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提前知道这些,全是因为有夜鸽的快马传书,可朝廷的驿报即便是八百里加急,也没有这么快。
“侯爷?”韩遥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停步,“你怎么了?咱们现在不是应该赶紧向圣上请辞回梁州吗?”
“不行。”赵瑾摇头,解释道:“圣上的批红还没下来,我就没有理由离开。现在朝廷的驿报还未到,我们若是此时走了,等到驿报抵达邑京,不免会引人怀疑。”
梁渊侯未及批允离开,而她前脚刚走,后脚就传出车宛进犯的消息,这世上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除非她另有途径提前知道。
朝廷的驿报一日不来,她就一日不能开这个口。
韩遥急道:“可要等朝廷的驿报抵京,至少还要两日,两日里可能出现的变故太多了,倘若乌蒙嘉趁着侯爷你这次不在梁州,将羌和荡平……那、那到时候岌岌可危的就不止剑西三州了!”
赵瑾何尝不知这个事实,她咬咬牙,只能寄希望于最好,万分忐忑道:“现在说再多也没有用,但愿几位将军能及时增援。”
接下来的每一天,于她而言都是度日如年。
“怀玉。”秦惜珩给她夹菜,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有些担心道:“你怎么了?这两天的脸色怎么不大好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公主多虑了。”赵瑾摇摇头,十分勉强地提了提嘴角。
秦惜珩放下筷子,盯着她说道:“我听说剑西的军饷已经拨了,新兵的名册也入了兵部的册子,还有什么是值得你愁眉不展的?”
赵瑾抿着嘴唇,半晌过去仍是坚持道:“没有,公主别问了。”
她越是这样,秦惜珩就越是起疑。眼下的一切都是风平浪静,除非梁州横生变故……
这个念头刚起,秦惜珩便骤然品出了什么,猛然朝赵瑾看了过去。
朱雀门外,一匹枣红色快马狂奔着进入皇城,马上的信差张大了嘴,撕心裂肺地反复喊道:“让开!让开!剑西急报!剑西急报!”
信差一路上不敢停歇,嘶吼着跑到宫门口,直接从马背上栽倒了下来。羽林卫大步过来,信差从怀中掏出驿报,在剧烈地喘息几阵后,哑着喉咙吼道:“快!剑西急报,车宛已过羌北,凰叶原危在旦夕——”
压境
梁州境外,丹沙峡外围。
两匹飞马从峡谷外而来,临近峡口时,忽地停了下来。
马蹄在原地踟蹰着,座上一名骑士眯着眼看向前面,不大确认地问着同伴:“那是……人?”
就在十步以外的前方,那里极不自然地凸起着什么,与周围平坦的沙地对比起来,显得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