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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人皮纸

 

24

他们将柳子通平躺在地上,三个人静默了下来,彼此间不知道都在想什么。

隔了一会,宴玖出声讯问道:“人不是杀不了鬼吗,你怎么做到的,还是游戏的规则是骗人的?”

“规则当然是真的,”顾世观嗤笑了一声,“可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鬼?”

宴玖瞬间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白奕冷笑一声,拆他的台,“他不是,利用鬼物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顾世观可笑地看向白奕,意有所指地说着,“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总比你强一些。”

说完他看向宴玖还红肿着的唇。

白奕摆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拳头几乎攥紧。

顾世观无视掉他,朝宴玖笑了笑,“我在你身上也放了鬼啊。”

宴玖恍然大悟般地摁住口袋里的病例,挟着那张纸,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这就是鬼物,到是神奇。”

他递给白奕,问道:“你研究的?”

白奕接过去,从纸张的手感里察觉到怪异,“我不做鬼物的研究,这似乎是人皮。”

“?”宴玖震撼地看向那张病例,双眼瞪大了,没法想象自己把他揣兜里这么久,这东西竟然如此恶心,不过好用也是真的好用。

白奕摊开了它,那团墨再一次变换了字。

【我叫白奕,当你看到这段话的时候我已经死了,我将鬼婴复生,竟然妄图通过零号鬼婴的无限重启来掌控时间,企图回到过去改变发生过的事,这是神的伟力,又怎能是人可以做到的,我死在鬼婴手里也是理所当然。为什么我没有想过将研究方向转为长生呢,长生才是我该走的路,何况基金会已经有不少人在研究这方面了,通过他们那些失败的研究资料,以我的天赋,我很快就会达成我的目的。】

白奕微微喘息,浑身冒出冷汗,他欲盖弥彰地合上纸,将它还给宴玖。

它是鬼物,它或许在骗我。他咬紧牙关,喉间竟然尝到了血腥气,他忍不住呛出声,血顺着掌心低落在地。

他居然气急攻心地吐血了,该死。

“怎么受伤的?”宴玖担心地抚着他的手臂,“等天亮了,我带你去医院,再撑一下。”

他摇摇头,虚弱地靠在宴玖的胸口,“我没事的,哥,好痛啊,你抱抱我吧。”

宴玖心疼地环住他,“再撑一下,乖。”

“哥,别离开我,我没有那么多个十年可以用来等你了。”他哀求地看向宴玖。

宴玖呼吸一窒,从没有想过开口原来这么难,所有的话音在喉间转一圈,又悉数被他吞咽下,“白奕,总会再见面的。”

他看见白奕眼里含泪,他吻过他耳边的钻石耳钉,虔诚地说着,“我答应你的生日愿望,随时来找我兑现吧。”

肩膀被搭住了,他抬起头,敏锐的直觉令他意识到这只手的主人顾世观现在是如何的生气。

顾世观冷冰冰地捏住他的下巴,薄唇轻抿,“我拼命救你,你倒是对我不理不睬的。”

白奕捏住他的手腕,抬眼看他,“放开。”

宴玖长叹一声,越过他们看向窗外的三眼乌鸦,“再留我一会吧。”

三眼乌鸦摇头,“宴玖,时间到了。”

他无奈揉着白奕的脑袋,“我得走了。”

“不,不要!”

白奕的声音颤抖了,他孤注一掷地抱着宴玖的腰,但他没法给他回应了,连顾世观掐着他下巴的手也颤了一瞬,这个人竟然也有手抖的时候。

他拉开办公室的门,回头看向他们,无声开口,“再见。”

耳边还震荡着白奕凄凄惨惨地哭喊。

宴玖意识到自己还闷在被子里,脑袋晕晕的,他点开手机,才六点半,今天没课,正常来讲他应该背书,才好面对明天的考试,可是他满脑子都是白奕,哪有心情背那些考完就忘的东西。

他翻看绿泡泡,他与白奕的聊天记录只有那几条,要说点什么吗?可是这一切仅仅是他的梦罢了,他同白奕,不过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甚至都没说过几句话。

他懊恼地扔开手机,连上网吃瓜的心情都没有了。

“要不要去看看,我真的快疯了。”他喃喃自语。

可他一想到自己并不富裕的钱包,又觉得就算真的疯了也比穷困潦倒好受点,还是只能宽慰自己没事的,春梦嘛,他一个气血方刚的年轻人怎么可能不做这种梦呢,虽然梦的形势复杂了点,他跟三个男的纠缠不休,但是梦嘛,道德可约束不了梦,就算同时跟他们做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他不是也没做到那种程度。

25

一夜无梦。

宴玖醒来时,还有点疑惑这是怎么了,只觉得非常不习惯。

他跟冯浪急急忙忙赶去考试,考完后冯浪给了之前说好实习单位的主编联系方式,没想到那边很忙,竟然催他今天就过去,他想了想自己反正也没事,就跟冯浪说了一声,搭公交过去了。

“小宴啊,你来得正好。”夏主编看到他,赶忙招呼他。

“夏主编?”

“对,是我,”夏主编带着他往办公室走,“柳老师最近又又又请病假,这漫画一天到晚休刊也不是个事啊,你去催一催,他家地址我发你。”

宴玖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啊,我刚来啊?”

“我知道,我知道,”夏主编擦了额头的汗,“柳老师脾气很差,没人愿意去。”

他看向宴玖欲言又止的神情,立马又加了一句,“你只要能催他明天下午三点前交稿,我做主给你转正,实习工资才1500对吧,转正翻十倍,朝九晚五双休还交五险一金,年底每个组看业绩还有奖金,小伙子,你怎么想?”

宴玖听见翻十倍时眼睛骤然亮起,“好的主编,我现在就去。”

等真到柳老师家的门口,宴玖忍不住开始紧张了,办公室人人都嫌脾气太差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他摁响门铃,决定起码先进门再说。

“谁?”

“柳老师好,我是新来的编辑。”

“我请了病假不懂吗?”柳子通不爽地拉开门,看见来者时后半句话在嘴里转了个弯,语气听起来没那么不耐烦了,“进来。”

宴玖猛然后退一步,脸上的笑容卡壳了,但脚步飞快,掉头就走,“啊,对对对,老师还是多休息。”

“我让你进来。”

宴玖头也不回,“病人就好好休息。”

“你是不是认识我?”柳子通倚靠在门边,“我的黑粉?”

宴玖又从电梯口走过来,盯着柳子通的脸,心虚地解释着,“我跟柳老师是法的言语戏弄,有点不知所措。

“还要继续吗?”他顿了顿,带上了质疑的笑意,“哥已经射五次了,再做下去的话,应该也什么都射不出来了。”

“你还数这个。”宴玖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白奕点点头,腰又在低频地往前顶,一下一下,不轻不重,不徐不疾。

“不,不许再数了。”宴玖试着用强硬地语气说话,只是现在声音微微发颤,听起来没什么底气。

“哥,弄脏了。”他指着一旁的牛皮纸,无辜地看向宴玖,上面是零星的几点精液,暴露着刚刚的荒淫无度。

白奕看着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处理,他恶劣地往前压,连着几个快速地抽弄,逼得他不得不收回视线。

“不做了。”

被突然叫停,白奕周身仿佛永不熄灭的欲火凝滞了一瞬间,他看他一眼,没说好或者不好,不过动作确实停了,只是依旧没有拔出来。

“哥,是你先开始的,我只是顺势而为,”白奕薄唇轻启,视线微微闪躲,嘴里却还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我叫你来只是检查进度,你空着手来,论文不会还没写吧?”

被说中事实的宴玖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应激的同时也会反咬一口,“你刚刚睡了学生,你应该知道我可以举报你的吧。”

白奕低头叼住他的唇,细细厮磨,耳尖不自觉地又红了,“嗯,你举报我吧,这样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宴玖猛然掐住他的下巴,咬破了他的嘴唇。

白奕垂着的睫毛微弱地颤了颤。

“哥,我们有42年没见了,我很想你。我做了很多的努力,可你总是不来见我,所以我想一定是我太废物了,后来一直埋头做实验,幸好你终于来看我了。”

他的面上看不出崩溃,但从语气里,宴玖觉得他并没有像表面上的那样平静。

温度降了些,头晕的感觉逐渐退去,宴玖歪着脑袋,问出了困惑已久的问题,“三眼乌鸦是你创造的吗?”

“是我。”

他推了推白奕的腰,别扭地低头看了一眼交缠的地方,“还不拔出去。”

“很热、很舒服,不想拔出来,哥。”他撒娇着,用着惯常的伎俩。

宴玖的嘴角扯了一下,“有人进来的话,被发现怎么办?”

“刚刚不怕,现在都做完了还想这个?”白奕勾着唇,情事后的脸上还带着点欢愉的媚意,也不知道是不想藏还是藏不住。

那时候脑子烧坏了,他想辩解一句,又觉得没有说的必要。

“我得回去了,腰酸。”

白奕迟疑着,略有些不情不愿地抽出阴茎,交合的地方传来黏腻的水声,听得他燥热不已,他灼热的呼吸打在宴玖的脸上,两人贴得很近,对视时能从对方的瞳孔里看见自己。

白奕得寸进尺,“明天来找我。”

“你是以什么身份说的?”

宴玖扣住他的后脑勺,指缝插入他的发丝之间。

白奕不做挣扎,只是垂眸轻轻笑起来,“老师。”

“好吧。”

“我会安静陪你写论文,你也不想延毕吧。”

虽然语气很温柔,但宴玖只觉得头又该死地隐隐作痛了。

衬衫还有点湿,套在身上时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乳尖被摩擦得又在发痛,透过沾湿的衣服能清楚看见发肿挺立着的乳尖,这层布料简直欲盖弥彰。

他跑去捡回来那件西装外套,勉为其难地遮住胸口,下一秒又被白奕剥下来,“这是哪个男人的外套?”

“干嘛告诉你。”

白奕撇撇嘴,心情不太顺畅,他把湿掉的衬衫也解开扣子,“别穿了,穿我的。”

墙上挂着一件白大褂,他取过来让宴玖穿上,宽宽大大的衣服套在身上还有点空,随着动作露出胸口大片的肌肤,白奕有点看不下去,他脱下自己的衬衫,递给宴玖,“互换。”

宴玖好笑地看向他,还是听话地互换了衣服。

白奕只穿着白大褂,明明露不了多少,但宴玖光是想着他里面什么都没穿,就觉得自己喉咙很干涩。

他对宴玖的目光置若罔闻,低头摆弄着凌乱无序的办公桌,向他递去牛皮纸袋时,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明天别忘了。”

“知道了,老师。”宴玖在老师两字时读了重音,刻意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愉快。

40

今天冯浪难得起了大早,宴玖觉得新奇,忍不住问了句,“浪浪,怎么起来了?”

“今天实习,”他在镜子前打好领带,笑得合不拢嘴,“听说领导是个美女姐姐,我打算好好表现。”

宴玖一时语塞。

“你呢,在我表哥那边还好吧?”

“你表哥是顾世观?”

冯浪无语地看向他,“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嘛,你竟然忘了。”

他尴尬地笑了一下,还真是忘了。

“我得走了,你要不要搭我车?”

宴玖眼睛亮了,亲热地道谢,“浪浪,你真好,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呀。”

两人去寝室楼底下的车库,宴玖远远看到一辆夸张的骚紫色敞篷超跑,正在他们走过去的路线上停着,他心里已经感觉不妙,随着冯浪摁响钥匙,那辆车果然亮起车灯。

“怎么会想着买这辆车?”他面无表情地坐到副驾,内心颤抖地关上车门,要不是快迟到了他情愿去搭公交车。

“多帅啊,刚买的限量款,今天第一次开,美女都没载过,你可是我载的第一个。”冯浪拍拍车头,得瑟了一把。

他点点头,很平静地微笑着,“赶紧走吧,要迟到了。”

冯浪一个甩尾,把宴玖稳稳放在了办公楼下,周围挤了不少人在一旁看热闹,这辆车一路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视线,头发吹乱就不说了,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他微弱地叹息一声,推开车门,一脚才刚刚迈出,楼上就传来一阵阵尖叫,紧接着有人砸在他的眼前,与他近在咫尺,若是他提前一秒下车,他应该也陪着一起砸死了。

脸上被溅起的血沫模糊了视线,他懵懵地揩过睫毛上的血,看着指腹黏腻鲜红的腥臭血液,颅内是嗡鸣一片。

身后是冯浪凄凄惨惨的尖叫,混着周围乱七八糟的细碎声跟惊呼,还没好全的发烧致使他的头感觉又晕了。

他看了一眼尸体,是不熟的面孔,又回头遥遥望去看对面的天台,依旧什么都没有。

“追过来了,还是活动范围变大了?”他低语着,唇边是淡淡的笑。

冯浪抖抖索索地问他,“怎么办,小九,我,我是走还是不走啊?”

宴玖回头,对他灿烂地笑了,“他跳楼跟你又没关系,走吧,上班别迟到了。”

冯浪害怕地咽下口水,腿发颤着踩下油门,留下一句便溜之大吉,“小九你脸上有血,笑起来好像那种变态杀人凶手,快去洗洗吧。”

“你也记得洗车。”

也不知道冯浪有没有听见,宴玖无所谓地跨过尸体,一脚踩进血泊里,顶着众人的视线捋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便进入了空旷的电梯中,留下一连串带血的脚印。

他看向他们,“不进来吗?”

“你先吧。”

“对对,我们不急。”

他点点头,并不打算虚与委蛇,沉默地按上了关门键。

好凶啊,这只鬼,已经第六个人了。

死亡时间基本集中在上班跟下班两个阶段,正是人最多的时候,它难道喜欢热闹?

顾世观站在窗前,指间夹着的烟颤了颤,燃尽的灰随着他的动作飘零落地,他脸上看不清神情,只有格外严肃的语气说着,“不想管的,竟然跳过来找死。”

宴玖刚出电梯门,走了两步觉得腿冰冰凉的,他提起裤管,才发现一侧全是血迹,已经沾湿了他的西装裤,他不得不去一趟洗手间。

对上镜子时,他蓦地发现自己半边脸被染红,但现在已经干了,结成硬块紧紧贴在脸上,他拧开水龙头,游刃有余地替自己洗干净脸,又弯腰挤干裤腿上的血。

余光瞥见门口站着个高大男人。

宴玖朝他淡淡一笑,“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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