室里面,b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虽然说进门後那像是小诊所一样的”接客区”显得有些窄小,但拉开拉门後,里面的房间里竟然足足放了有十张病床。
只是这个病房现在看起来非常可怕,在没有空调没有电灯的状况下,一个相当y暗又放了十张病床的大房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些恐怖故事。
小胖只看了一眼,就又缩到丹伟身後,「你敢在这睡啊?」
丹伟轻咳了一声,「总b在户外好些。」
「我宁愿睡在外面,没有灯的室内太可怕了,对了,你不是说有个卖场吗?里面应该有卖帐篷吧。」
「啊,别想了,我昨天努力了一个晚上,腿都划破了,也进不去。」丹伟翘起自己那条伤腿,隔着k子看不到伤口,但是乾涸在脚踝上的血迹,还是挺怵目惊心的。
「你进不去那是因为你笨。」小胖口里毫不留情,两只小手却把丹伟用力按坐在诊疗椅上,然後在医药柜哩,翻找出了酒jg跟棉花。
「唉唷,原来你是想到这儿来帮我处理伤口啊。」丹伟心里甜甜的,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我都不知道你这麽t贴。」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小胖也不否认,虽然说她想到这儿来的原因与丹伟根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是让他这样误会一下,也挺好。
其实小胖想过来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想拿药,什麽药都好。
要说那些末日异境的她可没少看,这种时候吃的喝的都好找,就是药物最难得,好不容易到了学校了,保健室里肯定有些基本的药品,什麽退烧止痛的,反正什麽都好,到时候就算僵屍打来了他们也有因应之道。
「啊,你手轻一点啊。」
原本都已经不太痛了的丹伟,被小胖这麽一”照顾”,已经止住的血又给酒jg冲了开来,疼得他直ch0u冷气。
「你很吵嗳,再吵不帮你弄了。」小胖给他喊的有点心慌,清理乾净的伤口现在看起来相当长,原本以为只是膝盖到小腿的擦伤,没想到小腿以下竟然还有一小截撕裂伤,「这个应该要缝喔。」
「缝?你别不懂装懂。」丹伟立马缩腿,「本来都快好了,被你弄开的。」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小胖索x直接在医药柜里找起针来,其实她也不知道要不要缝,只是听到丹伟这麽说,她就想找出把针来,吓吓那个笨蛋也好。
「喂,喂,你想g嘛,你别乱来啊。」
看着小胖翻啊翻的还真翻出针线来,丹伟本能地想要出腿踹去,但理智提醒了他,这一脚下去…这一脚真不能下去啊。
就这麽犹豫之间,小胖已经穿好针线,笑咪咪地朝他走来。
两人就这样,一个假模假样的前进,一个真心真意的後退,僵持不下的当口,忽然,身旁传来了一个声音,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那个。」
「蛤?」
伴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一个和这个声音很相衬的男人,不疾不徐的走到了他们身旁。
两人呆愣了一下,竟都没怎麽怕到。
可能是因为这男人的形象太正常了。男人大约三十岁上下,身高正常t重正常样貌正常声音也正常,他就像是这间保健室的标准配备,他应该就是,这间保健室的主人,这所学校的,保健室老师,吧。
男人接下来的举动也很符合这个设定,他说了声抱歉,然後拿走了小胖手上的针线棉签跟酒jg。
接着,他把这些工具放到桌上,又不疾不徐地走到医药柜前,看了好一会儿,最後拿出一叠方形的纱布,取了一块叠好,交给丹伟,「咬住,可能有点疼。」
「喔。」丹伟依言咬好,转念一想,自己g嘛这麽听话呢,正想发作,一阵尖锐的热痛旋即传来,他只能咬紧纱布乾嚎着。
「啊。」身旁的小胖倒是叫了出来,「你就这样缝喔。」
「没办法,没找到麻醉剂。」
「很痛吧。」
「嗯,大概吧。」
「大概?」
「我又没被缝过。」男人的声音不快不慢,可是下手却十分迅速,转眼,丹伟的胫骨上就出现了一条丑丑的缝痕。
「好丑。」小胖忍不住批评着。
「会吗?我觉得挺工整的。」男人侧头看了看,像是在欣赏什麽杰作一样。
「你是这里的保健室老师吗?」
「不是。」
「啊?那你是谁?怎麽会出现在这里?对了,这里是哪里啊?」
「我也不知道。」男人看了一下四周,一脸的无辜。
「你不知道你乱缝我男朋友的腿。」
「呃,可是我缝的很美啊。」
「这不是你缝的美不美的问题,现在问题是,现在问题是…哎呀,现在问题是现在问题太多了啦。」
说着说着小胖自己都急了起来,她努力地想要整理一下目前的处境,可是脑子却是一团乱,她想至少应该要问一个重要的问题先,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麽问,该问什麽。
在小胖看来,这男人要嘛是天然呆,要嘛就是大魔王,在这种奇怪的环境之下,他笃定的情绪无论怎麽看都是一个怪。
如果他是天然呆,那麽小胖不知道自己该怎麽诱导才能让他说出她想要知道的事,如果他是大魔王,那麽小胖更不知道自己该怎麽诱导才能让他说出她想要知道的事。
就在小胖被自己纠结得乱七八糟的时候,终於缓过一口气的丹伟,呸的一口吐出了嘴里的纱布,指着男人的鼻子就问道,「你谁啊。」
「喔,我叫张君下。」
吴丹伟篇05
「张君下?就是那个张君下?」
「就是那个张君下。」君下漠然的点点头,显然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大家拿他的名字开玩笑。
「你,你爸,那个,张伯伯,也太,那个什麽了。」小胖忍着笑意,谨慎地挑选着字句,但是,当一个从小就出现在你的社会课本数学课本自然课本上的名字,突然变成了一个…人类,就站在你面前时,要想不嘲笑个几句,真的有违人x啊。
丹伟可不管这麽多,他指着君下的鼻子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如果不是他的伤口还在火辣辣的疼着,只怕还会笑得更加起劲。
笑了好一会儿,丹伟这才指着对方不客气地嚷着,「张君下啊,你知不知道小学的时候我有多讨厌你。」
君下同情理解的看了丹伟一眼,点头,「是速率还是时间?」
「年龄!!」丹伟夸张地挥舞着双手,「你爸年纪是你的几倍关我p事,我小时候不知道骂过你多少回。」
君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咪咪地说,「张爸爸跟君下说,现在我的年龄是你的两倍,但是,十五年前我的年龄是你的三倍,请问,张君下今年几岁?」
「对对对对对,就是这种,还有速度时间植树问题,吼,你整一个是我国小数学的恶梦。」丹伟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然後顺势坐到桌子上,把个伤腿翘在椅背上,霸气的说,「数学就算了,我记得自然跟社会也有你。」
「其他科目b较少。」
「嗯嗯,主要是数学,年龄题一定有你。」
「我觉得速度题的张君下b较多吧,还有水流问题。」小胖自然地走到丹伟身边靠着他,也参与了谈话。
「君下驾驶静水中速度为35公里的汽船,今逆水行走於长200公里的河川中,花了十个小时,请问,若顺水时要花几个小时?」
「对对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个。」两人异口同声地指着张君下,兴奋地叫了起来,「哇,你记得还真清楚。」
君下又推了推鼻梁上一直往下滑的眼镜,「因为我也不会。」
「啊?」
看到他俩这反应,君下无奈的耸耸肩,「就因为我的名字叫张君下,老是被课本举例,全班同学都以为这些题目我肯定会,就连老师都会特地叫我上去解题。」
「呃,所以你也不会?」
「不全会啊。」张君下靠着墙轻松地站着,「从小到大我的成绩就是最安全的中上,要不是我的名字,一毕业老师第一个忘了的肯定就是我这种款式的。」
「嗯,你是挺普通的。」丹伟动了动脚,刚缝过的腿,现在感觉好奇怪,「那张君下,你怎麽会在这里?」
「不知道,你们呢?」
「我只记得回家的时候在公车上睡了一觉,醒来就在这儿了。」丹伟言简意赅地说。
「那跟我差不多。」君下叹了口气,才说,「我本来躲在保健室睡午觉的,被你们吵醒之後,就在那儿了。」君下指了指拉门,「本来我还以为是病毒爆发末日来临了呢。」
「?」
注意到两人困惑的表情,君下接着解释道,「你们刚才也看到那房间的情况了吧,是不是很像末日电影里的那种集中营,一堆七孔流血咳嗽的病毒感染者,一个一个送到这样的房间,然後,一个一个si出去,最後恢复健康的主角就在这样的一张床上孤独地醒来。」
「呃,嗯,有像。」回想起刚才看到的场景,小胖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然後,忽然注意到了刚才君下说的一句话,「你刚说,你是被我们吵醒的?」
「是,我是听到你们说话的声音醒来的,然後,就看到那个…病房?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是什麽军方的医护人员,因为我闻到很重的酒jg气味。」
「後来听了一会儿,看清你们的模样,才知道我应该是想太多了,对了,你们是几年几班的?我怎麽会到这所学校来?」
「你是听到我们的声音才醒来的?」小胖的问话,让丹伟也抓到了重点,重复的,他又问了一次,「之前你就睡在那床上?」
「嗯。」他们严肃的态度影响了君下,後者想了想,谨慎地回道,「应该这麽说,我本来在学校保健室睡午觉,被你们吵醒之後,就发现自己睡在那儿了。」
「你说的学校不是这所学校。」
「当然不是。」君下回答得很快,「我们学校的保健室就两张床,实话说,你有看过哪所学校保健室两排床的?」
「也是喔。」小胖扁起嘴,看了看丹伟,丹伟呆呆地回望着,像是在问,看我g嘛。
小胖又将目光转向君下,张君下看上去倒是很轻松,事实上,从遇到这个张君下开始,他就是这种一派雷打不动处变不惊的态度,在现在这个状况下,碰到一个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是很可靠吧。
想着想着,小胖便开始说,「张…君下。」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叫我张老师吧。」君下脸上挂上淡淡的笑容,解释道,「我之前就是学校的辅导老师,我b较习惯学生这样叫我,其实…我不是很喜欢我的名字,我想,你应该可以理解。」
「喔喔,对,是,张老师。」小胖很快地改口,在知道他是辅导老师之後,小胖的情绪又更稳定了些。
「老师,我跟你说,那个,我们之前没有看到你啊。」
「你们之前没看到我?」
「就是啊,我们进到那间房间里的时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对吧。」小胖拍着丹伟的肩,想要得到一点认同。
丹伟很快点头,「就是,房里空空的,十张床,一个人都没有,我跟小胖觉得太诡异了,才只看了一下就跑出来了。」
「你也知道那房间有多空,如果床上有人,肯定一眼就会看到的。」
「嗯。」君下沉y了会儿,「所以,在我醒来之前,我其实并不是睡在那个房间里的那张床上。」
「嗯啊。」小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恐怖的用力点头,「很可怕吼。」
「还好。」君下推高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接着问,「你们…谁可以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麽地方?你们两个都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吗?」
「当然不是。」丹伟很快地回道,「我刚不是说了吗,我醒来就在这儿了,不对,昨天晚上八点多…」
花了点时间,君下总算从两个年轻人的叙述中大致ga0清楚了目前的处境,「也就是说,目前为止,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
「啊?嗯,可以这麽说,目前为止。」
「你们有仔细找过整所学校了吗?」
「没。」丹伟慢慢运动着自己的伤腿,觉得好像差不多了,就蹦跳着下了地,「就去了福利社跟你这儿,喔,还有厕所。」
小胖白了他一眼,扶住他走了两步,「我们从学校大门进来的,一路走到这儿,逛了大半个校区,都没看到有人。」
「这样啊,那我们还是要先确定一下”现在”学校里到底还有没有其他人,另外,我建议在天黑以前想办法进去那间卖场看一下。」
「进不去啦。」丹伟一跛一跛的试着走了几步,却被小胖又按回椅子上。
「还是包一下。」君下找出药膏跟纱布等,快手快脚地帮他把刚缝好的伤口包裹起来。
丹伟又动了动伤腿,感觉更好行动了,「谢谢。」
「不客气,你刚说卖场进不去?」
「嗯啊,我昨天试了一晚上。」语罢,丹伟抬了抬自己被包的挺俐落的小腿,「这就是昨晚伤的。」
「这样啊,还是去看看吧,也许现在可以开了。」
「嗳。」丹伟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那走吧。」
「你可以吗?」小胖斜睨了丹伟一眼,「要不要找个拐杖?」
「哈,刚我腿烂掉了也走了这麽一路你怎麽不帮我找拐杖?现在腿都修好了,更没问题啦。」丹伟像是想要验证自己的话,起身就走,虽然一眼看着就感觉得到他的勉强,但是,的确没什麽太大的问题。
「等等。」
「?」
君下叫住了就要出门的两人,「把这些带着。」
小胖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那些简单的医疗器材,「啊,差点忘了,我到这儿来就是为了拿这些。」
「是嘛?你很聪明。」
「还好啦。」小胖笑得眼睛都快看不到了,她将那些纱布药膏酒jg,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盒装药物,通通丢进自己的背包里。
君下看着她的动作,脸上也带着笑意,「我来拿好了。」
「喔,谢谢。」小胖乖乖的把背包交给君下,「老师,你好像很懂这些噢。」
君下将背包背到自己身上,笑笑说,「处理简单的外伤还行,真的生了什麽病我就没办法了。」
「那也很厉害啊。」
「没有。」
「喂,你们还要聊多久,快走啦。」
「马上来,你很烦嗳,催催催。」小胖没好气地回道,转头看向君下,脸上又露出了乖顺的表情。
君下轻轻地拍了拍nv孩的背,带着她,一起走出了保健室。
吴丹伟篇06
整所学校走一圈,说起来很容易,但真要走遍校园里的每一寸土地,其实也没想像中简单。
至少,丹伟他们三个人,就走了足足快两个小时。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小胖又去了趟厕所,最後,当他们回到让丹伟努力了一个晚上的卖场大门前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太yan还是很大,卖场的门廊就跟丹伟早上离开时一模一样,在丹伟的注视之下,小胖跟君下用各自的方式,简单尝试了一下,想要打开那扇看着不太坚固的玻璃大门。
「嗯,看起来从这里是进不去了。」
「进不去的啦。」丹伟用鼻子哼着气,感觉很欠揍。
「这门应该可以砸开吧。」小胖拍了拍大门,玻璃的感觉挺厚实,但玻璃就是玻璃嘛,易碎是它应有的基本素质。
君下也敲了敲,「还是不要吧,敲碎了,就没门了。」
丹伟不以为然的抡起拳头用力捶门,「碎就碎吧,都这时候了你留个门g嘛?」
「这时候?这时候是哪时候呢?」君下被男孩的话逗笑了,接着又说,「唉,要真能知道这时候是哪时候就好了。」
「老师啊,现在说这些话有意义吗?先想办法进去再说吧,我可不想只靠着福利社的饼乾过活。」
「你就知道吃。」小胖嘀咕了句,然後挥手搧脸,「不管怎麽样,我不想在这种太yan下再呆站着了,老师,你拿主意吧,如果现在不进去,那我们就回学校,其实学校也很好,有吃的有喝的有厕所还有床。」
「又是厕所,你尿真多。」
「你!你很无聊嗳,有种你不要尿尿。」
眼看这对小情侣又要吵起来,张君可没时间理会两小孩的小打小闹,在没有电的状况下,天黑只是几个小时的事,在没有光源的状况下,天黑之後他们能做的事情就有限了,就像小胖说的,是想办法进去还是先回学校再做打算,总得赶快做出个结论,毕竟,他是这儿唯一的一个成年人。
想到这儿,君下把双手圈成杯状罩在门上,试图看清楚卖场里的情况,可他才把眼睛凑上去,就给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本来在拌嘴的两人,看到君下的举动,也跟着一惊,虽然相处的时间还不是很长,但这个张老师处变不惊的x格已经让两人印象深刻了。
能让这样一个张老师吓到,那门里面得是什麽状况?
「怎麽了?」
「里面有什麽?」
带着些许担心,但更多是兴奋的两人,一左一右的架住君下,两个人四只眼睛,看的却都是那扇玻璃大门。
张君下很快镇定下来,直了直身子,轻咳了一声,「里面有人。」
「啊?」
「谁?」
「我刚往里面看的时候,看到有人凑的很近,指着我。」
「哇。」
小胖抓着君下的手臂往後躲着,丹伟却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也学着君下的模样,往里瞧着。
「真有人,nv孩子。」看清之後,丹伟往後退了一步,抡起拳头又砸门,「开门啊,帮我们开开门。」
「你别那麽吵,很吓人嗳。」小胖怯懦的挪到门前,学着大夥的模样看了一下,「美nv喔。」
「是吗?」丹伟停住了敲打,也看,「真的,b你漂亮多了,同学,我们不是坏人,帮我们开一下门好吗?」
里面的那个nv孩子小小的动了一下,好像是听到了他们的叫唤,犹豫了一下,真的走到了门前。
「她过来了。」小胖兴奋地扭头看着还站在後面的君下,「张老师,她好像要帮我们开门。」
小胖的话都还没说完,这扇折磨了丹伟一夜的玻璃大门,往内缩了缩,就这样被打开了。
门是用恐怖电影的频率,极其缓慢的,由外往内的,gui缩出了一个极其微妙的,开口。不可讳言的,即使在这青天白日之下,这门开得还是有些y森森的。
由於门内门外的明亮程度差别实在太大,站在门外面眼睁睁看着就这样打开的三人,看着略显y森的门里面,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敢先一步走进去。
最後,丹伟用着放鞭pa0的技巧,伸长了右手手臂,触电一样的用力推了一把那扇已经被打开的门。
随着丹伟的动作,推开了一小半的门,终於完全被打开了。
光线大把大把的洒入门内,却没有让很深很深的屋内,明亮多少,除了门口的那一小块地方,更深更深的屋内,还是影影绰绰的黑暗。
「好可怕喔。」小胖紧紧地拉着君下的衣袖,大半个身子躲在他身後,在她的印象里,这样的卖场始终都是明亮乾净整齐开朗的地方,虽然说她知道现在没有电,那麽明亮开朗舒适这类的正面情绪理所当然的不会再出现在这样一个庞大深幽的空间之中,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见到,是另外一回事。
丹伟看了小鸟依人的依附在君下身边的小胖,一眼,一gu无名火刹时升起,他迈着b平常更加粗暴的脚步,毫不犹豫地闯进了卖场。
君下暖暖的对着小胖笑笑,「我们也进去吧。」
小胖扁着嘴点点头,手里却没有放开的意思,在这样的环境中,她本能的判断出,跟着君下要b带着丹伟,可靠得多。
很快地,三人的眼睛就适应了卖场里的黑暗,在失去了人cha0的点缀,广大的空间里,竟然还有着食物跟…纸箱的气味。
「pizza。」
「嗯。」小胖看了看,这间卖场的一楼大厅里,整齐的叠放着的桌椅显示出这里原本的用途,这儿,应该是美食街之类的熟食区。
「同学,你,还好吧?」
君下的声音把正ch0u着鼻子使劲嗅的两人带回了现实,是啊,这里还有一个人呢,一个帮他们开门的人,一个,nv孩。
和丹伟他们相同,这nv孩,也是穿着一身中学制服,她的制服上绣着校徽和姓名,她就读的是一所知名的私立nv校,就在丹伟他们学校附近。
nv孩长得非常漂亮,梳理整齐的浏海下,一张jg致小巧的脸蛋,看着有点混血的感觉,是那种很醒目的漂亮。
「h…久久,你叫h久久是吧,我叫夏筱盼。」小胖主动走到nv孩身前,指着自己x前绣着的名牌。
「叫她小胖就好。」丹伟两步走到小胖身边,一手圈住nv友,自我介绍道,「我是吴丹伟。」
nv孩的眼神有点冷,她的表情也有点冷,面对主动的两人,她的目光却落到了君下身上。
君下朝她微微点了点头,久久也跟着点头,丹伟正想跟nv孩介绍一下这位学术界的”知名”人士,一直很冷淡的nv孩却主动开口了。
「张老师。」
「你们认识?」
君下把眼镜往上推高了点,带着些抱歉的表情笑了笑,「不能说认识,不过,我有在这所学校任教。」
「嗯。」h久久继续点头,她的表情很认真,「老师每个星期有两天会到我们学校辅导。」
「虽然我跟你没有直接的接触,但是我知道你喔。」张君下带着笑意说道,「八年仁班h久久,你很有名。」
久久垂下眼,从她的动作可以感觉到,她并不是很喜欢”有名”这个恭维。
「我猜,你一定是因为太漂亮了,所以有名。」丹伟怀里还圈着小胖,嘴上却忍不住调戏了起来。
小胖恶狠狠地掐了丹伟手臂内侧的nengr0u一把,惹得他哇哇大叫起来,看着他两的这一番做作,一直端着的h久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哇,你笑起来更美了。」丹伟还疼得龇牙裂嘴的,但看着久久的笑容,立马一脸痴汉。
「久久,别里这个白痴,你先跟我们说说,是怎麽会在这儿的?」
「嗯。」面对小胖的质问,久久挺了挺x,姿势那叫一个有教养,「我跟家人约了在这儿见面,然後,被撞了一下。」
「就晕了?」
「差不多。」h久久0了0头发,露出了困惑的神情,「我只记得被撞了一下,好像摔倒了,接着醒来就在这儿。」
「你什麽时候醒来的?」君下问。
「我是被敲门的声音吵醒的。」久久说着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丹伟一眼,「应该是你敲的。」
「肯定是他,他砸门。」
「我力气大嘛。」
「你被吵醒了?」君下不想她的叙述被打断,便接着问,「你是躺在地上醒来的?还是趴在桌上?或是…。」
久久想了一下,才说,「倒在地上,我醒来的时候倒在地上,刚好面向那扇大门,我看到你们三个在yan光下,好亮,然後,你们也看到我。」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听到这儿,君下走到那扇玻璃门前推了推,这是扇往内拉的双开大门,门内有栓有锁,虽然从外面往里看不清楚,但是,从里面往外看,倒是非常清晰。
「这门很怪,这样的设计,外面怎麽开?」
「易守难攻嘛。」不知怎麽,丹伟突然冒出了这麽一句。
「易守难攻?」君下沉y了会儿,琢磨着这四个字,的确,只要关上这门锁好,外面有什麽都能挡一下了,只是,外面会有什麽呢?
即使处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环境之下,屋里的三个年轻人还是开始聊起天来,看着这三张年轻的面孔,才刚满廿七的君下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好老。
吴丹伟篇07
天黑,天亮,天,又黑了。
现在,墙上的挂钟显示着五点四十七分,左右。天,又要亮了。
翻了个身,丹伟把身上的被单裹得更紧些,不是因为冷,只是想要抱着些实际点的东西。
在君下的安排下,现在他们四个算是彻底安顿下来了。
还好有这位张老师,还好,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如果从一开始就只有他一个人,那麽,现在,除去那些他来没有经历过的孤单寂寞,他……应该还是可以过得很好。
毕竟,这里什麽都有,什麽都不缺。
在经历这一切之前,丹伟最喜欢的想像,不是高床软枕r波t浪,不是意气风发加官晋爵,而是,像现在这样,衣食无缺的一个,末日未来。
在那麽多那麽多的末日故事还未出现之前,鲁宾逊和海角一乐园那一大家子,一直就是丹伟心中的终极向往。
虽然说随着年岁渐长,他也知道这些愉快的漂流经验只是某些美化加工过的文学作品,但,在时不时的,少年也还是会在夜深人静之际,开心的想像一下,如果身边这些黏答答的人际关系通通消失的时候,如果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跟无限可供享用的资源,那该是怎样天堂一般的存在啊。
唉,无声地叹了口气,丹伟抱着被单,又翻了个身。
是因为人太多了吗?
其实在找到小胖的时候,他是很开心的,当时他的心中隐约有了他俩会是这个世界的亚当夏娃的感情。
可是之後…是因为君下吗?那位张老师?
嗯,他是他们这个小团t里唯一的一个成年人,还是个老师,能力强x格好,脑筋也bang,但是…丹伟想,自己应该并不讨厌他。
可能是因为张君下这个亲民的名字吧,这位张老师的出现就像一个活动的金手指,他懂得很多会得更多,只两天的功夫,他就妥善了基本的环境,现在要是只有自己跟小胖的话,他们应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游荡在卖场与学校之间,很有可能,在福利社的食物吃光之前,他们都还没办法进入那间大卖场里。
现在在张老师的带领之下,他们成功地将鞋袜衣物枕头棉被这些舒适品,以及帐棚酒jg灯户外锅碗瓢盆这些求生舒适品,都尽量的搬到学校的福利社以及地下室储存起来。
至於那些丹伟最看重的饮水食物之类,张老师却只是意思一下让大家搬来了几箱而已。
这几天,他们就是不停地往返於学校与卖场之间,虽然说在组合了自行车与小拖船之後,这之间的运输并不困难,但是,一样一样的徒手搬进地下室,运动场,福利社等地方堆叠存放,实在也是件t力活。
耳中听着滴滴答答的钟声,丹伟眯起眼,看着墙上的挂钟,六点零五分。
看着这个卡通狗图案的挂钟,丹伟对於这个张老师更是不得不服气,第一时间在挂钟里装上电池,让大家可以轻松地知道时间,这一点,只怕世界真的毁灭了,丹伟都未必会想到。
更让丹伟服气的是,这个张老师虽然很能g很聪明,但却没有半点的倚老卖老恃宠而骄,让他想讨厌都讨厌不起来。
小胖是他的nv人,君下是他愿意尊重的长者,有这两个人在他身边,他应该如鱼得水非常开心才是,那这一直萦绕在心中挥之不去的怪异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是因为那个美少nvh久久吗?
一想到久久,丹伟的心跳就快了几拍,他喜欢久久,喜欢听她说话的声音,喜欢看她拨头发的动作,喜欢就只是这样,站在她身边。
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可以把每件事情,都做得很好,都做得更好。
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抛弃小胖追求久久,一秒钟,都没有。
因为他跟小胖之间是真正的ai情?那就真是想太多了!
他是喜欢小胖,在看到小胖有意无意的依赖着亲近着君下的时候,他是会生出妒忌愤怒的情绪,或许,她会是他漫长的求学生涯中最重要的nv主角,但是,他却没有任何一点想要与她共度终身的感情。
当然,在他们这个年纪,共度终身,太不现实。
尽管这样,身边这个有着无与lb的美丽的,久久,却还是激不起丹伟丝毫的,情慾。
这样的一个久久,让丹伟感到,很安心。
不管怎麽说,身边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可av孩,绝对是一件人衷心感到愉快的事情。
那麽,现在他的身边,有着当下他最ai的nv人,有着足以信赖可靠的长辈,还有着一个赏心悦目人畜无伤的,青春偶像,更重要的是,他们四个,可以说是某种生命共同t,这样的一个组合,怎麽看都b那些夸张的後g0ng要来得舒适清爽有效率才是。
可,为什麽他的心中就是不踏实呢?
翻来覆去想了又想,最後,看着分针一点一点的指向圆形钟面的最低点,丹伟索x不睡了。
带着点小心的,他跳下了床,在屋子的另一侧,君下稳稳当当的,还在睡着。
他还记得跟他同房的第一个晚上,他一心想要看看这个张老师,睡觉的时候会不会也像平常那样的无懈可击。
虽然说自己睡得b他晚,起得b他早,有着足够多的时间能够好好观察一下这位”学术界的名人”,可没想到,别说鼾声了,这人醒来时就跟躺下时一个样,就连床单都没皱一点。
勉强要说他有什麽可以稍微被取笑一下的点,那大概也就是睡得b较多吧。
四个人之中,他睡眠的时间b那两个nv孩还要更长,而且睡着之後,轻易不会被吵醒。
只是,这算是缺点吗?
夸张的伸展了一下四肢,丹伟还是很有礼貌,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这间充当卧室的备课室。
虽然学校里最不缺的就是大房间,但是君下说的对,现在状况未明,他们四个离得太远不好。
因此,他们选择了两个相邻的文科备课室充当卧房。
房间里很不错,有张大桌子有个大书柜,剩下的空间刚好塞下两张从保健室扛来的床。
走到外面的走廊上,清晨的yan光,看起来还有那麽几分凉爽,但是感觉上,却已经让人热得冒汗了。
丹伟在旁边的厕所里梳洗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学校有水塔的关系,自来水一直都还没停过,君下昨天说了,今天的重点就是先去顶头看看水塔的状况,有他在,就算是天真的塌下来,好像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动了动手,动了动脚,几天的重劳动意外的加快了丹伟伤口的癒合,可能是新陈代谢变快了吧,丹伟这麽想着,虽然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那种古怪的感觉与自己强壮的身t,有着密切的关系。
但身t变得更强更壮,是件好事,不应该担心。
丹伟揭下了昨天才换上的纱布,伤口癒合的非常好,那条缝合用的黑线,在已经长好的皮肤里都可以自由的被ch0u动了,如果没有意外,明天他自己徒手都可以把线ch0u出来。
早上的校园很漂亮,乾净的空气高高的云之下,很多绿se的树,围着一圈砖红se的跑道。
这里,就是整个世界了吗?
一个卖场,一所学校,一条马路,一辆公车?
这条路通到哪里呢?会不会在路的那一边,也有这样一所学校,一个卖场,一辆公车,一些和他们一样,被动的活着的,人们?
想到这儿,丹伟再也坐不住了。
他要去看看。
丹伟快步走到储藏着物资的地下室,拆开一个挺大的登山包,抓了两大包饼乾,拎起两瓶矿泉水,想了想,好像还该带个睡袋b较保险,他记得睡袋是在…。
「你在找什麽啊?」
「啊?!」
君下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後响起,活生生地把他吓得跳了起来,「你吓唬谁啊。」
「你啊。」君下眼神有点迷离,刚起床的他,没戴眼镜。
「呃,你该不会是在跟踪监视我吧。」
丹伟警戒的往後退了一步,君下却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监视你g嘛?我是来找拖鞋的…咦?」
直到此刻,君下才算是看清楚了丹伟手里拎着抱着的这一大堆东西,「你要离家出走啊?」
离家出走?这个词在这个时候,也还适用,但那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吧,再说了,这个”家”里应有尽有,他有甚麽好离家出走的,「你才离家出走,我,我是想要去外面看看,这里差不多稳定了,趁现在物资丰富,应该去外面探一下,至少,该看看那条马路通向哪里。」
「嗯。」君下的眼神锐利了些,「你说得有道理。」
「是吧。」得到了君下的认可,丹伟刹时有些飘飘然。
「不过得从长计议。」
「计议什麽计议,反正我带的东西吃到剩一半的时候,马上回来就是了。」
「呃,太危险了吧。」
「我觉得还好,要有危险早危险了。」
「可是。」
「就这样了,我马上出发,顺利的话,今天晚上,顶多明天早上就回来。」丹伟一边说一边继续翻找着睡袋,「我骑车去探路,我就不信了,这条马路能让我骑上两三天。」
「这可难说。」君下知道丹伟这一趟是非跑不可,他说的没有错,该探的路迟早要探,现在这里算是稳定下来,让他出去晃一晃,也不是坏事。
「这里。」君下翻出了个手电筒递到丹伟手上。
「喔,谢啦。」虽然说丹伟的目标不是这个,但手电筒,的确也需要,更何况这还是包装里就附上了四粒电池的强力手电筒。
看到丹伟还在翻找的,君下便问,「你还找什麽?」
「睡袋啊。」
「你真打算在外面过夜啊,我建议你,最好先以一日来回为目标。」君下嘴里这麽说着,手里却不停歇,「哪,睡袋。」
丹伟接下睡袋,谢过了,「我也没打算过夜,带着睡袋只是预防万一,你看,我就带了两瓶水,我的目标是,今天先尽力骑到喝完一瓶水的地方,然後回来。」
君下看着他那一瓶5000的水瓶,心想,省着点喝可以撑个四五天了,来回不得十天半个月的,中途再下点雨,这小子真是想要离家出走了?
丹伟哪里知道君下在想甚麽,他喜孜孜的摆弄着手边的物资,嘴里嘟囔着,「还要再带点什麽呢?」
「再带双鞋吧。」
「鞋?」
「预防万一啊。」
君下带着点嘲弄的语气说着,丹伟却一点也没听出来,他真的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後摇摇头,「算了,一天来回的事,还带鞋,太夸张。」
听到他这麽说,君下的笑容总算自然了些,他看着男孩意气风发的脸,默默的扔给他一套自行车服,「换上这个好行动些。」
「哇,酷嗳。」
站在堆得小山一样的物资前面,手里拿着准备探险用的装备,身边站着在营地里仰仗他的夥伴,终於…丹伟觉得,这个末日,终於像点样了。
金牡丹篇01
金牡丹在一片寂静中,醒了过来。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也能睡到自然醒来。
每天每天,每年每年,自从她嫁到白家之後,她总是这个家里第一个起床的人。
刚结婚那会儿,她配合着丈夫得作息早起,几年之後,她配合着孩子的作息早起,最近几年,她配合着公婆的作息早起。
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让她睡到自然醒,她肯定可以睡上一天一夜。
可事实证明,生理时钟这新鲜玩意儿,还是存在的。
按照惯例,金牡丹每个房间都巡了一遍,在确定了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漠然地走进厨房,开火烧水。
她还记得在发现只剩下她一个的那个早上,她是多麽的惊惶失措,但现在,才过了几天吧,她已经完全习惯了只有她一个人的生活,她甚至有点享受这种,只有她一个人的生活。
起床後,为自己泡上一壶茶,煮一碗面,顺便在水里窝上两个应该还没臭掉的j蛋,这就是她一天全部的用度了。
家里没有电,白天,她会坐在yan台上,静静的钩打着她几年前就应该打好的毛衣,晚上,她会找一本书,通常是nv儿房里的ai情,就着蜡烛,一字一字,慢慢的读着。
现在,她的毛衣已经打得很顺手了,只可惜现在不是冬天,在yan光下打毛衣,有点太暖和了,不过没有关系,她想,等打好之後,她可以拆了再打,那时候天气就凉快了。
瓦斯炉上小锅里的水已经烧开,她小心的用汤匙盛出一些,浇在壶里的白毫乌龙上,她不能喝太生的茶,她的胃受不了。
看着茶叶缓缓展开,她的心情也舒缓起来,趁机,她把细细的乾面条跟j蛋,一起放入水中,几分钟後,她便关了瓦斯,捞出面条,留下那两个j蛋,继续被热水捂着。
她不知道瓦斯还有多少,虽然这桶瓦斯才刚换了没多久,但是,只要没有补充,总有用完的一天。
就像她存在已经不冰了的冷冻库里的j蛋,原本满满的两盒,现在也只剩下五个。
在碗里放入芝麻酱,酱油,蒜末,还有大量的醋,牡丹细心的让面条,一根一根的沾上酱汁,细心是她的优点,但是,家里人总次嫌她手脚太慢。
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想到,手脚太慢太细心这个问题,在现在这种时候,还挺实用的。
看,人家吃一碗面只要十分钟,她吃一碗面,可以花上一个小时,所以,她不喜欢吃热汤面,不管是馄饨面大卤面或是牛r0u面,吃到後来,总是变得冰冷油腻让人反胃。
虽然说吃的慢不是什麽太严重的大问题,但是,金牡丹的婆婆却常常拿她这点说事儿,不过这样说也不恰当,其实不管牡丹做了什麽,她婆婆都不太满意。
慢慢的把面条,一根一根的送入口中,牡丹脑中盘算着家里还有些什麽存粮可以吃。
如果可以,在家里所有东西都吃光之前,她不想离开。
这里是她的家,这里是几十年来,她第一次真正拥有的,她的家。
慢慢悠悠的吃完了饭,慢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慢慢悠悠的,金牡丹把罐装矿泉水,倒入还剩下一点茶ye的壶中,以前她一直以为只有热水可以泡茶,其实,冷水泡茶更好喝。
呆坐了会儿,牡丹想起锅里还窝了两个蛋,起出後,用刚才煮面的残水洗净了碗筷,又呆坐了会儿,牡丹这才起身,开始检查存粮。
储物柜哩,还有三大包泡面,都是孩子们喜欢的口味,她喜欢的乾细面,竟然还给她翻出了一整箱,平常,吃面的时候她都是跟着家里吃,这个家里,除了她,没人喜欢吃这种乾燥後的细面。
现在看来,又是一个因祸得福?
牡丹淡淡的笑了一下,旋即蹙起眉头,现在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水。
昨天晚上,水龙头里就不再出水了,她可以忍受着不洗澡,但是,不冲马桶…这太可怕了。
因为是夏天,冰箱里冰了两瓶冰水,冷柜里的冰块也化成了水,孩子们平常带着上学的瓶装矿泉水,还有十七瓶,但这些用在吃喝上面是还好,但若用在盥洗上…。
看来,还是得出趟门。
事情发展到今天,牡丹不是没有出过门,在发现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就下楼找过一遍。
牡丹家住在十八层建筑物中的第十四楼,那天,她跑到了楼下,大门警卫室里空无一人,雕花的大门也牢牢锁住,由於没有电,牡丹的感应卡片甚至没有办法让大门打开。
当时,牡丹坐在门口就哭了起来,那一瞬间,她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好像小时候分组,大家都找到了伙伴,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人要。
哭了会儿,她像发疯似的在中庭大叫了好一会儿,等到太yan都快下山了,她才想起,应该要回家了。
在千辛万苦地爬回十四楼自己的家时,楼梯间里已经完全垄罩在恐怖电影的氛围中,万幸的是,她家里的门锁,还是最普通的样式。
那个晚上,她担心害怕了一整晚,然後第二天,然後第三天,然後到今天,她才想着,该出门了。
或许,她应该住到警卫室里,那里有桌有床有yan光,穿过中庭,还有一整个游泳池取之不尽的水,跟厕所。
她可以在警卫室睡觉看书打毛衣,然後去泳池淋浴上厕所,她记得一楼穿堂那儿还有个小卖部,零星的卖一些应急的食品。
或许,她真该住到警卫室里。
慢吞吞地,又呷了一口茶,牡丹拿起放在桌上装着毛线的手编带,走到了yan台上。
她还记得当初选择这个社区,就是因为这个面yan的大yan台。
yan台上,细心地舖了防水的磁砖,还有一小区柳木条的地板,几盆半真半假的植物挂在yan台的短墙边上,一个猫爪的原木桌椅,则放在遮yan的大棚底下。
住在这儿也十几年了,除了刚搬来的第一年,在孩子们的怂恿下,曾经请过几个熟悉的家庭中秋一起在这儿烤过一次r0u,之後,这yan台就只剩下晒衣服的功能了。等到家里换了洗脱烘三合一的洗衣机之後,这yan台,就再没人出来过了。
现在,大家都不在了,yan台却还在这儿,而牡丹,也终於有这个时间这个心情,好好的享受着她一直就很渴望的yan台贵妇的那种,气氛。
坐在仿欧式的高背椅上,看着装模作样的伪欧式的中庭花园,yan光金灿灿的撒落在那些不同的但都是绿se的植物上面,一种贵族般的优雅感情,瞬间就平静了牡丹心里的那麽一点点的,不安定。
觅食什麽的,过两天再说吧,等到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再出门想办法,也不迟。
想清楚之後,牡丹又看了看花园,这几天,她都坐在这儿看着中庭的这些曝晒在yan光之下的植物,没有人浇水,也没有下过雨,但是,这些花草树木都还是绿油油水盈盈的,是植物的韧x吗?
就是植物的任x吧。
牡丹的唇角g了g,她喜欢漂亮的东西,乾净整齐健康的那种漂亮。现在不管这个世界是怎麽回事,她都很感恩,因为,终於,在她生命中的那些不够漂亮的东西,终於,都消失了。
她痴肥的老公,她蠢笨的儿nv,还有,她凶残却多病的公婆。
她知道她应该感恩,她痴肥的老公给了她很好的物质生活条件,在金钱方面,她从来不缺什麽;她也知道,她那两个让她觉得蠢笨的儿nv,在亲朋好友的眼中,是多麽的出类拔萃;她更清楚,她那对凶残多病的公婆,养大了她的丈夫,供给了她现在所有的享受。
但是每天每天的看着这几个人,她就每天每天的,越来越痛苦。
她讨厌她老公的身t,她讨厌她儿nv的眼神,她讨厌她公婆的气味。她讨厌她讨厌这些生活中避无可避的琐事,甚至,她开始讨厌她自己。
现在这样很好,虽然她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不够真实,甚至有点诡异,但是她不在乎,只要她能看到她想看到乾净漂亮美丽的部分,就够了。
没有鸟叫虫鸣青蛙叫,那很好,安静;没有星星月亮流星雨,那很好,睡觉。
只要太yan还坚持在它的工作岗位上,那麽,剩下的那些她从来ga0不清楚的其他自然现象,她都可以不在乎。
缓缓的从编织袋里拿出打了一半的毛衣,n油白se的马海毛线,在yan光下被晒得有点太烫,牡丹细致的打开那本打毛线的教学书,翻到了那个繁琐的花纹,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动作起来。
她打得很专心,很认真,直到正午的太yan灼热了她手中的毛线,这才停下了手。
yan台被yan光晒得发烫,但躲在遮yan棚下的牡丹,还是能够感觉到一丝y凉,她不想回到那个只有她一个人的屋里,她在里面,会冷。
将毛线又收回编织袋中,牡丹叠起双腿,开始看着对面的那几栋大楼里的那些单位。
这些单位里住着的都是她的邻居,很多人她或许叫不出名字,但是,应该都打过照面,在电梯里,在社区活动时,她或许还跟很多人,聊过几句天。
她仔细的,一格一格的看着,对面那栋楼跟她住着的这栋楼格局完全相同,大大的yan台,整片落地窗。
有些人家的yan台,花团锦簇的,特别漂亮,有些人家的yan台,则像是个大型垃圾回收站,堆满了不用的家具,但是大部分的人家,落地窗的窗帘,都是拉上的。
也许再过个几天,她会试着敲敲别人家的门,虽然她知道这个社区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别问她怎麽知道的,她就是知道。
擦了擦额角的汗,有点渴的牡丹还是决定,回屋里喝点茶,她看着桌上的编织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它拎在手上,就算等会儿她很有可能还是会回到这个yan台上,打个几针毛线,看看假假的中庭,数数对面的房子,但是,把自己私人的东西放在yan台上?她的教养不允许她这麽做。
拿起包,站起身,正想要转身回屋的时候,一个声音,一个孩子的声音,破空而出。
牡丹紧张的四下张望,就在隔壁yan台上,她看到了一个小孩,一个哭泣的小孩,这个孩子她认识,是隔壁王太太的孙nv,李妍星,今年五岁。
金牡丹篇02
没有丝毫犹豫的,牡丹在一回到室内之後,马上就把那扇连通客厅与yan台的大落地窗关上,然後,拉上窗帘。
气密窗的隔音效果相当的好,多层次的挡光窗帘,也起了辅助的作用,几乎是在她拉密窗帘的同时,客厅就黑暗了起来。
黑暗,而且安静。
牡丹用力的喘着气,抚着x口的手,再也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原来还有人,还是个熟人。
牡丹很肯定,妍妍是在今天才跑到yan台上的,不然,在之前的那麽多天,她早就该发现隔壁的这个孩子。
只是,这麽多天过去了,这麽小一个小孩,是靠着什麽活下来的?
五岁?那是快可以上学的年纪,聪明一点的,已经什麽都知道了。
牡丹想起自己的nv儿,虽然说在她成年之後成功的成为了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新时代正常nvx,但,在她四五岁的时候,还是很喜欢跟着她在厨房里,用她专属的安全小刀帮着切菜,帮着和面…。
她是在什麽时候开始不进厨房的呢?应该是在就算她进去帮厨,也再没有人会用夸张的语气称赞她的那时候吧。
想起了nv儿,牡丹的心跳又加快了,隔壁yan台上的那个小nv孩…可以不用理会吗?
虽然说出於本能的,牡丹逃回了自己的家,但这并不是表示她就打算对这个五岁的小孩置之不理。她只是要想一想,想一想,好好的想一想,接下来该怎麽办。
把她接到自己身边这是肯定的,但是,要怎样才能把她接过来呢?
她能与她接触的地方绝对是那座户外的大yan台,只是,虽然说无数的影视作品都表示,像她们这种公寓式建筑相邻的两户人家的yan台,无论是什麽高度哪种距离,只要你愿意动动手脚互通有无,那都是如履平地一般的自在轻松。
yan台之间的距离牡丹认真的想了一下,虽然离得很近,但那也绝对不会是自己或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可以一跃而过的。
如果能够在两家的yan台之间搭个桥……谁爬?这里可是十四楼啊!
或许可以让妍妍回到屋里帮她开门?
这个倒是可行,妍妍很聪明,她曾经看到过她和家里人抢钥匙开门。
深x1了口长气,牡丹拉开了窗帘,窗外放肆的yan光愤怒了她一整脸,她吃力地拉开有点厚重的落地门,孩子的哭声,立刻传入她耳中。
这,已经不能算是哭声了,短短的几分钟之内,这个五岁小孩从单纯的哭泣,变成了带着情绪的嘶吼,或者,该说是哀鸣。
牡丹快步走到yan台边缘,哭得凄惨的妍妍,立刻出现在她眼前。
小nv孩穿着一身吊带小洋装,及膝的长度下,两条被晒得黑黑的小腿看起来又细又结实。
「妍妍。」牡丹开口叫人,几天没开口,这声音牡丹自己听得都紧,轻咳了下,牡丹又叫了一声,「妍妍,李妍星!」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nv孩抬头看到了牡丹,一张小脸上,眼泪鼻涕挂了一脸,在看到牡丹之後,nv孩反而哭得更大声了,她一边张开双臂,好像是要讨抱抱,一边扯着嗓子,乾嚎了起来。
「妍妍乖,不哭,白金nn在这儿。」
「n…n……哇。」小nv孩一边哭着一边往牡丹这边走,但对一个五岁小孩来说,nv儿墙太高,一旦靠近墙边,妍妍反而看不到牡丹了。
「妍妍乖,先不哭,不哭啊。」牡丹被她哭得脑子都乱了,虽然看着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但其实牡丹自己心里清楚,她最烦小孩了,自己生的就认了,别人家的她一贯懒得哄,可是现在这情况不同。
「妍妍不哭啊,再哭的话,nn就回家罗,就不理妍妍罗。」
「呜……呜哇。」听到牡丹要不理自己了,妍星哪里还止得住哭泣,扯起嗓门,嚎得更是凄厉。
牡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就当她认真的想着,也许真该回屋去,等这孩子不哭了再来跟她谈谈,没想到她才一个转身,隔壁的小鬼就凄惨的尖叫起来,那叫声绝对是响彻云霄的那种款式,吓得牡丹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了。
她余悸犹存的一手扶着墙一手抚着x口,耳边妍妍的叫声还在响着,有那麽一个瞬间,牡丹心想,真的就该让她自生自灭吧,这种孩子理她做啥?反正这里就她俩,她救了她也没人夸,她杀了她,也没人骂。
其实也没什麽杀不杀的,只要关上门关上窗,不理会这孩子…想着呢,牡丹发现自己已经走回了屋里,再次关上落地窗,拉上了窗帘。
阻隔掉了这可怕的魔音穿脑,牡丹哆嗦着走到餐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隐隐约约,孩子高亢的叫声透过气密窗穿进屋内,牡丹略略定了定神,走到杂物间中,翻出了行李箱。
她收拾了些自己常穿的衣物,又去nv儿房间拿了几本书,最後,塞了个睡袋跟两个水壶,想了想,再把家里的备用钥匙跟车钥匙封入行李箱的按格中。
准备就绪之後,她提起拉杆,决定现在马上立刻,就搬到一楼警卫室去住。
打开门,还没踏出步子呢,她就听到了声音,人的声音,人,说话的声音。
这是几个ren在对话,声音从楼梯间传来,回音很大。
「不是刚刚那楼吗?我觉得我们好像走过头了?」
「没有,声音应该是从更上面传过来的,你听,越来越清楚了。」
「靠,该不会在顶楼吧。」
「快到了,就在附近,我可以感应的到,一定就是…」
「…」
听到这儿,牡丹做贼一样的,轻巧快速的退回了自己的屋子。
有人,竟然还有人,那个小鬼把其他人都招来这儿了,他们肯定是因为那小鬼的叫声,循声而来的,他们,他们…一个男的一个nv的,年纪都不大,可能,b她那两个孩子都还年轻,他们,他们…在找谁呢?
急急忙忙地把收拾好的箱子往房间里一推,牡丹拉开窗帘,推开拉门……不能,她不能让别人发现她竟然企图想要饿si那个孩子,她是社区最慈祥的白金nn,只要还有别的活人,她就必须是最和蔼可亲的那个,必须。
yan台上的哭声还没停止,但是已经弱了许多,小孩子就是这样,身边没人的时候,都挺坚强。
牡丹想,这点和自己很像,说穿了,都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妍妍。」
「nn。」
妍妍看到牡丹後,x1了x1鼻子,张嘴,又要大哭。
「妍妍,不哭啊,先听nn说,nn就在这里,nn不会走掉。」
「呜。」小nv孩ch0uch0u搭搭的擦着鼻涕眼泪,漂亮的小卷发被汗水泪水鼻水,沾惹的一揪一揪的。
「妍妍,你看这里这麽高,nn过不去,妍妍也过不来。」
「那怎麽办?」
「nn想说,你先进屋子里去,帮nn开门,这样,nn就可以到你家里了是不是?」
「是,可是,马麻说我不可以自己开门。」
「你妈咪现在在家吗?」
妍妍小嘴一扁,眼泪又流了出来,「不在,大家都不在,我一个人,好黑,ipad也没电了。」
「那你吃什麽,饿不饿啊?」
妍妍摇摇头,「有饼乾,nn,我想我妈咪,爸b说,只要我睡醒妈咪就回家了,可是我已经睡醒好几次了,好可怕,呜,哇。」
说着说着,妍妍又要开始哭,牡丹叹了口气,心想,这孩子其实相当坚强,一个人竟然也能撑下这麽多天,刚刚她会突然大哭,应该也是因为看到自己吧。
只能说李家把孩子教得太好了,看来,平常她应该也不能自己跑到yan台上玩儿吧,也许,是自己无意间发出了什麽声音x1引了孩子,她才会跑到yan台上找人的。
「妍妍乖,妍妍最勇敢了,你现在回屋里去帮nn开门,yan台好晒。」
「可是,马麻说…呜。」
说着说着,孩子又哭了起来,牡丹还想着该怎麽劝呢,一个奇怪的声音却让她警醒了起来,有人按门铃!?
是那两个人吗?他们找上来了?
牡丹有些慌乱,「妍妍,有人按白金nn家的门铃,nn现在要去开门,你在这里等一下,不要乱跑喔。」
习惯x地吩咐了几句,牡丹才发现自己说的话有多好笑,这孩子还能跑到哪里去?她要跑得出去,她还用在这儿哭吗?
门铃声又响了两下,不长不短不急不躁,感觉上按铃的那人,很有教养。
「来了。」牡丹口里嚷着,急急忙忙跑去开门。
门外的人显然完全没有想过,真的有人会来开门,而门里的牡丹也吃了一惊,她完全没有想到,这几个人,她竟然都认识。
「牡丹,白,金,太太,你怎麽会在这里?」说话的是个老帅哥,尽管上了年纪,还是帅挂一票小年轻。
「叶慈?」牡丹下意识的用手0了0头发,她有点後悔,今天早上怎麽没选件漂亮点的衣服穿呢。
要说牡丹有点什麽b较花俏的兴趣,那就是她喜欢跳舞,白天的时候跳广场舞,晚上的时候跳土风舞,每个星期五,她还会到社区的活动中心,跟着舞蹈老师,学跳交际舞。
而眼前这位老帅哥,张叶慈,就是牡丹的社交舞舞伴,他们在一起已经跳舞已经五六年了。
虽然说牡丹完全没有半点背叛丈夫的意思,但是不得不说,她是在意叶慈的,而叶慈显然也喜欢她,一些温暖暧昧的小互动在两人之间,可是从来没少过。
「这是我家。」
「啊,这样啊。」
「白金nn。」
「德德,阿忠。」看着眼前这对年轻的小夫妻,牡丹想,刚刚听到的应该就是他俩的对话,这对小夫妻去年才结婚,可是小孩已经快四岁了,去年诊断出孩子有病,什麽病牡丹不清楚,只知道很麻烦。
牡丹跟这对小夫妻并不熟稔,但是,跟他们的父母倒是相识,简单的说,她可以说是看着阿忠长大的,他们刚搬来的时候,阿忠还是个小学生。
「原来他们说的白金nn就是你啊。」叶慈口中喃喃道,「是啊,你夫家姓白,你本x金,的确是白金nn,好称呼,跟你很衬。」
牡丹脸上热了热,旋即朝着叶慈端庄的笑了一下,小夫妻并没有注意到两位老人家之间的”交流”,年轻的母亲一个劲儿的伸长了脖子想往屋里看,阿忠b较沉着一些,但也是有些探头探脑的模样。
「白金nn,你有听到小孩哭吗?」
「喔,那是。」牡丹正想着要解释一下,现在人多,叶慈也在,就算妍妍坚决不进去开门,大伙应该也能想出办法把孩子弄过来。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喀擦一声,隔壁的门,打开了。
一个小小的脑袋偷偷00的露了出来,又缩了回去,又露了出来。
牡丹赶紧的走到孩子身边,一把抱起她,妍妍的身上不太好闻,很多种气味混杂在一块儿,闻起来有点像夏天玩疯了的小男生。
「她叫李妍星,刚刚哭哭的就是她。」牡丹故作轻松的刮了一下妍妍的小鼻子,妍妍看到这麽多人,有点害羞的把脸埋在牡丹的肩头,牡丹只感到肩上一sh,也不知道是鼻水泪水还是汗水。
门口另外三个大人围着这一老一小,叶慈看着最是开心,他伸手0了0小nv孩的头发,问道,「你孙nv?」
「不是,邻居家的。」
「喔。」
牡丹想这麽多人了就这样站在这儿说话也不方便,本想着把大家领回自己那屋子,但在看到李家大开的门,便把大夥都带到了妍妍家。
别的不说,她是真心想帮这孩子,换件衣服。
金牡丹篇03
当牡丹把小孩洗乾净整理好,再回到客厅时,客厅里的三个大人竟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看着她,这种备受关注的感觉让牡丹有点紧张。
「怎麽了?」
牡丹把妍妍放在地上,小nv孩并没有到处乱跑,她一手拉着牡丹的裙角,小嘴则吮着空出来的那只手的,大拇指。
叶慈起身把一直坐着的单人沙发座让给了牡丹,牡丹很喜欢这种老式的作派,她重又抱起孩子,谢过叶慈後,坐了下来。
「牡丹,我们刚才大致交换了一下彼此的情报,现在想问问看你,你们的状况。」叶慈一边从餐桌那儿拖过一张高背椅,一边问着。
或许是因为有孩子的关系,李家凌乱的甚至有些肮脏,每一个可以坐人的地方,都搭放着也不知道乾不乾净的衣物。
牡丹点点头,看了看大家,然後才说,「如果可以,我想先听听看你们的状况。」
「喔,我们很简单。」阿忠抢先发言道,「我跟德德起床後发现停电了,手机也没讯号,我们打座机想找管理员,然後,电话也打不出去,这时候就听到小孩哭,德德一听就说是小乖的声音,然後我们就找来了。」
「喔,小乖不是在医院吗?」
「是啊,我们,我们以为,以为妈把小孩接回家了。」阿忠有点烦躁的搔着脑袋,口气也变得粗野起来,「那时候因为停电那些,我们心里也乱,想的就b较直接。」
「嗯……所以你们是今天一醒来就找到这儿来了。」
「差不多啦。」阿忠随便的应着,挤坐在他身边一直低垂着脑袋的德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叶慈注意到牡丹的目光接着飘向自己,轻咳了声,便说,「我的状况跟他们差不多,起来,停电,手机没讯号,电话打不出去,听到小孩哭,基本就这样。」
「那妍妍呢?」牡丹哄了哄靠在她x前的nv孩,「妍妍知道自己一个人过了几天吗?」
妍星把手指ch0u了出来,在衣服上擦了擦,又塞回口中,摇头,含糊地说,「我爸b说,睡醒了妈咪就会回家。」
「那妍妍睡醒几次?」
妍星吮着拇指像是在思考,然後还是摇头,「好几次,我饿了,家里有饼乾,我以为爸b出去找妈咪了,她们吵架,我又睡,醒来他们还是没回来,电视打不开,我只好玩ipad,可是ipad也没电了,我只好去外面看他们回来没有,看了好久,一个人都没有。」
说到这儿,nv孩小嘴一扁,看起来又要哭。牡丹赶忙拍了拍她的背,「怎麽会一个人都没有,我们都在这儿啊,你乖乖的,要不要睡一下?」
妍星瞪着亮晶晶的眼睛,继续摇头。
牡丹也不强迫她,只是这种天气抱着个五岁小孩,其实很热,她便把孩子放到旁边,靠着她坐。
妍星也不哭闹,乖巧的挤在牡丹身边,继续啃手。
从妍星的叙述里判断,这孩子一个人待在这屋子里,顶多,也就是两三天,这样看来,对於大夥目前的处境最了解的,应该就是……。
众人的目光,一起往牡丹身上看来,牡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已经一个人过了将近一个月了。」
「一,一个月?」
「嗯,廿八天。」
「你,算的这麽仔细喔。」
「也不是算,唉,我每天下一把面,一包面五把,一箱面六包。」
听到她这麽解释,大家也都理解了,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德德,这时候问了个很家庭主妇的问题,「瓦斯还可以用喔?」
「是啊,不过我家用的是桶装瓦斯。」
「天啊,一个月?你都没想过出去找人?」
「前几天有下过楼,但这里是十四楼,我下去再上来之後,就打算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不想下去。」
「辛苦你了。」叶慈的语气中有着些许心疼,牡丹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又说,「其实今天我本来打算要下楼的,因为我家已经停水了。」
「停水?可是我看刚才你还帮妹妹洗澡?」
「是啊,她家里有水,我本来以为是水塔的水用光了。」
「应该是这样的。」叶慈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我们这儿总共八栋,八栋楼有各自应急的水塔,理论上来说,如果你家没水,整栋楼应该都是没有水的。」
「可是现在住了一个月的白金nn家没水,只住了一天的妹妹家有水,这是不是说,我们每个人从醒过来开始计算,有一个月的资源可以利用?」身为广大阿宅部队的一员的,阿忠,很快的就把眼前的状况往游戏方面联想。
「这个也不能就这麽说,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饮水的问题,我们得先判断出,到底有多少人是和我们一样的状况。」
「啊?」德德有点听不懂,阿忠在一旁点头帮着解释,「张先生的意思是说,要先搜查整个社区,看看还有多少人是吧。」
「是。」
「挨家挨户敲门?」阿忠看了看这一屋子的老弱妇孺,「不可能啦。」
「为什麽不可能?」德德问。
「你笨啊?」阿忠敲了一下妻子的脑袋,「光我们几个人醒来的时间就差这麽多了,啊如果照这个逻辑,我们不是每天都要敲一次门,才能确定有没有别人?」
「这麽说也是。」叶慈沉y了会儿,「要不广播吧,活动中心里面有大声公,那个用电池的。」
「喔,这个可以,我们也是被妹妹的声音叫来的,那现在去活动中心?」
「先等等。」叶慈手心向下,做了个等一下的手势,然後转身面对牡丹,「我想,我们最好都下楼,集中在一起b较保险。」
牡丹点点头,从看到这群人开始,不,从听到妍妍的哭声开始,她就知道,她一个人的生活已经结束了,多一个小孩,跟多一群小孩,基本上都是一样的。
「那我帮妍妍收拾一下,你们也各自回家整理一下东西,然後,警卫室集合。」
「喔。」
「不过要记得,晚上七点天黑,天黑以前一定要到警卫室。」
「我知道,没电嘛。」
「不是电的问题。」
「晚上很黑,很黑很黑很黑。」一直吃手的妍妍,带着哭腔cha了句话。
牡丹又拍了拍她,安抚了一下,「妍妍说的没错,晚上没电,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一点光亮都没有。」
说到这儿,牡丹抖了一下,她想起了独自一人度过的第一个夜晚,那个晚上,太yan下山之後,几乎是瞬间,就进入了绝对的黑暗。
活了六十多年的她,当然经历过无数停电的日子,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台风过後淹水,牡丹居住的小区整整停了两个星期的电,就是因为知道停电是怎麽回事,在面对这样绝对黑暗的夜晚时,牡丹,才会恐惧。
那种夜晚的黑暗是居住在这个星球上的人类,绝对没有的经验。
听完了牡丹的解释,众人又沉默了一阵,「没有月亮没有星星……这,怎麽可能?」
「唉。」牡丹沉重的叹了口气,「这里也不会下雨,除了白天太yan升起,晚上太yan落下,偶尔会吹过一阵暖风,其他什麽都没有。」
「还有什麽其他的?」德德不解的问。
「没有飞鸟没有人,没有猫咪没有狗,没有老鼠蚂蚁蟑螂蜘蛛,甚至,这几十天我都没看过中庭那些树木,落下一片叶子。」
「这…。」
牡丹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除此之外,生鲜食品好像也不会腐坏。」
「?」
「我今天早上煮了两个蛋,一个月了,没有冷藏,蛋也没坏。」
「这太…。」
「如果不是食物确实在减少,而且也没有水了,我都以为我是活在梦境之中了。」也许真是活在梦境之中,好梦,易醒啊。
牡丹偷偷的感慨了一阵,屋里的其他人,却仍旧呆愣在震惊之中,最後,还是叶慈先回过神来,他咳嗽了声,又深x1了口长气。
「既然已经是这样了,那麽,大家就各自琢磨着该带些什麽,最重要的,家里的钥匙一定要带着,别到时候反锁了进不去,喔,还有,这一路上顺路敲敲邻居的门,也许,又能找到几个夥伴。」
「嗯。」小夫妻答应了,便跟着叶慈一起下楼。
牡丹目送着三人离开,屋子里,马上空荡安静了起来,一回头,妍妍还抓着自己的裙角站那儿,牡丹蹲下抱了一下nv孩,柔声说,「妍妍,nn帮你收衣服,你跟nn说喜欢那些衣服好吗?」
「嗯。」
进入孩子的房间,一gu闷滞之气扑面而来,牡丹往後退了一步,这gu气味,她家里也有,而那个闷滞的房间,她没再打开过。
「这个。」小nv孩的心情稳定了许多,那只一直塞在嘴里的拇指,也放下了,「nn,我喜欢这双鞋。」
「好。」牡丹找出了nv孩的书包,把孩子的内衣k跟袜子,一gu脑地都塞进去,「妍妍,这个你先背着。」
「不要,这个上学才要用的。」
「妍妍你乖,这个包包b较大,可以装b较多的东西。」
nv孩嫌弃的看了看公主图案的大书包,九月以後她要上学了,这是爷爷送的,她不喜欢上学,她有点不想要长大,但是,她还是接过了书包背上。
她只是个子小,其实,很多事情她都懂了。
牡丹在小孩房里找到了几个纸袋,整理了些看上去还顺眼的衣裙k子放进去,最後,也没忘记带上妍妍喜欢的那双鞋。
等她取下了挂在玄关的那串钥匙抓起妍妍的手,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才过了不过十分钟。
金牡丹篇04
拖着大箱子,带着小孩子,爬下十四层楼到达警卫室时,天空,还很亮。
蓝se的天空,蓝得不像在她熟悉的城市,蓝得,好像印象中,瑞士的天空。
都说瑞士整个国家就像是个花园一样美丽,现在,我们也算住在花园里了,感受到的,为什麽只有诡异而已?
完美的天空,完美的太yan,完美的风,完美的花草树木,就连人数的分配也相当完美。一对年轻夫妻,一对老年挚友,加上一个五岁稚nv,分配在一个提供了将近六百户正常生活机能的大型社区里。
这是怎样的一个伊甸啊,上帝,是想要重启人类的文明吗?洪水呢?
户外的灿烂让小孩活泼了起来,站在门口花坛上攀着警卫室大门上的小窗,妍妍兴致昂然的朝里张望着。
「啊!!」
「怎麽了?」
「有人,里面有人!」妍妍拍打着门上的小窗,然後挥手,「他不会动嗳。」
「喔?」牡丹把小孩一把抱下,自己凑到门边,从小小的窗口看去,刚好可以一眼看尽小小的警卫亭,里面,什麽都没有。
「你看错了吧,里面没有人。」
妍妍挤过牡丹身边,又跳回花坛上,「有啊,趴在桌子上,警卫叔叔。」
「没人,里面没有人,妍妍看错了。」牡丹又把孩子抱下来,然後下意识地挡住小窗口,「那是一件衣服,等下门打开了,妍妍就知道了。」
「是吗?」妍妍还趴在窗口那儿,却也没多辩解,五岁,其实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麽幼小。
在妍星看来,屋子里确确实实的趴着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铁灰se的警卫制服脸朝下背朝外的趴在那张铁灰se的大铁桌上,铁桌的玻璃垫上,还有一滩暗se的东西,有点像b较丑的巧克力。
但是,白金nn说里面什麽东西都没有,那就没有吧,虽然年纪小,她也已经五岁了,那些大人敷衍着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偶尔,她也会敷衍着大人,假装自己真的不知道。
牡丹不再理会妍妍的行动,虽然说她什麽都看不到,但是她猜,当门打开的那一个瞬间,她会闻到。闻到那gu滞闷的气味,就像在她家里的那个房间里的气味,就像在李家,妍妍的房间……。
她将目光再次转向还在看着窗口的小nv孩,看了一会儿,又一会儿,然後,放弃了想像。
在目力所能及的地方,叶慈和那对小夫妻,已经拖拉着行李,朝着这儿走过来,yan光下的叶慈仍旧很帅,但也的确老了。
牡丹不知道自己在感慨些什麽,事情发展到现在,她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现在,她的人生,又跟另一群人的人生,绑在一块儿了。
「牡丹。」叶慈开朗地笑着走到牡丹身边,「等很久了?」
「还好。」牡丹不由自主的朝着妍妍那边看,妍妍像是注意到了大家都到齐了,她碰的一声跳到地上,笑咪咪地走到牡丹身边,拉着她的裙角。
「妍妍好。」
「叔叔好。」妍星清脆的回应着阿忠的招呼,但看到德德,却又谨慎的,退回到牡丹的身後,躲了起来。
「怎麽了?」牡丹扶着她的背,想把孩子往前推。
「嗯。」妍星扭捏的躲得更深,几乎要钻到牡丹的裙子里了。
「她不喜欢我,小孩都不喜欢我。」德德的声音有点郁闷,但情绪上却没有明显的低落,好像,她只是在叙述一件有一点点不开心的事情。
「怎麽不进去呢?」叶慈试图转移话题,伸手扭动了一下门把,「锁着啊。」
看着他把眼睛凑到那格小窗上去窥看的时候,牡丹的心猛的跳了一下,但旋即叶慈又神se如常的转过脸来,说,「里面根本没人,也不知道谁锁的。」
「哈,密室喔。」阿忠的身子也往前探着看了会儿,「那……踹门?」
「你踹看看罗。」叶慈噙着笑瞅他。
阿忠扬起一边的眉毛,抬起一脚,开踹。
那扇看起来不太牢固的小门给他踹得碰碰直响,还不太牢固的晃动了几下,但是,没开。
「靠。」阿忠低声咒骂了句,刚刚那一踹的反作用力太强,震得他大腿根都麻了,「我好像拉伤了。」
「噗。」看着阿忠别扭的用着男人才懂得姿势弹跳着,叶慈忍不住戏谑的笑出了声。
德德在一旁表情凝重的扶着丈夫,「反正里面什麽也没有,我们就不要进去了啦,如果只是要大家住在一起,哪里不能住,这里到处都是空屋。」
说完,年轻的妻子面有忧se的左右看了看,最後定定地望向叶慈,像在等待他的定夺。
叶慈还真想了想,「还是进去一下,我想里面应该有所有住户的钥匙,有这东西在手也方便些。」
「噢,那我再试试。」
「不用了。」叶慈制止了阿中的动作,「砸窗子吧。」说罢,叶慈从箱子里拿出一件厚外套,裹在手肘上,用力一撞,玻璃应声而破。
「哇,看不出来嗳,阿伯你行啊,以前当小偷的?」
「你怎麽这麽说话。」德德扯了扯老公的手臂,对着叶慈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叶慈一点不以为意,他把手上的外套裹好了些,然後踏上花坛,整条手臂从那个双口贯了进去,几秒後,便打开了门。
「ok啦。」
「哇,好bang。」阿忠捧场的用力鼓着掌,表情开心得像个小学生,德德也很兴奋,原地跳了几下。
牡丹发现大家好像都很开心,在知道了目前的状况不单纯之後,没有人紧张害怕,没有人忧心忡忡,就连身边那个五岁的nv孩,在见到还有大人之後,便彻底稳定下来了,也没有再哭着喊着找爸妈。
这情绪,正常吗?
牡丹不知道。
确实,在她刚意识到只剩下自己独自在这样一个世界里生活的时候,她也雀跃,也开心……她是从什麽时候开始不开心的呢?应该,是停水後吧。
停水造成的不方便,让她第一次开始考虑到民生问题,如果这群人的出现可以让往後的生活变得顺利,那真的也,很好。
一直跟在身边的小nv孩拉扯着牡丹的裙摆,牡丹理解的她的意思,蹲下身来,「怎麽了?」
妍星攀着她的耳边热热的说,「那个警卫叔叔不见了。」
「啊?」牡丹这才注意到,警卫亭外,只剩下她们两个了,「你怎麽知道?」
「我看到的。」
「喔?」
「门一打开我就看到他一点一点不见了。」妍星像是在唱游一样,挥舞着手脚b画着。
看着她的动作,牡丹猜想,在nv孩眼里应该是看着那个警卫像烟雾一样慢慢地消失了吧。
「找到了。」叶慈兴高采烈的拎着一大串钥匙,「上面都有标示。」
「我也找到了。」跟在他身後的阿忠则是兴高采烈地抱着一堆泡面,「我早饿了。」
「瞧你这点出息。」叶慈白了他一眼,然後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咱抄家去。」
「抄家?」
「从a栋开始,一间一间开,哪家好吃好住,咱就吃那儿住那儿,吃完一间换一间。」叶慈的语气里很有些豪气g云,就连眼眉之间,看着都年轻了许多。
「哇,大哥,你肯定是我亲大哥,哥,以後我就跟着你混了。」阿忠说完後,抢先一步拎起了叶慈的箱子,彻底当起马仔来。
「哈哈,怎麽不叫阿伯叫大哥了?」
「阿伯?谁,谁是阿伯?我大哥这麽威,怎麽会跟什麽老阿伯扯上关系。」
两个男人笑着闹着,真的就往a栋走去。
三个nv人只好亦步亦趋的在後面跟着,一家一家的找一家一家的吃住,这真的也是一举数得的好方法,也亏得叶慈想得到这些。
看着他意气风发的背影,牡丹有点想不起来,这个多年老友平日的样子。
记忆里,他是个温文尔雅的人,风度好,脾气好,舞,也跳得特别好。
他对每个nv人都很照顾,尤其是牡丹,虽然有时候牡丹会想这会不会是自己的某种自作多情,但是,她很清楚,叶慈对自己是不一样的,因为,自己对他的感觉,也不太一样。
温文尔雅的叶慈让人放心,一马当先的叶慈也很有魅力,只是这麽一魅力,阿伯立马变大哥,自己可是那个阿忠口中的白金nn呢,这下可差着辈了,有点糟糕。
牡丹带着些许不满的情绪,看了看始终跟在妍妍身边默默不语的德德,这个时候这个nv人怎麽不说两句管管自家的男人呢?或者是说些讨好的话,叫自己声大姊也好啊。
旋即,牡丹又觉得自己的小别扭有点无聊,这都什麽时候了,还在计较这些呢?眼下当务之急应该要思考的问题是……啊,她的编织包,还落在yan台那张桌子上。
金牡丹篇05
「所以呢?那个ai丽丝後来有没有变小回来?」妍星坐在德德的身边,指着那本挺厚的ai丽丝梦游仙境,两眼放光的问着。
德德神秘的笑了一下,「你猜。」
「嗯。」妍星嘟起小嘴,手上却不安分地翻动起书页,直到看到後面的cha画,「哈,小回来了。」
「是啊。」德德也不责备她,只是问,「那妍妍知道她是怎麽小回来的吗?」
妍星认真地看着那张cha图,摇了摇头,想了想说,「有一个仙nv?就像灰姑娘里面那样的仙nv,把她变小了?」
「没有仙nv喔。」这次德德制止了一直想往後翻图看的妍妍,「这个故事里面没有仙nv。」
「那是怎麽变小的?」
德德ch0u了ch0u鼻子,啪的一声阖上书,「等会儿我再告诉你,现在要吃饭罗。」
「啊!」妍星一脸的不高兴,她0了0关上的书页,封面有一个金头发的nv孩,和一只装模作样的兔子。
「我想听完再吃。」
「听完故事天就要黑了。」
「可是,人家想要知道她为什麽又变小了。」妍星有点不舍的放下书,乖乖地走到饭桌前,拖开了那张属於自己的高脚凳,坐下。
刚好,牡丹端着一盆香菇j汤走了出来,看到妍星不开心的模样,笑问,「怎麽啦?我们妍妍怎麽不开心啊?」
「nn,我想知道ai丽丝最後吃了什麽东西变小的?」妍星用撒娇的语气讨好的问着。
牡丹想了一会儿便明白了小孩口中的ai丽丝是谁,她看了看放在桌上的j汤,朝着妍星眨了眨眼睛,「让ai丽丝变小的东西……这个桌上就有喔。」
「啊?!」妍星兴奋地在椅子上站了起来,桌上放着两菜一汤,一个番茄炒蛋,一个乾扁四季豆,还有那碗香菇j汤,「是蛋!」
德德正帮着帮忙分配碗筷呢,看到妍星的小手指向那盆番茄炒蛋,赶忙双手一个交叉,b了个手势,口里嚷道,「哔!错了。」
「是四季豆!」妍星右手往旁边一晃,指着那盘四季豆。
「哔!错。」
「是j!」妍星完全不气馁的,小手用力伸长,戳向离她最远的那盆j汤。
「还是错。」这回是牡丹回的话,她把炊好的饭放在桌边,德德开始添饭。
「怎麽都是错?」妍星有点生气了,她双手抱x,鼓起脸深深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如果你能快点把饭吃完,可能我们还能说一点故事喔。」
「真的?」妍星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她扭头看向窗外,天还亮亮的,「阿忠跟爷爷怎麽还没有回来,我们先吃可不可以。」
「当然不行啦。」德德把装满饭的粉红se兔子小碗放到妍星面前,再把装满了j汤的hse小猫咪碗放在兔子旁边,最後,在绿se的小青蛙碟子里,放了番茄炒蛋和四季豆。
「他们就回来了,刚叶慈说,再十分钟就下来。」牡丹说着,把手机拿了出来,时间显示的是下午六点十八分,银幕上有着他们五个人的合照,如果不说,看来还真是祖孙三代。
这里是a栋四楼,也是他们住得最久的地方。
叶慈的想法很好,实行起来,更好。当然,或许也是他们几个的运气好,打开的第一间,a栋二楼一号,就是一个很不错的住处。
经过几番实验,也给他们0索出了一个既定的规律,每间屋子,只要打开後,廿八天,一切就开始运作了,停水停瓦斯,食物也开始腐坏。
当然,并不是每间屋子都可以让他们妥妥的住上廿八天,刚开始时,有几间屋子他们只是开了拿了可以拿的东西,就走了,後来,在发现了廿八天的规则之後,叶慈才意识到,屋子一但打开了不把这廿八天的资源用完,那就太浪费了。
可惜的是,他们弄清楚这个规律的时候,都已经开了十几间屋子了,因此之後每开上一间屋子,他们都会尽量用足廿八天,到了真的没多少存货的地方,那就吃些乾粮,尽量多撑几天。
这样算得上是”颠沛流离”的日子,出乎意料之外的,非常有趣。
要说之前,牡丹最腻的就是这种煮饭洗衣的家庭主妇的生活,可现在,她过得十分开心。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见识一下别人家的生活,然後,动脑筋想办法,用有限的资源过日子,其实,真的很愉快。
就拿现在他们居住的这间a栋四楼三号屋来说,平常三房两厅的标准格局被切割成了五房一厅,四间卧房一间书房,从衣柜里的衣服看来,原本的房主应该也是向他们一样,三代同堂的设计。
而这里也是看过了这麽多房子之後,第一间有一个儿童房的地方,别的房子也有小孩的房间,但年龄不是太小就是太大,而这间房的孩子,应该是跟妍星差不多岁数的,也是个小nv孩。
更可喜的是,这个家里,有两个冰箱,一个是普通的大冰箱,另外一个,是出来的冰柜,两个冰箱里面,都塞满了食物。
当他们打开这间房的第一天,这完美的设计甚至让叶慈起了疑心,生怕会有什麽灾祸降临,但是日子一天一天地过下去,大家对这间房的满意度,只有越来越高。
当又一个月过去之後,他们认真地开了个小会,最後决定,以这里为据点,吃饭到别家去吃,洗澡到别家去洗,在找到更好的住处之前,大夥就住这儿了。
开始时,这个主意挺正,因为四楼还有一户可以使用,他们把剩下的生鲜食品试着搬到新打开的房子里,竟然也不腐,这个发现让所有人开心了好一阵子,接着四楼的资源用罄,五楼又让他们过了几个月,接着六楼,当到了七楼之後,这种把四楼当家的生态,就不那麽实惠了。
现在,就这麽三菜一汤一锅饭,就让牡丹楼上楼下的,跑了好几趟。
其实,平常他们都在有火的地方吃饭,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是使用四楼这间屋子的最後一天。
这几天男人们陆续把一些惯用的必须的东西往上运,七楼刚开的那间屋子,是间双拼,条件很不错,储物也丰富,虽然没有儿童房,但是运动一下资源,布置一间也很容易。
牡丹点开手机,已经是六点廿五了,隐约间,她好像听到了男人们的脚步声。
这个世界虽然没有电没有讯号,但是,每一户人家,都有好几只有电的手机跟行动电源,打电话是不可能,当个随身的时钟还是可以的,阿忠还找到了几只里面灌了离线游戏的手机,跟妍星两个打得欢呢。
「哇,好香。」阿忠小心翼翼地捧着盆蒸蛋走了进来,後面跟着的是端着一大盘西瓜的叶慈。
两人把食物放好後,就座,阿忠夸张的ch0u动着鼻子嚷道,「天啊,牡丹楼今晚的菜se也实在太优了吧,牡丹小姐,我可以握一下你的手吗?」
牡丹笑得跟朵花儿一样,这种浮夸的恭维,总是让她很受用,她缓缓地伸出手,然後,快快的缩了回去,「不行喔,你老婆在看呢。」
「哈哈哈哈。」
这种调戏的剧码,每隔几天总要上演一次,有时候是叶慈,有时候是阿忠,但,nv主角一定都是牡丹,因为,就连妍妍都知道,nn喜欢这套。
在欢乐的气氛中,五个人痛快的吃完晚餐,食量颇大的阿忠,不但把剩下的j汤通通喝光了,还吃掉了最後的几片西瓜。
酒足饭饱之际,窗外,天se已经黑了,这里的天黑的很准时,每天晚上,七点整。
牡丹打开了手机上的电筒装置,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德德快手快脚地把所剩不多的厨余主要是西瓜皮通通丢到垃圾带里绑好,「麻烦你了。」
阿忠接过垃圾,行了个军礼,「得令。」
大概是因为天气太热,这些有机物只要放个两三天,就臭得不得了,第一次发现食物臭掉的时候,叶慈还开心的说,好歹,我们知道这个世界,还有细菌。
是啊,这个世界的制度真心很好的,虽然食物会臭掉,但是,没有蟑螂那种恶心的虫子,臭一点,关上门就是了,无所谓,无所谓。
更何况,一间房子廿八天的使用期,牡丹偷偷算过,一栋楼有六十多户,就算满打满算的住上五十户,那也将近五十个月,四年嗳,这里一共八栋楼,那可是卅二年,她跟叶慈绝对可以在这里终老了,至於其他那几个小年轻,他们可以出去再找一个社区。
想到出去,他们还真没想过要出去,这点有点怪,但是怪事太多了,他们接受得很开心,没人去深究这些不对劲的地方,因为,知道了明白了,又怎麽样呢?这个世界还是不会下雨,每间屋子还是有着廿八天的保鲜期,那些猫狗鸟兽蛇虫鼠蚁,还是完全不会出现。
现在这样很好,感觉还能更好,如果多想了多看了,多知道了,牡丹隐约感觉到,这种很好就不会再有了,牡丹猜想,大家也都这麽想的,所以,他们五个人,祖孙三代一样的,在这个世界里,一年一年的,会开心地过下去吧。
「这些碗盘?」德德将脏碗盘堆成一落,询问的看着牡丹。
「带上去,明天洗了,再送下来吧。」叶慈帮着拿了主意,自从阿忠叫了他大哥那天开始,他就俨然成为了他们这个小团t的”一家之主”,身为退休员警的他,的确也很有一家之主的派头。
「好。」德德答应着,却带着妍星,走到了下午念书的地方,就着手电筒的光线,找到了那本故事书。
「现在要说故事吗?」有限的光线中,妍星的眼睛亮了亮,但看到德德摇头後,又垂头丧气起来。
「现在太黑了,我看不到字。」
「有光啊。」妍星抓着牡丹握着手机的手臂,举高了些。
「这个还是太暗啊,对眼睛不好,眼睛坏掉了怎麽办?」
「嗯,那好吧,明天再说。」
「对啊,明天再说。」
众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着小孩玩儿,早该回来的阿忠,却一直没有上来,终於,德德有些坐不住了,「大哥,你说会不会出什麽意外了?」
「应该不会。」叶慈也不敢确定,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过着家家酒一样的生活,没有人聊过过去,没有人想过未来,也没有人猜测过,现在的他们,是怎麽样的一种存在。
有时候夜深人静,他也会想着,这是不是也是一种逃避,但等到太yan升起,叶慈又会满心欢喜的,吃着牡丹做的早点,打上一套拳,然後开始练习他一直写不好的书法。
如果,真的有个如果,只要阿忠摔了一跤,受了重了点的伤,他们还真是束手无策。
就在气氛整个沉重下来的时候,阿忠,回来了,他的身影从黑暗的门口慢慢出现。
「哇,你吓谁啊?」虽然说看到老公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让德德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但,她还是忍不住捶了他一把,娇嗔了几句。
阿忠的表情有点呆愣,他轮流的看着大家的脸,最後把视线停留在叶慈的脸上。
叶慈知道他心里肯定有事,便走到他身边,「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阿忠深深x1了口气,做了几次深呼x1,然後,在叶慈耳边小小声的,说,「我看到有人。」
金牡丹篇06
有人?
阿忠带来的这个消息,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本来,看到其他人出现,应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可是阿忠的态度却让大家相信,这个”其他人”,是那种不是属於他们这个社区,他们这个团t的,其他的人。
「就是啊,刚刚,我刚刚倒垃圾,就看到一道光。」
「一道光?」
「嗯。」阿忠夸张的点头,「我才走到一楼,就看到有光,你们也知道,这里晚上不可能有光,所以当时我就想啊,难道说我们回到现实世界了吗?月亮星星出来了?」
「想太多。」
「是啊,我是想太多了。」阿忠无奈叹了口气,然後捶了那个老是吐他槽的妻子一拳,「当然,我几秒钟之内就分辨出了,这不是那种自然界的全面的光,这光超局部的,就一束,从大门往里s。」
「那人从外面找来的?」叶慈问。
「是。」阿忠的回应很有jg神,「我发现他是从外面窥视的,就觉得怪怪的,於是,我就躲在黑暗里,0索着往门口前进,接着,我就注意到,他的光线是锁定了我们住的那附近照的。」
「啊!?」德德一惊,赶忙灭了手电,一时之间,整间屋子黑的可怕,妍妍马上哭叫了起来。
「没事儿。」叶慈拍了拍nv孩,点亮了自己的手机,「我们听阿忠把故事说完,好像很jg采喔。」
妍妍的眼睛瞪得很大,鼻涕已经流出来了,看来真的是吓着了,她或许不是很清楚一个陌生人对她的生活会造成什麽样的影响,但是,大人不安的情绪,她还是可以感觉到的。
她x1x1鼻子,挪着小pgu,挤到牡丹身边,小手,紧紧抓住牡丹的衣摆,牡丹顺势把她抱到怀里,帮她擦鼻涕。
叶慈见情势稳定下来了,便示意阿忠别卖关子了,快说重点,阿忠也觉得刚才效果做得有些过,便一把搂过还在发抖的老婆,由於德德严重内向害羞胆小的x格,造成了阿忠总是习惯说些可怕的事情逗逗她。
看来这次是过分了,阿忠在德德的脸庞上轻啄了一下,「总之呢,在我发现有人拿手电照我们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至少要看清楚是怎麽回事。」
「结果走到门口,果然让我看到了。」
「你看到他了?」
「嗯。」阿忠沉y了一会儿,大夥听出他话中有话,都等待着,果然,不一会儿,阿忠接着说道,「是的,我看到,他们了。」
「他们?」不只一个?
阿忠眨了眨眼,在不够明亮的光源中,阿忠相对严肃的脸部线条,拉扯出一种恐怖的气氛,就见他抿了抿唇,b划了一下,才说,「一车。」
「一车?」叶慈整个人都站了起来,「他们有车?」
「嗯!」
「车……他们竟然有车。」牡丹也跟着低声嘀咕着,要知道,在刚开始的时候,叶慈曾经提议过,应该要先开车出去检查一下这个世界,看看还有多少资源可以利用。
就是那时候,他们才发现,这个五六百户的大型社区内,一辆车,都没有。
社区的停车场是地下建筑,一共三层,现在,这麽广大的地下三层空间,已经变成了货真价实的,”空”间。
牡丹还记得第一次到停车场的时候,那异样的辽阔带给她的震撼,她已经好几年,不,好几十年,没有见过一个地方,这麽样的空,这麽样的,没有人。
阿忠环顾了一下周围,给了大家一点消化这个讯息的时间,接着才说,「我一靠近门口,就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一辆车,一辆公车。」
「还是公车?」
「什麽是公车?」妍星抬起下巴问着牡丹,「是b吗?」
「是,就是巴士。」牡丹拍了拍她的小脸,这个动作让两个人的情绪都稳定了些,牡丹知道,妍星就像是时下那些学龄前的小孩一样,由於念的是双语的幼儿园,虽然在平常交谈上没有问题,但遇到很多生活上的专有名词时,英文反而b中文懂得更多。
「整车的人?」叶慈问出了关键。
「不是。」阿忠摇头,「只有四个。」
「四个?你看那麽清楚?」
阿忠深x1了口长气,沉默了会儿,大家也没有催促他,毕竟和这对小夫妻相处了一年多,对於这俩年轻人在待人接物上的某些习惯,两位老人家,渐渐也习惯了。
这俩年轻人,本质上都是好的,就是在教养上,差了一些,做起事情没有担当,说起话来不乾不脆,如果规矩不订清楚,他们绝对不会去做那些长辈们视之为举一反三的事情,就算规矩订得清楚,他们也还是会投点机的,省略几个长辈们视之为举手之劳的事情。
因为这样,很多时候,真正重要的事情,要他俩乾净俐落的说出口,很难,他们总是挑着无关痛痒的事情开始叙述,到最後,常常听不到重点。
但,真的,这两个年轻人,本质上,都是好的。
於是,大夥等了会儿,又等了会儿,终於,叶慈等不下去了,「你,见到他们了?」
「嗯。」
「你,跟他们见过面了?」
「嗯。」阿忠的声音大了许多,像是想要解释些什麽,「他们又脏又臭看起来饿很久了,不过衣服鞋袜都是新的,两个nv孩有一个超漂亮,是可以当偶像的那种漂亮,另外一个胖胖的,不过脸很可ai。」
「另外两个呢?」叶慈技巧的问,「也是nv的?」
「男的,另外两个都男的,一个跟那俩nv孩差不多大,十七吧,另一个大一点,廿多吧。」
「都是年轻人。」牡丹做出了个简单的结论。
「是啊,都好年轻,可是很可怜,都不用多问,看上去就吃了很多苦。」
「这样啊,那,你有跟他说,我们这边的状况吗?」
「没,没啦。」阿忠边挥着手边解释道,「我还没这麽蠢,我跟他们说了我们这里还有水跟瓦斯,就,就把他们带七楼了。」
「喔?」
「他们真的很惨,你看到你也会帮他们开个房间的,我是没钥匙啦,七楼我们不是已经打开了,就先给他们住,我们在开别间就好了。」
「喔。」叶慈仍旧没多说什麽,只是下意识地看了看牡丹。
牡丹不动声se的把妍星往自己身边搂近了些,身旁的德德也往她们那边靠了靠,与阿忠拉开了一点距离。
「你g嘛啦?」阿忠粗声粗气的一把把老婆抓到自己怀里,强y地搂住。
由於是难得的自作主张,而且,还是作出了可能会影响大家生活的主张,阿忠的心情原本就挺忐忑,虽然说家里两个大人都还没怪他,但阿忠其实知道自己这件事情做得不妥当。
但是,那nv孩看起来实在可怜,他不能让她们就这样颠沛流离的,他可是正港的男子汉。
为了那些nv孩子,他做出了这麽大的善举,那两个老的怎麽样想他已经不想管了,至少,德德,他老婆,应该要挺他啊,怎麽还往白金nn那边靠?
「你才g嘛咧,随便就把人带家里来,那个像偶像的nv孩是有多漂亮啦,你看一眼就带回家?」
「喔,你是吃醋唷。」阿忠扯了扯嘴角,不自然的笑笑,屋子里现在的气氛太过诡异,他本来就不是那种能够控制局面的x格,现在更有些害怕了,「那要不要,我把她们带过来?给你监定一下?」
「不要。」
「还是先不要。」
这两句不要,牡丹和叶慈几乎是同时喊出来的,阿忠本来也就随口一说,在听到两人这麽激烈的反对之後,便歪歪脑袋,无所谓的耸耸肩,「那就不要,德,你听到罗,是他们不让那俩nv的下来唷。」
德德闻言挣了挣,「你蠢喔,这种来路不明的人你把她们带进来,还想带到这里来?你真是猪啊?」
「你不懂就别乱说啦,我是好心嗳。」
眼看两个人就要吵起来,叶慈赶忙说道,「你们先别吵,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今晚睡哪?」
「就是啊?你想过我们没有?就想着那个漂亮的妹!」
「你有病啊,谁想妹啦,你什麽都不懂就乱乱说。」
「我说了,别吵。」叶慈掌心向下,双手往外一分,虚晃了两下,做出了个安静的手势,「我们的私人物品都运到了七楼,现在七楼给他们了给了就给了吧,但是对方的状况我们的确应该先ga0清楚,毕竟,他们几个的状况……不太好,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一直生活在基本线以下的人们,在某些事情上,会看得b较种些。」
「啊?什麽意思?」阿忠抓了抓脑袋,不是很懂叶慈话里的意思。
「意思就是你就是个白痴,领了一批快饿si的土匪来家里,引狼入室的故事你听过没?」
阿忠给德德骂的整个火都上来了,叶慈牡丹他们是水准很高的长辈,阿忠在他们面前只有装孙子的份,可是德德是他老婆嗳,在外人面前不给老公长面子还一直挑刺?
因此,他没有多想的就回骂道,「说我,你呢?煮饭洗衣带孩子,你哪样拿的出手?就连生个孩子都生出个瑕疵品,你说,你有什麽资格在那边嫌东嫌西的?」
「生孩子?孩子我一个人生的出来?你要是好好出去工作我需要去上班吗?煮饭洗衣带孩子?我也想待在家里陪小乖啊,但我留家里谁养家?你?你行吗?他马的,老娘得赚钱养家还得帮你煮饭生孩子?那你呢?你g什麽吃的?」
听他们越吵越凶,叶慈朝着牡丹b划了一下,两人便把已经吓得要哭的妍妍抱了出来,在四楼的走道上,牡丹把怀里的妍妍交给叶慈,甩了甩有点发麻的手臂,「现在该怎麽办?」
「唉,他们未必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