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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後

 

「好燕姐,再说一次?」

燕儿叹气:「都说三遍了,我的小姐。」

已不能叫夫人,只好改称呼小姐。

公孙芙瞪眼:「段擎风让你将库房搬空?」

「是,一件不漏,还有店舖地契,全搬进庄园库房里,好好锁着了。」

公孙芙看向小宝:「小宝哥,我这是发大财了吧?」

小宝满脸不屑:「瞧你这财迷不争气小样,是拿将军夫人位置换的,值吗?小爷还嫌少了。」

燕儿和大武默默点着头。

是啊,自家几个店舖也攒了不少,至於觑觎那厮的吗?

不过是给不光采下堂妻的小小补偿......

唉,该si的是,緃然给了一大批金银珠宝,心里空落落的,补不满,虚得厉害。

她苦笑:「你们真要跟着我......」

燕儿一板一眼:「将军命令,我以後就跟着小姐。」

公孙芙失笑:「委屈燕儿姐了。」

小宝瞪她:「别问,我们俩个ai上哪上哪,又不是段擎风的狗,让你暂时养着,别始乱终弃啊。」

她被逗笑,不再是他的猫儿,现在连小妻子也不是了。

段擎风这是早就打算好?

知她是财迷,身家全给了?

知她怕孤单,让三人都跟了她?

安置她这弃妇的庄园也很美,她很喜欢,住下来很好,清静。

分开,好好的把事情理清了,也好。

可就心里不太好......

她曾经期盼不依赖任何人,不靠男人垂怜过活,不仰人鼻息,不为谁而笑不因谁而伤。

如今,好似盼望都大致成真了,离开公孙府自立门户,开店舖攒钱,段擎风给了庄园和财富......

没有做牛做马,只当宠猫没多久,可她得到了一切曾经想要的,却失去了她的二爷。

她还是为他伤了,全是二爷给的,最後却没了她的二爷。

心里的委屈来的莫名其妙,人心皆是如此,挂着失去的得不到的,太贪心不满足了......

本来就是交易,不过是提前结束。

她突然懂了,公孙府後院那些nv人的等待。

夜深,月光下骑马立於院外的男人。

望着不属於自己的庄子,和庄子里放不下的人。

一个人容易想的多,想起了初见时,想一脚踢了的代嫁nv,长得苍白瘦小却胆忒大,当时只觉得有趣。

似猫儿般鲜活好玩,就g起玩兴来了。

逗着猫儿陪主子玩耍,扑扑主子,跟主子撒撤娇,陪主子睡觉,吃吃主子......

没想沾惹上猫儿,生生把自己b成了好se之徒。

渐渐的,猫儿养得肥了长开了,漂亮有灵气,脾气也见长了,时不时伸出猫爪挠人,猫x子又贼又狡诈,却深得他意,愈发喜欢逗着玩瞎胡闹。

怎知玩出火来,自陷xia0hun窟不可自拔,太喜欢猫儿,老想着欺负猫儿,生生被b出邪x,不正经。

太过沉溺猫儿的甜美,违了初心,面对迷乱他心智的小妖猫,自制力全垮了,被b走偏了......

最後,以为顺手豢养的小猫儿,自作孽疼宠成g撩人心的小妖猫,把自己陷进去了。

曾经排斥这般杂乱无序,不受控的状态,直到猫儿被掳,心慌心悸心痛心疼,一gu恼全来了......

彻底动了情,直视本心,再没了宠猫,是他心悦的妻。

如今,是他未及整理的恩情,失掉了他的芙儿。

入夜不成眠,她不惯不等人,不惯没主子可媚,没主子疼宠,想当二爷的宠猫,想当他的芙儿......

他说了,等他。

浑蛋,也不说清楚,等什麽等多久?

坏蛋,又说模拟两可的话,想骗nv人等到天荒地老吗?

日子过得特别平静,再无纷扰。

大武:「段旭言瘫了。」

小宝冷笑:「那点伤不致於,是被人弄了吧?」

公孙芙失笑:「大约是华雪妍和徐氏联手了。」

小宝挑眉:「果然是大户出身的懂,似乎是如此,老候爷没吭声,将关注放在小庶孙身上了,段旭言就当废人养着,而华雪妍也认了庶子,身边还有情夫管事帮扶,也不差。」

燕儿是正经人,不屑冷哼。

公孙芙皱眉:「和离算了,何必相互折磨,拖着烦人。」

小宝呵笑:「名门世家在乎名声地位,哪像芙丫头心宽,当下了断和离,做事乾脆俐落快刀斩乱麻,不拖泥带水,痛快。」

公孙芙无语,语意分明是骂人来着......

果然,三人视线冷意扫s,怒其不争。

和离个鬼?

不拖泥带水?

他们心里的取笑,她怎会不知,瞥头无语问天。

那厮时不时出现在院外,众人一开始视而不见,次数多了,扰人又好气又好笑。

小宝大武时不时上前讪笑切搓,每每带伤愤恨而回,对这义兄咬牙切齿,不带好话。

燕儿自是最有良心的,总在院子里备上了吃食茶酒。

她是烦的,这厮行径意味着事情摆不平,不惹人心烦吗?

时间长了,这厮也不客气了,索x下马歇息,坐在院子里酌酒自饮自食。

太扰人,她真气了,忍不住cha腰瞪着月下那人:「好意思总上门打扰旧人吗?」

他失笑,原也想让她安静过日子,是他放不了手,夜夜驻足......

这阵子丢人丢足,被取笑惯了,索x不正经:「这不来巡巡爷的藏宝庄园吗?」

她震惊望他:「大将军真好意思了?」

段擎风气笑,捏住抬得高高的小下巴:「本就不理人不听使唤,现在气焰更高了,都摆姿态不屑爷了。」

0r0u她粉neng小耳,低沉嗓音轻笑:「想芙儿才来的。」

坏人,眼眶红了......

把人惹哭了,ai怜搂了搂小腰:「坐下陪爷喝一杯?」

「不坐不陪。」她拍开他的手:「月下逢故夫,新人复何如?」

段擎风失笑,酒都洒了不少:「那来新人?人不如故。」

这阵子装聋作哑,燕儿三人也不提段擎风任何消息,她完全不清楚状况。

见她默不作声,他失笑:「月下逢故人,刀斩乱麻快否?」

坏丫头潇洒转身,当时气得想追上前质问,快刀斩乱麻可痛快了?

瞬间被搂抱坐到腿上,她顺势拧他脸:「把自己摘出来,当然痛快,是大恩,尽管好好处理去。」

「是大恩,不委屈芙儿,才放你走的。」久违的香气萦绕,抱得满怀很是沉迷:「外祖母想要的,很难办,不过是尽力谋画,尽人事听天命。」

r0ur0u他微皱额眉,拧了拧满载疲se的脸,她搂住他脖颈叹气:「是不能碰小表妹,就来找旧人寻欢?」

他气笑,拍了拍软儿:「爷是那等yse之人?」

「就是。」她眯眼捏住覆x的大掌:「这是把人当外室了?难怪舍得砸那麽多的金银。」

他笑不可抑:「外室?听起来不错,特别香yan刺激,撩人y思。」

这是引狼入室了,拍掉nengru上的大掌,灿笑:「把旧人当外室就得给银两,不给不让碰!」

这丫头又发疯:「爷把全部身家都给了,打理的店舖也财源广进,好意思再伸手跟爷要?」

躺靠在他怀里,小脸磨蹭他起伏的x膛,呵呵笑着:「芙儿遭人非议名节受损,还不能要点补偿?」

他忍不住r0u了r0u小包子,一脸坏笑:「认真当起外室了?」

她扬头灿笑,突地咬了口坏笑薄唇,:「呵,是说笑啊,二爷身无分文,哪还养得起外室?」

小野猫g得人心痒难耐,下一刻趾高气昂不认了,得好好教训一番了!

他不正经狂笑,抱人起身入屋:「爷今天得要先验身,瞧瞧外室的小包子值多少银两?」

这就是她的二爷,浑蛋不正经。

「离开?」

燕儿皱眉:「最近平静得很,三府如今自顾不暇......」

小宝难得正se:「直觉太平静,不安。」

大武:「我信小宝,小宝特别敏锐。」

公孙芙也信,更信自己的直觉:「他危险吗?」

那日日把她当外室,可恶的爷,好几天不见人......

小宝撇嘴:「我们留下来,他才难。」

不成为负担,公孙芙没犹豫:「那就走吧。」

燕儿脸沉:「蒋府是正派书香世家,我认为该等将军指示。」

悄然无声的黑夜里,凄厉的吼叫划破了宁静!

屋外火光四起,公孙芙轻叹:「来不及了。」

三人对视,本想提前远走,无谓增添伤亡......

浓烟骤起,大武突地一掌将墙面打得碎木四溅!

燕儿惊见露出的暗门,她竟不知房中有秘室?

小宝领头,四人迅速奔进了黑暗通道......

通道的出口是距离庄子不远的山林里,此时空气中除了被焚烧焦味,更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味,被压制仆伏於地上的nv人,无神茫然......

长发凌乱披垂,肩膀被刀刺中,後背也被重击,浑身染血摔跌在地,她狼狈愕然抬头......

「别动手。」

是公孙芙伸手,拦住了浑身杀气的段擎风!

燕儿目光扫过四人,神se颓然:「原来将军早就知道?」

大武及小宝凝视着满身血迹的燕儿,对段擎风叹气道:「大哥,手下留情。」

燕儿瞧着眼前三人背影,眼泪滑落血迹斑斑的脸颊。

小宝和大武跪了:「大哥,求你留燕儿一条活路。」

朝夕相处的深厚情谊,怎堪如今不堪场面,公孙芙想上前看燕儿伤势,被段擎风拉住。

他神情冷然:「外祖母将燕儿安排在我身边,是监视或保护都无妨,但她不该对你动手。」

四人甫出暗道之际,他候在暗道出口边上,清楚见到燕儿即yu动手,无法容忍。

公孙夫望着燕儿叹气:「我不信。」

段擎风没好气,直问燕儿:「外祖母让你动手了?」

燕儿愣愣望着跪着的两人,还有心急的公孙芙:「将军早知燕儿是太夫人安排的?」

段擎风冷笑:「不合理的巧合和意外,都只可能是人为。」

燕儿木然,她的命是太夫人救的,听命於太夫人,没有别的路可走.......

公孙芙觉得段擎风心中并不如表现的无情,否则燕儿早没活路。

「我相信燕姐没想伤人。」

燕儿闻言神情颓然,其实她想和公孙芙他们一起生活,像亲人朋友般互相照应,只是她没有回头路了。

燕儿凄楚苦笑,流不出泪,朝夕相处的感情,让她违背了对太夫人的忠诚......

「今天的突击不是蒋太夫人安排的。」

「当然不是。」段擎风冷笑:「是蒋大夫人,舅母急了,觉得我对蒋府不上心,对表妹无心,至今无法救出舅舅,是好se之徒,忘恩负义的家伙,理所当然出手清除我身旁的障碍。」

小宝叹气:「我们本就等着蒋府动手,也同时等着你。」

燕儿闭了闭眼,无语。

段擎风没好气:「外祖母不是不想动手,不过是晚了舅母一步。」

她早该猜到,狐狸似的将军不可能任太夫人挟恩图报,就等着太夫人动手,把事情闹大,好解了所谓的大恩......

段擎风动怒:「你可知道,为了你,这俩个家伙曾打算不等蒋府动手,四人一走了之。」

小宝闷声撂话:「丫头事先并不知情,她对你是真心相待的。」

段擎风拉住想要奔向前的公孙芙:「你们俩个家伙也是,燕儿,若非他们三人护你,我对於背叛者不会手下留情。」

小宝闷声道:「还装,你根本没下si手......」

燕儿泪水流淌,低声说了实话:「我没有想杀小姐,只想把小姐打昏带走,远离这些......」

原来大家想的都一样......

公孙芙被段擎风强搂在怀中,只能对着燕儿激动喊着:「我相信,我和你一起离开,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大恩!」

小宝翻白眼:「是我们四人一块走,让大哥自己去ga0定。」

大武举手表示赞同。

段擎风没好气,长腿狠踹了小宝pgu!

小宝突地脸se剧变,嘶哑着嗓子大吼,t内似有一阵寒栗流窜!

燕儿泪流满面又哭又笑,在四人措手不及中咬舌自尽......

朝庭之上,出了大事。

直谏言官弹劾大将军段擎风,违制晋大将军、恃圣宠行事无度、私涉官员刑案、洛山役公报私仇、不敬父兄、不敬岳家、养外室私德有碍......

段擎风毫不在意轻笑:「君不见沙场征战苦,以口言说,以风闻弹劾,文官监督武将,真容易。」

然後,一拳揍打了言官。

蒋府大厅之上,蒋太夫人神se复杂,脸上多是沉思探究,无喜无怒,反倒是一旁坐立难安的蒋夫人脸se青白愤怒,而蒋玉书只是默默望着段擎风。

段擎风似也没打算说话,一贯洒脱不羁,自顾自喝茶。

蒋夫人急了,气愤质问:「怎能动手打言官?怎能如此急躁行事?圣上决议如何?」

段擎风冷笑:「舅母都急躁得动手杀我的人烧我的庄子,我怎能不急?」

蒋夫人笑容有些僵y:「胡说什麽?谁动手......」

蒋玉书心中凄苦,蒋府要复起谈何容易,子孙不成材,如今只能依靠表哥了,母亲冒然行事反而是b得表哥与蒋府反目,难了......

蒋太夫人闭眼沉思,突地颓然苦笑:「今日蒋家衰败至此,非是无妄之灾,皆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蒋夫人心头一惊:「母亲......」

蒋太夫人哀叹:「冷血无情,手段卑劣,多说无用,擎风你说该如何办,外祖母都没脸挡。」

蒋夫人脸se大变,跪了,却也心中有气:「媳妇错了,见擎风日日上那庄子,俨然外室般的养着前妻,这是打玉书的脸,也分明是不顾蒋府的颜面......」

段擎风神se淡然:「圣上决议去我大将军官职。」

丢官?

蒋太夫人闻言身子抖颤,蒋玉书惊得扶住了祖母。

蒋夫人狂怒起身,指着段擎风尖声厉骂:「全府为营救大老爷心力交瘁,而你不知感恩不当回事,只顾着儿nv私情,此时丢官,可有想过你舅父身陷牢岳生si难料?」

段擎风冷眼相视:「舅父罪证确凿该救,我妻子无辜却该si?」

蒋夫人怒极,撕了慈ai假面咒骂:「若非母亲护着,你焉能活到今日?忘恩负义的东西......」

蒋太夫人颓丧叹气:「闭嘴,你做错事还有脸指责擎风?」

蒋夫人愤怒难平,事已至止全豁出去了,疾言厉se哭吼:「段擎风根本不想帮蒋府,他是故意去了官职,让我们没指望,可老爷怎麽办?以後蒋府怎麽办?」

蒋太夫人沉默了,大厅中回荡着蒋夫人的哭喊咒骂声,还有蒋玉书细细啜泣声......

「外祖母,燕儿自尽了。」段擎风神se淡然:「我们都别演了,有话直说,既然踩了我的底限,该是摊牌的时候了。」

蒋夫人不哭了,惊慌瞪着段擎风,再望向神se僵y的蒋太夫人。

蒋太夫人面露哀凄叹气:「自始自终,你都认为外祖母的请托是挟恩图报?」

段擎风直视蒋太夫人,淡淡说道:「舅父的命,擎风拿官阶换了。」

三人都惊了,蒋太夫人尴尬嚅嗫:「怎不早说......」

蒋太夫人眸光含泪,人是救回来了,可失去的是外孙的心,万分忧伤:「何至於此?」

段擎风放下茶杯起身,淡淡望向蒋太夫人:「外祖母想要的太多,擎风只能择重者倾力为之,幸已顺利救出舅父,如今擎风无功名在身,蒋府大业恐怕擎风无力拼抟复起,更不好让表妹委身下嫁,一切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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