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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我操你妈的。”海乘看着他的脸说了一句:“趁我还没动手,给老子滚。”说完用手指指了指外头。

银天的脸色尴尬了一瞬,赔笑道:“你别这样…我那时候也是迫不得已,你看我们这不还是安全了吗?”

海乘的脸色顿时更沉了。

“我们是安全了,可你别忘了,这些全是靠我一条命赌出来的。”海乘说。

“与其要与随时会背叛我的人为伍,我宁愿选择瘦子和壮汉。”他指了指外头:“跟你说这麽多也没用,你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银天张了张嘴,良久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海乘放下手,低头搅了搅碗里的粥,半饷低头吃了一口。

妈的,半点料都没给他留,碗里通篇白粥。

是怎麽在粥水料混杂的情况下把肉沫和皮蛋全部挑出来的?

海乘感觉这一切真他妈玄幻。

“你俩…怎麽啦?”壮汉在一旁弱弱的提了一嘴:“吵架啦?”

“吵个屁,咱俩就没好过。”海乘凉凉的看了一眼壮汉:“别忘了,我是被他杀掉的。”

“哦哦…!”壮汉点点头:“那确实,你俩好了就有问题了,这换谁谁不生气啊。”

“不说了,吃饭。”海乘低头又喝了一口粥。

三人默默吃完饭,海乘将碗筷收拾收拾洗了,壮汉和瘦子在客厅呆坐着,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天色渐渐暗了,很快的窗外就只剩下一望无际的黑,海乘买的是座没有人的孤岛,所以外头自然也不会有路灯亦或是人造光。

“那个…这样放他在外面真的没问题麽?”瘦子犹豫了很久,终於鼓足勇气说道:“虽然吧我们知道你很生气,可是万一真出了什麽事儿也不好啊。”

壮汉在一旁也附和道:“瘦子说的对,这里是什麽世界我们还不清楚,万一金恒真的死了,变成了什麽厉鬼回来找咱们报仇,到时候可怎麽办?你或许不怕,但我们实在是吃不消呀!”

“你们这麽担心他?”海乘看着他俩,冷笑了一声:“那你们去找他啊,去了就别回来了。这人杀了我一次,背叛我一次,我在这里没反杀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现在你俩要去我也不拦着,就看看以後他会对你们做出什麽事来!到时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他冷冷一笑,甩了甩手上的水,转身回房了,留下瘦子和壮汉两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银天哼着小曲儿,缓慢的在林子里散着步,当同一首歌唱到第三遍的时候,身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嗯?”银天回过头,就看见海乘站在树林的另一端。

他没有理会他,而是慢悠悠地往反方向走去。

“……站住!”後头海乘喊了他一声。

银天依言停了下来,转过头说道:“消气了?”

“没有。”海乘说,“不过感觉里面很危险,还是回来吧。”

银天嗤笑一声:“刚刚不是还巴不得我滚麽?现在倒关心起我来了。”

“谁他妈关心你了。”海乘在另一头冷冷地道:“是瘦子和壮汉叫我来叫你回去的。”

“那你还真是听话。”银天笑了笑,摊开双手无奈道:“行吧,那我就屈服一下吧,这个台阶不下白不下是不是。”说完便朝着海乘走了过去。

海乘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然而目光却不觉的投向了银天的背後。

电光火石间海乘骤然出刀!银天反应也很快,立即偏头躲过,然而下一秒埋伏在草丛里的瘦子也冲了出来,拿着刀子也朝他刺了过去!

银天往後一个空翻躲过两个人的刀剑,冷笑道:“好啊,原来光是出去还不足以泄你的心头之恨啊?还联合瘦子一起来杀我,哎呀!不过壮汉怎麽没来?难道是良心上过不去吗?”

海乘眼里目露凶光,浑然不似原本的那个人,大喝一声:“纳命来!”就朝银天扑了过去!

银天腹部先前受了重伤,这会儿刚刚缝完伤口就又经历一番激烈运动,弯腰躲过闪着寒芒的利刃时渗血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着,他咬着牙,朝两个人破口大骂道:“我操!你俩真他妈不讲武德!有种一次上一个!”

瘦子也是杀红了眼,频频挥刀的动作不停,面上却是自如的说:“都伤成这样了还能和我俩打成平手,要换成一对一咱俩怎麽可能打得过你?”

“你也知道啊?”银天笑了笑:“算了,至少你自己心知肚明自己有多龌龊。”

“少他妈废话。”瘦子的眼神难得阴狠,“快死了还在这儿嘴碎,一会儿把你的舌头给拔了。”

银天额头虚虚流着汗,徒手接下瘦子刺过来的一刀,磨得锐利的刀片立刻划破手掌,汩汩鲜血从接触面滴落下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原来空手接白刃是这种感觉…”银天心想:“还是比用肚子接好多了,虽然一样疼。”

“——砰!”一声巨响!远处子弹笔直飞来,直直贯穿了瘦子的头颅,在那快到不及零点一秒的时间里,一切情势陡然瞬息万变!两个一模一样的海乘分别站在倒地的屍体旁愣愣地面目相对。

真海乘拿着枪,枪管还在徐徐冒着烟,他看了看假海乘,有些惊诧。

假海乘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扭头看着银天,眼神无比狠辣。

“好啊,敢耍我。”他恶毒的看着银天,嘴里喃喃念着:“只要杀了你…只要我杀了你。”

“你够了吧…”银天笑着甩了甩手上的血:“人家手上有枪,你拿什麽跟人拼?”

真海乘缓缓走到了银天旁边,枪管直直对着化形成自己的壮汉。

壮汉知道自己要死了,突然就冷笑了一声。

“你以为这里就我们两个吗?”他的瞳孔慢慢地变成了红色,直勾勾地盯着银天,缓缓说道:“这里有无数个‘我们’,我们会死死缠着你们,直到你们的灵魂彻底化为灰烬为止。”

话音一落,海乘便开了枪。

不愧是专业杀手,子弹精准贯穿左侧眼珠,一枪毙命。

“这真是…太神奇了。”海乘目光盯着倒在地上的两具屍体评价道。

“先别忙着发表意见了。”银天站在一旁说,“我们得赶快回到房子里,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有问题。”

“好。”海乘早就习惯了在不知所以的情况下盲目的跟随,马上转身往回走,边走还边说道:“有一件事我还是想问一下,为什麽我叫二狗?”

银天噗哧一笑:“因为你实在太二了。”

“我哪儿二了?”海乘皱着眉:“我起码还听得懂你的暗示呢。”

“我的暗示非常明显了吧,”银天说,“这要还听不懂那我也死一死算了,被傻逼坑了也只能认了。”

“你他妈一天不骂我会死是吧,”海乘说,“我觉得我的杀心也不比他俩少。”

“那还不快动手,废话那麽多。”银天笑笑:“孬种。”

海乘是真火了,一下子抓住银天领子将他拽过来,居高临下地说:“再说一次,谁孬了?早知道刚才就不救……”

方才在黑暗中看不清,这会儿凑的近了,海乘才猛然发现,银天的脸色已经差到了极致,苍白的脸颊被汗水打湿,连着眼睛和睫毛也湿漉漉的,海乘心脏一颤,差点没将手给松开。

“你脾…脾气…真差…”银天虚弱的笑着说:“我不喜欢…你改改吧…”

“你失血过多了。”海乘看着他。

银光没有回答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海乘看了两秒,一咬牙,将人给打横抱了起来,走进了屋里。

於是孬种将人扔到了床上,拿着布给人止血,又细细地将划破的手掌给缝合了,全程没有一句怨言、没有一句骂娘。

“操。”事後海乘坐在床边,麻木的吐出了唯一能代表他心情的一个字。

这一夜两人都睡得不太安稳,海乘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老实说他并不想睡觉,但是他也不敢离开银天半步,因为“壮汉”死前的那句话令他深深感受到了恐惧。

他说“这里有无数个‘我们’。”

他几乎想立即叫醒银天质问他这是什麽意思。

什麽是“这里的东西都有问题”?

饶是憋了满腹疑问,海乘依旧坐在床头熬到了早上。

本想着银天起来後就可以聊一聊昨晚的事,但没想到这厮竟然继续一路睡到了中午。

海乘很泄气,只好出门去了厕所,结果拽着裤子在马桶前愣了半天,却硬是没有半点尿意。

索性洗洗手又走出来,就看见银天恰好从自己面前略过,打开上层的冰箱像鸵鸟一样将自己的头埋了进去。

海乘一下子警惕起来,倒退三步打开後头的房门,往里头瞟了一眼,床上是没有人的。

这代表眼前这个是真的?他醒了?

“喂。”海乘站在原地喊了他一声。

银天从上层冷冻中探出头,冷冷地看着他,一笑:“怎麽了傻逼?”

很好,不是赝品。

“干嘛把头放到冰箱里?”海乘走过去一把关上冰箱门:“找什麽呢?一直开着门很耗电的你不知道?”

“可是我很热。”银天说,“你家冷气呢?我要吹冷气。”

“……行,”海乘虽然很无语,还是耐着性子答应了:“我去开。”

然而他才走出去没几步就又退了回来,说道:“不对吧。”

“傻逼。”银天笑着摇摇头,从冰箱里拿出一带冰块放在头上,绕过海乘走回了卧室。

过没几秒海乘也走了进来,抱着胳膊靠在墙上看着他。

银天没有理会他,只是闭着眼睛半坐在床上,嘴里轻轻地喘着气。

“没有话要说就出去吧。”银天说,“早上大概率百分之八十是安全的…我猜啦。”

“冰块外头要包一条毛巾。”海乘说,“直接敷的话皮肤会冻伤。”

银天沉默了一下,说道:“拿毛巾来。”

海乘随手将毛巾扔了过去。

银天抬手接住,抖抖摊开在包在冰块外头,又放回了额头上。

“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这一切是怎麽回事。”海乘说,“我已经等了一个晚上了。”

“嗐…你真无情。”银天哭笑不得:“我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得到的资讯量也不多,不如你想想你有什麽问题,你问我,我回答。”他说,“不过我不能保证我能百分百解答你的问题,这点你要有心理准备,我很可能远远比你想像中知道的还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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