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骸纲】眼角眉梢
泽田纲吉在眼角眉梢的刹那停下脚步。
那是个有些微凉意的向晚h昏,举目所及的一切皆沐浴在橙h暗红的se调之中,唯一没有走样的是天空五彩斑斓的晚霞。
还有那抹纤细身影。
从打工的便利商店回到住所每每必经的路途,短短十几分钟会经过的小小公园,总是会有成群的孩童嬉闹玩耍,偶尔还会听见他们稚气地喊着「阿纲哥哥」,接着便争先恐後地前呼後拥让自己充当临时保母护送他们回家。
然而今天的小公园不若往常,h橙橙的视野之下是难得一见的静谧。
这种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人的错觉、还有时空错乱的视觉暂留感,令纲吉脚步不自觉地放缓,就这麽短短的几秒,透亮棕褐眼眸之中跃入了丝丝se彩。
他在小小公园的入口发怔发愣,疑惑地望着孤孤单单的公园里,那抹在轻轻摆荡的秋千上跟着晃呀晃的幽蓝。就像是全世界都褪se只有那抹身影还存在着一般,又好b潺潺水流在指缝间流逝的清澈,纲吉就是无法忽视那个人的se彩,他知道这麽形容很奇怪,但是任何只字片语似乎都难以描述他现在的心境。
彷如意识到专注的视线,那个人垂首的沉默突然打破,缓缓地抬起头与他四目相交。
沉静的双眼意外地有着冲突的se彩,他看见了如同那个人一样没有褪去的鲜明,汪洋的湛蓝与yan红的血se,在一双理应完全相同的眸子里。
害怕吗?泽田纲吉不知道。
常人此刻或许会害怕地别过视线急速离开,抑或自作主张地想着对方可能有什麽隐疾之类,不过纲吉却只是凝视着那样的美丽屏息。
突兀、却没有任何瑕疵的双眼。
秋千晃动的咿呀声登时停顿。
纲吉如梦初醒地对上了那个人疑惑的眉眼。
——糟糕!失态了!
感受到那个人不解的注视,纲吉乱了调以几乎落荒而逃的蹩脚姿态逃离现场,头也不回。
咚咚咚的心跳声是耳边唯一能听见的节奏,那像是被捉到正在做坏事似的困窘,还有萌生出无以言喻的感受,此刻在纲吉的脑海中搅和成团。
钴蓝se剪影怎麽也无法从眼前退去般的强烈存在着,玫瑰的冶红与蓝铃花的轻灵。
或许是今天的夕yan太过特别所引起的连锁效应吧……昂首仰望着渐沉的夕se,偏着头的纲吉下了这麽个结论。
所以才会有这麽不如往常的小cha曲。
※※※
叮咚——
「欢迎光临!」
便利商店的自动门开启,正与一箱箱沉重货物奋斗得满头大汗的纲吉头也不抬跟着同僚喊了声招呼顾客,同时也听见nv生轻盈的笑声与窃窃私语。
不太在意身後经过的顾客,纲吉专注地清点着货源,确认单上的数字准确无误後,便跟柜台的同僚示意自己先到里头的休息室梳洗一会儿。
柜台的同僚点点头,纲吉随即窜进了休息室。
再一身清爽地现身已经是几分钟後的事情,注意到方才的nv生似乎还在店内逗留,纲吉也未多看一眼就直奔柜台,边向同僚道谢边接手结帐的工作,让他可以晃到里头休息一下。
店内的客人不太多,除了两名nv生之外,仅有一位上班族打扮的人站在杂志区前翻阅着开封的杂志,这个时间也不是什麽尖峰时段,有时候就不需要两个人在柜台分两边结帐。
「他还在耶!」到柜台结帐,貌似大学nv生的两个人兴奋地交头接耳。
拿起商品一个个扫过,纲吉有些0不着头绪。
谁还在?
「一共是六百九十元整。」
扬起礼貌x的嘴角,纲吉打断nv学生们的对话报出商品金额。
「收您一千元,找您三百一十元,谢谢。请问需要袋子吗?」
「喔!不用了!」nv生们笑脸盈盈地接过放进其中一个藤编的包包内。「要不要找他说话啊?」
「你敢吗?你要你就去啊!」
「不要啦!我们一起去?」
「我才不要!」
「谢谢光临。」
嬉闹着的nv生似乎有些恋恋不舍地走出去,眼光还一直朝着店内偷瞄。
到底是什麽东西啊?
看着那位头顶微秃的上班族,纲吉心想他绝对不是引起nv大学生注意的主因,何况她们的目光也不是摆在他身上。
嗯?
四处搜寻的视线终於注意到在角落一角类似监视顾客有无偷窃的镜子,镜中倒映着有个男生戴着前阵子流行的画家帽还是什麽的帽子一身黑地蹲在饮料柜前。
看来他就是引起sao动的主因了。
找到答案的纲吉不再多加理会那抹身影,接着上班族打扮的中年男子也选了几本杂志到柜台前结帐。
冷冷清清的店内如今只剩下唯一的顾客,看着外头来来往往的行人,纲吉再看了眼镜面;那个仍然蹲踞在饮料柜前像是很难抉择饮品的身影,太过无聊的他决定开始动手整理身後柜子的商品,顺便擦过桌面与格子。
整理着商品柜,用沾sh的抹布擦拭不怎麽脏乱的柜子,擦过两三格之後,除了店内轻柔的水晶音乐之外,身後平空出现温文略带磁x的低沉嗓声。
「……不好意思,结帐。」
「喔喔、好的。」
唯一顾客无声无息的接近令纲吉吓了一跳,慌忙地回身低下头看着台面上的商品结帐。
对方买的东西非常简单,两三瓶矿泉水还有几包不同品牌的巧克力。
……真是稀奇的组合。
纲吉不禁这麽想,手也没闲着把所有的条码刷过,看着显示的金额扬起了职业x的笑容。
「一共是二百七十元整。」
眼角眉梢的刹那,笑容突然转变成惊诧的呆愣。
那抹幽蓝轻轻地晃进视线当中,眼前的颀长身影穿着像是电视上见过的视觉系艺人会穿着的服饰,戴着白se扁帽罩起垂下的发丝是绺绺深蓝,俊美有些邪魅的面容有一双极度g人的眼。
是一双澄澈湛蓝的眼眸。
令纲吉讶异的不是那媲美艺人般的身段容颜,亦不是身处东方国度看见外国人的窘迫,而是这麽熟悉的jg致脸孔曾经在宛若梦境的h昏之下相遇。
对方的嘴角微微g起,温润的嗓音从薄唇流泄。
「我们又见面了。」
「呃、咦!?」看来对方果然记得昨天自己的大肆窥探,纲吉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クフフ……我没有别的意思。」见纲吉手足无措的模样,男子笑弯了眉眼轻声说着。
红着脸接过对方递来的金额,纲吉边找着零钱边在内心赞叹着那无可挑剔的笑颜,就连同样身为男x的自己,一不小心也会陷落在这种魔力之中呢。
不过话说回来,昨天看见的yan红只是错觉吗?
偷偷觑着被柜台商品x1引注意的俊颜,一模一样的se调如无瑕的汪洋宝石,对自己眼力极有自信的纲吉最後下了个「可能戴了不一样颜se的隐形眼镜吧?」。
「收您三百元,找您三十元,谢谢。」将东西主动装成一个袋子,纲吉笑着递给视线回到前方的男子手上。
像是有些困惑地看了手中的袋子一眼。「……袋子不用扣钱吗?」
纲吉一愣,没想到对方会这麽问。
的确现在倡导绿se环保的情况下,便利商店若要额外提供袋子会酌收一、二元,不过……。
「因、因为我昨天一直盯着你看,所、所以——」微弱的话语消失在闭起的双唇中,纲吉满脸通红地别开眼光。
张大的双眼是满满错愕,男子似乎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回答,突地笑了开来。
纲吉的脸烧得更红,他知道这种答案很蠢,但是也不用笑得这麽夸张吧……。
「クフフ,你没有什麽问题要问的吗?」湛蓝的双眼猛然b近眼前,感觉有些微冰凉的触碰着自己脸庞,纲吉怔愣地看着离自己不到几公分的面容。「嗯?」
一瞬间似乎丧失了语言能力,纲吉感受到对方侵略x的气息,那双眼流转着隐晦的光芒,似乎有那麽几秒闪过一抹鲜红。
「阿纲?」
诧异的声线打断柜台两人的凝视,转过头,看见站在休息室门口的同僚瞪大眼。
像是完全不在意般地缓缓收回手,男子落落大方地噙着笑向他点了个头,目光再瞥了仍然回不过神的纲吉一眼,随即踩着优雅的步伐步出店门。
叮咚——
「等、等等!」将半个身子越过柜台,纲吉喊住那yu离去的脚步。
半偏过头,对方笑着等待他的话语。
「你是艺人吗!?」这麽问的纲吉换来对方再次意外的神se。
良久,微扬的嘴角才传来不重不轻的回应。
「……艺人是不会明目张胆地出来买东西喔,纲吉。」
纲吉还来不及询问对方怎麽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修长的身影就这麽走过了斑马线,最後还是隐没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消失。
「认识的人?」踅来柜台的同僚疑惑地问着。
「……算是吧。」背过身,感觉脸颊的抚触仍然鲜明得可怕,纲吉只能如此低语。
他总觉得,一切似乎都脱离了往日的生活,所谓的小cha曲突然转变为主奏般无法掌控。
※※※
「在想什麽?」对方微低的t温让自己恍然回神,同时冰凉的矿泉水瓶轻点了脸庞一下。
笑了声,抬头看着疑惑地俯视着自己的双眼,纲吉语带保留。「在想怎麽被拐的。」
「喔呀,不就是某个人盯着我的脸看得出神?」
「噗!」更加往後依偎着,纲吉笑着远望窗外h橙橙的夕日,举目所及的一切都沐浴在这样的se调当中,唯一没有走样是天空五彩斑斓的晚霞。
——还有身後这抹纤细的身影。
「我怎麽记得是某个变态跟踪狂的si缠烂打?」
「嗯?是这样吗?」偏着头,对方笑得一脸无辜,不过这可不是他的真面目,纲吉一清二楚。
「所以,」伸手抚上了那宛如静止的侧颜,纲吉轻声。「你还是没告诉我这麽漂亮的颜se是怎麽来的。」
那场眼角眉梢所带来的刹那,是存在的真实不是虚幻。
眼前凝视着自己的钴蓝se剪影再也无法从眼前退去,有着玫瑰的冶红与蓝铃花的轻灵。
——不同的se调却有相同的身影,满满满满只有自己。
「クフフ,这个嘛……。」歪着头思考的对方噙着笑转回视线。「基因突变?」
「六、道、骸!」
他想,总有一天会知道答案的。关於他们的相遇,关於他们的过去未来……。
=眼角眉梢2009071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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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是当年写给同人腐友的出本贺文。
因为一写就一发不可收拾只好把许多隐藏设定pass掉了笑
你们要追念往日,蒙了光照以後,所忍受大争战的各样苦难;
一面被毁谤,遭患难,成了戏景,叫众人观看;一面陪伴那些受这样苦难的人。
——为安葬之日存留。
庄严肃穆的教堂里,弹奏的曲目是si亡讴歌。
成排成列的黑衣人士站得笔直,一动也不动的宛如雕像昂首静立,穿过成排黑鸦鸦的视野,唯有最前列一名西装笔挺的青年离众人有段间距,而身後两旁一字排开地站着六名颀长身影。
这是彭哥列家族的丧礼,为已然逝去再也不复返的生命哀悼。
教堂的管风琴声沉重得令人喘不过气,除了朝夕相处的家人们呜咽的低泣声,在场没有任何人流下泪水,没有任何人。
因为,他们身处的世界就是如此活生生的地狱。
在枪林弹雨的黑手党世界中,前一刻的谈笑风生都会成为最後的残影。
所以……他们早就忘了该如何为殒落的手足们流下泪水,早就忘了一张张曾经存在过的面容是多麽珍贵,破碎的心,有时候已经冷酷得再也承载不了温暖感情。
——不是刻意遗忘,只是不得不忘。
乐音仍然悠悠回响於偌大的教堂内,六名俊逸的身影之中,一对异se双瞳胶着的视线紧紧盯着前方那抹纤影,面无表情的邪气脸庞凝望着从彩se玻璃穿透的柔光下伫立的家族首领。
像是为他聚焦般的光线将他身周打出一层温柔的光,即便惨白着脸紧抿着唇;孤独面对墙上十字架的青年首领,清澈的棕褐眼眸仍然未曾溢出晶莹……。
——每天与si亡为伍,就连原本弱不禁风的首领都能变得坚强?
敞开的大门驱走一室y暗,彷佛方才的丧礼是场梦境,黑衣人们鱼贯走出教堂,回到自己原本的工作岗位继续生活。六名彭哥列引以为傲的守护者,其中五名以各自个x所能表达的方式向首领道别,也依序退出教堂回到自己的任务地点。
身为彭哥列首领的青年眼神温煦地看着遗属们,给每位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这对一个家族的首领来说是多麽危险的事情——因为不能保证当中没有人对你存有贰心,亦不能保证悲愤交加的家属做出难以挽回的错误……。
温和的青年听闻後只是哀伤地牵起了嘴角不语,然後在每一次的葬礼中依然这麽做。
这是无能为力的首领,唯一能做的一件事。
默默地看着这幕,奉命在不起眼角落等待的雾之守护者微微眯起了双眼g起了嘲讽的嘴角。
呐、彭哥列。
妄想拯救所有人的心愿在此刻只会更显露自己的愚蠢喔。
※※※※
身後的车门敞开,经过数年仍然一样瘦弱的身躯缩进车内,嘴里说着「谢谢,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如此千篇一律的客套话,六道骸不用回头也不用藉由後照镜窥探,百分之百那人会是绽放着笑容。
——无论嘴角牵起的弧线是多麽的扭曲令人难以消化。