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像人手的树枝
替她盖好了被子，赛西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就在他转身开门的瞬间，床上的人却是悄悄地张开了眼睛，那双眼眸不再充斥着鲜红se，而是转成一种更加暗沉的铁红se。
她微微转动颈项，瞥向那个背影，原本木然冷漠的眼眸闪烁了一下，眼底浮现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旋即便是被她掩去，那双眼眸便是徐徐阖上，只是她原本紧绷的肌r0u现在却是缓缓放松，而後沉沉睡去。
nv子一连睡了两天，到现在还在睡，若非还有那麽一丝丝的气息在，赛西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睡si了。
这两天赛西都会定时给她换药，每一次换药对赛西而言都是折磨，他都得要小心翼翼的拆绷带、上药，再缠上新的绷带；若是要给nv子换背上的药，对赛西而言每一次替她翻身都像是去鬼门关走了一回一般，赛西实在很怕她会突然醒来然後来咬上一口！
而且每一次倾倒药瓶内的药粉，赛西都r0u痛不已。看着那些药品以r0u眼可及的速度减少，赛西心中便是悲愤不已，要知道，每用去一些很可能下一回他受伤可能就没得用了啊！
此时，又到了给nv子换药的时间。赛西手拿着药箱走进房内，却不见那个应该躺在床上的人，赛西四处张望了一番，脚下正跨出一步时，忽然觉得脖子一凉，一把冰冷坚y的小刀正抵在他的脖子上！赛西的一条小命差点没给吓掉，正想放声大叫时，背後忽然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
「别出声！」
赛西马上停下那已到了嘴边的尖叫，十分地合作。
那人又接续说道：
「现在，我问，你答。听明白了就点头。」赛西连忙点头。
「你是谁？」
「赛西?迪西。」
那人低低地念了几次赛西的名字，似是在思索着记忆之中有没有人和这个姓氏有关。苦思无果，那人又问：
「这里是哪里？」赛西犹豫了一下，那人有些不耐烦，又喝道：
「……我家。」赛西忽然觉得脖子上的小刀抵得更紧了，甚至隐隐渗出一道血痕。
「我、我、我我我说错什麽吗？有、有有话好说，不要激动啊！」
那个声音咬牙切齿地说：
「我问的是这是在哪一个帝国境内？又是在那个帝国的哪？」
赛西嗫嚅地说：
「这种事情又勉强不来……我也是第一次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b问啊……。」那个声音顿了顿，大概是没有过有人这个缺根筋，随即又恶狠狠地说道：
「我管你是不是第一次！还有，少给我说废话！」
「现在，回答我。这、里、是、哪、里？」
「威尔逊帝国东部地区的格林镇。」这次赛西答得非常迅速。
「……威尔逊帝国？我怎麽会跑到这麽远的地方来！该si的空间乱流！」那人喃喃自语了几句，说到後面声音几乎都低不可闻。
「我昏睡了多久？」
「如、如如果不算上我遇见你之前的，大概两天有了。」
那人散发出来的冷意更盛，赛西不知道为什麽，也不想知道为什麽。他只是静静地等着那个冷静或许该说是冷酷的声音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那道清冷的声音方才再次响起：
「最後一个问题……你这里有吃的吗？」赛西错愕了一下，但还来不及回答些什麽，赛西只觉脖子上的小刀滑了开，而後一个软玉温香的身子却陡然挂在他的後背上，那凹凸有致的曲线透过触觉刺激着赛西的感官，令这个纯情少年郎的呼x1变得有些粗重。
彷佛是察觉到了什麽，那道原本清冷的声音带着些微的娇羞怒嗔道：
「你个浑蛋！快放我下来！」
可怜的赛西啥也没做，就平白无故地被骂了浑蛋，他委屈地咕哝了一句：
「又不是我叫你倒在我身上的……。」
nv子更怒，如果眼神可以杀si人，赛西大概就被她千刀万剐了吧！
「快放我下来！」
「放就放呗！」
语毕，赛西便挪开了身子，那nv子惊呼了一声。
「啊！」
赛西只见眼前成片的白丝飘过，砰的一声，一道人影便倒在他脚边。
「……你这个浑蛋！！」
赛西现在心里有点复杂。
他端着一只有些破旧的木碗，里头盛着的是清粥。
他缓步走向房间，这一次他学乖了，门一推开，就直接推到底，一点都不敢再多留一些空间。只是他太过心急，「砰！」的一声，门重重地撞上了墙，他自己吓了一大跳，他停顿了好一会，见床上的人没有麽反应，做了个深呼x1，方才小心翼翼的往床边走去。
他没有关门，因为雷特说过：
「赛西啊！记住了，在任何状况下都要给自己留一条後路，尤其是在处理nv人的事情的时候。」
小赛西听了就很傻很天真地问：
「为什麽呀？」雷特沉默了好几秒，最後随便敷衍了一句：
「时候到了你就知道。」小赛西一脸茫然的点点头。
而此时，赛西心想：「雷特说的要留後路应该就是在这种时候吧……。」
才走靠近床边，大概还有一公尺的距离，赛西就停下了脚步，他真的很害怕nv子会暴起咬人。他的视线甫一看向那张jg致绝l的容颜时，那一双原本紧闭的眼眸瞬间睁开，铁红se的眸子锐利的盯着赛西，令他不寒而栗，一gu寒气从背脊直冲脑际，赛西整个人僵直，那nv子亦是一动也不动，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nv子冷冷地说：
「怎麽？害怕我会杀了你？」
赛西沉默了一会，几次张口yu言，神se多次变化，最後，他咬咬牙，心一横：
「……不，虽然我是很怕si，但是我更害怕si前还会被咬上几口，全身的血ye被x1光，最後变ren乾。」nv子嘴角ch0u了ch0u，满脸黑线，见到nv子这个表情，赛西不禁又後退了几步。
「……你把我当成了什麽？」
「血、血族。」
nv子眉毛一挑。
「那，你不怕我？」
「怕，很怕……。」赛西小小声地说。nv子歛眸。耳畔又听到赛西继续说：
「……但是雷特说过，做人不能见si不救，那怕是魔王也要先救起来，然後再公平决斗，但是他说他个人建议偷袭。」
nv子听到前半段，眼底出现了亮se，但一听到後半段的话，额际青筋浮起，被子里的拳头不禁攥的si紧，有一种冲动想要……捶人。
彷佛是感受到nv子身上散发出的冷意更甚，赛西吞了吞口水，正在思考要不要马上逃跑，而他心里也不禁庆幸着有留後路。旋即，nv子身上的杀气全都消失不见，一张脸依旧寒若冰霜，嘴唇微抿，不知在思量什麽。赛西弱弱的说了句：
「欸，那个，要不要先喝点粥啊？粥快凉了。」说完就把粥放在床边一张小桌子上，伸手要去搀扶nv子起身。一碰到nv子的肩头，赛西忽然感觉nv子浑身变得僵y，冰冷的杀意铺天盖地向他袭来，空气变得沉重，压抑得他喘不过气，他正想要松手，但是又想到之前会被nv子骂就是因为害她摔到地上，结果又不敢放手了，而他的手就维持在一个诡异的平衡上，快松开又还未松开，赛西的额际冒出豆大的冷汗，但下一秒，他便感觉nv子缓缓放松，杀意亦是消散而去，才将nv子扶起来靠着床头。
安置好她赛西马上松手，甚至觉得最好把两只手都藏起来，天晓得她会不会等下就要剁他的两只手，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画面，nv子手拿利刃剁下他的手，一边剁一边骂他：「无耻se胚，手剁碎了正好喂狗！！」之类的话。
一想到那场景，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拿起放在一旁的粥，赛西两手颤抖恭敬的捧到nv子的面前，眼神看着地上，不敢直视，毕恭毕敬的样子就只差没有下跪了。
「请、请用……。」
看着赛西那副恐惧的样子，nv子心中闪过一抹黯然，她试着抬手去接，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她沉默了好一会，牙齿紧咬着下唇，考虑了很久才说：
「……喂我，我没有力气。」
赛西一听，差一点拿不住手里的木碗，他的视线慢慢地拉回到nv子那张有些为难的脸，有一瞬间他的脑袋无法思考，良久，他才回答：
「好……好的。」
他小心翼翼地舀起一汤匙的粥，吹凉了才递到nv子苍白的唇边，赛西一勺一
勺地慢慢喂着nv子，过了好一会儿，喂了小半碗的粥，nv子忽然眉头一皱，抬首
看向赛西，被那锐利的眼神一瞪，赛西手一抖，差点拿不稳手中的木碗和汤匙，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动都不敢动，就怕惹火这尊大神。nv子缓缓开口：
「你，站着做什麽？」
此时，赛西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保持着站姿，只是弯下腰喂nv子喝粥，这个姿
势维持了好一会儿，令他全身酸痛不已，腰快直不起来了。他又想到nv子说
的话。
「她问我站着做什麽，这、这难道是……要我跪下的意思嘛！？」
nv子的眼神依然锐利的直视着赛西，赛西心里五味杂陈，脑海里又想一句雷
特曾说过的话：
「赛西，记住了，绝对不可以轻易的向人下跪，是人就要活得有尊严！给人
下跪就是丢了自己的尊严，懂了吗？」
小赛西听了以後，歪着头问雷特：
「雷特，尊严是什麽？可以吃吗？可以卖钱吗？」
那一刻，雷特满脸黑线。
记忆定格，赛西终於回魂，而在他看来，nv子眼神里的杀气近乎实质化。
赛西脸皮抖了抖，心想：
「啊啊啊啊啊！男子汉大丈夫怎麽可以轻易跪下！」
「……我还是跪下好了，雷特说打不赢的时候，男子汉大丈夫要懂得能屈能
伸，识时务者为俊杰。」
正当他「忍辱负重」，要屈膝跪下时，nv子冷冷的声音再次在赛西耳畔响起：
「坐下！」
赛西脸se大变，彷佛被轰雷击中似的，脑袋中满是nv子那一声「坐下」。那
声音像是附骨之蛆似的，一遍又一遍在他脑海里不断的播放着。
「什麽！这根本不把我当人看了！叫我学狗坐下，那等一下不就是要我握手
顺便汪三声来给她听听！？」
他又突然想到，在他的「常识」里，贵族都不把平民老百姓当作一回事，通
常都是当作狗来使唤，而且很会nve待下人。而且雷特也说过，有些身分高的贵族
还喜欢玩一种叫做s8的游戏，甩甩皮鞭啊！滴滴蜡油之类的，把人整得si去活
来。
「难道说，她、她喜欢当nv王！？天啊！我捡了一个变态下流卑鄙无耻无下
限的s8nv王回来！？呜！等一会儿不会要是要给我戴项圈，烙印奴隶印记吧！
喔！雷特啊！助人为善根本都是狗屎！」
赛西心中的呐喊还没完毕，nv子见他没有反应，眉头锁得si紧，不耐烦地再
说了一次：
「坐下！」
赛西的脸se几次变换，一下青一下紫一下红一下白，可以说是十分jg彩。垂
在两侧的双手拳头攥得si紧，最後又徐徐松开，他屈膝弯腰正要给nv子下跪时，
nv子的脸se更臭了。
「我说的是坐在床边，不是叫你坐地上！我没有耐心，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
第三遍！」
赛西猛地抬头，一脸错愕，看到他那副表情，nv子心想：
「唉！这家伙八成以为我要他坐地上吧！他有洁癖，要他坐地上的确是很为
难他，虽然我的本意是要让他坐床边。」
美丽的误会，大家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