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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能轻易说出口的话就不算告白啦①

 

白杨的脸上已经重新浮现出令人安心的笑容,看样子那gu恶心劲已经过了。

「话说雨馨那孩子还是那麽害羞啊,感觉很能激起保护yu呢。」

「你对谁都能产生保护yu吧」

「谁说的,对你就没有。」

看样子劲挺大的。

「还有,你刚刚是不是一直盯着雨馨看来着。」

「哈?没,没有吧」

「不要吓到人家啦。」

我会尽量温柔一点的,眼神方面。

「话说刚刚她是不是叫了你‘姐姐’?我们不都是同级生吗?」

若无其事地回想起刚才两人的对话,我随口提了一句。

走在前面的白杨忽然停住了脚步,要不是我反应及时,现在就已经撞上了。

「白杨?」

背对着我沉默了大概两秒,白杨像是回过神般,加快脚步朝门口步去。

「午,午饭!会有什麽好吃的呢,真是期待啊!哈哈哈哈」

「喂」

「我们赶紧去叫小夏吧,要是等久了,小夏又要发脾气了!」

不等我出声,白杨转眼就溜出了房间。

呃我刚刚问了什麽不该问的东西吗?

真是奇怪的反应话说,这群人还真是粗心啊。

我不慌不忙地取出房卡,关上门後离开了房间。

明明是同级生叫姐姐什麽的,的确是有些奇怪。

不过,关系足够要好的话也会这麽称呼吧,班里的男生也经常会叫王浩霖‘浩霖哥’,这种较为亲切熟络的称呼,在人际交往频繁的高中生里,还算挺吃香的。

话说回来,我跟谷叶虽然是同级生,不也以「前辈」「後辈」相称吗?

这样的话我明白了。

「姐妹修行」,对吧?

真有你的,白杨同学。

无论是世界上哪个地方的餐饮,只要跟海边与盛夏挂钩,都离不开海鲜。

如果去到法国埃兹镇临靠的海滩,可以品尝到风味十足的盐焗鳕鱼跟金枪鱼,倘若欧洲的饮食风格不合胃口,乌拉圭何塞伊格纳西奥的碳烤鲈鱼,龙虾馅饼也是很值得一尝的美食。

当然,并没有为以上提及的景点打广告的意思,作为一个口袋瘪瘪的高中生,就现在而言,想去其他国家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不过,就算是从美食杂志上看到,自己也会打开冰箱,看着只有商店打折才会出现在里面的河虾跟鱼,也会异想天开着「好像也没什麽了不起的,自己是不是也能做成那样呢?说不定口味更适合我。」这样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胡话。

如各位所见,我只是一个没有接触过高级食材,连买优惠海鲜都会犹豫不决,半吊子厨艺的平凡高中生罢了。

正因如此,此刻看到令人眼花缭乱的海鲜躺在眼前的餐桌上时,我用欣赏艺术般的目光巡视实际上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餐桌上的食物却迟迟不肯动筷也在情理之中。

这是什麽?原来还有这麽大的螃蟹吗?!还有那边的海虾,像是涂了一层h金在上面一样,好像裱起来挂在家里的墙上

或许是欣赏得太忘我的缘故,白杨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胳膊。

「叶诚再不吃的话就要被小夏吃完喽。」

似乎是听到了白杨的话,刚刚解决掉一只扇贝的谷月学姐也朝我投来视线。

「不合你胃口吗?我可没听你说过对海鲜过敏啊。」

「啊,没有的事,只是太漂亮了」

「哈?」

两人同时露出疑惑的表情,看样子她们果然没法理解吧。

「没事没事,我开动了。」

「不用介意,这里的海鲜都很便宜,而且味道也不赖哦。」

「承蒙关照了。」

深x1一口气,戴上手套,开始处理起不知何时放到盘里的海虾。

虾的个头b平时所见的要大一些,外表看上去也非常漂亮,生在海里的虾,就像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虽然被端上餐桌也依然是它们的宿命就是了。

剥开外壳取出里面的虾r0u,红白相间且光滑,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褶皱,沾上醋後放进嘴里细细咀嚼,鲜neng弹滑的美妙口感到来的同时,还散发着大海的味道。

虽然这麽说有些夸大其词,总之就是非常的美味。

抬头望了望周围的家伙,虽然吃着同样的食物,不过,他们的注意力大多在与人闲聊所产生的欢声笑语中,虽然棕夏一声不吭,风卷残云地消灭着眼前的食物,据我对她的了解,也只不过是嘴馋的缘故罢了。

我忽然理解了《孤独的美食家》里,五郎对美食的执着与尊重,到底是从心里的哪个角落而来,进食时那种沉醉的表情,反而像是在与食物对话,像是「来,把你的故事告诉我吧。」这样。

哼哼,你们这些家伙,根本就无法t会到享受美食的乐趣。不过,即便如此,坐在这家餐厅里不起眼的我,也只是像平日里那样,怀着独一无二的心思孤独地享受着美食罢了。

说不定以後我也会被星探发掘,得到免费品尝各地美食的机会?那样的话,得先从演技开始练起吧。

想到这里,我忽然来了食yu。

颇具仪式感地吃完这顿午饭,我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同样心满意足的,还有因为吃得太饱,靠在椅子上打嗝的棕夏。

「肚子肚子好难受。」

「你吃得太多了啊。」

「讨厌的家伙都聚集到一起了,不好好美餐一顿的话,心情会变得更差的。」

啊,是这样吗,话说回来,美食的确是改善心情的热门催化剂,不过,吃得太多的话,会发生还原反应也说不定哦。

「不过,你靠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吧」

「呜小叶子,肚子好难受」

或许是天气太热的关系,棕夏脸颊有些泛红,拜托这种时候就说些正经一点的话吧。

「没办法,我们先回去吧。」

「嗯」

看了看四周,谷月学姐跟谷叶正与不相识的客人相谈甚欢,我只好凑到从刚才起就玩起手机的白杨旁边。

「喂。」

「呀啊!」

虽然我只是轻轻叫了她一下,不过,白杨还是彷佛被吓到般,迅速把手机藏到身後的同时发出一声惊叫,好在店里还算吵闹的缘故,才没有x1引来别人的视线。

「怎怎怎怎怎麽了?」

「呃棕夏她身t有些不舒服,所以我先送她回去了话说你藏手机g什麽?在看什麽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才没有呢!我只是在刷社交网站罢了」

是在社交网站里看见不得人的东西啊。

「话说小夏你怎麽了?!身t不要紧吧?」

「有些要紧」

棕夏捂着肚子眉头皱得很深,看样子她可算是尝到了暴饮暴食的苦头,要是能够x1取教训就好了,平时的支出也会降低不少吧。

「看起来是很难受呢要不要去看医生?」

听到「医生」这个词语,棕夏像拨浪鼓似的摇起了头。

从很早之前就是这样,这孩子似乎对医院之类的地方有莫名的恐惧,宁愿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也不愿去看医生,就跟怕打针的小学生一样。

「我先送她回房间休息会好了。」

「好吧那,小夏你要好好休息哦。」

「知道了」

棕夏弱弱地回应着,身t不适的时候反而变得乖巧不少。

xxxxxx

跟白杨打了招呼之後,我带着她走出了餐厅。

盛夏的yan光毫不留情地在空气里燃起了热浪,b起刚才感觉更加窒息了不少。

「能坚持到回去吗?要不还是去看医生吧。」

「不要,坚决不要」

真是固执的孩子。

看样子劝她去医院也无事於补,我只好扶着她小心翼翼地走着。

没走多久,背上就已经浸出了汗。

之前因为肚子太饿的缘故,没来得及带yan伞就来到了这里。虽然尽量沿着y凉处往回走,不过,还是能够感觉到皮肤的温度在渐渐上升。

我撇过头看了看棕夏,她的脸颊b起之前还要红润,嘴唇一张一合地缓缓喘息着,前行的步伐也越来越慢。

「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吧」

「没没有的事,只是回去的话完全不成问题,总,总之,不要去看医生」

「我背你回去吧。」

「诶?」

不要这麽诧异地盯着我啦,话说你还有jg神露出那种表情,看样子也不是特别严重。

「可是」

「照这个速度走下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去,还有,身t不舒服就好好听话啦。」

「好吧,反正是小叶子。」

「总感觉自己被小瞧了是怎麽回事」

举步维艰的情况下,棕夏也很乾脆地妥协。於是,我蹲下身去,让棕夏把手搭了上来。

没费多大力气就背了起来,话说

「棕夏,你是不是b之前重了点?」

「现在我一口就能咬掉你的耳朵哦。」

「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刚吃饱的关系!」

哎呀,对nv生提这种问题的确很失礼,也不知怎的下意识就说出口了,希望她一觉之後能把这事忘掉吧。

走了一段距离後,趴在背上的棕夏忽然「喂」了一声。

「还有什麽要吩咐的吗?」

「小叶子你,不会趁我没力气把我」

「诶?」

「把我送到医院去吧?」

「不会把你送到医院去的啦」

差点以为听到了什麽很不得了的话,你还是多多学习一下断句的用法吧。

「嗯,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这句话後,棕夏的呼x1b之前平稳均匀了不少,睡着了吗?

「棕夏?」

我试探着叫了她一声,除了轻微的呼x1,听不到任何回应,真的睡着了?

这样的话

我咽了咽唾沫,稍微转了转头,用眼角的余光朝身後望去。

棕夏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闭上双眼安稳地休憩着。

拂面而来的海风b之前清爽了不少,她的脸颊也渐渐褪去了红润。

鼻尖嗅到了海cha0的清香,棕夏耳边的发丝落到了我的脖颈处,痒痒的,感觉很奇妙。

这样窥视着安静的棕夏,嘴角下意识流露出一丝笑意。

毕竟她安安静静的样子可不常见,要是能腾出手的话,真想用手机拍下来啊,虽然要是被她发现肯定会被揍就是了。

话说这个距离也太近了。

将视线转向正前方,为了不影响她休息,我将步伐稍微放缓了一些。

奇怪的感觉

不过,这种情况会有一点点心动也无可厚非吧,毕竟这家伙也是个美少nv,只可惜外表被她那刁蛮无理的言行举止完全糟蹋了。

一天之中最热的时间段,行人少得可怜的道路显得尤为宽敞,舒适的清风,平静的海面,我俩一声不响地前行着,时间流逝的速度也彷佛变慢许多,也容易让人产生恍惚的错觉。

简直就像是在原地踏步难道我也病了吗?

等回想起平时的棕夏。

或许那种奇怪的感觉就会消失了吧。

回到入住民宿的这段路程在夏天的气氛,以及棕夏拂过我脖颈的秀发影响下显得有些梦幻,好在街道并不复杂,很快就顺利回到了住处。

背着身材娇小的棕夏上楼的时候,民宿店的老板娘对着我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虽然的确是有些误解不过,好在她没有露出什麽「大事不好」的表情,我也回之一笑匆匆带过,要是解释起来可是很麻烦的

登上所住楼层时,趴在背後的棕夏醒了过来。

「唔已经回来了吗?」

「啊,你醒了,正好,你跟白杨的房间在哪?还有,把钥匙给我。」

棕夏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喂,钥匙,就是开门的工具啊,难不成你会穿墙吗?

这时,棕夏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袋

「啊!糟糕」

「钥匙在白杨那儿」

好吧,其实也不是什麽意料不到的事情,钥匙啊钱包啊什麽的丢了都是小事,按棕夏小姐的作风,某天能把自己弄丢了也说不定。

「既然这样,先去我房间休息一会吧。」

「好。」

想想也没有什麽回绝的余地,我调转方向,朝自己的房间步去。

回到房间後,我小心翼翼地蹲下身让棕夏从背上下来,示意她坐在床边休息,随後给她倒了杯水。

「谢谢」

棕夏接过水杯拿到嘴边喝了一口,脸颊上的红晕稍微消褪了一些,不过,她的表情看上去还是有些吃力。

吃坏肚子什麽的,果然还是没办法短时间自愈吧。

想到这里,我回头翻起带来的行李。

「水先别喝完哦,我带了些应急的胃药,吃了应该会好受一些。」

「你居然还带了胃药啊小叶子也担心自己会吃坏肚子吗?」

「毕竟是平时不经常吃的海鲜,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嘛。」

更何况还是免费的,‘免费’这个词虽然对我有些极大的诱惑,不过,风险评估这种事情我还是很在行,再加上谷月学姐那狡诈的x格,不得不做好完全的准备。

我把药丸递给棕夏,就着杯里的水咽了下去。

「躺下休息一会儿如何,我可以去天台那边看书。」

「那倒不用,小叶子你待在这里就好」

「不会吵到你休息吗?」

「不会啦,倒不如说留我一个人在房间反而休息不好」

「哈?」

「我休息了,安静一点。“

说完,棕夏侧过身去背对着我躺下,留我一个人还在回想着刚才的话语。

这还真是稀奇,完全不像那孩子会说的话呢果然,一起生活了这麽久,还是会有些感情吧?你问我什麽感情,大概是宠物离不开主人之类的?不过,谁是宠物谁是主人,这可不太好说

既然她都这麽说了

我拿起携带的书,坐在了窗边的椅子上读了起来。

明媚的光线,书页轻轻翻动的声音,以及棕夏均匀的呼x1,狭小房间里静谧的氛围逐渐成型,就算是打个哈欠也显得小心翼翼。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之下,大脑应该更能集中注意力才是。

我漫不经心地翻动着书页,密密麻麻的文字掠过眼球,留下印象的却少之甚少。

就这样挣扎了一会,我合上书页,缓缓叹了口气。

放弃,果然无论还是睡眠,都是独处空间的专利,光是想到只要稍微移动视线,就能看见棕夏的睡姿,心里怎麽也静不下来。

别误会,我才不是在想什麽奇怪的事情嗯,至少没有特别想。

既然如此,话说,在那边躺着的棕夏,真的能安稳地睡着吗?

想到这里,我小心翼翼地一点点移动视线。

好在棕夏依旧保持着方才的睡姿背对着我,肩膀伴着呼x1颇有频率地缓缓耸动着,看上去胃药应该起了作用,睡得很香。

咦?说实话,之前几乎没有好好观察过棕夏,虽然是侧躺,不过她的个子是不是稍微长高了一点点?因为是很细微的差别,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话说,不盖被子的话,要是感冒可就不好了。

将书本放下,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给她盖上毯子的时候,自然地看见了她的睡颜。

脸se已经恢复正常,眉头也舒缓开来,看上去没什麽大碍,一觉醒来後就会跟之前一样生龙活虎吧。

盖好毯子之後,我又回到了窗边。白杨她们差不多也快回来了,到时候就麻烦她代班照看一下病人吧。

手边没有供我消遣的工具,我只好再次拿起那本。

“小叶子还真是会照顾人呢。」

棕夏的声音没来由地在安静的房间内响起。

「你果然没睡着啊。」

将书本重新放下,我坐在椅子上转过身去。

此时棕夏已经翻了个身,额前的刘海有些遮挡她的视线,不过,茫然却温柔的目光依旧清晰。

「还是刚刚盖毛毯的时候吵醒你了吗?」

「我只是闭着眼睛休息,可没说过要睡觉哦。」

说完,她又平躺在床上,呆呆地凝望起天花板。

「再说,如果要睡觉的话,肯定会把你赶出去的。」

「不用那麽粗暴啦我自己会出去的。」

「不过,想到小叶子也在这里,就跟家里的感觉一样,会安心一些。」

「那样的话,睡沙发反而会更安心吧,毕竟你一直都是睡那儿的。」

「烦si了。」

「对不起」

能说这麽多话,想必她身t已经恢复了不少。

房间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是,好不容易才降下来的t温,此刻似乎又有了升温的迹象。

「不过,我还真是容易生病呢」

棕夏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惆怅。

「小时候也是这样,稍微着凉就会感冒发烧,在家里躺上两三天才好,只要在c场上站五分钟就会头晕目眩,不得不引人注目地蹲下身去,现在想想都觉得很羞耻。」

「因为我身t很差的关系,大家都不愿意带着我一起玩,觉得我只会拖他们的後腿。」

她突然说起自己曾经的事情。

我还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这些话。

毫无疑问那是‘棕夏’的过去,为什麽会突然提起呢?

「原来你一直都是那种容易病倒的t质麽?光从外表跟魄力完全看不出来啊。」

「那是因为我有一个人锻炼过啦,小学的时候,大家放学都成群地回家,只有我背着书包去跑道上跑圈,跑到jg疲力尽才会回去。」

「这麽说,当时你还是想跟他们一起玩的吧?」

对不擅长独处的家伙而言,在学校里没朋友的确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从别人的行动与话语中发觉到自己不合群,就会努力朝着合群的方向发展,让自己置身其中,摆脱内心对「孤独」的定义。

只要努力加入他们,就不会被当作「异类」看待,这只是看似充实,实则空虚的心理安慰罢了。

听我这麽说,棕夏愣了愣,将手放到自己的额头上撩起刘海。

「没错,我也不想变成没人喜欢的孩子。」

「也想要被人接受,被夸奖,被安慰,一起玩耍,一起分享开心的事情,只是」

「就算努力加入了他们,我也只是群t中不起眼的角se,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把我当作朋友也说不定。」

「因为记错了游戏规则,被班里的一个男生揪了头发,明明我已经道过歉了,对方却还是不肯放过我。」

这种行为要是发生在现在的棕夏身上,完全不敢想像後果有多严重。

「没有人站出来说‘住手’,也没人跑去通知老师,大家都只是看着,或者看都不看,彷佛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一样。」

「你有做什麽吗?」

「」

棕夏将手放下,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跟他打了一架。」

「呜哇那人应该被打得很惨吧。」

「对方也不是完全没有还手啦,毕竟是男生,我当时也受伤了。」

「结果呢?」

「那还用说,打架这种事情我还没怕过谁。」

不愧是你。

「当时的我意识到一切後,被不知名的情绪冲昏了头脑,将心里的不悦全部发泄到了对方身上,直到他再也没力气还手。」

「从那时起,我彻底放弃了。」

「学校里的人无论是谁,都用避之不及的目光看我,就算是老师也会逃开。」

「没有人再敢欺负我,也没人再敢靠近我。」

「没过多久,我被办理了退学手续,到了另一个城市,只是,每次都是同样的结局。」

棕夏侧过身来望着我,眼里有深不见底的忧郁。

「小叶子,被人喜欢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呢。」

我在脑海里搜寻着合适的话语,很想说些什麽回应她。

只是,第一次从她嘴里亲口听到这些话,一gu很奇怪的情绪涌上心头。

有些伴随着窒息沉闷的痛苦传达了过来,很压抑,但却完全不想推开。

沉默良久,我将视线移向窗外。

「没错,所以我也放弃了,现在看来,并不是什麽必要的东西。」

「小叶子小时候也没玩耍的朋友吗?」

「倒也不是我有固定的玩伴啦,妹妹什麽的」

「听上去就很悲伤。」

确实,「因为哥哥在学校太不受欢迎所以只能跟妹妹一起玩」什麽的,光是回想就让人想要泪目了呢

这样看来,过去的我在学校里也一直保持着孑然一身的形象,某种意义上而言,从棕夏身上感受到的那gu相似并不是没有理由。

我们也一定在某种情结上感同身受过,才会活成如今的样子吧。

「虽然也有过三人一起玩的时候就是了。」

「你说的是翁雨馨吧,明明是青梅竹马,现在却完全没有交集,没问题吗?」

「等等你的意思是,让我跟她回到小时候那种状况麽?」

「是啊。」

「为什麽会这麽想?」

「因为」

棕夏面带困惑地组织着语言。

「小叶子本来就没几个朋友,难得重逢老相识,就这样疏远掉会不会太可惜了?」

说完,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她又接着补充道。

「因为啊,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这种机会吧,但是小叶子的话就不一样,你们的的确确有好好相处过一段时光吧。」

她话语里所包含的真切,让我的记忆飘到了许久之前。

我们的确相处过一段於我而言无b珍贵的童年时光,翁雨馨在我跟小梦的生活里消失之後,我也不时在梦里见过她,醒来之後的失落空虚,心里的隐隐作痛,也确确实实曾烙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只不过,现在已经不痛了。

「没有那个必要啦。」

「为什麽?」

面对她执意的b问,我只好无奈地挠了挠头。

「因为你看现在她不也生活得挺好吗?跟结音王浩霖他们那麽优秀的同龄人相处得也很融洽,我也不想去打扰她啦。」

不止如此。

t育大会的医务室里,那个曾在记忆中强烈晃动的身影,事到如今,似乎又渐渐淡去消失不见。

时过境迁,任何熟悉的事物,热烈的感情,都会慢慢陌生,冷淡下去。

唯有这一点我可以断言。

我只需要平静地接受就好。

「这样啊。」

棕夏不知何时从床上坐了起来,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随後,她抬起视线,面带微笑,以一种释然的神情望向我。

「但是小叶子你,并不是孤身一人哦。」

海风从窗外明媚的光景里穿堂而过,她耳边的发丝也随之起舞。

x口忽然「咯噔」一声,发出只有我能听见的声响。

「也是。」

我并不讨厌与人四目相对却并不言语,确切的说,现在这种情况,我完全讨厌不起来。

到底是为什麽呢?

心中对於自己与眼前少nv之间关系的定义,至今也无明确的答案。

同学,朋友,相似的人,学生会的同事,便利店一起打工的店员,瑠璃的主人,离家出走的少nv与收留她的少年,假扮情侣去烤r0u店吃优惠餐的夥伴,圣诞夜之吻的小恶魔与被恶作剧的对象

抑或是。

那个曾经还模糊不清的「标准答案」,如今或许早已在彼此心里浮现出清晰的轮廓,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抓住。

但是,我们都没有选择抓紧,反而在它周围筑起迷g0ng。

只要触碰就会改变,只要改变就会失去,正因如此,我们才小心翼翼地一边靠近,一边规避着它,把控着既心存余地,又不害怕失去的距离。

倘如模糊入口与出口的定义。

我想,我们一定是各处一方,蜷缩在一角,抚0着迷g0ng上斑驳的墙,怀抱着温柔又痛苦的不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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